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Chapter 44（1 / 1）
番外·魔鬼的语言
富丽堂皇的装潢,天花板上的吊灯是施华洛世奇水晶堆成的,灯泡那微弱的光芒透过那直径一米的水晶所折射出的却是耀眼的光亮，充斥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让人感觉冷清与压抑。
牧野杉菜瑟瑟蹲坐在墙角里,她不明白自己现在与房间相辉映的空荡荡的心是为何，明明她觉得自己是解脱了,可是心却如此的慌乱。
早上她和道明寺司签下了离婚协议书,她不再是道明寺杉菜，只是牧野杉菜了。这场婚姻的结果,她失了青春，失了爱情，最后她还失去了她的孩子。牧野杉菜走到了落地镜子面前,伸出手抚摸自己的脸庞,她直直盯着镜子里的她,已经年过三十，已然不是青春年少，她的面容上堆砌着曾经自己最最鄙视的精致的妆容，那用金钱维持住的肤色，还是能看出妆容下的惨不忍睹，可是她现在还剩下什么，她想她只剩下钱了吧！
曾经她在道明寺枫的生日宴上说过的话，现在却还是清晰的响彻耳边“女人啊，华丽的金钻，闪耀的珠光，为你赢得了女皇般虚妄的想象，岂知你的周遭只剩下势力的毒，傲慢的香，撩人也杀人的芬芳……”
一年五千万的赡养费，这对当下日本工薪阶层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可是对习惯了奢侈生活的她，与她那一向爱钱的父母来说却是不能接受的。这间屋子不是她住了10年多的华丽的金丝笼，但也是那奢美异常的。
此时的牧野杉菜，想起了十多年来她与道明寺司所谓的爱情与婚姻，在道明寺高中毕业准备出国进修前，他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和她结婚。婚后，道明寺出国了，她因为自己所谓的尊严不愿相随，那时做下的决定，想来道明寺枫是最最满意的吧！她不是不知道道明寺枫明里暗里给道明寺送去多少千金大小姐，可是她坚信着他对自己的爱情，直到她怀孕后道明寺枫才作罢。
道明寺司对她的感情，不是假的，她也渐渐沉溺在他温情的包围中而忘却了花泽类。那几年里，她的世界是围着他与儿子转的，她想，那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吧！不过，直到真田染柒的死去，她与儿子的疏离后变成了泡沫，现如今也只能成为了追忆。
牧野杉菜拿起化妆台上的卸妆蜜，卸掉了她浓妆的掩盖，她的动作不轻，狠狠地擦拭，仿佛这样就能擦去心中的疲惫与枷锁。她洗漱完后，躺在房间的大床上，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牧野杉菜与道明寺的离婚和当年的结婚都是日本东京的一大话题，不论是曾经她为许多平凡的女孩做出榜样，还是如今的下场告诫着那些爱做灰姑娘梦想的女孩。她是日本十几年来最最成功的灰姑娘，即使现在苍老，即便已经离婚，可是那庞大的赡养费与身家，还是让人趋之如骛。其实，如果有人要她对当下依然做着美梦的女孩们说一句话，牧野杉菜想，她最想说的“灰姑娘，她也曾是一个贵族啊！”是啊，灰姑娘也是贵族之后，所以她才能适应王族的生活。
而牧野杉菜，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即使这十多年来她表面光鲜，可是每天都要应对那繁琐的礼仪，那旁支错节的社交，她真的很累。即使在上流社会呆了很久，可是每每听到有人在背后说她，她还是控制不了脾气而争吵，是她的自卑在作祟。最初还有道明寺解决，应该拭多了，久了，他也和她一样，是累了吧！现在就连她的儿子都觉得她丢脸了，想起那离婚协议中关于儿子的，自然，儿子是跟着道明寺，但是那规定着，就连探视权的前提是儿子自己同意。想来，自上小学后与她越来越疏离的儿子，以后，也许只能在电视报章上见到吧！
她只能抱着这堆钱好好过生活了。想着想着，牧野杉菜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清晨的阳光，透过未拉起的门帘，照耀在牧野杉菜的身上。闹钟的铃声叫醒了她，她看了时间才慢慢起床，花了2小时的时间，她这才走出房间，吃着精美的早餐后，离开了家。
东京银座——谜月。
牧野杉菜和藤堂静约好的，她提早到达，坐在会所的咖啡厅里，四周的女人们对她指指****，她已经没有太大的感觉了，现在的她只是牧野杉菜。这么多年的生活，她没有学会隐忍，没有学会虚伪，但是她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上流社会的残忍，他们想要让一个没有任何地位的人消失，简直易如反掌，所以，现在她只是道明寺家的弃妇而已，她明白自己没有和他们抗衡的资格。
牧野杉菜真的觉得自己变了，曾经最最讨厌的仗势欺人，她这几年来对真田染柒还有其他很多人的所作所为，却完全符合了自己最讨厌的人了。当时的她仗着自己是道明寺家的当家主母，在各大场合对她们极尽讽刺，其实，以真田家和藤堂家的地位，真田染柒只是不想和自己计较而已，她还洋洋自得。真的，离婚后的她才看清楚很多事情，说实话，她有后悔，后悔自己的不知自爱，后悔自己的惺惺作态，后悔自己的不懂珍惜。
“杉菜。”藤堂静的声音打断了牧野杉菜渐渐迷离的思绪，她看着藤堂静依旧优雅如常的坐下，招来侍应。
“静学姐，有什么事吗？”今天的聚头，是因为藤堂静的邀约，她本不是很想在这风头上还出来的，昨天的离婚，人尽皆知，刚才她匆匆一瞥报纸，标题是‘风极一时的灰姑娘，终成弃妇’。
“杉菜，我真的很担心你，你没事吧？”藤堂静心里其实是慌乱的，现在的她已经失去了很多，只剩下花泽类和之前的道明寺杉菜了。昨天她知道牧野杉菜的离婚，自从真田染柒死后，日本上流社会很多聚会都不会发给自己请柬，她只能和牧野杉菜或是花泽类一起前去，不过很多是女人间的宴会，她还是靠着当初的牧野杉菜。
“啊！我没事。”牧野杉菜讪讪的说道，没事？呵呵，怎么可能没事啊！一切的不习惯那样的让她心慌，可是，她到此刻懂得，没有人生来有错的，也没有人生来可怜的，她只能为自己所做过的每一件事在悔过，付出自己应付的代价。等价交换永远是这人世间不二的法则！
藤堂静准备了许多安慰的话，却在看到牧野杉菜脸上明明白白的悔过后，说不出口了。两人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
之间的安静却成为闲言碎语最好的温床。
“你看她们两……呵呵，现在可成为城中最热门的话题了。”
“是啊！我很好奇两人之后是不是会从这圈子里消失啊！”
“其实，我觉得她们居然还敢来这里，现在谁不知道‘谜月’是花泽染柒，啊，不，是真田染柒创建的。”
“对啊，虽然事情被压下来，具体的是不了解，可是，哪有不透风的墙啊！”
原本还细碎的谈论声，逐渐毫不掩饰的传入两人的耳中，此时，牧野杉菜还是一脸平静，而藤堂静却是很生气，“杉菜，她们说的还真难听，你觉得呢？”
轰。牧野杉菜听到藤堂静的话后，幡然醒悟。“哈哈哈哈！”她放声大笑，惹来了更多人的注目。
“杉菜，你怎么了？”藤堂静看着旁边笑得疯狂的牧野杉菜，心里有**心虚，不过还是说着早已习惯的关怀的话。
“哈哈哈！”牧野杉菜停了了笑声，睁大眼睛盯着藤堂静。而后者被她这样盯着，心里越来越发虚。
“静学姐。”牧野毫无预警的出声，让藤堂静一抖，“静学姐？”重复的一声称呼，语调却一改往常，“静学姐？静学姐？这么多年来，我今天是算看清你了。”牧野杉菜，你真是个傻瓜啊，被人当枪使了这么多年，在今天才明白过来。正是因为刚才藤堂静说得那些话，多么的熟悉啊。之前在宴会中，她每每和其他人争吵而丢了面子，都是因为她的唆摆，而她却扮演着劝架者，呵呵，真是好你个藤堂静。
“杉菜，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藤堂静依旧小声的说着，可是刚才牧野杉菜的大嗓门，早就把所有人吸引过来了。这世界上，最不缺乏的就是八卦者，大家都停止谈话听着、看着。
“静学姐啊！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牧野杉菜此时看着藤堂静那精致的脸庞很是扎眼，“听不懂，那就算了啊！”她转了转脖子，发现周围人都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她们两，反正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她不会说没证据的事，那么，“对了，你之前说你怀孕了，要和类学长结婚，决定什么时候了吗？”这个‘类学长’，听众们一**都不陌生。
藤堂静不可思议的看着牧野杉菜，发现她脸上不再是她所熟悉的笑容，看着她的心森冷冷的，她怀孕？明明她流产时还是杉菜陪着不是吗？牧野杉菜很是满意的看着藤堂静的变脸，这么多年来，她学的不多，独独学会了如何狠狠打击一个人，何况是什么事她都知晓的藤堂静，周围的人都竖着耳朵在听，这也是她意料之中啊，“哦，对了，我这不忘记了，你流产了好多次。”
“杉菜，你怎么说这话？”藤堂静听到‘流产’两个字，就想起了每晚做的噩梦，有着真田染柒和一个小孩的梦，她脸上的惊恐已经无法掩盖住了。
“哦~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类学长他不是说只要你怀孕就会娶你吗？你要好好护着胎儿了，毕竟，你也不年轻了。”谁说牧野杉菜是单蠢的啊，现在的她已经什么事都不管不顾了，她只想让自己开心，以至于这样说话的狠毒，字字珠玑啊！
藤堂静紧紧握住拳头，多年来睡眠质量差导致外凸的眼珠狠狠的瞪着牧野却说不出话来。周围传来越来越难听的议论声，什么不知廉耻充斥着她的耳朵，她仿佛再次听到真田染柒的声音，“藤堂静，我会报仇的。”她眼睛渐渐模糊，张了几次嘴唇却说不出一个字，她闭上了眼睛，四周的声音逐渐消失，她开心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眼前的人不是牧野杉菜，而是真田染柒，她在笑，她的笑容里有着讽刺，有着仇恨，手里还牵着一个孩子，犹如她梦中所见，“啊，啊，啊……”藤堂静不敢置信的摔倒在地上，咖啡散落一地，杯子也破裂在手边。
四周的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但是都很冷漠的看着中心的两个人，不言不语。听见吵闹声过来的欧阳月，看着牧野杉菜和藤堂静两人，眼里的冰冷彻骨，她吩咐助手打电话叫救护车，并派两个保安来维持秩序。保安刚走进两人时，大家就看见原本痴痴坐在地上的藤堂静，重重的推开保安，拿起手边的咖啡杯碎片，狠狠的刺进了牧野杉菜的肚子。
藤堂静不仅仅一次刺进牧野杉菜的肚子，她一次又一次拔出，刺入，再拔出，再刺入，血沾满了她的手，她口中的话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越发惊人，“真田染柒，都是你的错。真田染柒，我要杀了你，都是你，都是你，你自己没有孩子，也不肯让我有孩子。我恨你，你去死吧！”这句话断断续续重复着。
很快，警车和救护车都赶来了，他们把牧野杉菜送进了医院，但是警察一接近藤堂静时，就被她划伤，这是匆匆赶来的花泽类看到的情景。他急忙上前拉住了藤堂静，手臂也被划出一道伤口，“好了，静。”
听到花泽类声音的藤堂静这才有**清醒，“类，你来了啊！我和你说，我杀了染柒了，真田染柒不会再出现在我生活里了，我们可以幸福生活了。”说完这话的她昏倒在花泽类的怀里，脸上还带着轻松的笑意，却让周围目睹一切的人心惊不已。
事情的最后，牧野杉菜受伤过重，抢救不及时，脑部严重缺氧，成为了植物人，而藤堂静却是疯了，她呆在东京的疯人院里，每天还是重复叫着“真田染柒”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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