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1)
虽然她是乌龙事件频频出的主儿,却不冲突品性上的纯粹和无邪。
“青公子着实言重了。我看到堇儿就像看到了我妹妹一般。昨儿还和相公说呢,要是日后,能有个如堇儿一般的女儿就好了。”
冷珏宁献媚的笑着,还不忘话里话外的占便宜。
心下想着,要是真有个如水堇荼一般的女儿,估计她八成会疯掉。
她会深深怀疑,自己究竟养的是女儿,还是只猴子!
当然,上述想法,是打死她她都不会说的。
“咦,楚大哥。听嫂子这样说,我突然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水堇荼傻傻地琢磨着其他的事,心思早被占满了,哪听的出冷珏宁话外之音,只是,冷珏宁刚刚一提女儿,她的神经突然一跳,何不结下娃娃亲呢。
“自然无”那个‘妨’字卡在慕若雪的喉咙里,还没吐出来,就被青鸳枢生生打断,“堇儿,不许胡闹!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启程了。”
青鸳枢哪能不知道水堇荼那小脑袋瓜子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若换做昨日之前,他定会笑不拢嘴地连连附和水堇荼的提议。
可今夕不同往昔,他已经知道慕若雪的身份是女子,就断断不可能再去结亲。
否则,日后他儿子讨不到妻子,岂不全是他老爹老娘一时糊涂酿成的大错!
“哦”
水堇荼扁扁嘴,无辜地感叹着自己真是个麻烦精。
“我们启程了。楚兄及嫂夫人保重。它日再聚!”
青鸳枢没再做耽搁,微微施礼,牵过水堇荼的手,上了马车。
“青兄,弟妹,珍重。”
慕若雪微笑着,摆摆手。
而一旁的冷珏宁还在伤脑筋的抓狂,水堇荼刚刚究竟是想说个什么啊,好好奇!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慕若雪的胸口蔓起丝丝悲凉。
她真的很不习惯这离别的场面。
———————————————————————————————————————————————————
我们似乎总是讨厌悲剧,喜欢喜剧甚至接受正剧,就为了否定一个悲伤的结局。但细想想才发现,现实已经很薄凉,只求别再让梦想感伤。我们需要,正能量!
正文 落花时节又逢君(一)
自青鸳枢与水堇荼离开已有半月,慕若雪几乎日日清晨都来这忆箫台上吹奏一曲。
只身在斜风细雨里,她凝着被雨打碎的湖面,心下思索着。
也许余下的半生都会被淹没在这尘世的孤寂里了吧。
也好,经历了那么多的繁华,心早已经麻木到厌倦了。
从前,她总有许多看不透想不明白的地方。比如,爸爸妈妈为何会离婚,比如,她和顾莫云间的决绝,比如,掉入这毫不相干年代的命劫。如若没有这些‘如果’,她是否就能逃开这非命的枷锁!
后来,她不再那么纠结,学会了放开自己,也学会了不为难别人。她记得,有人说,‘顺其自然’是因为人已经失去了挣脱和逃离的能力,所以只能放任自己沉溺。从前她不排斥这种说法,现下却更懂得,‘顺其自然’是在不打破其必然的规律下,让自己活在最大限度的舒适里。
以前的东西,她再舍不得,再留恋,甚至去乞求,也都已经成为过去,那是她无力挽回的。
既是如此,现下握在手心里的东西,她必定会用心去珍惜!
“熙,前厅有人要见你。”冷珏宁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打断了慕若雪的思绪。
闻言,慕若雪微蹙眉角,轻问,“可知何人?”
她是为了更好的经营旧时人家而结识了众多的狐朋狗友,但却从没有允过他们任何一个踏入她的家。
“那位公子说,去告诉你家姑娘,故人来访,她一见便知。”冷珏宁十分谨慎,小心翼翼地将来者的话转达的一字不落。
慕若雪的心瞬间漏掉了半拍,一双水眸圆睁,声音颤抖着,“姑娘?故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听到这话后,泛起连她自己都陌生的喜悦。
“是。他确实是这么说的。”冷珏宁偷偷地打量着慕若雪异常的面色,心中一片茫然,不禁脱口而出,“熙,你好像很激动?”
慕若雪一愣,随即沉了脸庞,淡淡的回道,“没有。”
感觉出慕若雪的冷热变化,冷珏宁懊恼地咬了自己的嘴唇,想那水堇荼已走了半月有余,自己怎么还反倒沾染了她毛毛躁躁的毛病?
“那他?”
“请进来。”慕若雪在心里不断骂自己丫的是个白痴!一听来了故人就慌乱地跟个傻瓜似的!
她就那么期盼有人找到她?她就那么想回家?她就那么害怕孤单?
去他大爷的!
不是自称故人么!不是唤她姑娘么!
那她就见识见识到底是哪辈子的故人!
慕若雪越想越气,兀自理了理衣衫,迎着湖面而立。
须臾,身后传来了一个她极为熟悉的声音。
他说,“雪瑶,咱们许久未见!”
正文 落花时节又逢君(二)
慕若雪佯装自若地翩然回身,目光却在看清来人后,骤然一紧,满脸的惊愕与来人嘴角噙着的那抹温和的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原本红润的面颊,瞬间变得惨白,一颗心噗通噗通地乱了节奏,磕磕巴巴地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怎么会是…你…”
“雪瑶,你这副样子很伤我的心呢。”
来者低柔地嗓音,反倒听不出这到底是埋怨还是欣慰了。
“没…漱玉…我真的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一向强势的慕若雪,终于用她本是柔柔的嗓音,哭了。
只是,她似乎永远学不会如何放开自己,以至于连哭都哭得那么隐忍。
牙齿在紧握着小拳头上,留下了一排暗青的牙印。
天知道,她到底咬得有多用力,才能在人前装得那么坚强。
拼命地想昭告世界,她活得真的很好,可是泫在腮边的泪,蠕动地嘴角,颤抖的指尖,却如此开诚布公地出卖了她此刻的脆弱。
“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
她那么艰难地设起的防线,居然这么没出息地,支离破碎了一地。
这一分钟,她该说什么,她该做什么?
想好的对白,假设的场面,怎么通通地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苍白。
“雪瑶…”
低唤一声,纳兰漱玉极力掩饰着自己心中翻滚的波涛,微笑着拥过慕若雪进怀,揉着她的长发,轻声安抚,“乖,不要哭。”
慕若雪抽泣着,沉溺在纳兰漱玉的怀抱里,很暖。
她曾一度以为,自己终此一生,也再不能体会到这样的温暖。
所以,她学着冷漠,学着不在乎,学着没心没肺。
明明她自以为伪装地已经很成功,怎么会,怎么会还是贪恋温暖不能自拔?
那些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不去在乎的人,为什么会一直都住在心里?
是怪她打扫的不够干净么?
还是她根本就从未打算割舍过?
“漱玉,对不起…”
当纳兰漱玉听见从胸口闷闷地传来这一句时,他的心脏都快负荷不了了。
那种窒息的感觉,仿若一口气就堵在嗓子眼,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没,雪瑶。是我…我对不起你…”
慕若雪摇摇头,抬起满是泪水的脸颊,无比认真地望着纳兰漱玉,哽咽道,“不是的….漱玉,我一直都….想亲口对你说,我…对不起你…那时…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纳兰漱玉的指尖抵住了嘴唇。
“不要再说下去。既然我们都觉得自己亏欠了对方,那么,就不要再说对不起。那时的你,那时的我,早已成为了过去。”纳兰漱玉轻拭去慕若雪的泪,深深地望进她的眸子,“那时听轻歌说你坠崖,我怎么都不能相信!现在,一个完好的你,就站在我眼前,我第一次感谢了上天的怜悯。所以不言过去,不言伤。”
“漱玉…”
慕若雪傻傻地唤着这两个字,整颗心被感动塞得满满的。
“傻瓜,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会很累的。”
“我…”
慕若雪的小嘴一张一合,似乎想反驳,但又找不到辩驳的理由,只得将那个‘我’字的尾音拖得极长,以此来宣泄她此刻的不满。
纳兰漱玉好笑地摸摸她的头,宠溺地说道,“跟我回去罢!轻歌,在等你,一直在等你,寻你。”
慕若雪身体一颤,猛地推开纳兰漱玉,无比斩钉截铁地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