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有人说，树叶的落下是树叶的追求还是风的不挽留。谁又真的知道呢？不过是两个没有空有生命没有思想的东西罢了。
按理说，程锦最近的日子应该是挺滋润的。程母也不催着她嫁人了，公司也没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做，只是每天坐在那里应付那些自己送上门来找周家恒的花痴女人。
这样的生活，应该是很轻松的。可是程锦却很烦躁。因为那个和她相过亲的曹雁行，居然看上她了！每天一束花，三个电话，天天约她出去吃饭，即使每次都被她拒绝，但是他仍然很坚持，大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豪迈气势。
而程母这边，则是乐见其成。在她看来，这个曹雁行虽然不如周家恒帅气有钱，但是是个老实憨厚的孩子，又是真心喜欢程锦，肯定会把程锦当做手心里的宝一样的疼着。所以程母不仅不阻止，还时不时的给曹雁行支招，告诉他要怎么做。她时不时的也会请曹雁行到家里来，说是自己和程父都老了，很多重活都干不动了，而程锦是一介女流，自认也不能指望，所以就只好经常麻烦曹雁行。这让程锦想对她妈大吼：“您别给我添乱了行不？！家里哪里来什么重活？！”
这也就算了，曹雁行还天天到她公司楼下等她，接她下班，弄得不到三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有个人，还是男人，在追他们总经理……的秘书。程锦能够想象的到财务处的那群女人又会把她说成是什么样子了。
抚额，欲哭无泪。
恰巧这时候，唐初也跟着跑出来凑热闹。程锦觉得自己真的是要疯掉了。
唐初给程锦打电话，约她出去吃饭。原本想答应的程锦，想到阿秋所说的话，不由得犹豫了起来。但是转念一想，那个吻过了这么久，唐初都没有来找过自己，也许真的只是旧情在作祟也说不定。自己有些话是应该跟他讲清楚了。于是程锦便答应了他的邀约。
还是上次的那家餐厅。还是上次的那个位置。程锦发现唐初对这里似乎有着特别的偏好。
看见程锦止不住的叹气，唐初好笑的问道：“怎么了？从坐下开始，你已经叹气不下于一百声了。”
程锦先是沉默，过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说：“我去相亲了。”
这次换成唐初皱眉了：“为什么去相亲？”
“我妈叫我去的。”
“我知道，我问的是你为什么答应。”
“我妈一哭二闹就差三上吊的要挟我，你说我能不答应吗？再说了，我妈也是为我好……”说着，程锦偷偷的抬眼看了一眼唐初的表情。看不出喜乐的样子。
“那和你相亲的那个男人怎么样？”唐初淡淡的问。
“不怎么样。我对他没感觉。”程锦也淡淡的回答。
哪知唐初突然笑了，他笃定的说：“小锦，你还是忘不了我。”
程锦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红着脸说：“你在胡说什么？我们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结束了！”在这寒冷的冬天，她放在腿上的手心里，竟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难道不是吗？如果你不是还忘不了我，为什么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男朋友？”唐初似乎对自己非常有信心。他直视着程锦的眼神，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慌乱的把眼神移开。
“谁说我是忘不了你才单身的？我单身是因为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说不定我的相亲对象再坚持不懈的追求我一段时间，我会感动的。你知道的，日久生情。”程锦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受唐初的影响，可惜成效不大。
“就像当初我对你一样吗？”唐初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嘴角噙着笑。然而那抹笑却让程锦不自觉的感觉到了危险。微微瑟缩了一下，程锦没有回答。
“小锦，我还是忘不了你。”唐初低沉的声线一下子就让程锦失了方寸。不争气的再次红了脸，程锦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这是她众多习惯中的一个。不知所措的时候，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她就会低下头玩自己的手指。
她不确定现在的唐初是不是认真的。程锦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该相信，但是她的心却又不自觉的开始期待。也许……
也许。
从餐厅出来，唐初带着程锦回了家。
程锦只在高中的时候到过唐初家，只见到了唐初的外婆。程锦至今依然记得外婆的样子，很和蔼，就像长兴巷煎饼店的婆婆一样。
可是今天，唐初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没有在客厅停留很久，唐初说有东西要给程锦看，便进了房间。程锦也跟了进去。
她打量着唐初的房间，房间不大，与以前并没有太大的变价，只是增加了一些东西，布置得简单而紧凑，一张床靠着南墙，旁边是一个衣柜，东窗下是张书桌，西面门和床之间是一些洗漱用品，墙上还有一面方镜子。北面没摆放什么家具，只有墙上挂着的一幅画，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是唐初自己画的一幅风景画，临湖而建的欧式别墅，一段不长的栈桥从绿油油的湖岸上向湖中延伸，远处是黛青色的山林。
不由得问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画画？”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唐初不在意的回答。
程锦看向唐初，他的侧脸象是一张美丽的剪纸，喉结处因为断断续续的说话而不停的滑动，从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说不明的魅惑的男性气息在这个静室里蔓延，如漾开的水波将程锦缓缓吞没。
程锦觉得象有一只暖暖的手，轻轻地拨动了自己心底的一根弦，微微的震撼感让人觉得软绵绵的好舒服，就想这么一直沉迷下去，再也不醒过来。
渐渐的，气氛渐渐变了，空气变得浓稠，让程锦觉得有点呼吸困难。唐初看程锦的眼神也变了，开始有了其他东西，让他的眼神黯了下来。
程锦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生，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是心里始终是有些抗拒的。
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什么都不是。不是男女朋友，更不是情人。
推开唐初凑过来的嘴唇，程锦翻身下床，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要给我看的东西呢？”
唐初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什么，弯下腰在床下开始寻找起来。不一会儿，他从床下翻出来一个糖果盒。盒子是铁质的，上面已经爬满了锈迹，但是依稀可以看出上面精美的花纹。他将盒子上的灰尘擦干净，递给程锦。
程锦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在他的鼓励下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是很多的小物件。将盒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摆放在地板上，心里不停的闪过曾经的画面。
盒子最底层是一封叠好的信。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了，上头清秀的字迹还清晰可见。程锦突然觉得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待到将已经读过无数遍的信再次从头读完，程锦早已经泪流满面。
那是多年前的情人节，她写给唐初的信！还有其他的小物件，也都是他对她好的证据。是他们相爱过的证据！
“这些东西，”程锦开口，声音沙哑，“你都还留着。”眼里早已浸满了泪水。
唐初点点头，说：“关于你的东西，我全部都留着。”
“为什么？”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滑落。
“傻瓜，当然是因为我忘不了你啊！那个时候，你出了那样的事，我很气愤，很难过，因为你连我都骗了。我一气之下把这盒东西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可是不到一小时，我就跑回去把它从垃圾桶里找了回来。我舍不得。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相爱的证据，扔掉了之后我们之间就什么都不剩了。”
“那样不是很好吗？”程锦忍不住哽咽着开口道，手里拿着一颗小小的幸运星。那是她为唐初叠的第一颗幸运星。就像那条围巾一样，很丑，但是却因为被唐初看见而没收了去。没想到，他一直都留着……
“我开始也以为那样会很好，可是小锦你知道吗？我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习惯了每天看见你的微笑，你的调皮，你的细心，你的一切。可是你却从我的世界里抽身离开——”
“那是你让我离开的！因为你不信任我！你和其他人一样，认为东西是我偷的，认为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都觉得季胜秋不会说谎，是我要逼着她为我做假证！是你说我狠毒，伤害了无辜的季胜秋！是你认为我杀掉了你和她的孩子！从头到尾，都是你不要我……”程锦忍不住低吼，像一只受伤的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刺，仿佛只要唐初已过去，就会被她刺的遍体鳞伤。
“可是当时……”
“够了，我不想再谈论那段恶心的过去！”
说到底，他还是不肯信任自己的。程锦擦干泪，弯下腰，将地上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收回盒子里。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从那以后，从那个孩子以后——
他们还有可能吗？
唐初找来红酒，在有共识地避谈过去下，两人第一次像“过去”那样闲聊着生活，在暖暖的空气、清冷的红酒中，达到难得的和谐。
“小锦……”
又来了，又是这种低沉性感的嗓音，让程锦方寸大乱。或许是红酒的原因，程锦的脸上呈现出一片绯红。接下来的事情，似乎是自然而然、理所应当的。唐初的唇再一次凑过去。而这一次，程锦没有躲开。
程锦只觉得天旋地转，像是在湍急的河流中飘飘荡荡，抓不住真切的感受。直到唐初停止律动，在程锦的体内释放，程锦的思绪才回到自己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