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抢媳妇儿(1 / 1)
混乱中,欧阳克为躲过韩小莹和韩宝驹的致命一击,不假思索地将黄蓉抛了出去。这次是樵夫打扮的南希仁接住了她,解了她的穴,又冲进战斗圈。
黄蓉被解了穴,立刻跃到圆桌边,将落到地上的软猬甲捡起收好,就越窗逃去。
欧阳克无意间看到这一幕,既心急又欣喜。急的是斯人远而自己被困,喜的是这个叫蓉儿的姑娘真是出乎意料的机智玲珑,更令他喜欢了。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黄蓉跃出窗外后却突然落在院子里。她皱着眉走到墙角,神情别扭地捡起被自己踢出来的铃铛往怀里一塞,才转身遁逃。
使出轻功,在民居屋顶起起落落,确定跑得够远了,才下了地。
她累得呼呼直喘气,捂着胸口平复呼吸。四处打量,觉察到这里竟然是驿馆门口,她两眼发光,抿嘴笑道:“这可是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的好事儿哦!”她找到馆内马厩,偷了一匹好马,穿上软猬甲便翻身上马。
临走时,她却顿了顿:“蓉儿再送一份大礼给你吧!”她又跳下来,将所有马儿的缰绳解开,往厩里放了一把火:“好了,这里一乱,官府必会出动,你那里动静又大,一定吸引官府的注意,那六个怪物可没法闹出大变故了吧。”守到火势大起,她才驾着马绝尘而去。
次日,天刚亮,黄蓉下马休息,却发现正在路边洗手的郭靖。
“郭大哥!”黄蓉二话不说跑到郭靖背后,轻轻一拍他右肩,便从左面跳到郭靖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右面不见人,郭靖立刻转向左方,动作之熟练,仿佛他经常被人这样打招呼。
“啊?……姑……姑娘,请问有什么事吗?”郭靖这个憨直的大男孩儿,只是变了装束,就认不出她了。
黄蓉无奈叹气:“郭大哥,我是黄蓉,你的黄兄弟啊,你不认识我了?”
郭靖疑虑地细细打量起她来,半响才轻呼:“你,真是黄兄弟啊,原来你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儿!可……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乞丐呢,现在这样不是美丽多了吗?”
郭靖看痴了的模样让黄蓉十分受用,但却没有害羞:“还叫黄兄弟!你该叫人家蓉儿呢,郭大哥。”
黄蓉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白驼装”,端是明艳照人,把郭靖都看呆了去。
她故作恼怒:“郭大哥?”
郭靖这才回过神来,还是呆呆看着她:“嗯,蓉儿。你怎么回到了这里,不是北上去大漠吗?”
黄蓉眼中浮现出昨夜和那风流欧阳斗法的情景,不禁举手遮住双唇:“诶,我不北上了。嗯……蓉儿还是暂时就在中原吧。”突地想起,黄药师对她说过,欧阳克也是早年丧母,只是和他再次相见却因为他的故作无谓而忘了他曾遭受的伤。
略微迟疑,黄蓉还是问道:“郭大哥,你南下要经过燕京吧,带上蓉儿一同上路好么?”
郭靖满口答应:“当然好!说实话,我一个人刚到中原真是什么也不懂,很需要像黄兄……蓉儿这样见多识广的朋友一起才好呢。”他想起什么,“蓉儿啊,我要先去燕京办点事,可能要多留些日子,你不会介意吧?”
黄蓉点头答应。找了套郭靖的衣服换上,怎奈自己的娇小身材根本撑不起来。郭靖莞尔,笑着拉她去买了一套墨绿色的男装。之后两个各自骑马,有说有笑,不出两日就进了燕京城。
两人也不休息就跑到街上乱逛,逛到一处,大堆人围在一起像吃了五石散一样地兴奋,兴奋得异常。
向中心望去,一个大红台子后拉着红幅,上有黑字写着“比武招亲”四个大字。黄蓉给郭靖的解释就是,打架招亲。
郭靖心道:“难怪男人这么多,原来是想‘打’出个媳妇儿来啊。”
两人从未看过打架招亲的,这一下,他们很默契地挤了进去。只见一个窈窕无双的红衣少女站在台中央,一张小脸被映得红润,但仍可看出少女白皙的肌肤。她将头发简单挽起,整个人透着恬静之美。
在台上坐着的男人站起来向众人拱了拱手,沙哑的嗓音大声道:“在下穆易,这是小女穆念慈。我父女二人行走江湖多年。转眼间慈儿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为了给小女寻觅佳婿,我们从江南摆擂台一直走到贵地,却仍未觅到能将小女打败的人……”
台下的人有惊讶有不信,嚷嚷起来:“难道小娘子从江南一路过来都没人能胜过一招半式?”
穆易抬手做礼,不卑不亢:“许是武功高强的英雄都不屑与小女过招吧。总之凡未婚娶,年纪未过四十的男子都可上来比试。小女虽然风里来雨里去,却终究是个女子,所以还望各位点到为止才好。”
“这么个娇俏的小娘子,叫我怎么舍得打伤,一定是要娶回家好好疼爱的嘛!”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跳了上去,转身,“小娘子,在下这厢就无礼了。”
这一转下面的人都哄笑起来,原来这“小孩儿”并不年幼,他的脸上甚至还有岁月刻下的沧桑,只是身材过于矮小,才让人以为他是个黄口小儿。但他一出手,众人便静下来,有的人嘴巴半张表情诧异——矮子的武功显然与他的个子不成正比。
他使两只短刀,身手灵活得堪比猴子。刀刀都攻穆念慈下盘,众人几乎都要怨苍天让穆念慈嫁个丑不拉几的小矮人了,没料到穆念慈抓过一把枪,便于矮子斗起来。这枪法使得飒飒生风,远处看来她更像在跳一场阳刚飒爽的舞。
你来我往,不多时矮子就被打得丢盔弃甲,惨叫一声跌出台子,两把短刀也如影随他飞出。
“还有哪位英雄赏脸上来一试的?”穆易平淡地问道,声音沙哑里听不出喜怒。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小妞出手这么狠,不好惹,还是不要上去了。
“嘻,郭大哥你看这人真好笑,媳妇儿没娶到,自己却被打得凄凄惨惨的多划不来。”黄蓉觉得好生有趣,一点不知留人面子地指着还晕在地上起不来的矮子与郭靖笑语。却不知她的话引起了多少共鸣,因为在场的男人,九成的人往后退了退。
但自古以来美人总是不乏垂涎者的。
一个大胡子,顶着晃眼的光光头跃上台去,围着穆念慈转了一圈,口里不住道:“唔唔,不错不错,是个小美人儿,就知道佛祖大人不会亏待与我的。”大胡子边说,还腾出手满意地摸摸点了戒疤的秃头。
等等,……戒疤?这人不只是秃头而已,他居然是个和尚?!这个世道怎么了,连和尚也要娶亲了?真是人心不古啊!
穆易皱皱眉头,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歪瓜裂枣,就没个正常的吗?
“哎,怎么上去个和尚啊,哈哈!和尚,且不说你打不打得过,就算打过了,你家方丈大人能准你娶妻吗?”台下一个粗粗的嗓子喊道。
和尚拂袖,无所谓道:“我了清便是那劳什子方丈,谁敢不准?要真赢了我就立马还俗,方丈的身份算个屁!”
黄蓉扑哧一笑:“这和尚真有意思啊!要是爹爹看到不知有多喜欢。”
众人随后也哄笑起来,郭靖身子一僵,有些艰难地扭头看黄蓉,想说什么却听见台上二人已经交上手,又转过头看向擂台。
和尚使棍,修为颇不简单,几十招下来,穆念慈已经吃不消了。她一把将枪□□台子,赤手空拳与和尚过招。和尚大概是不好意思欺负人,便也将棍子扔过一边,又与穆念慈打起来。
岂知穆念慈赤了手反倒厉害得多,不出百招就把和尚打趴在地上。
和尚面子过不去,干脆躺在台上不动,嘴里直念叨:“老子真倒了八辈子大霉,又遇到老乞丐的徒子徒孙!”难怪丢了枪,原来手上功夫更厉害,这个女人是存心算计他的!
“一个大男人打输了便躺在地上装死,简直和阿力你养的癞皮狗一模一样。”清朗的声音传来,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锦衣少年走上台来,他毫不掩饰的目光灼灼看着穆念慈。
被叫做阿力的随从在一队侍从中间弯腰附和。没办法,主子就是拿来听从的。
了清拍拍屁股站起来,回了一句:“你才癞皮狗,你全家都是狗!我倒要看看,区区一条金狗是怎么在台上叫唤的!”说罢也不理少年,直接提着木棍便跳下擂台,双臂抱胸打定主意看好戏。
黄蓉眼珠滴滴转,饶有兴致道:“这样骂人真好玩儿了,你说是吧,郭大哥?”
“小子你嘴角抽搐个什么劲儿?老子被揍的都没这般。”了清凑过来对郭靖闷闷道。
“嘴角抽搐?”黄蓉眼眸亮起来,暗道这又是个新鲜说法。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形容词儿,但只需稍稍一想,“嘴角抽搐”这个词实是生动异常。
了清见黄蓉头发高束,墨绿的衣袍间束着一条金色腰带,再披着一件白色外衫,俨然一副男装打扮,神情却分明是个女子。而且容貌极是不俗,整个人透着灵气,想来又是一个不遵理法的富家小姐。
他摸摸烫了戒疤的头顶,咧嘴戏谑:“哦,你也觉得这些词儿有趣吧?这都是和一位小友闲聊时她常冒出的话,久了,和尚也学了几句去,当真好玩儿。姑娘要是有兴趣,那找个时间和尚为姑娘你一一解释,保管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