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1)
书辉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这两天,他在哪儿?医院亦或其他什么地方,她不得而知。但她想,不管在哪里,他一定是和沈梦在一起。是的,他们又在一起了!她凄凉的笑了一下,唉,算了吧!不要再想了!她轻轻的合上了摆在膝上的那本相册,拿起放在了一旁,正要站起来,心忽的痉挛似的疼了起来。她蹙着眉,又坐回了沙发,靠在那儿一动不动。
“佳倩,怎么啦?”余宝玲恰巧进来,见她面色惨白,吓得惊呼了起来。
“我没事!”她强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你看你脸色这么难看,怎么会没事?”余宝玲担忧的说道。“我带你上医院去瞧瞧!”
“不要!我真的没事!可能是太累了,休息一会就好!”她连忙摆了摆手。她很清楚她的病不是上上医院就能治好的!
余宝玲看了看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佳倩,是不是书辉那孩子又惹事了?”沈梦的事,早已在第二天就被报纸闹得沸沸扬扬的。
她温婉的笑了笑。“不是,妈,你别猜了!和他没有关系!”
余宝玲拉过她的手,意味深长的说:“佳倩,我知道你护着那小子,但有件事我还是想对你说。有些事情可以忍,但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忍。你忍了,就等于你在纵容他。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会懂!”
她顺从的应了一声。是的,这个道理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她还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一个人的生命远比任何事都要重要得多。她用力的甩了甩头,飞快的抓起身旁的相册,翻给余宝玲看。“妈,你看这张,书辉那时在做什么呢?还有这张,多可爱……”
余宝玲悄悄的望着她,苦笑了一下。这孩子太敏感,太好强了!
深夜里。她悄悄的站在了病房外,一动不动的看着里面的那个男人拥着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流泪,心裂开成了一地的碎片。她默默的转过身,算了,算了,有些事终究是无法强求的。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在她的身旁,许久了!那颗无助的心,仍在余悸未消的颤栗着。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眉毛、紧闭的嘴唇,忽然竟觉得陌生了起来!
他真的爱过她吗?最后,他这么问自己。他不得不这么问自己。或许,应该是爱过。但,更多的似乎是迷恋。他迷恋她,是的,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迷她。那时,她风情万种的走在T型台上,她的容貌,她的婀娜,她的高贵,她的温柔,所有的所有,都让底下的人为之倾倒。他当然也不能,也无法例外。她的美,是那种高不可攀的美,就象女王王冠上的一颗璀璨耀眼的钻石,让你无法不去正视它,无法不去仰慕它,然后,有一天,这颗钻石忽然落到了他的怀里,这自然就欣喜若狂。但那种欣喜,似乎是胜利的欣喜,是满足的欣喜。再后来,一切都变成了习惯,习惯她的柔顺,习惯她的爱抚,习惯她的笑容。在她浓浓的爱意中,他就是这样懵懵懂懂的习惯下去。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外,从未有过——悸动,是了,是悸动,直至遇见了——柳佳倩,他才知道,原来他也会那么的思念一个人,会为一个人憔悴,会为一个人冒雨,会为一个人在门外心甘情愿的等候,会为一个人把自己变成傻瓜,变成孩子,变成成天无所事事的拨着电话,却只是为了听那个人骂他可恶、讨厌。
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该怎么办?对这个自杀了两次的女人,该怎么办?他不禁长叹了一下。
天微亮的时候,她醒了过来。可是他在狂喜后不久,却发现了另一个可怕的事情,那就是这个女人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或者说——傻了!
医生告诉他说,这是一氧化碳中毒的后遗症,要等到治疗之后,才能知道恢复的机率是多少。
当他懵懵的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霍然感到罪孽之深重。心痛之后,便是恐惧。心痛于她的轻生,也恐惧她的轻生。他感觉到一种无法言喻的窒息。这么美好的一女子,怎么能让她同痴呆,弱智这么可怕的词语联系在一起呢?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掩藏了一天的痛苦,让他有些心力交悴。
沙发上,她已一动不动坐了一夜了。这些天,她一直无法入睡。她的脑中就象有个陀螺,在不停的转,不停的转。她没有办法让它停下来,也没有办法让自己跟上它。空荡的屋子里,书辉的面孔,沈梦的面孔,无休无止的晃动在她的面前,她觉得自己就象个汽球,已经胀得快要爆了。这时,她看见他回来了!没有言语,没有笑容,甚至连个目光也没有给她。她不禁戚戚然。这算什么?
她忍了忍。“沈梦好些了么?”
“嗯。”他草草的应了一声,拿着换洗衣服走进洗手间。
她没有看他,只是任着眼眶的泪慢慢落了下来。
他洗完澡出来,看到她红肿的双眼,不由的心痛起来。“对不起,我会尽早回来的!”他抱歉的说。
她笑笑。“怎么,你还要去么?看来,沈梦真的是不能没有你!”
他叹了叹,“她失去记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什么?”她瞪大眼睛。
“医生说是后遗症。保不准能痊愈。”一想到这个,他心如刀绞。“所以,我必须去陪着她。她这些年一直都跟着我,没有别的什么亲人,我无法丢下她。”
“可是,不是还有吴新吗?”她挣扎着问道。
“没有了。他,”他犹豫了一下。“走了!”
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气。男人呀,是不是都这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