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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入宫(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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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凤凰,何不高飞还故乡?无故在此取灭亡?

第一章 入宫

夜。

偌大的长安城,竟不闻得半点人声。耳畔唯有轩车流转,马蹄声声。

「殿下,」座旁侍从轻声说,「此去一别,不知何日才得相见。」

不明缘由的,我竟听得有些木然,只淡淡答道:「我哪里还是什么殿下?亏得你不将与我一同进宫,若是让宫中之人听去,还不拔了你的舌头?」

侍儿是知我的,这些气话便也从不当真,只言:「这新朝的皇帝却是这般小器?竟连个贴身的侍者丫环也不让带去的。」

「不若昔日苻坚吧?」我反问,竟带着些笑意。见旁人不解,便接着说道:「慕容冲小字为凤皇,传闻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苻坚便植了桐竹数十万于阿房城以待之,至此,冲方入止阿房。」

同是亡国的皇子,我却在这凄凉夜,独一架辕车,孑然而行,也罢,这奢靡的排场不过也是讽刺,少了便也干净,只不过是从一国的王宫迁至他人的宫殿,不见得有多少的委曲吧?此番,我这落魄之人却在此计较这些,才真正是可笑。

「听闻那紫辕国的宫殿正是昔日阿房宫的旧址,」侍儿应道,「因是新殿,还未曾取名,便常常被唤是『阿房再世』,说是那凤凰浴火重生,却连这宫殿也复生了。」

我笑而不答,只有些可怜那筑城的工匠,辛苦数十载,一句「浴火重生」便埋没了他们的功劳,实应觉着有些不平呢。

宫门大开,轩车止,卷帘而出,便见得满眼的侍卫相迎。巍峨的宫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这在北雁国是万万见不到的场面,比起阿房,恐有过之而无不及。

「殿下……」侍儿仍是那一脸的不舍。

我微微颔首,对眼前的人说道:「侍儿跟随我多年,我早已视你如亲人一般,如今北雁国已亡,我也不再是太子,既比我稍长些年岁,便唤我作凤儿吧。」

「这可使不得,」脸上的讶异还未消去更添了几分惶恐,「只有皇……只有国主才可唤此名的,我一个小小的下人,怎可……」

「罢了罢了,」我一挥衣袖,觉着有些扫兴,「父皇那国主而今也不过是个虚名,哪里还要分什么贵贱高低的?」抬首望了望宫门,我不再回头,只丢下一句:「回去罢。」便跟随引路的侍卫踏入这陌生的宫殿。

「请燕太子上车。」

在侍者的搀扶下,我登上了前来的宫车,紫檀木的车身散发出阵阵幽香,宽阔的车顶饰着些紫色的纱绸,即便车帘也是紫色的,「难怪会叫『紫辕』国呢。」我暗暗想道。

已是初冬时节,风拂过时很有了几分凉意,车辕碾过一地梧桐落叶,发出轻微而细腻的响声,放眼望去,整个宫殿似都在梧桐包围之内,原来也是有心的,我暗笑,不知是讽是悲。穿过宽阔的大道,辗转入了幽深的小径,这便又是另外一番光景,成片的紫竹在微弱的宫灯下隐现着暗紫色竹身。

紫竹?素来只知道南方温暖之地才生紫竹,如今连长安城都能种植了吗?转念一想,也并不觉得多少奇怪了,你道这是哪里?这可是一统天下的紫辕国的国都,连天下都能统一了,几株小小的植物还能不「统一」了去吗?

尽是些带着紫色的东西,虽说是祥瑞之色,也不必如此周章吧。

宫车缓缓停下,我收了收漫漫无际的思绪,轻抚下吹乱的长发,稍事整理完行装,便下了车。

侍者将我引到一处寝宫前,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退下了。我抬头,见正门的匾额上写着「紫袂斋」三字。「斋」,不免少些大气,但和「紫袂」二字连着倒也顺口,只是不知这「紫袂」又意喻何指呢。

轻推开门,内中灯火黯淡,却也至于看得分明。浩大深邃的内室,紫色罗帐轻掩床榻,华丽之中却又带着几分清雅。中庭处设有一方浴池,清清漾漾,在周围植了些紫竹。身着紫袍的男子,侧身而立,正把玩着其中几株。

未见其正面,而那轮廓分明的侧脸、俊秀挺拔的身形,加之一副怡然自得的从容神态,处处都透露着不凡。听得我入内的声响,却没有转过脸,只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听过「紫袂」的故事吗?」

我微怔,停下脚步,远远地答道:「未曾。」

男子依旧把玩着手里的竹叶,继续说道:「曾经有一双恋人,女子善舞,又喜紫色,常着紫衣起舞,水袖轻扬,姿态婀娜,有观者皆流连不返;而男子有才,每每作诗赞其舞姿,谱佳曲以赠之。有妇人妒其恩爱,又对男子有意,便问他,究竟爱这女子的何处。他只答了二字:『紫袂。』妇人明白,是那佳人起舞时轻甩的长袖,是那一抹魅人的紫色,惹人顾怜。于是便差人斩去了女子的一只手臂,要她此生都不得起舞。」

我听得有些入神,见他有所停顿,忍不住问:「然后呢?」

男子脸上掠过一丝不露痕迹的浅笑,接着往下讲:「有人在山崖边找到了和手臂一同被截下的紫袖,满是血污,却不见其人,便都以为她死了。可是男子却不信,遍访全国,决意要找到爱人。也不知过了多少年,终于在一座偏僻的乡间遇到了她,依旧是一身的紫衣,可那紫袂之下却是空荡荡一片,再也无起舞时的妖娆。女子不愿回到爱人身边,只说自己是残缺之身,配不上他。你猜那男子听后,做了什么?」

我不说话,只是好奇地望着眼前的人。他转过脸,锐利而深邃的眼眸仿佛要把人整个的看穿,此刻却又拂过一丝迷离:「他将自己的手臂也斩了下来,然后问女子:我可配得佳人?」

我沉默不语,看着面前之人向我走来。

「以后这紫袂斋便是你的寝宫了。」

短短几字倒让我清醒过来,退后几步,跪行大礼,道:「燕子凤参见皇上。」

低着头,看不到他的神色,唯见宽袖下伸出的右手缓缓靠近脸颊,轻抬起我的下颌,沉沉说道:「眉如烟柳,目若浍涓,丹唇皓齿,玉面冷颜。」手指顺着侧脸滑落,轻轻收回,「起来吧。」

「谢皇上。」我起身,正迎上他灼人的双目。

「你说,」他微移开步子,在我耳边说道,「那男子缘何要斩了自己的手臂呢?」

我略作思考,低首作揖,答道:「子凤以为,他斩去的又哪里仅仅是一只手臂?身形完备之人与残缺之人,此二者之所处异境界,乃是壁障横生,难以逾越,男子只是除去了这些隔阂,将自己硬推向爱人的世界里,容不得她拒绝。」

「这便是说,」君王转过身来,「二人遇了同一遭际,陷于一方泥淖,即便是一并沉沦,却有了相守的执念与相知的资格?」

「恐怕,」我稍作停顿,极力斟酌着措辞,「正是如此。」

「朕也是此意。」再次迎来的双目不似先前的凌厉,悠然中却更带着柔软,「你我同在此地,便算作同一遭际、同在一方了吧?无君臣,无上下,无主客,无内外,是为紫袂斋,而你我,只不过是在此相遇的二人,别无其他。子凤,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明白,固然是明白的。然而你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为同一遭际、同在一方吧?犹豫了片刻,我微点头道:「子凤明白。」

「启禀皇上,」门外有内侍传报,「丞相大人求见。」

君主思忖片刻,简短地答道:「着他在御书房等候。」遂转身向我:「你一路舟车劳顿,定为疲累,早些休息吧。」

「是。」目送其远去,我驻足而立,满眼却只剩空洞的迷雾,仿佛这亭台楼榭、宫门院墙也不过是一场虚幻。

紫袂斋,同在此,我们便是一样了吗?你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而我只是被送来求和的潦倒王孙,从一开始便是不等的,因而你我永远都不会身处一方,同陷泥淖。我已深陷,而你却是岸上观者,因为,你是不会与我一同沦陷的。

回转身来,内侍宫女俱已静候一旁,听候差遣。却原来,这各处的皇宫都是一个样的,总有人要被伺候,也总有人要去伺候人的。

轻抚罗帐,掠过眼前的,是那幽幽的紫色一抹。

夜,正浓。

夜,已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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