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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一章 白狐吟 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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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静默中缓缓的流淌着,主人睡着的时候越来越多,我发呆的时候也就越来越多。

我九岁了。

九岁的人类不过是个懵懂的孩童,可对一只狐狸来说,已经是迟暮之年,也就是说,我很快就会死去了。既看不到她醒来,也看不到她长大。

突然间,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挖空了我整个心脏。

我站起身,钻到床下面去,在黑暗中蜷起身子,安安静静的想着分别来到时候的样子。隔了这么久之后,母亲的眼神再次出现,在眼前的黑暗中盯着我。

外面突然有人报皇上来了,我向里缩了一下,一动没敢动。

"公主,公主,皇上来看你了。"一个婢女跑过来,轻轻地把主人叫醒。

我听见主人长长吸进了一口气的声音,知道她醒过来了。

皇帝的脚步很轻快,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湘儿,你醒了?"

"父皇。"

"不必起身,你需要多多休息。"皇上在床边坐下,木床发出细微的抗拒声。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身子可好些了,前些日子太医给的药都吃完了吗?"皇上声音很细很轻,这是他对别人从没有的。

"是。"主人轻轻回答,很是乖巧。

"我看你这脸色苍白,虽然休息很重要,但是也不要总是睡着,多出去晒晒太阳,"他停下,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一圈,"你的小狐狸呢?"

我吓得一哆嗦,往里面缩了缩。

"想是出去玩了,它倒是很听母后的话呢。"主人笑着,轻轻地咳了两声。

"湘儿,你今年十五岁了,你母后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做了我的太子妃了。"

"是,父皇。"

"昨天番国来使,希望能臣服我们,同时请求将你赐婚给他们的王上。湘儿,你可愿意?"

主人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的回答:"愿听父皇安排。"

"好的,湘儿,"皇上语气顿时轻松起来,"既然你答应了,我这去就拟旨赐婚,下月就要启程,你多加休息便是。"

"谨遵父皇教诲。"主人说。

我知道她就快哭出来了。

皇帝的脚步远了之后,我从床底下钻出来。

"你去哪儿了,都不陪我。"主人看到我,一边笑着,泪水大颗大颗打在被子的缎面上。

我跳上床,钻进她的怀里。

她靠在靠垫上,紧紧地搂着我:"为什么我不能像你一样是只狐狸呢?"

如果你是狐狸的话,难过的时候,就不能这样说话了。

她抚着我的皮毛,叹了一口气:"或者,为什么不能生为男子呢?如果是男子的话,就不必被嫁去番国了。"

番国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她不再说话,泪水默默的流下来,落在我的毛上,又顺着纹理滑下去。

温温热热的,我本已经空荡荡的心脏处,却传来了刺痛的感觉。

那样一个念头跳到我的脑海里--如果我是人该多好,至少我能抱抱你。

虽然知道早晚会有离开的那一天,但分别的日子却来的比我预期的要早。

一个月之后的某天,主人被从床上搀起来,穿上了红色衣服。那颜色像极了母亲的皮毛,我在一旁焦躁不安的兜着圈子,不祥的感觉罩在心头挥之不去。

婢女眼睛红肿,见我转个不停,气得一脚将我踢到了角落里去。

主人心疼的皱了皱眉,把我抱起来:"痛不痛。"

我只想挣脱开去。

"公主,别管它,一个畜生,知道什么?"婢女恨恨地说,泪水又流下来。

她这几日以泪洗面,我不怪她。

"我想带它一起上路,也好有个伴。"主人说。她脸上被染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原来苍白的面容显得精神了不少。

但是我能嗅出她身上的味道,呛鼻的脂粉掩盖不住的,死亡的味道。

我继续烦躁不安的兜着圈子,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我只不过是一直垂垂老矣的狐狸。

主人梳妆打扮完毕,抱着我上了停在门口的轿子。她在我耳边轻轻的叮嘱着:"不许闹,不然的话,我就不带你了。"

我安静下来,难过的看着她。动物的本能告诉我,她已经时日不多,那安慰的笑容都费去她不少的力气。

"这样才对。"她说,在我皮毛上轻轻摩挲着。

我轻轻地呜咽了一声,把头埋进她的衣服里。

"乖,别哭,你这样,我都有点舍不得了。"她叹口气。

轿子被人抬了起来,她轻轻向后,靠在软软的靠垫里面。

宫门口,轿子停了一次。主人把我放在轿里,到外面拜别父亲。

我没有嗅到皇后的味道,却嗅到很多陌生的,让我很不喜欢的味道,还有刺鼻的血腥气。皇帝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语,却没有任何出言挽留的意思。

主人很快回到轿子里面,然后我们就真正的离开了皇宫。她并没有哭,眼神里透着绝望,安安静静的抱着我,甚至一句话也不肯说。

赶路两天以后的半夜,月色皎洁,秋蝉的声音还回响在耳畔。

黑暗中,我突然听不到了她呼吸的声音。我跳上她的心口,俯身趴下,盯着她的脸,等着她的心脏重新开始跳。

天亮的时候,前来叫主人起床的婢女推开了门,然后尖叫了一声。

她扑上来把我拨到一边,大声的呼喊着,却叫不醒呼吸已经消失了许久的主人,接着,她哭喊着跑出去叫人了。

我坐在地上,安安静静的看着主人的遗体。

狐狸的寿命已经那么短,你仍然不肯活到我死去的那天。

随行的医生,送嫁的官员,还有满身血腥气的那些人一拥而入,都挤到了主人的床前。

一时间,小小的房间内全是嘈杂的人声。

没有人发现我,直到那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婢女,指着我说了句什么话。

那个满身血腥气的人抽出一把刀,向我走过来。

刀刃的白光让我恢复了一些意识,我听见他骂道:"你这只妖狐,我要你偿命!"

妖狐,我是妖狐吗?

动物的本能救了我一命,他一刀劈下来的时候,我已经起身窜了出去,没命的向外跑着。

驿馆的后院连着一座山,我认得那座山。

我出生的那座山。

我跑了很久,等停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背上被重重的砍了一刀,血流不止。伤口痛的已经麻木,胸腔里的空气好像全都变成了固体。

无力的栽倒在草地上,望着莹蓝的天,地面飞速的旋转着。

为什么跑了那么远,血还没有流尽呢?

难道我真是那个人所说的"妖狐"吗?

不同于本族的白色皮毛,一直都长不大的身体。

逼走母亲和害死主人,都因为我是妖狐吗?

我挣扎着爬起来,找了一块岩石,在上面坐下,静静地看着山下驿馆的院子。

院子里满满的人,人群的声音隔着那么远依旧能听得清晰。哭喊声咆哮声,乱成一片。主人躺在人群中间,衣服红的刺眼。

血还在流个不停,让我怀疑我的躯壳里到底装了多少这种红色的液体。

我在自己的血里打了个滚。

今生唯一一次,至少让我在死的时候,是一只普通的、母亲那样的红狐狸吧。

血热的发烫,把我的毛粘在一起,我伏在岩石上,安安静静的等着身体变冷。

"可怜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前世是积了怎样的恩怨,才生出这两只黧色的耳尖的?"

有人说话吗?

"你不喜欢自己的毛色吗?"

在跟我说话吗?

"既然没死,何必装呢?"

我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着站在我面前那个人。

他身穿一身纯净白衣,袖口却是跟我耳尖一样的黄黑色,头发用一根白玉簪松松垮垮的挽着,几缕发丝散下来,任意的随风飘着。

他注意到我在看他的头发,低下头,拢了拢自己的发丝,把它们重新挽起来。

"从今开始我是这座山的主人,"他笑着说,声音不紧不慢,"我是不成仙,你呢,你叫什么?"

我瞄了他一眼,掉头就走。想跟狐狸说话的人类,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黧白,叫你黧白如何?"

我站住,低头看自己一身的血。为什么一身鲜红的我,依然摆脱不掉白色?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儿,在我座下修行。"那人自顾自地说,自顾自的笑着,丝毫不在意我的反应。

他笑的很奇怪,却并不让我觉得讨厌,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想呆在他身边。妖孽生于世间,存在本身便是一种罪过,我已经拖累了母亲,害死了主人,何须再祸害其他人呢?

我瞥他一眼,头也不回的往山上跑去。

"黧白徒儿,你要去哪?"

我猛然抬头,发现自己正直直的朝那人身上撞过去。

"一身血腥,有失修炼之德,洗洗去。"他微微一笑,闪身让开。

在我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前,一头扎进了山溪里。

冰冷的溪水从四面涌过来,我被湍急的水流裹着滚下山去。

救我!会死的!

他行若闲庭信步,沿着溪岸慢慢地走着,一边笑着:"不要乱动啦,好好洗洗,洗干净为师就捞你上来。"

我在水中扑腾着四只脚,什么都抓不住,水从耳朵里灌进来,从嘴里灌进来。我想要呼吸,却渐渐的沉了下去。

一条金鲤游过我的眼前,他的尾巴分成两股,自在的游动着。

如果会死,如果有下辈子,我可不可以是一条鱼?

头顶伸来一只手,我被拉了上去。

"黧白,你的故事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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