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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这里是北海道乡下很偏远的一个山区里，红发男人拉了拉衣襟，随意的走在山间小路上，一眼望去满目青翠，始终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未知的地方。
听说，是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果然。
周防尊叼上一支烟，一个响指擦亮火，袅袅升起一丝烟灰，弥漫在丛林里。嘴角一斜，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出来吧。”
望月雪从树上一跃而下，周防尊一挑眉，“今天怎么不穿校服了？”带着玩笑的语气问。后者像是没听见一样，走过来。
“你在找什么？”
周防尊等她走上前，不在意的往前走，“找什么，你能跟到这里，”话句一顿，转头，“不是应该很清楚吗？”含着烟，渐渐散去的烟云模糊了视线。
望月雪仰头，眺望，紧抿着双唇，倔强而高傲，像一只永不屈服的猫。她一低头，狡黠的一笑，在他还没有反映过来之前凑到他面前，“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好了。”一手在他胸前画圈圈，语气暧昧，“人家不是拿了你的钱吗？”
不知道何时手里甩着几个手帕，绣着红色玫瑰的图，周防尊看了一眼，“你还真有本事。”只是一天，就弄到手了。
望月雪：“不是我有本事，是物尽其用罢了。”说着将手帕甩给他，周防尊伸手一抓，点点头，“你的底细。”
像是听了一个大笑话一样，望月雪挠了挠头，“那就劳烦赤王自己动手去找吧。”说完也不理会他，自己直径往前走。他没说什么只是跟在她身后，两个人像是迷路的游客漫无目的走在山间小路上。
她站在一个小山坡上，迎面视线豁然开朗，有种居高而下俯视众生的感觉。长风穿透她的黑发，张扬着她的气息。
望月雪伸开双臂，“我就是那个不详的孩子。”声音平淡的穿过风，听进他的耳朵里。毫不掩饰，就这样承认了，一点都不做作。
她转头，灰蒙的眼睛，像极了安娜手里的珠子。“你站在我爷爷的坟上。”
周防尊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低头看了看，这里是山头，葬了她爷爷的地方，为什么她会踩在脚下还带着别人？望月雪已经转过头去，望着无边的天际，“我要让我爷爷看见最美的风景。”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他说的。
他想起刚才林中那抹倔强的笑，紧抿着双唇，那样的笑看起来更像是不想低头认输的哭。他看见她风中摇曳的双肩，单薄而孤独。
周防尊已经想不起自己家了，还有什么人，都不记得了。张开手掌，只剩下残缺的掌纹，那个时候，在哪里？无数的光涌进身体里，只觉得像是要被冲爆的气球，之后呢？无法掌控的力量。
仅此而已。
突然有些羡慕，她起码还记得她的爷爷。
周防尊转过身，“走了。”双手插在裤兜里，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一点一点的扣在她心底。她转头看见他离去的背影，孤单单的影子。她低头，嘴角一抹安静的笑，再抬头，依旧懒散。
爷爷，如果他是我守护的人该多好。
望月雪跟上他的步调。既然，已经被逐出无色守护界，那么想帮谁，想要守护谁都是她的自由，不是吗？
再次回到“HOMRA”酒吧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本来周防尊可以扔下望月雪自己先回来，偏偏她在路上喝多了还一个劲儿扯着他的衣服不放，就像安娜一样。周防尊又只好等她清醒点再回来。
“啊咧，”草薙刚好送完东西回来看见被望月雪拉着的尊事不关己一样站在酒吧门口，直直的靠在门旁，而她则……“啊，你知不知道~”草薙叫起来，她怎么可以吐在这里呢？这个可是特意从巴黎空运过来的盆栽啊。
“草薙哥，怎么了？”听见叫声的十束从里面推门出来，只见一脸震惊的草薙，一脸无所谓的尊哥，还有……一脸茫然的望月雪。随即还没等十束明白发生了什么，望月拿起他手里擦酒杯的布擦了嘴，扬手一扔，拉门走进去。
“她，她……”草薙‘她’的半下眉说出什么话来，眼睁睁看着她糟蹋完自己的盆栽又进去，赶紧追进去害怕她把酒喝光了。十束笑笑，转头看见周防尊点上一支烟，“呐，尊哥，还是少抽些。”顺手进门的时候抽走他的烟掐灭。
周防尊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明明交易已经完成了。
一只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头看见安娜站在他身边，那双灰蒙蒙的眼睛像极了一个人。他已经有些分不清，谁像谁了。“嗯？”
“不是敌人。”安娜说了一句，接着又说：“也不是朋友。”
又是这句：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
周防尊走进去，安娜跟在他身边。里面，草薙上下叫唤，望月雪一口气喝了不少他的好酒，连吧台下秘密藏着的也被她找出来了。草薙无奈的叹一口气，沮丧的垂着头，双肩耷拉着站在那儿，不打算做垂死挣扎了。
十束则夹在两人中间调和做和事老，一脸温和的笑，如沐春风。
很和谐的一副画面。
周防尊走到沙发上坐下，这是他的习惯。只是这次他的视线还落在那个喝酒人的身上。终于草薙忍无可忍了，“你要不成为我们的氏族，不然我扣光你的钱。”
一话说完，瞬间全场安静，气氛冷爆了。
氏族，不是谁都成为七色王之一族的氏族，必须经过王的火焰才可以的。所以，氏族是拥有着比血缘更有牵绊的东西。
不是敌人，也不可能是朋友。
安娜的预言从来没有错过！
周防尊看了一眼她，“我拒绝她成为我的氏族。”原本冷了的气氛一下子冻结了一样。就这样明白透彻的拒绝了，草薙刚想说什么，望月雪从吧台上跳下来，微慌着身体，走到他面前，同样张狂。
“放心，我不会入你们赤组的。”也根本入不了。望月雪走出去，是入不了。她从生下来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是无色一族。很不甘心啊，被抛弃的时候是因为无色，现在想融入别人的世界还是因为无色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