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黎明洗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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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英灵的牺牲,其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迎接圣杯的降生。
绮礼从一开始就清楚这一点，他也从时臣那里了解到，作为“创始御三家”中各个家族代表的意义，剔除那些错综复杂的魔术术语，以他所理解的角度上来解释,远坂家族提供了英灵们战斗和圣杯降临的适合土地，间桐家族提供了令咒的存在,而艾因茨贝伦家族,所提供的——正是为圣杯降临而准备的“器”。
依靠寻常的想法来说,既然是圣杯的器，那么,艾因茨贝伦家族所提供的“器”最终也应该符合“杯子”这一固有的形象,而在确认了艾因茨贝伦家族的人造人爱丽斯菲尔并不是令咒的所有者,即使她身为卫宫切嗣的妻子，在圣杯战争之中，她的作用也不应该比卫宫切嗣大。
但是就在此刻，绮礼却亲眼目睹了爱丽斯菲尔从自己身体中取出华丽的剑鞘，然后在剑鞘融入卫宫切嗣身体中的那一瞬间，原本受伤严重而且精疲力竭的卫宫切嗣却顷刻间恢复到了身体的最佳状态，与之截然相反的，爱丽斯菲尔反而像是受伤一般软倒在地面上。
呼吸微微加重，绮礼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卫宫切嗣，看着对方将爱丽斯菲尔安置在隐蔽的角落中，看着切嗣重新拿起狙击枪远去，焦灼了的视线在对方回头的时候闪避开来，他隐藏在暗处，转眼之间，便将危险的目光对向隐藏着爱丽斯菲尔的所在。
“能够把宝具隐藏在身体中而不让人察觉，这样的事情恐怕是正常人都很难办到的吧，不过，身为艾因茨贝伦家族的人造人被改造成如此也并不奇怪，又或者，那件宝具本身就可以随意融入人类的身体之中，如果往这个方向探究的话，绮礼，你能够察觉到什么？那件宝具有什么作用？”
耳畔突然传出清冷的话语，直到这个时候才回过神的绮礼，黑色的眼眸轻轻的闪动几下，最终用明显快了几分的速度将自己看到的情况诉说出口。
“让持有者从重伤中痊愈，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任何副作用。”
“这样重要用途的宝具，艾因茨贝伦家族的人造人有资格一直拥有吗？除非她的价值远比那样的宝具还要重要，重要到卫宫切嗣宁可之前一直冒险也不让她有丝毫的损伤，否则，仅仅依仗卫宫切嗣妻子这一身份……绮礼，你认为可能吗？”
“但是有一件东西，在圣杯战争之中，她的存在无比重要，听说上一届圣杯战争的提前结束，就是因为损坏了那件东西而被迫中止。”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认为，那个剑鞘是什么？”
“圣剑契约胜利之剑（Excalibur）的剑鞘，源自亚瑟王所安息的妖精乡阿瓦隆（Avalon）的宝具。”
“所以说——”
站在吉尔伽美什一侧，夏野冰冷的凝视，勾起的嘴角挂着无形的讥诮，从几百米的高处眺望而下，掩盖在浓雾下的景色，在他的眼孔之中，仿佛披上了一层透明的薄纱，掀开模糊而朦胧的外壳，开始一点点的暴露出真实而让人震动的景色——
Caster正放声大笑着，他张开了双手，站立在海面上的姿势显得从容而癫狂，空气中混杂的魔力还是焦躁一般扩张着，似乎正在符合着他此刻的心态，暗不见底的水面开始沸腾一般掀开一层层时高时低的波纹。
浅浅的白色浪花开始煽动巨大的浪头，聚集在Caster脚下的无数魔怪一齐射出数以万计的滑腻触手，如同藤蔓一般开始生长攀爬，借助彼此交叠的身躯，重重叠叠成一座黑色的高塔，如同探照灯一样张扬着向外的触手们。
这样回望过去，正上方的Caster被黑色肉块般的堆积物淹没了大半个身躯，就如同伸张着触手的魔怪们此时将这位召唤师一点点的吞噬，直到与他们自身融为一体。但是，被触手们缠满周身的Caster却并没有显出一丝一毫的惶恐不安，反而将出口的大笑声陡然变成无人能够理解的狂笑。
“傲慢的‘神’啊！冷酷的‘神’啊！吾等将把你们从神座上拉下来！被神宠爱的羔羊们！拥有与神相似身体的人们！将被吾等尽情地凌/辱！将被吾等无情地撕碎！吾等叛逆者的嘲笑！吾等舍弃者的咆哮！将随神之子的悲鸣敲开天国之门！”
疯狂的尖笑随着魔怪们不断翻腾着，以召唤师Caster的身体为中心聚集的魔怪们在此时却仍旧没有停止，翻腾的海面上暴涨着一个怪物的身形，而处于怪物之中，甚至融入怪物之中的Caster被高高推起，他扬高了头颅直指苍穹之上，用狂傲的言语痛诉着。
处于高处的夏野紧缩眼孔，毫无预兆的，他听到吉尔伽美什讥讽的冷笑：“好一个污秽之物！”
这样的话语说是充斥着怒气，更恰当的说法却是对待蝼蚁的不屑与嘲笑，面对着如同疾世愤俗一般口吐狂言的Caster，身体中流淌着三分之二神血的吉尔伽美什，作为神之子的他做出这样的发言，就算是没有附和，这已经代表了另一种程度上的共鸣。
微微眯起眼眸的夏野看了一眼靠在金色座椅上悠然自得的吉尔伽美什，在这个时候他并没有表现自己的赞同还是否决，只一眼就静静转头，看着Caster身下不断膨胀的黑色肉块，出口说出的话语如同残酷而无情的宣告：“——绮礼，把她的肚子剖开，看看有没有‘圣杯之器’。”
这个时候吉尔伽美什将目光从Caster身上收回，他挑了挑眉，侧脸望着夏野。
而处于通讯器另一端的绮礼一直都没有瞥向海面，他那双深邃到近乎空洞茫然的眼眸仍旧对准爱丽斯菲尔的所在，低哑着嗓音，仿佛下意识一般说道：“把她活捉，或许还可以逼迫卫宫切嗣进入布置的陷阱之中……”
“你在犹豫吗？绮礼，因为那个东西长得像个人？”夏野的面孔上露出一丝冰冷的微笑，就像是在试探什么，又像是在好心警告什么，他用低柔的口气说道，“就算是长得再像，那个女人根本不算是人类，而且，她的作用，不就是让人在圣杯战争之中解剖的吗？”
视线焦灼在夏野冷峻的面颊上，如同熔浆一般的猩红色眼眸闪了闪，吉尔伽美什的眼底闪过一道玩味，似乎一瞬间已经明白绮礼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如果不小心破坏了‘圣杯之器’……”
并没有辩驳夏野的话语，或许在绮礼心目中，爱丽斯菲尔的存在也同样是如此，然而，他的眼眸之中仍旧带着坚定的否决，并不能让爱丽斯菲尔在这里死，他要活捉这个人造人，他要从最近接卫宫切嗣的她口中知道卫宫切嗣究竟是怎么样想的，正是这样的想法，让他并不赞同夏野的决定。
夏野深深皱眉，他清楚的感觉到绮礼话语之中并不明显的敷衍，眼角看了一眼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吉尔伽美什，知道自己不可能现在赶到绮礼的身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冷声说道：“既然你如此希望的话，那么，绮礼，你就把她抓回去吧。”
“你竟然也会同意这样无礼的要求，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吉尔伽美什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靠在椅背上的身形就像是在谈论一件极为正常而寻常的事情，在下方的Saber、Rider联合着一起与Caster战斗的时刻，却显得过分的闲适。
“如果不能直接拿到‘圣杯之器’的话，说不定会被卫宫切嗣察觉到人造人的所在，如果他能够狠心暴露出那个人造人最大的意义的话，最后说不定会变成其他Servant和Master一起联合围攻……虽然的确有些麻烦，但是还不算是无礼的要求。”
回答着吉尔伽美什话语的夏野却像是替绮礼辩解了一番，这让吉尔伽美什不满的冷哼出声，然后用趾高气昂的态度说道：“的确不需要畏惧，就算是其中还有几个勉强算是有名望的勇者，那也不过是一群早晚退场的乌合之众罢了。”
“就算是乌合之众，眼下这样的情况也让人头疼吧。”
并没有再去提绮礼那一边的话题，夏野将目光重新凝望在未远川，Caster的身形几乎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无数的触手纠结融合在了一起，这样污秽扭动的肉块逐渐膨胀成一个巨大的形体，此刻，这般耸立在黑暗中的巨怪投影已经形成了尸体，带着让人喘不过气的磅礴压迫感，如同一个鬼气缭绕的森然尖堡，触目惊心的降临在这片海域之上。
不由自主的，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有着这样的想法，或许之前Caster所驱使的魔怪们，全部都只是这个怪物的碎片，只是属于杂兵的等级，只有这个，才是Caster真正召唤的，属于异界魔物的本体，以如此噩梦般的巨大身影，无愧于“海魔”这个称号的水生巨兽。
吉尔伽美什站在空中，看也不看此刻的Caster，却像是已经感知到了什么一般，用鄙夷的口吻说道：“连杂种也称不上的蝼蚁，就算是这种程度的爆发，也是如此的丑陋不堪……”
“看起来要比想象的情况糟糕多了。”
就在此刻，Lancer的身影若隐若现的呈现在了Saber的身后，夏野将目光望向冬木大桥上的那一抹艳红之色，眯起的深紫色眼眸如同开刃的尖刀一般锋利。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说呢，从夏野的角度上来看，爱丽斯菲尔就是一个到处乱跑的圣杯之器，根本不属于人类的范畴，所以会没有顾忌的说出这样的话语，啧，反正他对一切非人类都没有好感就是了。
(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