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贺小小的脸都绿了，哇的一声大吐特吐了起来，直到连水也呕不出了才瘫软在地。她指着雷公，气弱如丝地指控：“你……你……你……不安好心！怎么不早说？！”
“你没有问。”他也没想过这个女人会这么笨好不好？！
“天啊……让我死了吧……”贺小小忍不住哀叫。
“喂，你还好吧？”看着她的样子，雷公有一丝不安。
“看我的样子，你觉得呢？！”她没有晕过去已经很强了好不好？！
雷公二话不说，大亨抱起她就走。虚弱到不行的贺小小没有力气挣扎，只好任由他去了。渐渐地，困意袭来，她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在雷公的怀里睡着了，梦里充满他的气息。这个男人也不算太坏嘛……
雷公抱着贺小小，陷入思绪。说不内疚是假的，如果当初不是他和七仙女有暧昧，妻子也不会一个冲动跑去找孟婆，选择重生。可是，他真的不爱这个妻子。曾经的她太懦弱了，只会哭，什么也做不了。
玉帝今天打算把他们前世的恩怨情仇交待清楚，让贺小小选择回到凡间抑或是留在天庭。罢了，这样也公平，她应该有选择的权力。
“你要知道，就算电母选择离去，执意返回凡间，朕也不可能让你娶小七。”玉帝的话徘徊在耳边，他真的想娶七仙女么？以前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现在呢？
玉帝看见他抱着贺小小走了进来，嘴唇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这小子纵欲开窍了！小七，不是父皇不帮你，而是只有电母才能有资格站在这个男人身后，默默地支持他一辈子。以前是，现在也是。
瞄了眼他怀中的人儿异常苍白的脸色，玉帝蹙眉，“她怎么了？”
“吃了大仙女煮的肉，上吐下泻，现在终于睡着了。”
“呃……”这丫头还真大胆，阿大煮的东西他这个当父亲的也不敢吃。
“要叫醒她么？”雷公问得不情不远，似是从来没有这个打算。
玉帝也很会看脸色，摆了摆手，“又不是急事，让她再休息一会儿吧。”开玩笑，要是他胆敢点头，恐怕这小子会立刻和他反目成仇。
贺小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了大暴雷和七仙女在雨中相拥，亲吻，一个少女站在不远处看这一切的发生，却又无能为力，芙蓉脸上泪痕交错。贺小小的心一瞬间抽紧。少女的大眼里盛满泪水和茫然，五官如此的熟悉。贺小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泪如泉涌，脸上早便湿了一片。
“怎么了？”她的泪水令雷公心慌意乱。
头上传来的低沉嗓音吓了她一大跳，回过头发现是他，连忙惊呼，“大暴雷，你怎么会在这儿？！”
雷公不悦地挑起剑眉，他怎么不能在这儿？“走进来的。”
转世（三）
贺小小晕头晕脑地哦了声，仍然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睡在他的怀里。她头痛得厉害，瞄了一眼他的胸膛，心一横，想：不用白不用。说服了自己后，她便很自然地把沉重的头靠在他的胸口上。
“咳咳！”玉帝实在不想打扰两小口谈情说爱，但是在有要事啊！“贺姑娘，实不相瞒，这次找你来是有要事和你商讨的。”
“嗯？”贺小小打了个哈欠，手臂习惯性地搂上了身后的男人的脖子。唔……真想念小时候抱着老爸的感觉。
玉帝四处张望看了看有没有不速之客躲在一旁偷听，确定了四周无外人后才神神秘秘地压低嗓音，俯下身子，说：“那个……是这样的，贺姑娘试点母娘娘的转世。”
因为他当时靠得这么近，贺小小凭着自己完美的视力，清楚地看见他牙缝里的菠菜正在向她挥手致敬，寥寥几语，他的口水便毫不留情地喷了她一脸。一瞬间，贺小小的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她想成为一名牙膏商人，专门为他打造一款全新的牙膏，包君满意。
“哦。”
玉帝的表情如同被一盆洗脚水迎头浇下，从头到脚趾头都是冰凉冰凉的。就这样？！她就不能装出很吃惊的样子么？
雷公一字一句地说：“他的意思是，你可以选择回到凡间还是留下来。”
啥？没了她凡间不会从此不再闪电吧？一想到这里，贺小小就挪不动脚步。妈妈咪啊！她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
“你放心，人间绝对不会因为你的离去而有任何大改变。”小改变我就不敢肯定了。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雷公看了一眼贺小小舍生取义割肉喂鹰的样子，俊脸一沉，她就这么渴望着离开？
贺小小立刻跳出他的怀抱，做了一个V字型手势，笑眯眯地说：“为了不让各路神仙因为被我骚扰而脱离正常工作轨道造成人间大悲剧，我还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好了。我决定要返回凡世做我的凡夫俗子！”
玉帝听了差点一头栽下云层，这分明就是威胁！“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贺小小咧嘴一笑，“不能明天，不能后天，不能以后，不能迟点，不能下次！”意思就是说，她恨不得今天卷起铺盖滚蛋！
“好好好！大小姐你说什么都行！”玉帝如释重负，差点儿就给她下跪了。只要这个小妖精肯还他一个清静的天庭，他对她的感激之情便如黄河之水般地滔滔不绝！
“可是，人家是善良纯洁温柔可爱善解人意体贴乖巧倾国倾城貌美如花沉鱼落雁的超级美少女，你怎么舍得让人家独自回去？万一被心怀鬼胎的人拐了去怎么办？”贺小小脸不红气不喘地一口气说完一串话后，随即笑倒在雷公的怀里，笑得喘不上气来，就连雷公这栋千年不笑的冰山也扯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咱们玉树临风器宇轩昂的雷公子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对不对？”玉帝听了，差点儿出了出来。要是她真的被人拐了，他倒是担心那个犯罪分子。
“好。”雷公一口答应了。
但是，贺小小却走不了。原因呢？恰巧下起了流星雨，雷公不敢冒昧闯过流星群。因为流星都是带电的，凋落在他身上到无所谓，反正他是神仙，死不了，可贺小小就不同了，她只是凡人，很容易被流星电死的。
所以，贺小小只得坐在窗前，无聊地观看流星。频生第一次，她有点讨厌这些亮晶晶的石头。“小星星，亮晶晶。唉……”
看着她落寞的背影，雷公问：“你为什么这么想离开天庭？这里不好么？”
“你困的住风吗？不，你不能。因为无论如何，风都会找到一条缝。原本就不属于这儿，当然不会留下。”贺小小叹了口气。这里不是她的归属，她没有家的感觉。“何况，你们的生活太平静了，不适合我的性子。”
雷公说：“可是你前世是神仙，本应在天庭过一辈子。”
“我可以问问，我当初为什么会走么？”贺小小一直想不明白，如果电母是一个很安静的女孩，她应该很适合天庭的生活，怎么会跑去投胎？
雷公紧握双拳，他实在不想让她知道当初的丑闻，可……他瞒得过去么？不。因为他相信她应该知道的。
“当初，玉帝看在我们是青梅竹马的份上，给我们赐婚的。但年少时的我们，都曾经反叛，我也是。那时候的我很不满这场婚姻，在我眼中，这是一个枷锁。于是乎，大婚当天，我逃了。逃忙中，遇见了出外游玩的七仙女。年少无知的我很快便被她的美丽吸引了，一直到我返回妻子的身边，也一直和七仙女保持联络。怎料，有一次的私会被电母撞见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我带她去孟婆那儿。我不疑有它，很爽快地答应了。一方面可以减少我的尴尬，一方面可以带她离开。怎知道……她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喝下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当时的他一定伤她很深，不然懦弱的她不会做出挥刀割袖的决断。他至今仍然忘不了她黯然回眸的那一刹那，然后在他的眼前，淡淡的背影化做缥缈，渐渐走远。
“……你给我带绿帽子？”怪不得前世的她要走了。如果是她，她一定把这个男人揍得半死不活！
“……”她的话听在雷公的耳里十分刺耳，他不喜欢她这样说话。
贺小小心里头酸酸的，欲言又止。她能说什么？我不怪你，因为我都忘了？但梦中的那个娇弱的少女，走过黄泉路，越过忘川河，踏过奈何桥，经过望乡台，喝下孟婆汤，见过三生石……那个婀娜的身影，最终抱着一颗破碎的心离开了，实在令人心痛。
怪不得当初他会偏袒七仙女，怪不得他会对七仙女如此温柔，原来如此。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对不起。”迟了半个世纪的道歉，他终于说出口了。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贺小小轻轻地摇头，笑了笑，说：“你该和她说，我不是她，我没有她的记忆。我是贺小小，拥有与她相反的性子，不一样的相貌，不能为她接受你的道歉，更不可能成为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