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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沾泪丝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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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姝宜的梦里都出现同一张笑脸。她和他坐在马车里,那人一边笑着一边给她讲故事。她努力看清他的容貌,却只能看清他勾起的嘴角。

“我们回家吧!”她拉住他的衣角,企盼着家的温暖。

“回家?”那人哈哈大笑,马车也跟着摇晃,“如果你活过今晚,我就放你回去!”天与地的界限忽然变得模糊起来,男人的脸却渐渐清晰。

“诸葛琰,你骗人,你骗人!”她哭喊着,想抓住诸葛琰。他的脸变得狰狞不堪,她则随着马车摇摆不已。

“小姐?小姐?”仿佛天塌地陷,姝宜从噩梦中惊醒。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清晨的阳光映在脸上,就像爱人的手温和地拂过脸庞。

“小姐又做噩梦了?”杜若低声问着,一只手擦去姝宜额头上大大的汗滴。原来是杜若摇醒了她,把她从梦中拉回现实。

姝宜“嗯”一声,坐起身,接过手帕,胡乱抹在脸上,拭去早已和汗水混在一起的眼泪。

璩家的两个男人总是匆匆忙忙的,不仅璩沐很少在苍梧宫过夜,连璩远都很难见上一面。

不肯带她出去,也无需连话都不说啊。姝宜把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取暖,想起从前那一双温暖的大手,叹着气,望着窗外树上几片孤单的枯叶。

才吃过午饭,该是到了午睡的时间。这都是她爹定的规矩,说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到处乱跑,否则像那些没人管的孩子,给璩家丢脸。

她本来就是没人管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见她太可怜,才给了她这样一个温暖的家——只可惜她还是不能做自己的主。

“帮我煮点红枣羹,等我醒了正好可以喝。”杜若一边帮她掖好被角,一边答应着。

树枝上仅剩的几片枯黄的叶子终于在秋风中飘落,姝宜的心情也如同那纷纷落叶,飘摇不定。

昭月殿的大门被轻轻掩上,她的思绪却飞到门外,随着风,飞到熙熙攘攘的街上。

姝宜轻轻掀开被子,草草套上外袍,把门偷偷打开一条缝,朝外张望着。昭月殿离苍梧宫的每个宫门都不近,但是她决定从后门溜出去,因为那里只有一人把守,不似正门般迎宾似的,站了一排人。

午时末、未时初,正是换岗的时候。果然,后门有两个人正说些什么。

姝宜蹭着墙角,一路溜到门口。两人聊得十分投机,正给她可乘之机。就趁着这换岗的片刻功夫,姝宜已经提着裙子,蹑手蹑脚地走到苍梧宫之外。

“哇,外面的空气似乎更新鲜!”她深深吸气,享受着来之不易的自由。上次出门的时候,树上还挂满了红红黄黄的叶子,如今已飘落一地。现下已是九月初,算来已经半月有余。

她走着、瞧着,好像街边的每个小贩都在朝她微笑着招手。她只是看着那些样式繁多的首饰和绣品,从人群中穿行。

像是被什么指引着似的,一路走来,踏上台阶,推开门,迈过高高的门槛。直到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

几间错落有致的小屋、几丛灿烂的秋菊,跳跃似的展现在姝宜的眼前。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如此熟悉。

一路莫名的激动都在此释放,心情竟出奇的平静起来。在这里才能宁静地活着,才能看到他的笑容。姝宜慢步走到曾经属于她的小屋,脑海浮现出久违的笑容,推门而入。

揽月小筑竟然还有其他人在!姝宜推门的一瞬,瞥见室内有个人影,正坐在木桌旁的小凳上,似乎在吃着什么东西。她不想被人发现,本打算抽手回去,却见那人身形一滞,似乎在等她进去。

算了,她好歹是相国大人的女儿,就算这座小宅子有了新主人,她拜访一下又何妨?

风从门敞开的地方钻进屋子里,里面的人放下手中的东西,稍稍整了整衣摆,端正坐好,低头看向姝宜。那人一身灰白色菱纹长袍,高高梳起的发髻更彰显脸部的轮廓。他端坐在小凳上,凝视着慢慢走近的小人儿。

“你一个人来的?”

居然是他,他在揽月小筑!沉湎在旧地重游又遇故人的错愕和悲喜交加之中,时间像停住似的。姝宜不安的心更加扑通扑通地使劲跳着,就要跳出胸膛、顶出她的喉咙。

如果被他知道她还活着,如果被他认出来可怎么办才好,他是不是还要把她抓进马车,然后一路奔向皇宫、帮助他成就一番大业?

她站在小屋中央,抬头看着即使坐在小凳上依旧高大的身躯,哪里顾得上听他说话。

“朕不把你溜出来的事告诉你爹,你也不要告诉别人在这里见过朕,好不好?”

姝宜久久不回答他的话。没见有人来,诸葛琰已经确定就是她独自溜了出来。他何尝不是偷偷走到这里呢!

“苏即?”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认出他。很快,她知道自己听错了。

她怎么会被认出来,他又何尝记得他?姝宜才是她现在唯一能面对他的身份。就像一道才结痂的伤疤被掀开,她望着眼前正认认真真地征求她意见的男人,默默地点头。

苏即,姝宜,原来上天给她安排了一个如此相似的名字。姝宜松了一口气,嘲笑着自己毫无缘由的担忧。

抬眼时,诸葛琰正扭着身子,一个开启着的深色雕纹木盒放在桌子中央。他端详着、叹息着,然后“啪”地一声把它合上。

姝宜被这声音一惊,紧绷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然后,过往的回忆一下涌进来,冲散理智,夺出眼眶。

她为什么要哭呢?爱人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比生离死别还要痛苦吧。哦,原来她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姝宜心里想着,越哭越凶。

诸葛琰扭过脸,见女孩已经哭成泪人,一边劝着,一边从腰间掏出一方丝帕。

他皱着眉,蹲下来把手帕放在姝宜手上,姝宜却一点也不领情,抽泣着,手帕掉在地上。诸葛琰拾起手帕,轻轻弹去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拨开姝宜揉着眼睛的手,擦去脸上的泪。

“小孩子,哭个没完。”诸葛琰从没哄过孩子,唯独会拿自己的皇子身份对诸葛珣、诸葛琛说教一番。此刻,只会说些生硬的话,无疑惹得姝宜哭得更凶。

“你才是小孩子!你才是小孩子!”泪水如断了线的串珠,啪嗒啪嗒地滴在绸缎衣服上、滴在琉璃砖块上。

“好好好,我是小孩子,我是!”一代帝王在孩子面前也变得温柔起来,顺着姝宜的话,哄着她。

时间从指间溜走,诸葛琰蹲得两腿发麻,刚要站起身,却被姝宜死死拉住。

“也罢!”那双还红肿的眼睛刺中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双手撑住姝宜的胳膊,一把抱起她,做到椅子上。

她笑了,不带一丝忧伤。他完完全全是她的,他无暇顾及其他,他也无法怀疑她、利用她,因为她是那样的渺小和无害,因为他已经得了帝位!

“姝宜?你在吗?”有人喊着她的名字,然后随着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进了揽月小筑。

诸葛琰见有人前来,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怀中还有一个孩子,便只得坐在远处。

“别藏了,你爹已经知道你溜了出来——”

听到此,姝宜浑身一颤,挣扎着从诸葛琰怀里跳到地上,往侧室跑去。她怎么能确定璩远不是在诓她?死过一次人,怎么也比别人多长了一个心眼。

她这个叔父可不是省油的灯,而她也不是榆木疙瘩。

“反应得倒快。”一溜烟的小跑,姝宜已经没了踪影。外面有诸葛琰坐镇,璩远定不会贸然往里闯。姝宜坐在青色帷帐包围的软床上,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皇上?”璩远推门而入,见到诸葛琰,惊讶得忘记行礼。

一尘不染的地面,是经常有人打理的痕迹。地上湿漉漉的手帕……难道他哭过?难道皇上还没忘记苏姑娘?否则又为何来揽月小筑?

璩远能相信诸葛琰难以忘记有着绝世容颜的苏即,却怎么都不会说服自己相信诸葛琰为一个女人哭泣。璩远看着诸葛琰的长袍,又看看他年少老成的脸——他当然没哭过,可这手帕被谁用过?

诸葛琰抻了抻已被姝宜弄得皱巴巴的袍子,正色道:“怎么,找人找到这儿来了?”

“皇上见笑。微臣的侄女走丢了,正四处找着,就到了这里。”

“朕也刚好路过这里,顺便进来坐坐,没看见你家姝宜。去别处找吧。”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他没问皇上为何在此,皇上也无需解释。那张完美的脸当真是让人难忘,毕竟连他才只见过一面,却也为之倾倒。可是姝宜到底去了哪里,明明有人看到她往这边走。

难道说那手帕……璩远越想越觉得可疑,行礼退下,却并未走远。

姝宜从走到方桌一旁的木椅上,用双臂撑住身体的重量,奋力一跃,小身子在宽大的椅子上显得更加微不足道。

“被人找上门来还不回去?”姝宜不语,外面锵锵的脚步声替她回答着。

“陛下,奴才刚看到璩大人在门口徘徊。是璩远璩大人。”

处处跟随着诸葛琰的人,除了张啸还能有谁?姝宜看着那个黑影走入光明,看清了他的脸。

她冲诸葛琰挑着细长的柳眉,不说话,却一点也不妨碍她传达自己的意思。

在诸葛琰看来,姝宜表达的意思近乎挑衅。那一副“幸好我没听你的话”的样子,实在让他不快。

大人的心思都被她看的透彻,她真是得到了璩沐这个老狐狸的真传。

“民女告退。”姝宜见诸葛琰沉思状,便借机快速告辞,才走到门口,突然转身,“陛下虽然被人发现了,也一定要替我保密的。”

“朕怎么对一个小孩子失言,放心去吧。”诸葛琰哭笑不得,见那小小的身影从门口消失,也要起身。

“现在朕也帮你瞒不住了。”躺在琉璃砖上的手帕映入眼帘,诸葛琰摇头笑着,最后看了一眼屋内的陈设,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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