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金银珠长得一副娃娃脸,一米四九的身高,和她引以为傲的LOLI声,怎么看也只有十一岁。她的父母相信金银珠这样的女孩只适合蹲在家里当家庭主妇,于是乎便常常为她安排相亲宴会,试图把她卖出去。
“我说金子啊,你的父母还不死心?这次的可怜虫又是谁?”金银珠十分讨厌贺小小叫她珠珠,因为那和某种肥胖的低智商动物的名称太过相似了,当贺小小改口叫她金银花的时候,她立刻很小人地跑去误导人如其名的张大胖贺小小暗恋他已久。后来贺小小举起双手投降了,给了她一个新昵称:金子。
这次,金小姐很满意。原因呢?金银珠很爱财。大小姐她曾经立下誓言,将来她的女儿要不叫金银宝,要不叫金珠宝。
金银珠低下头,害羞地说:“隔壁班的金佑前。”
嗯,这家伙真会取名字。佑前佑前,有钱有钱。不错,过了金子的第一关。怎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如此有才的名字呢?贺小小被好奇心淹没了理智,于是她点了点头,说:“哦,好。”
金银珠掏了掏耳朵,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好?!你说好?!”
这实在不能怪她,这是贺小小首次答应参加她的相亲宴。
“我建议你买个助听器。”贺小小受不了她刺耳的鸭子声,捂着双耳。要知道,这家伙的音乐分数从来没有高过三十分。
“贺小小同学,你今天真的很不正常!”经过极度精细的分析及观察,金银珠宣布了她得出的结论。
相亲是一件很无聊的事,要看金银珠装淑女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要强忍着笑意是一件很艰难的事。结果,贺小小一事无成。
当金银珠告诉金佑前她最欣赏的作家是希特拉,最喜欢的教师是莎士比亚,和最崇拜的演员是孔子时,贺小小很不客气地暴笑了,可乐喷了金佑前一脸,正中靶心。
临走的时候,金佑前问她们要了联系方式,并且很大方地赞金银花很幽默,贺小小很豪爽,她们对他的好感立刻如火箭升天般地倍增。金先生很成功地过了第二关。
“贺小小同学,你这次很失败!如果不是佑前他大度,这场相亲宴就这样被你毁了!”金佑前走后,金银珠立刻抛弃淑女面具,指着贺小小大骂。
“咳咳!小姐,你实在不能怪我啊!”要让一个历史高材生来接受这样的言论实在有点残酷。
“请问是谁笑了?!”金银花射向贺小小的眼神犹如机关枪,仿佛在说:你敢摇头我就灭了你。
“是我……”贺小小低下头,不得不承认。
“请问是谁喷了今晚的男主角一脸可乐?!”
“……是我……”头垂得更低了。
“那你还有什么话说?!”
“无话可说……”贺小小的脖子快断了。
“算你识相!”
“……”贺小小屈服于她的淫威下。
“周末请我吃火锅!”金某人趁火打劫。
呜呜~~~她发誓她以后都不笑了!后悔莫及啊!
“扰人清梦是可耻的!你最好有比火烧屋子更加重要的事情,不然你就等着被毁灭吧!我将为你不完美的一生画上一个十分完美的句号!”贺小小抓起床头的电话就是一顿恶骂。
贺小小的人生半大乐趣是赖床,另一半的乐趣是睡觉,深信睡眠充足是人生一大重点,甚至有点走火入魔的倾向。她宁愿火烧屁股也不愿早起,平生更是最讨厌周末被吵醒。
“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不然就等着张大胖亲自来叫醒你吧!”电话话的另一端传来金银珠鬼魅的声音,听得贺小小全身的汗毛一根一根地竖了起来,冷汗飞流直下三千尺,比起庐山瀑布有过之而无不及。
贺小小随便抓了件衣服往身上套,一边穿一边刷牙,把长发梳成一个公主头就以每秒十公里的神速冲了出去,刚好赶上了巴士。
九分五十九秒后,她到达了目的地:金银珠的狗窝。金家今天来了客人,贺小小的宿敌,张大胖父子。贺小小瞪大双眼,一手捏着金银珠的肥肉,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不早说他也在?!”
金银珠还来不及回答,张先生便抢先开口了:“又见面了,贺小姐。”
贺小小仔细一看,立刻捂着脸呻吟。她当时为什么没有想起,能长得如此出众的人,一定和张大胖有血缘关系!怪不得她当时总是觉得那个精神科医生很熟悉,原来是张大胖的亲生父亲。果然虎父无犬子,张大胖深得其父亲的真传,长得同样的惊天动地啊!
张大胖左手持梨,右手拿橙,口里塞了一块意大利PIZZA,扣除不清地问:“娃,矮嗯可好好?”
贺小小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猜出他在说:“爸,你认识小小?”。
“有过一面之缘。”张医生温和地笑了起来,看在贺小小眼里却像一只微笑的老猫,而很不幸地,她正是那只可怜的老鼠。
不要说出来不要说出来不要说出来……贺小小在心口划了N个十字,口里不断地默念着。
金银珠的母亲拯救了她。“在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金妈妈向贺小小他们扬了扬手,又说:“银珠,你刚才不是说要和小小出去么?怎么还不走?早去早回啊!”
“现在就去现在就去!”贺小小向金妈妈深深地一鞠躬,拉起金银珠就跑。
回去(三)
出了门口,金银珠立刻很煞风景地说:“你别这样无情啦,人家大胖哥哥他对你可是真心的。”
金家和张家是世交,张大胖和金银珠也算是青梅竹马。贺小小常常看见张大胖在金家做客,不过因为张先生忙碌,很少见到他。以前她一直很好奇怎么样的父亲能培育出张大胖那样的儿子,今天她总算是见识了。作为精神科医生的儿子,张大胖的前半生深受父亲的病人的熏陶,做成了后半生的后遗症。
“狗嘴吐不出象牙!他既然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以身相许?”贺小小哼了声,“走!我今天想吃猪肉!大胖猪的肉!”
她们忘了,金家方圆一百里内没有火锅店,倒是有不少小菜馆和餐厅。结果,火锅没吃成,倒是去了趟猪肉荣。看着眼前香喷喷的猪红粥和吃得津津有味的金银珠,贺小小的心在滴血。她的血汗钱啊!
金银珠咽下了一碗粥,抬起头问:“喂,快要填志愿了,你准备填哪里?”
“维也纳的音乐学院。”贺小小想也不用想,答案便脱口而出。
有些人知道贺小小回拉小提琴,许多人知道她会弹钢琴,所有人都知道她热爱音乐,但是很少人知道她的父母就是死在了去维也纳的路上。
贺小小的父亲是小提琴家,她母亲是钢琴教师,两人在维也纳留学时相识了,然后相爱,最后返回国土生下了女儿。他们给她取了一个在别人眼中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名字:小小。
(贺小小指着后妈的鼻子,指控:你撒慌!俺明明就素小漠和小鸡的合体版!
蹲在墙角画圈圈的某人:那个……那个……这样说比较文雅……
接下来,某人被踹飞了。
贺小小独白:哼!无良!
在飞的某人泪如泉涌:那素你吧小姐?!)
年幼的时候,贺小小会很自豪地告诉别人,她叫小小,小提琴的小,小步舞曲的小。贺小小六岁的时候,两人为了纪念结婚十周年和参加学校校庆,买下了去维也纳的机票,因为贺小小当时要上学,就没有带她去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两人因为途中飞机失事,一去不返,留下了一笔丰富的遗产和保险金给贺小小。后来,贺小小便交由她的爷爷奶奶扶养,一直到她十五岁那年,考入了这所离家很远的学校,才搬了出来。因为学校的宿舍不够地方给她摆放她的钢琴,她不得不租下一间离学校很近的公寓。
贺小小六岁的时候就答应了自己,以后一定要去一趟她父母没有到达的地方,代表他们参加又一年的校庆,圆了他们的梦,也满足了她自己,因为对热爱音乐的人来说,维也纳就是拥有一切的天堂。
“死脑筋。”知道自己没有希望考上,金银珠有些伤感,“到时候别忘了为我这个好姐妹拍下几张维也纳的帅哥的照片哦。”
“知道啦!重色轻友,见色忘友。”贺小小嘻嘻一笑,问道:“你呢?有什么打算?”
“我跟我妈说好了,高中毕业后就接管她的发廊。”金银珠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说:“你知道的,我没有画家的眼睛,没有音乐家的双手,也没有政治家的脑子,就算考进了大学也读不成书的,干脆不浪费时间和金钱了。”
贺小小摇了摇头,很不赞成,“给自己一个机会,相信自己。”
金银珠撇了撇嘴,“你们都这样说。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想成为艺术家,可惜就像我刚才说的,我没有画家的眼睛,没有音乐家的双手,也没有政治家的脑子,但是我有发型师的一切,这就是我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