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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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2月31日
今天又是一年一度的G中新年联欢会啦。我们的“钢琴王子”全全同学时隔四年终于再次登台演奏，不止梦孑忙着陶醉，连小乐都说被甘全迷倒了。
联欢会结束，小牧来学校我们一块儿吃了中午饭，下午各自回家。我和他再见要等到明年了呢。可是我现在就开始想他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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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G中新年联欢会照例在礼堂召开，占用12月31日上午半天，而下午开始可以连着放假三天半。
2001年甘全初一时当着全校弹奏过一次“D大调卡农”之后，接下来三年都没有再报名过联欢会的节目。不过有一次严沙纱和甘全聊起当年是甘全掀起了G中的钢琴浪潮，被翟乐和贺梦孑听见了，两人均强烈要求甘全再次引发一场轰动效应。鉴于一个是自己的女朋友，一个又是自己的好哥们，甘全就答应了，于是金盆洗手的“钢琴王子”重出江湖，更一连弹奏了与之前不同版本的“D大调卡农”以及“水边的阿迪丽娜”两首钢琴曲。
江山代有才人出。四年前，在G中的舞台上光彩耀目的严亮，如今基本只是传说中的人物了，四年后的现在，当属甘全的天下。
当重中之重的甘全的节目结束后，离联欢会结束便没有多长时间了，严沙纱趁着外出透气的工夫，给秦牧打了电话。
“小牧。”
“唔。联欢会怎么样？”
秦牧此时此刻正和大学同班又同宿舍的同学范铮在网吧联网玩网游。不过秦牧不同于居杨的一点，就是还算有自制力，接严沙纱电话的时候会暂时停下手上的动作，专心和她说话。
“挺精彩的。今天甘全发挥得超好，弹的曲子都特别有感情。”
“是吧，那还不得给小乐和梦孑他们震住。”
“可不是嘛，你是没看见他们俩那反应、那表情，梦孑也就不说了，小乐才逗呢，我估计他要是女的，嫁给甘全的心都有了。”
“哈哈，我都能想象出他那傻样。”秦牧听严沙纱说着，就乐了起来。
“你现在干嘛呢？”
“和我同学玩呢。”
“中午咱们怎么着？”
“我和你们吃饭啊。”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呀？我估计这边还二十分钟也就差不多了。”
“行，我就在附近呢，一会儿老地儿见，你们先到就点菜吧。”
“好吧。”
“嗯，那先挂了，等我。”
“唔。”
由于秦牧暂停了游戏，范铮一个人也就没接着玩，看秦牧挂断了电话，便开口道：
“你那个上高中的女朋友？”
“是啊。”
“你们俩感情不错的样子嘛。”
“那是。”
“哥们可是很久没为了接女的电话停下手里的游戏了。”
“所以你每段感情开始得快，结束得更快。我高中一哥们也是，就沉溺这个了，结果和初恋分了。”
“我明白，那我也不这么惯着她们。而且我跟你说吧，我那些分手的女朋友，都是我想分才分的。”
“你就吹吧。”
“你还别不信。刚才没听见我手机响半天？我瞥了一眼，仨前女友，都舍不得我，舍不得我这儿。”范铮说着，指了指下半身男性独有的某个部位。
“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你不知道么，男人一辈子就睡同一个女人才算他有种。”
“靠，你说到这个我更得跟你好好探讨一下了。你不知道生命在于运动么？感情也得多运动才能常保青春。天天就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一个女的身上，有劲么？”
“你丫真低俗。”
“是你太他妈纯。好，就按你那个理论说，一辈子就她一个。那冲你们这种柏拉图节奏的恋爱，你打算什么时候才把她办了呀？”
“她还小呢。”
“我当初……”
“打住，别动不动就拿你那点事儿说事儿。我算看出来了，你丫就一红颜祸水转世没转好，改行祸害女孩来了。”
“得，我这费半天力也不讨好，我图什么呀我。我晚上还约了个姑娘呢，正好省点口水，好完成我的跨年夜大作战。”
“你接着梦你的，我走了。”
“帮我给你的小女朋友带个好。”
“那还是不必了，我是真不想她和你扯上什么关系。”秦牧一边说，一边背对范铮挥了下手，就走出了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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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月12日
今天我早上起来就发现下雪了。放学的时候小牧来学校找我，我们在雪地上用脚印作画，一人一半，踩出了一个很大的心形图案，然后小牧就偷偷牵着我的手和我站在心形里面。情节也许俗套，可是我们就是傻傻地那么开心！
2006年3月4日
今天我陪小牧理发，他理了个比较时兴的刺猬头，效果很不错呢。我好喜欢摸他头发的时候手心那种扎扎的感觉，太可爱了。
有时候我觉得，我们现在不在一个学校，不仅感情没有变淡，还更珍惜更享受在一起的每一次时光了。
2006年5月7日
明天小牧和小乐的姥爷过生日，今天是生日前一天，又赶上休息，两家人就聚在一起包饺子吃。姥爷让小牧把我带上，所以我第一次见到了小牧的爸爸、妈妈、小姨、小姨父。
到姥爷家之前，我和小牧先逛了超市，我们推着推车东看看、西看看，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家庭气息。
经过这一晚，小牧的家人有一半都知道他有我这个女朋友了，可是我却只能瞒着家里和他交往，我觉得好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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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5月7日，秦牧和翟乐的姥爷生日的前一天，家里说定包饺子吃，姥爷特意嘱咐秦牧把严沙纱带回家里，于是秦牧和严沙纱下午先约在了姥爷家附近一家超市，决定买些吃的喝的拿到家里当作礼物。
两人在超市门口推了一辆购物推车，一边并排推车慢慢走着，一边环顾超市里各个货架。
“小牧，这个好吗？”严沙纱目光停在其中一列货架上，问秦牧，“东方黑芝麻糊，我爷爷一直特别喜欢。”
“嗯，姥爷也挺喜欢的，拿一袋吧。”秦牧说着，拿过一大袋放在了购物车里。
“姥爷还喜欢什么？”
“都还行，姥爷向来不挑。”
“都还行……那是什么？”
“唔，比如那个核桃粉、藕粉什么的，都行啊。”
“那就一样来一袋呗。”严沙纱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别，太贵了。”秦牧抬手拦了严沙纱一下。
“没事，姥爷过生日嘛。说好了，都算我的。”
“那怎么行？”
“你不许和我争，难得我有机会讨讨你家人的欢心。”严沙纱把核桃粉、藕粉各拿一袋，放进购物车，又说道，“对了，要不给你爸妈还有小乐爸妈都买点什么吧？”
“不用，今天关他们什么事儿啊。”
“反正也要买饮料，要不你说说看家里人都喜欢喝的东西？”
“我爸和小姨父最好对付，有瓶酒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哪种酒？”
“大二，俩人一顿能喝一瓶。”
“那你妈妈还有小姨呢？”
“她们喝果汁就行了。要说有什么是像你和你妈妈喜欢豆沙那么喜欢的……我妈喜欢外面豆腐厂卖那豆制品，我小姨喜欢天福号的猪蹄儿。”
“好说，咱们每样都买点。”
“都买得多少钱啊？我可不能让你掏这钱。”
“小牧！咱俩还分那么清楚干嘛呀？大不了以后你也给我家人买就是了。”严沙纱话一出口，忽然有点懊恼，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
“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秦牧的表情也有几分不自在，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对严沙纱笑了笑，“好，我都听你的。”
严沙纱也努力掩藏起眼里的感伤，又轻声对秦牧说道：
“再给你和小乐买个全家桶就行了。”
“不，咱们改天专门吃，我请你。今天我妈肯定做她拿手的红烧鸡翅根，而且还有饺子呢，绝对够了。”
“唔，那也好。”
“傻丫头，谢谢你。”秦牧说着，握住了严沙纱的手。
“好啦，咱们快点把东西买齐，别人他们等得久了。”
“嗯。”
大约四点来钟，秦牧和严沙纱拎着几包吃的喝的来到姥爷家门前，按响了门铃，秦牧的妈妈迎出来打开了门。
“哟，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快进来。”
“都是沙纱买的，我拦了没拦住。”秦牧说道。
“阿姨好，打扰了。”严沙纱第一次见秦牧的妈妈，难免有点紧张，本来想点点头，一激动干脆鞠了个躬。
“别客气。”秦牧妈妈拉严沙纱进了家门，笑着看向她，“这孩子，真实诚。”
“姥爷和我爸呢？”秦牧关上大门，问。
“在里边呢，你们进去打个招呼吧。”
“哦。”秦牧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餐厅里，又接过严沙纱手里的一袋东西也放下来，然后对她说道，“来。”
严沙纱于是跟着秦牧往里间客厅走去。
“姥爷、爸，沙纱来了。”秦牧一句话，引得正看电视的姥爷和正看报纸的爸爸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姥爷、叔叔好。”严沙纱仍然紧张，一边说着一边又鞠了一个躬。
秦牧爸爸见此情景，和善地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秦牧姥爷抢了先。
“沙纱，可算来了，姥爷正想你呢。”姥爷说着，拍了拍沙发上自己旁边的位置，“来，坐这儿。”
“姥爷，我先去厨房帮帮阿姨的忙，一会儿再陪您聊天，您看行吗？”
“哎，你别沾手，等会儿小牧小姨就过来了。”姥爷坚持道，“小牧，你也陪沙纱坐下歇着。”
“是啊，你今天主要就负责吃，坐吧。”秦牧推着严沙纱在姥爷旁边坐了下来。
“沙纱都会做饭了？”秦牧爸爸问。
“嗯，会一点。”严沙纱点了下头。
“哪是会一点啊！”秦牧接过话茬，眼中绽放出一种骄傲的神采，说道，“去年我高考之前，每周加课，她都变着花样地做菜给我，要不我也没那么好精神和体力考L大呀。”
“是嘛。”秦牧爸爸显然有些惊讶，随即以一种赞赏的目光看向严沙纱，“真不错。谢谢你啊，沙纱，还帮着小牧补充能量。”
“没什么，主要还是小牧自己聪明又刻苦。”严沙纱微笑着摇摇头，说。
这时，家里门铃又响了起来。
“小姨他们来了。”秦牧站起身说道，说完就跑到门口开了门，严沙纱也跟了出来。
“你们来得早啊。”翟乐先走进门。
“嗯。”秦牧应了一声，又拉着严沙纱招呼翟乐爸妈道，“小姨、小姨父。”
“小姨好，姨父好。”严沙纱连忙也对两人打了招呼，同时把翟乐妈妈手里的袋子接了过来拎着。
“我呢我呢？”翟乐不甘心自己被落下，凑上前问。
“表弟好。”严沙纱故作正经地说道。
秦牧却没忍住笑了出来，小声对严沙纱说道：
“你总算扳回一局。”
“行啊，小牧，你眼光可以。”翟乐妈妈打量了严沙纱片刻，先对秦牧说道，随后又看向严沙纱，“之前就听我爸夸过你，这一见果然是个可人疼的孩子。”
“别都站这儿说了，先进屋吧。”翟乐瞪了秦牧一眼，然后对几人说道。
“走，先和姥爷打个招呼，然后我帮你三姨做饭，你们屋里先聊着。”翟乐妈妈也说道。
严沙纱把袋子放在秦牧先前放东西的地方，就也跟着翟乐一家和秦牧又走回客厅。
大约半小时后，秦牧妈妈和翟乐妈妈做好了几个炒菜和小菜，又调好饺子馅、醒好面，准备开始包饺子了。
“小牧，来帮忙擀皮来。”秦牧妈妈站在餐厅口朝客厅喊了一声。
“哦。”秦牧答应着，看了严沙纱一眼，“你坐着聊天、喝水，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也能包饺子，一起吧。”严沙纱说着，看向姥爷，“姥爷，让我帮帮忙嘛，这样咱们也能早一点吃饭啊。”
“好好，我也尝尝你包的饺子。”姥爷这回点头同意了。
“看看，小牧和沙纱都帮着包饺子，你能干点什么？”翟乐爸爸看着翟乐说道。
“我……”翟乐一时语塞，半响才憋出一句，“我能按剂子。”
“废话，就把剂子按扁，谁不会啊？”秦牧偷笑道。
“有积极性就是好的。姥爷、三姨父，您两位说是不是啊？”翟乐立马开始拉帮手。
“肯帮着动手就算有进步。小牧，你别没事打击他。”秦牧爸爸帮翟乐说了句话。
“那走吧，洗洗手干活。”秦牧看向翟乐。
“走着。”翟乐用“谁怕谁”的眼神也看向秦牧。
秦牧、严沙纱和翟乐洗完手，一起来到客厅，秦牧拿起擀面杖，熟练地擀起饺子皮，严沙纱帮秦牧妈妈包猪肉白菜馅的饺子，翟乐妈妈则包虾皮什锦馅的，而翟乐呢，专揽了按剂子和撒面粉的活儿……
不管怎么说，人多总归动作快，不用半个小时，好几个盖帘上就都摆满了两种馅的饺子。秦牧妈妈烧了锅开水，下饺子煮了起来，严沙纱跟着翟乐妈妈把豆制品、猪蹄等熟食装好盘子，秦牧和翟乐又搬出屋里的凳子摆在饭桌旁边，晚饭就宣告开始了。
吃完饭，晚上七点多，秦牧送严沙纱到了严亮和陈智哲吃饭的饭馆。秦牧看着严沙纱坐上车、严亮把车开走的时候，心里那种无力感又浮现了出来。
“怎么了？这么恋恋不舍的。”陈智哲看见秦牧视线一直盯着兄妹俩离开的方向，便问道。
“好多次，真的好多次了，我都只能把她送回亮哥身边……”秦牧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地面，一边说着一边踢飞了一块石子。
“听说今天沙纱上你姥爷家吃饭来着？”陈智哲似乎明白了什么。
“嗯。”
“既然喜欢她，就体谅一下吧。说实在的，沙纱能一直一心一意跟着你，你也真没别的什么好奢求了。”
“我明白，我就是不知道以后我们怎么办。”秦牧抬头看向陈智哲。
“好在你比她大两届，能早她两年开始赚钱，如果你自己能拼出点什么成就的话，你和她也不是没希望，不是么？”
“唉……”秦牧长出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