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病体惹人嫌(1 / 1)
腊月十七。雪已经停了,只是风更凉更冷了,根本不想出门一步。皇宫里几株光秃秃的树,迎风而立,风过,不曾摇晃一下他们似钢铁般的身躯,皇上已上过早朝,虽在御书房内,却任性得把门开着,让冰冷的寒风与房内的暖流对换着,太监七皮劝了几遍,小心着凉,皇上回应的只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风凉风冷风寒彻骨,心凉心冷心中烦闷。”
七皮听到此句,心中一惊,“何事让皇上烦闷,风南王选妃,太皇太后身体像中邪一样突然转好,夫妻恩爱,这都是值得庆贺的事,唯独西北王还朝有点令人不高兴,却也了却了太皇太后的心愿啊。莫非又有地方官传来的坏消息?皇上您太累了!”
“也罢,也罢。朕可得做仁君,朕也不可太贪,朕该知足了!”皇上叹道。可这话听的七皮更是一头雾水了,“皇上,奴才也跟了您六年了,有什么事就跟奴才说说吧,虽然奴才没什么能耐,可奴才也可让皇上发泄发泄啊!”
“朕,朕,朕怎么开的了口?叫朕如何开口?”皇上原本英俊的面颊此时正是一脸苦涩。
“莫不是,您看上了哪个秀女?……”七皮话没有说完,皇上便一手捂住了他的嘴,无奈的点头。
“是韩草梦。她那架势大可挂头彩。唉!你让朕如何看着她一步步成为朕的弟媳?一会儿比赛你传话过去,就说朕国事劳累,中途睡迷糊了,对了,提早点去。”
“是。皇上,那您现在就装着点,那边的消息要盯着吗?对了皇后娘娘到时会告诉您的,奴才多言了。”
正午未到,御花园里便已是人山人海了。今日的比赛项目是书。就是考考书法,又考考作诗的能耐。
七皮穿过人流来到太皇太后面前请罪:“参见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上国事操劳,却不想睡着了,奴才不敢叫,于是奴才来请太皇太后懿旨。”
“什么?那今日的评委怎么办?算了算了,云水也够累的,让他睡吧,你等好生伺候。”
“环儿,去叫通气来。”身边的丫鬟环儿去了,通气就是那个司仪太监,宣布规则支持的那个。
“参见太皇太后。”行跪拜礼。
“今日就各位大臣当评审官吧。”
正午时分一到,一声锣响,今日的比赛算是开场了,比赛规则等通告完了,又是一声锣响,便开始了写诗的第二场比赛。
姑娘们面前的桌上不像昨日大大小小的毛笔共计二十五支,各种颜料粉末齐全,一个个精致小巧的盘,一张大宣纸外加四方镇纸,任姑娘们挥洒笔墨,倾其所藏。今日只一张三尺长,一尺宽的白纸,外家四方镇纸,一方砚台,一支毛笔,与昨日相比,忽然显得单调了许多。
撂起衣袖,纤手握起毛笔,轻蘸墨汁,轻轻下笔,一笔一划间无不突显高雅气质,看客们只是静观,不言只言片语。
又是一声锣响,姑娘们应声停笔,乖乖走开了,大臣们一个接一个的评分,一阵子后,太监们整理好了,报告了通气司仪。司仪又与众大臣商议了诗句的特点,最后通气大喊一声:“今日第一名是四号许真晴,二十七分,题得一首‘奈春’,曰:孤红凋尽夏已去,寒金枝头空寂居,满天漫作银飞舞,奈春还在冬中浴。笔触清秀,落笔伶俐,字迹工整。第二名一号魏玲珑二十五分,题得一首‘思念’,曰:流水已逝再不至,往日相思化作非,抽断不尽复又回,恰做一串相思泪。字迹工整清丽。第三名二号韩草梦十八分,题得一首‘欲累’,曰:多少春花多少岁,多少辛酸多少累,一曲一歌一声啸,一言一语一生陪。草书字体,龙飞凤舞。”
“妹妹往日可不写草书,今日为何……?”魏玲珑窃问韩草梦。
“姐姐不知,妹妹除了与姐姐书信用楷体,其余都写草书。花店的生意很好,每日整理的账本多了,自然而然的就写会了。”
她居然写草书,太令人惊奇了。本王爱上的到底是什么样懂得女子呢?真是耐人寻味,似乎有些捉摸不透呀!萧云风望着排起来的各幅作品,唯独韩草梦那一幅别有一番情趣。
“云风,哀家让你与这些秀女相处相处,不管她们中谁会成为你的王妃,也都来了一趟,也是为你疯狂,领她们到御花园里转转吧!”太皇太后命令道。
“遵旨。”萧云风恭敬异常。
西北王一直没说一句话,仔细瞅着韩草梦那一幅字,心中不知是什么味道,乱七八糟,似乎有一种摄魂之力,想将人吸进去一样。
萧云风被众多秀女簇拥着,在御花园里散着步,他却时不时的瞧着韩草梦,韩草梦由魏玲珑扶着,显得脆弱不堪,却也还是硬挺着,虽说这几日每天四碗大补汤,她气色看起来也日渐好了起来,可是身体却很虚弱,稍稍用不了多少力,便会脸色苍白,看起来立马就会晕倒似的,让人怜惜。萧云风那心中的柔软处却被深深的刺痛着。此时此刻草梦多么需要我,我却被这些花花枝枝所牵绊,让我如何安心,让我如何不担心。萧云风如是想到。
“妹妹,妹妹,妹妹,醒醒,醒醒……”魏玲珑嘶喊着已经晕倒在自己肩上的韩草梦。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怎么样?还不只是个病秧子,王爷还不快让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删了她。”
“王妃可是要身体健康才能为王爷分忧的。”
“赢得比赛又怎么样,身体不行,难不成让王爷侍候她?”
……
各种议论排山倒海的涌进萧云风与魏玲珑的耳朵,恨不能给她们每人掌嘴到嘴巴烂掉。
“快传太医。”萧云风向下人大声吼道。
“王爷这不是明显向着她嘛?”
“是啊,是啊,莫非和王爷以前有什么?”
“听说她是天下第一商人的女儿,财富身体不富,老天公平!”
“她好像还经营了一个花店呢。”
“王爷回宫之前在江南,而她好像也是江南的呢。”
“好像每天她房间里都会有人送汤,还送了三四次呢!”
……
萧云风冲破围着他的秀女,小跑到魏玲珑身边,“怎么回事?怎么会成这样?”魏玲珑只能说,“我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呢!这几天她刚上京城,还不太适应气候,感染了风寒。臣女该死,不该让她硬撑的。”
“快扶回长乐园。来几个人帮忙。”于是一群丫鬟将她扶走了,萧云风又对身边的秀女们说道:“你们也要注意身体,京城天冷,你们散了吧,外边风大又寒冷。还有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散了吧,别着凉。”
众秀女都散了,萧云风盯着韩草梦远去的方向呆住了。满目柔情,满脸怜惜,心里隐隐痛着,却又不能在她身边守护。转身来到一假山石上,掏出银笛,音符便在这个充满忧伤的傍晚的空间里游走,传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似乎在寻找知音。或许又开始飘落的雪花是唯一的舞伴与知音。可是萧云风知道少了什么。
亥时时,韩草梦醒了。宁安公主与魏玲珑都一脸兴奋。宁安公主,韩草梦是没见过,但魏玲珑多少是把昨夜的事告诉了她的,所以也能猜测得出这个美丽的女子便是宁安公主。韩草梦努力坐起身,仓促行礼,宁安公主忙制止了,扶着她坐好。
“臣女病样,让公主见笑了。”
“说什么呢,妹妹有恙,姐姐能不来看看?云风岂不把我那宁安宫给拆了,皇祖母还不责备死我才怪呢?再说了,能得到如此优秀的妹妹,我兴奋都来不及呢,说什么见笑不见笑的话,真是太见外了。”
“昨夜公主来,还没让我叫醒你呢!”
“我昨夜回去,还碰见了皇祖母,没想到他们祖孙俩一个鼻孔出气,把我蒙在鼓里里呢。”
“哪能那么说,还不是没来得及告诉您嘛!”
“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对呀,对呀。我很好奇呢!”
“你们就别欺负我了。”
“说说,就我们二人知道,我保证皇祖母都不会知道。”
“只是因为王爷到我家与家父谈生意,碰巧听到了我弹古筝的声音,因此结下了缘。又碰巧今年要到姐姐家过年,干爹就为我报了名。完完全全是瞎碰来着。我哪会想到有这一层关系与机遇啊。”
“看来第四日的比赛,我们能听到旷世音律了。云风的长笛那可是跟第一乐师法成方丈学的,琴的比赛的裁判也是法成方丈。看来有一场音乐盛宴可以享受了。”
……
三个女子漫天聊着,一晃就到了丑时,也才散了,宁安公主回到宁安宫内,却又增加了一个等待的人,那就是远在边关的驸马——曹祥。宁安公主把消息传给萧云风和太皇太后以后,他们便匆匆走了,只剩下了夫妇二人。、
他们有太多太多的相思之苦要互相倾诉,他们有太多太多的彼此关心彼此爱护的柔情要献给对方。今夜寒风骤起,今夜雪花飘零,今夜相思断肠,今夜柔情万丈。
太皇太后回到寝宫,正欲休息,丫鬟报道说西北王来见圣母太皇太后,无奈,儿子要见娘,娘难道还不让?没有这个理儿的。西北王在外厅除了身上的雪,进内厅来了。
“儿臣拜见母后,问母后金安。”声音宏亮,外面的鹅毛大雪并不能淹没这一声请安,请安的声音在空气随着雪花漫空飞舞。
“岂星,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太皇太后话里似乎透着不高兴。
“母后,有句话我不得不说呀!”西北王下跪求太皇太后。
“什么事儿?瞧你如此隆重,像天塌了似的,起来说话。”
“我听说那个极有可能成为风儿王妃的女子韩草梦,身体不好。这可不适合作王妃,想我天朝如此大国,王妃怎么能身体不好呢?成何体统?”
“哪里。她只是刚到北方来,感染了风寒,习惯就好了。”
“看来母后很了解她,那这选秀还有什么可继续的,您直接下旨就好了,干嘛做个形式呢?云风也会乐不可支的。”
“岂星,你是责怪哀家偏袒了韩草梦?胆子不小啊。哀家生你养你容易吗?今日你却跑来兴师问罪,亏得哀家卧病时对你满肚子思念与愧疚,看来你真没一股王者应有的气度。韩草梦会不会折桂哀家不管,身体好不好哀家清楚。若没有别的事儿,你就下去吧。哀家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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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在改文中的错别字,窗外下起了大雪。忽然感觉心里很宁静,难得的平静。无痕仿佛看到了那颗孤寂的心在雪中狂乱的飞舞。
天冷了,亲们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