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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入宫(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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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倒是一处清净地,涉足半日却不见一个人影,盈盈清池映照一派苍松翠竹,池上亭轩烟笼雾绕,宛若仙境。我环视四周,竟看得有些出神,不知不觉中已踏上亭阶,这才见得一双素白长袖凭栏轻扬。

「什么人?」亭中之人悠然而问,其声温蓄。

我步入亭内,映进眼帘的却是栏侧一架轮椅。椅中男子一袭素衣,几束青竹淡纹点缀其间,衬得那一副冠玉之面愈发的清白。

「清扬俊发,恍若谪仙」,脑海中想起的是这八个字,而那一派怡然之态倒是与皇上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多了一份清雅与恬淡。

隐约猜测此人便是太子,因这一副残缺之身想必就是叛乱之日所受的重创。

「你是燕太子吧?」见我怔在原地,他便开口问道。

我即刻回过神来,拱手作礼道:「子凤擅入东宫,多有冒犯……」

对方轻抬手打断了我的话:「太子是贵客,不必如此拘礼。」

「殿下言重了,」我回答,「国之将亡,我也算不上是什么太子了。」

「哦?」语中略带笑意,「你若不算的话,那我便更算不上了。」

定是被四周的氤氲之气熏得有些恍惚,我竟如此失语,慌忙回道:「子凤失礼了!」

太子只是淡然一笑,依旧说下去:「国之将亡?未必吧。太子你为求和而来,即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皇上也断不会让北雁国亡了的。」

「殿下真是抬举,」我自笑道,「子凤哪里会有这般能耐。」

「太子过谦了,北雁国既没有亡,也没有沦为紫辕的属国,不但如此,两国还缔结友好,互为盟国,誓约共享太平。」

我低首垂目,只为掩去心中讶异。若说紫辕国未将北雁吞并,已算是万幸,如今不仅未将其列为属国,还相与结盟,实在是叫人不可置信。

「你不信?」太子问道,一面凝神注视着我,「就在刚才,北雁派来的使臣便在朝堂之上与我朝缔结了盟约。」

我收敛起眼中的疑惑,抬首答道,「若果真如此,便是北雁之福了。」

「你一定很奇怪,我怎会对朝中之事了解得这般清楚?」太子一边说,一边赏玩着手边的樊笼,「如你所见,这太子殿早已是门庭冷落,无人问津,而我又不便行动,就如同这笼中的鸟雀一般,独困其中。」

「既然如此,」我望着那笼中之鸟说道,「何不还它以自由?」

太子摇摇头,反问:「你可知这是何鸟?」

「是画眉。」

「对,是画眉。」黯然重复道,带着若有所失的神色,「画眉是留鸟,不善远飞,即便放出牢笼,也飞不高远,至多,也只是换了个更大的笼子而已。」

「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我随而念道,「如殿下所言,这整个天下便是个偌大的囚笼,芸芸众生皆困于其间,若心中有所束缚,无论身在何处,都不得自由。诗人听得林中自在莺啼远胜于笼中之音,不免感喟,鸟雀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是不是牢笼尚且不管,即便只为了那一声婉转清啼,也该要由着自己去寻一份自由。」

听者豁然而笑,答道:「你说得对,自由之事,终究还是要自己成全自己,若有一处能抛开俗务、不受羁绊之地,便算是浮生最大的自由吧。」说罢,轻手打开笼门,朝向亭外,将笼中的鸟儿驱赶而出。

望着眼前展翅而飞的画眉,我不免担忧:「这鸟儿过惯了娇贵日子,不知出去之后能否独自过活呢?」

太子对着鸟儿远去的方向,淡漠地答道:「自求多福吧。」

我站在原地,收回远观的视线,对身边的人说道:「其实,殿下并非独困其中。丞相大人一定常来陪伴吧?」

对方没有回答,只抬眼看向我,柔和的目光里带着好奇。

「这也是为何殿下能在此得知朝中之事的原因,是吗?」我继续问道。

太子温婉地一笑,回答:「你才来一日,怎会知道这些?」

我也回之一笑,答道:「刚才在紫袂斋遇上了正从东宫而回的丞相大人,便擅自如此猜测了。」

「是吗,」他转过脸,对着一池碧水,似有所思,「的确如此。」

「殿下能得忠臣挚友如此,实在叫人羡慕。」

「嗯。」浅浅地应道,似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子凤是否有幸也能成为这样一位挚友呢?」我试探地问道,极尽诚恳之意。

太子这才恍惚地回过头来,漾开一脸清澈的微笑:「这当是我的荣幸才是。」

午后的暖意在这密林丛生的池畔变得十分微薄,几缕阳光也被错杂横生的枝蔓分割得细碎难辨。一番随意闲谈之后,我便辞别东宫,踏上了树影幢幢的归途。

父皇,究竟是北雁之幸,还是你早有所料?紫辕竟这样轻易便放过了我们,不管个中是否有蹊跷,却也不得不算作是难得的机会。只是没有想到,一切,那么快便要开始。

笼中之鸟,被囚困长久如斯,还能得以自由吗?而即便得了自由,也还能如林间野放般自在而啼吗?儿臣真的不知,有朝一日是否还能逃离这深宫牢笼,而即便逃离,或许也真如太子所言,只是另换了一副囚笼而已。

才走进前殿,便看到那内侍慌慌张张乱作一团,不禁暗自觉得好笑。

「不是说了一炷香的时间吗?」我径自从他身边走过,嘲笑道,「何必急成这样?」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这厮竟慌乱得两眼昏花,待我走至眼前才看到我,「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

也不知是谁给我差使来这样胆小的奴才,弄得我都不忍心看向他那张惊慌失措的脸:「来了便来了,瞧把你吓的!皇上便那么可怕吗?」

留下他一人在原地,我推开门,径直向内室走去。

「皇上,你说,这鸟儿能活吗?」说话的是一个玲珑清秀的女孩,约莫八九岁上的光景,正盯着案上的笼子出神。

一旁的男子俯视几案,脸上的笑意在窗扉下若隐若现,柔声答道:「能,自然能了。」

我远远地站着,也不知是否该打断二人的谈话。

「这是画眉鸟,」那女孩接着说道,「我认得。」

男子淡薄地一笑,回答:「对,那便送与你吧。若是再不回去,神官大人可就要生气了。」

女孩机灵地接过鸟笼,清甜地道了声:「谢皇上!」便步履轻快地跳至我的面前行了个万福礼,抿嘴偷笑一阵后,飞也似地跑出了殿门。

「宫中可有趣?」皇上依旧站在窗边,还是那和悦的神色,却总掩不去一身帝王的傲气与威严。

我转过脸,踱至案桌边,一脸怏然地答道:「甚是无趣。」

他笑着,并未说话,耐心地待我说下去。

「景致无趣,人也无趣,」我继续说道,「实在是乏味得很。」

他上前一步,笑看着我的脸:「那可着实委屈你了。不过,朕倒是有一人,定能让你开心。」

「哦?」我好奇地抬起脸,柔媚而笑,「要让子凤开心,并不容易呢。」

皇上轻轻笑出一声,回答:「明日朕就请他入宫来,到时便知了。」

抬眼顾盼一阵,我笑而答曰:「子凤等着。」看到桌上残留的一片羽翼,不免又问道:「刚才那女孩是何人?」

随手拾起残羽,他回答:「是看管神器的童女,路上拾到只坠地的画眉,便跑来附近的寝殿,想要豢养起来。」

「画眉……」我自语道,不觉想起午后与太子的会面。

「无伤无病,」皇上继续说道,「只是飞倦了才落了地,怕是从哪个寝宫里逃出来的。只是,在笼中待惯了,又哪里能飞得高远呢?」

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只怕这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只好笑着答道:「看来,子凤是飞不出去了。」

皇上垂眼看着我,面露浅笑:「你不是画眉,你是凤凰,凤凰是困不住的。」

有一刻,竟有些失神,我匆忙理了理思绪,挂上笑意,回答道:「我若是凤凰,那么皇上可就要当心了,昔日苻坚便是命殒凤皇之手。」

脸上的神情并无变化,他的手滑过耳侧发丝,轻托起我的面颊,声音中带着捉摸不透的魅惑:「你若真有这本事能取朕性命,便试试看吧。」

未能道出的回答被迎上的双唇所截断,唇齿交融的淡淡湿润混杂着燥热而稍嫌凌乱的鼻息一齐向我袭来。

舌尖轻挑,伴随沉郁之声,直探咽喉,顿时让我感到一阵晕眩。

「皇……上……」我无力地唤道,几欲窒息。

「不要叫我皇上,」柔靡之声在耳边呢喃,「叫我的名字,叫我……紫离。」

像是受到蛊惑一般,我昏沉地念道:「紫……离……」

双手不知所措地抓住一方衣角,而他却一手揽过我的腰际,更为倾力地深吻下来,将我仅存的一点意识都吞噬殆尽。

紧攥的手渐渐没了力量,在模糊不清的迷乱中缓缓上移,直至最终,揽住了他的脖子。

羽纱罗帐凭风而起,轻拂玉肌,半退的华服压在身下,略起了褶皱。

微闭的双眼中,视线渐愈模糊,耳边只剩躁动惑乱的沉沉呼吸。

灼热的双唇在肩骨上肆意留痕,而我,也如同落入这滚烫而无底的漩涡中,越陷越深。

一晌贪欢,醉意魂倾,转眼已是翌日清晨,我慵卧于斯人怀中,听得那内侍几次前来催促早朝,却都被他无声地遣退了。我故作不知,紧闭着睡眼,依旧靠在那双臂弯里。昔哀帝有断袖之仪,今日我将你整双手臂压在身下,你又如何应对呢?

便这样又过了半个时辰,枕下的双手有了些凉意,怕是被我倾靠得太久,已变得麻木。我这才抬起眼,媚声说道:「卯时已过,皇上怎么还不早朝?」

他低头看着我,眼中满是温存:「朕见你酣睡正浓,不忍惊醒你罢了。」

我笑着,一手轻抚在他的胸前:「自然是国事要紧,皇上若是因为我而误了朝政,子凤可担不起这罪名呢。」

缓缓从榻上坐起,他半支着上身,垂首对我,手指轻抚过我的鼻尖:「你这小妖,一早便醒了吧?」

我也随之起身,侧目问道:「子凤若一直不起,皇上便一直不上朝吗?」

他从容地下榻,在婢女的服侍下,着上了朝服,透过铜镜看着床榻上的我,漫不经心地说道:「朕说了,你便相信?」

我侧身而卧,回答:「信。」

盈盈浅笑,他转而说:「累的话,就再睡会儿。」

「皇上不回答就算了。」我放下支起上身的手臂,倾躺在榻上,娇嗔地说道。

他转过身,踱至榻边,细细端详着我,故作惊奇地问道:「折腾了一晚上,你不困?」

我微怔,不觉一阵脸红,随手抓起一角罗衾,掩住面颊,不去看他。

他却笑着在我耳边说道:「你若想知道,下回再试试不就得了?」说完,顺手拂过我的发丝,起身离开了寝宫。

我看着他离去,不经意,竟感到一丝寂寥。

「殿下,」内侍隔着罗帐说道,「一会儿北雁使臣严大人将要前来觐见。」

「严大人?」我思忖了片刻,简略地一答,「知道了。」

换上正装,我独自坐在案前,陷于沉思。

清风透凉,送来阵阵馨香,细品茗茶,心中却平生烦躁。

严大人,你这一来,我便也不得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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