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1)
入了秋,就有些萧瑟了。嫩绿的叶子开始变黄,好似从壮年步入老年的凄凉,邵怡宁的话越来越少,书上说,她的表现是抑郁症的前兆。
抑郁就抑郁吧,抬头望望天,似乎都是灰色的,不见晴朗。
每日下班回来做好饭后,匆匆的扒几口就躲回了自己的房间,拿出那对手帕在灯光下绣着。一针、一线,带着满满的心事,和不知名的情感。
诗,快绣完了。
用手指感受绣线在绸布上的起伏,闭着眼睛都会知道的字迹,细细的描绘在桃花的边上,黑色的字、粉色的花,在白底的手帕上显示着,别有一派洁净舒爽之感。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君可知我心?
耿进桐有了灵感,不分昼夜的在画着画,画中的主人公就是听雨,身着婚纱站在一片花海中,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娴静。
灵感是从那张婚纱照里得来的,也算是另一种祝福她的方式。
涂涂抹抹的描绘了一周左右,终于得以完工,在画的右下角,耿进桐按上了自己的印章。
这幅画,是他近几年最满意的作品,真正的为情感而画。
打电话叫来赵师兄,也许可以让他看看,也许以后都未必会画出这种情感。
赵师兄听说耿进桐有了新的画作,心里也是一阵喜悦。近几年他鲜有好的作品,再不出头就将步入三十岁,每长一岁,离梦想就远一分。他没有死后才被人追诵的伟大情操。
见到耿进桐的新作品时,身为见证这位师弟一步步成长的师兄来说,效果无疑是震撼的。浓烈的色彩,明媚的花朵,温婉的笑脸,一切神韵仿佛都孕育在画中,绝对是一部好的作品!
“行啊你小子!你给这画起上名字,我带走!绝对是优秀作品,也许就此就大放光芒了!”赵师兄激动的拍着耿进桐的肩膀,兴奋的好像自己是作者一样。快步退出耿进桐的房间,给他留空间起名字。想想很久没和怡宁聊天了,正好看看她。
邵怡宁正在屋子里绣着手帕,听见赵师兄的大嗓门说笑声,想必是进桐的作品很棒,扬了扬嘴角,真心的为他高兴。
片刻,房门被敲开,因为许久未见,邵怡宁赶忙把赵师兄请到长椅上,放下手里的绣品,去厨房里泡了壶热茶。回来的时候见赵师兄正好奇的打量着手帕,脖子抻的长长的。
难得好心情的笑笑,把热茶奉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师兄喝茶。”
赵师兄见她回来,泱泱的缩回了脖子,干笑一声,脸上又被发现的尴尬。“怡宁,师兄见你俩这么好,心里也高兴啊!你看这么多年了,总算他开窍了!以后可得好好的!”
“什么?”邵怡宁不明白赵师兄的话,疑问的看去。
“哟,怡宁不用不好意思。你这手帕是绣给进桐的吧!”赵师兄摆摆手,一脸我知道的表情。见邵怡宁点头承认后,接着道:“进桐那头画着你穿婚纱的照片,那情意可是我这个看画的人都感受的到。真是难为你了,终于把他感动了…。”
赵师兄的话后来的邵怡宁都听不到了,握着手帕的手也呆住。脑海里久久回响着赵师兄说的话,穿婚纱的照片…,那怎么会是我。
纵使我变得越来越像她,可是我知道,那不是我。
哑着嗓子,无奈的开口,稳住颤抖的声音,轻轻的说道:“那不是我。”带着巨大的勇气,迎着赵师兄的目光。
赵师兄正讲在兴头上,没有发现邵怡宁的不同,毫无眼色的辨别:“怎么不是你,我才不会认错…”
越听,越觉得颤抖,邵怡宁忍不住打断了赵师兄的话,“那不是我。是听雨。”
赵师兄的声音戛然而止,屋内的空气像被人抽空般令人窒息。见邵怡宁的样子,难道真的不是她?那岂不是自己闯了大祸?仔细看看怡宁,倒是越发的和听雨像了。真想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赵师兄正尴尬的不知怎么办,忽然听见隔壁屋子的开门声。急急忙忙的跳起来,对邵怡宁点下头,留下一句:“那个,进桐出来了,我先走了。”后就匆匆逃离了邵怡宁的房间,迎上耿进桐的身影。
“我填完名字了,《恰逢花开》。”耿进桐没察觉赵师兄的异状,伸手把完整好的画递到赵师兄的身前,示意他观赏一下成果。
赵师兄接过画后手像是被火灼伤了一样,偏偏又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心惊肉跳的端看起这副修改过的画。
填了画名,一片花海里簇拥着的女人,想起怡宁的话,仔细端量一番,真的好像是听雨。小心的往怡宁开着的房门看去,只能看见身体,看不见神情。
匆匆的用画布把画包好,跟耿进桐告别后就下楼去,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再来了!
坐上车后,看着被白色画布包好的画,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耿进桐啊耿进桐,你怎么忍心这么做。
那幅画,在邵怡宁的意料之中。
那幅画,她也看见了,色彩明艳,画中人,美丽动人。
人人都道那是她,谁知她凄凉。
邵怡宁真的很想知道,是不是每个女人难以超越的,只会是自己男人的前女友。
耿进桐的画作被赵师兄拿去评选了,初步已经引起了一片惊艳之声,人人赞叹画功了得,成功的被本市一些很著名的教授传阅夸赞,不少目光犀利的人看出了他的前途,纷纷邀约小坐,讨论画,欣赏诗。
这世上,从不缺少附庸风雅的人。
难得没有应酬的日子,赵师兄把他约到了一家安静的酒吧,气氛很好,大家都小声交谈着,安静的听着歌手唱歌。
随便几句话后,赵师兄忍不住的进入了正题,他有疑问要问。
“那画里的人是听雨吗?”
闻言,耿进桐抬起头,有些吃惊的看着赵师兄。半晌,“是听雨。”
“王八蛋啊你小子!王八蛋!”赵师兄头疼的骂着,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啊!
耿进桐没有理会他的骂声,淡淡的诉说着事实。“她结婚了。在国外。”
“结婚了?”赵师兄的怒气不知不觉的散了一些,“既然都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伤现在身边人的心!”
“就当,是最后的道别。”
摇晃了手里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随着晃动在杯壁游走,在变幻的灯光下随着色彩改变,醉人的酒香释放出来。
一人一杯,喝着愁思,夹着情感。
“进桐,你我相交这么多年。怡宁是个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对人家。让女人失望的不是你没有钱,而是在你身上看不到希望。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姑娘和你同甘共苦的决心。但是,你要拿真心来换啊!”这是赵师兄醉倒前的最后一句话。
深秋的日子,邵怡宁完成了手帕的最后一步。看着那对手帕,她忽然就不知道该不该送给他了。最近一直觉得心累,好像疲惫了太久,疲乏因子冲击着身体里每一处细胞。沉沉睡去后,浅眠不久又醒来便再也睡不着了。
人之所以会累,就是常常徘徊在坚持和放弃之间,她有些举棋不定。
看看天色还早,不过五点钟,躺着也是睡不着,便早起去了小区里的早市,买了一堆蔬菜,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才知道自己是存在的,在吵杂的环境里,她才觉得是活着。
回来的时候,顺手买好了早餐。清粥小菜外加包子,整齐的摆放在餐桌上,却一口都不想动。转身拿了包包便坐车上班去。
因为起的很早公车上的人并不多,歪靠在车窗上的脑袋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的时候,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凄凉的感觉,好像这一生从来没有机会停下来好好欣赏一下周围的景物过。总是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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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最近在翻看好多年的韩剧,真心觉得自己弱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