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爱与被爱（1 / 1）
乔安从德拉科身边经过的时候，被德拉科拉往了怀里，他抱着她审视的看着克莱门特所在的地方，事实上，他可以莫名感应到，始祖——克莱门特的位置，甚至是轮廓。
对于德拉科的动作，克拉门特没有显露任何不满，甚至乐见其成，他滑稽的向乔安耸肩表示无奈，也许是第一次这么做，非常不伦不类。很可爱。乔安笑了。
“好好休息，做好觉醒的准备，”他说：“我会随时来见你。”
跟着克莱门特消失的话音的，还有卢修斯黑起的脸，这个越来越自我的始祖，简直已经超出了他接受的极限，历任马尔福唯家主独大的规矩在他的面前就是废纸空文。
卢修斯想起他的各种吼叫各种威胁，忽然觉得其实他真的还不够了解这个骄傲至极，自大至极的始祖。
他低垂的眼看着乔安和德拉科在晨光里映射在地板上的剪影，忽然说不清心里曾经定位的是非对错。
乔安第一次在克莱门特的指教下，将灵力转换成魔力在空气中幻化出的时间显示是一九九八年，十二月二十号，下午三点。她手里的漂亮法杖啪的摔落在了地上。阳光下克莱门特的虚影有些七彩的光晕，她傻傻的看着他，
快要圣诞节了？
哦，当然，我的小精灵。看你头上的小耳朵都吓的不见了。
乔安尴尬的伸手捂住了脑袋，长长的发丝在指缝间柔顺而美丽。始祖说她觉醒的迹象已经越来越明显，精灵的特质也开始慢慢显露。也许只需要一个契点就可以达到了。但是有时候就是这样，这个契点看起来很近很简单，但是也许以后的很久都不会遇见。
从她会禁林回来开始，时间也不过才几天，但是恍惚的，她马上就要十四岁了。前后几天，她整整跨越了四年！
刚刚开开始的时候，乔安站在德拉科的身边各种不习惯，两个人的身高差从之前的那么多变成现在的那么点，总是觉得别扭。
这个时候德拉科总会轻轻的摸摸她的脑袋，说：不管乔安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最宝贝的妹妹，看着，哥哥还是比你高。
乔安轻轻浅浅的笑，铂金色的长发像在镶了层薄薄的日光耀眼。她从德拉科的身边跑开，整个身子都倚在鸽子木粗壮的树身上。扬起的脸笑意弥漫。
“哥哥，始祖答应让我去参加霍格沃茨的圣诞舞会。”
说完，她静静的闭上眼呼吸空气里安宁美好的味道，圣诞舞会，事实上，她并不是有多期待。但是她想去见安德里斯，这个渴望在心里的压制几乎已经达到了极点。
两天前，她对始祖说：你真残忍。
克莱门特笑着回复说：这个世界都是一个不断运作的机械，没有人可以停摆生老病死。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如果你一定要去寻找一个理由，总会找到。
乔安将手里的漂亮法杖指着他说：所以我被选中了，就没有了挣扎的理由了？所以我要看着我爱的爱我的人都一个个慢慢老去，只有我停滞在时光里孤独的承受痛苦？！
理论上如此，自然法则没有任何人可以抗拒。
克莱门特脸上的笑在乔安看来无比的讽刺，她第一次有了什么都不管不顾像个疯子一样冲过去将他脸上的面具打掉的冲动，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但是克莱门特的虚影在原地就像水面的波纹浅浅的波动了一下，笑容不变的对她继续说：普通人的一辈子总是有许多无法达成的遗憾，想想你拥有的那些东西，就知道你需要花费更多的东西来换。
友情，亲情，爱情，这些无形却重要的东西，你都会一一经历并且一一失去。因为你是一个马尔福、一个远古精灵、这是你该负担的。看着你手里的青木戒指，你六岁那年突然出现的是吗？那是精灵族生命之树的精木所化，是精灵女王的标志。
自然法则早就已经选中了你，你无法逃避。
乔安脚步酿跄的扶住旁边的木椅慢慢蹲了下来，在克莱门特一句句残酷至极的话里，无声的泪流满面。
她嗓子哽咽着，聚满眼泪的眼睛同克莱门特一样溢着淡色的金光：你知不知道这对于我来说是多么残忍！你怎么可以说的这么轻巧！你的心里在计划着什么，我、父亲哥哥，从来没有在意过，只是请你替我想一想好不好！
你无法抗拒。
克莱门特淡淡的吐出这句话，完全无视乔安的挣扎和眼泪。
想想卑微了几千年的家养小精灵，想想容颜丑陋陷在世俗金钱里面的妖精，你有什么理由逃避？
那都是你的错！
那又如何，现在该承担的是你。
乔安惊愕至极的看着无耻辩驳的克莱门特，忽然无法遏止的哈哈大笑，眼泪顺着笑的弧度流进嘴里，咸咸的。
她对克莱门特说：你总说父亲不是一个合格的马尔福，若真正的马尔福是你这样，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没错，你真可怕！
说完，乔安不再理会始祖克莱门特，转身回了庄园，再度拿起画笔发泄似的在昨天画的一团糟的画布上添了几笔没有任何美感的线条。
去霍格沃茨，参加圣诞舞会。这个根本没有获得克莱门特的许可，可是乔安莫名的想要去反驳他的任何不许。
乔安静静的靠在鸽子木树身上，睁开的双眼看着德拉科站在她不远的地方温和的微笑。
他说：真好。
阳光从树梢落进他精致的眉眼里，眉宇间毫不掩饰的宠溺直直的冲进她的心里。乔安静默了一秒狠狠的闭上了双眼，转身展开双手贴紧了鸽子木。任由树身上清新的气息充斥着鼻尖。
哥哥、安德里斯。
哥哥、德拉科。
德拉科、安德里斯。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忽然清醒的发现她的心里住着两个人。
友情，亲情，爱情，这些无形却重要的东西，你都会一一经历并且一一失去。
乔安背对着德拉科再度忍不住眼泪的侵袭。
德拉科站在她背后笑着说：乔安，哥哥有幸邀请你做我的舞伴吗？
她狠命的点头，却莫名的想到安德里斯那个固执的人，一定会是一个人的。在拉夫德庄园的那么多年，她和他的身边只有彼此。安德里斯进入洲际魔法学校后的几年，也并不像她以为的融入人群，他把最真的一切都给了自己。再也没有一点东西可以施舍给其他人了。
有些在乎是和感情无关的，这个时候，不管是德拉科还是安德里斯，他们的邀请和请求都一样让她无法拒绝。不管是德拉科还是安德里斯，都会令她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
她问自己，乔安，如果你不明白，你可以装傻，随心所欲的享受他们给你的爱宠。可是你明白了，你准备怎么做？
你去霍格沃茨的目的是什么？见安德里斯。见到之后呢？她将自己问的哑口无言，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德拉科像是没有发现乔安的不正常，自然的倚着鸽子木坐了下来，左腿半曲着在胸前。
他同乔安说：乔安，哥哥给你说个故事好不好。
乔安闷闷的说：好。
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长久到乔安以为德拉科面向阳光眯起的眼睛是睡着了。
德拉科才慢悠悠的说：
一只小兽，年幼的时候走失掉。她的亲人以为她丧失在兽口里，很伤心、很难过。他们想过任何办法去寻找，但是始终没有音讯。后来，她回来了。她的家人很高兴。
德拉科转过身扬起的脸看着乔安：就是这样，乔安，哥哥很高兴。
顿了顿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哥哥爱你。
明明知道他说的可能不是那个意思，乔安的贴近鸽子木的身体还是一阵不易察觉的僵直，德拉科的嘴角划过一抹不查的苦笑。在乔安反应过来之前，站了起来向远处的庄园走去，
“乔安，回去吧。”
她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走远，德拉科忽然回头对她喊：“还不快点，哥哥陪你一起去找始祖，向他请假去霍格沃茨。”
乔安彻底的懵了。
“好。”她木木的接着说，然后跟了上去。
德拉科站在阶梯上对她伸出了手，她是逆着光走向他的。他赠予她满目的温暖让她的彷徨的心安定下来。
她忽然想，其实，最不了解自己人是她自己。哥哥，父亲，安德里斯，安琪儿老师，小精灵卡卡，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出她的想法。真的假的，开心的不开心的，喜欢的不喜欢的，连她画画的时候想用灰蓝还是湖蓝作天空的底色他们都可以猜到。
恭喜你，乔安，你再次踩在了天枰上。
爱与被爱的两端同样让你在乎。
她对自己说：莰蒂丝，你说错了。我并非你说的那样幸运，被一个人爱着是幸福，被两个人爱着是灾难。爱一个人是幸福，如果同时爱两个人，她愣了愣，对自己说，我自己也无法给自己答案了。
可是最美好的年龄里面要面对这样残酷的选择，不是灾难是什么？重要是：你爱的是谁？
你不知足。乔安对自己说，你看看你的心，拥有的东西已经满溢出来了，你还是不知足。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亚的婚约取消了，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结果的。安德里斯从美洲来到英国，也是为了你。
只是你究竟爱的是谁？
乔安逆着光将手递给德拉科，他的手指修长，握紧之后，堪堪将她的手裹进手掌。
“哥哥，我是不是很傻？”
“乔安不傻，乔安很聪明。”
“哥哥，我是不是很自私？”
“不，哥哥心里，乔安是最好的。”
她忽然扑进了德拉科的怀里，放开了大哭。
克莱门特，你这个混蛋！一次次的要我作出选择，做这样残酷的事情。你明明知道，不管怎样，最后，都只会剩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