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九章 杀鸡儆猴且铁血,睥睨六合逍遥行(四)(1 / 1)
那青衣‘女’子开始醒转时的匆匆一瞥,八个老怪就已看出了其根脚,乃是一头青鸾化形!些许气息流‘露’,足以说明很多事情,这‘女’子的修为,赫然也是虚境!只是受身上那血‘色’符文羁縻,一身修为只剩了两三成,且似乎方才晋阶虚境不久,修为远远比不得己方八人深厚!
除了北极忘情宫两位,其余老怪都见过血海老妖,自然认得那血‘色’符文正是这老妖的手段。
奇怪的是,既然都已制住了这青鸾,血海老妖为何会放任她滞留血海之底,从容施展那寂灭龟息之法?
正自疑‘惑’,仙府上方,许听‘潮’三人的身形溃散,两扇青龙盘踞的大‘门’缓缓打开,许听‘潮’携了敖珊从容走出,只不见了那血妖的踪影。
“师叔祖,两位师伯,敖前辈,诸位前辈,请!”
见许听‘潮’和敖珊站在一侧,躬身行礼,除去太虚,众老怪皆是面‘露’笑容,纷纷踏云而下,落在仙府‘门’口。
殷老道越众而前,仰头观看大‘门’‘门’楣上“钧天仙府”四个大字,脸上笑意越来越盛:“许家小子,怎的偌大机缘就如此落到你头上?连带我们这些个老家伙,也都要跟着沾光!好,好得很!哈哈……”
这老道哈哈大笑,状甚豪迈,大袖一挥,率先走进仙府!太虚面上神‘色’不变,只向许听‘潮’微微点头,便迈步跟上。罗老道不复方才斩杀杨锦时冷冽,看着许听‘潮’,满脸微笑,也跟着进了仙府。
再就是敖宏,这老龙大有深意地看了敖珊几眼,忽然笑道:“珊丫头,你长大了!”言罢,也不顾敖珊羞涩忐忑,转身向栾凌真大献殷勤去也。
栾凌真却并不如何搭理他,而是走到许听‘潮’跟前,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数十年不见,你这孩子就有了这般成就。我这做姐姐的,却是远远不及,这不,巴巴地赶来蹭好处了!”
“栾前辈说笑了!”
许听‘潮’略微尴尬,赶紧躬身一礼。这天尸‘门’太上长老,还是自己会同诸位师兄弟从五方真灵困仙阵中救出来的,对自己确有善意,但也达不到做姐弟的程度,这般热情过度,好生让人不知所措!
栾凌真妩媚地白了许听‘潮’一眼:“姐姐可不曾哄骗于你!你我之间确实大有渊源,只盼日后得知了真相,弟弟不要怪罪于我这做姐姐的才好!”
许听‘潮’连道不敢,栾凌真也不过于强迫,只叹了口气,往仙府中去了。栾无殇垂头丧气地跟在母亲身后,也不来和许听‘潮’打招呼。仔细算来,他和许听‘潮’倒也熟稔,但见得母亲那架势,铁定要认了许听‘潮’做弟弟!想当年初见时,许听‘潮’也和其余太清‘门’徒一般,一口一个前辈称呼来着!倒是栾无缺、栾无瑕、栾无垢三个小丫头,均都向许听‘潮’甜甜一笑。
除此之外,敖宏也是颇为担心,若栾凌真当真认了许听‘潮’做弟弟,这辈分……叫自己如何下手?如此‘乱’七八糟的事情,这老龙决计是不愿坐看其发生的,因此也赶紧跟了进去,以期能劝得栾凌真回心转意!
济厄高宣一声佛号,向许听‘潮’点头示意,也跟了进去。
最后就是北极忘情宫两位太上长老,这两人和许听‘潮’初次见面,生疏得很,因此也只是略略称赞几句,就进了仙府。
两人前脚才离开,敖珊就赶紧直起腰来,还装模作样地伸手‘揉’了‘揉’纤细的腰肢,压低声音对许听‘潮’抱怨道:“这些个老怪当真好厚的面皮,尤其是那老和尚,难道仅凭你修炼了佛‘门’五蕴譬喻经,就要跑来拉关系讲感情?最后这两人更离谱,徒弟与你有那么丁点儿关系,也是徒弟的事情,他们跑来做什么?还要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哎哟,可累死我了,许大哥,来给我‘揉’‘揉’……”
许听‘潮’笑笑,也不理会她胡闹,牵起她绵软滑腻的纤手,朝仙府‘门’户走去。未几,大‘门’缓缓合拢,只余两头青龙冷漠地看着这‘阴’森的血海……
许听‘潮’和敖珊赶来时,众老怪也并未行出多远,正自对走廊两旁的‘花’木,廊柱上的纹饰品头论足,不时发出啧啧赞叹!两人初到这仙府时,虽然觉得这些物事珍惜玄妙,但也仅此而已,哪里及得上这些个老怪,指手画脚,说来头头是道。两人也不催促,只静静站在一旁陪同,静听众老怪说话,就当是增长见识了。
数个时辰过去,八个老怪还没有走出十里,且谈兴甚佳,半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修行之人,也不太在乎这点时间,许听‘潮’和敖珊听了许久,都觉获益良多,也不曾觉得不耐烦。
忽然,许听‘潮’眉头一皱!
“咦?”殷老道回头对七人说什么,正好看到许听‘潮’的表情,不禁惊疑出声,“许家娃娃,出了何事?”
“禀师叔祖,那青鸾……”
“前面领路,我等去见一见这位同道!”
殷老道或许误认为那青鸾棘手,许听‘潮’拾掇不下,赶紧出声打断。
许听‘潮’也不解释,只恭声应是,脚下生出一朵五‘色’氤氲的清云,载了敖珊,往走廊深处遁去。
八个老怪各施手段,紧跟在两人身后。
不过片刻,一行十人就来到一处厚重的殿堂前,殿堂大‘门’早已打开,‘门’上纹刻的,乃是一对虎形的狴犴(Bìàn)神兽!
狴犴又名宪章,主讼,生而威严。
众老怪顿时心中有数,此地定是仙府中囚禁敌罪之所!那青鸾被摄入仙府后,安置在此地,再正常不过。
见许听‘潮’和敖珊毫不迟疑地遁入大殿,八个老怪也不耽搁,纷纷跟在殷老道身后,依次走进大殿。
绕过殿‘门’内那刻满凶兽的影壁,八个老怪只觉眼前豁然开朗!
这大殿从外面看来,并不如何高大,内中却极其宽广,方圆怕不下数万丈,且大殿四周墙壁上,还有数百低矮的漆黑甬道,也不知通向何方!这般手段,显然是极其高明的芥子乾坤之术!
众老怪未曾留意靠墙而立的诸多兽首人身傀儡甲卫,而是齐齐看向大殿中央那白黑青红黄五根合抱巨柱!只见五根巨柱都是符文生灭,霞光闪闪,赫然是一座极高明的阵法!中央一个青衣绝‘色’‘女’子跌坐在地,浑身血‘色’符文流转,神‘色’间尽显悲愤,一双明眸死死盯住阵外那一身血‘色’,形貌与许听‘潮’酷似的年轻男子!
这血衣男子,自然就是血妖,许听‘潮’和敖珊正与他并肩而立。
殷老道一甩袖袍,浑身清光闪动,转瞬就到了许听‘潮’旁边。
许听‘潮’三人微微躬身施礼。
殷老道挥手示意不必,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巨柱中的那青衣‘女’子。
剩余七人纷纷赶至,也和殷老道一般,盯着青衣‘女’子观看起来。济厄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就垂首闭目,念诵佛经。敖宏却两眼放光,视线在这‘女’子脸蛋和凹凸处来回不停。余者或嬉笑或皱眉或淡然,表情不一而足。
青衣‘女’子见得如此多同阶齐至,不禁心生绝望,满脸死灰!
“许家娃娃,可要老道出手相助?”
殷老道收回目光,侧头看着许听‘潮’,面带微笑。
“多谢师叔祖!”说话的却是那血妖,只见他躬身施礼,直起身来,面‘露’倔强,“此人与侄孙仇怨甚大,侄孙不‘欲’假他人之手!”
“好个仇怨甚大!”青衣‘女’子忽然面现怒‘色’,站起身来指着血妖斥道,“我且问你,那何归处与你师争斗之际,我可曾使出何等狠辣手段?”
血妖和许听‘潮’敖珊尽皆默然,这青鸾确实只不痛不痒地出手一次,就中了血海老妖逆血咒,反受其制,对何归处倒戈相向!而后顷刻被何归处击碎虚空,扔出七千里之远,撞中禁制,重伤跌入血海中!
“我本已算得此界至尊,却被那何归处硬生生捉了去,当做代步灵兽!这般羞辱加身,我对那老儿的恨意,难道比你少了半点?为何你要这般对我?”
这青衣‘女’子嘶吼出声,已是泪如雨下,娇躯瑟瑟发抖。栾凌真想到自家生世,不由心生怜意,转身对血妖道:“弟弟,这位妹妹也是可怜之人,倘若果真如此,你们之间委实算不得有仇怨,不如,不如就放过她一回吧!”
此话出口,栾凌真脸上颇为忐忑。
“许家哥哥,你就饶了这个漂亮姐姐吧!”
栾无瑕栾无垢两个小丫头泪眼‘迷’糊,双双上前,各自捉住血妖一只手轻轻摇晃。
“鬼丫头,还不快喊叔父!”
栾凌真嘴里呵斥,眼睛却狠狠瞪了栾无殇一眼。这栾五弟正面‘露’得意,吃了母亲一瞪,不禁丧气地低下头去。
血妖面‘露’苦笑,说道:“既然栾前辈求情,晚辈自然遵从!”
言罢,回头看着那青衣‘女’子,沉声道:“之前晚辈不知前辈苦衷,多有得罪,还请前辈赎罪!若前辈一开始就与晚辈明说,又何以至此?”
“哼!”青衣‘女’子别开脑袋,“你这小辈一来就想要引动咒法,控制于我!我堂堂虚境,岂会向你求饶!”
这般说话,貌似老气横秋,实则与少‘女’呕气差不太多。众人见了,不免面‘露’古怪,敖珊更是狠狠瞪了许听‘潮’一眼,怪他如此下得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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