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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宫中一片狼藉,东南边的纵火已经扑灭,原来的青砖碧瓦已经变成了黑焦炭一般,还有几股青烟未息,满眼过去,触目惊心。所有的侍卫都跪厉行风面前,神情沮丧,身上或多或少地挂着伤势。
“今夜守卫被调走了大半,搜城的、防卫大宛使团的。”
“东边放置杂物的库房忽然起火,弟兄们都去救了,深怕程昭容受伤。”
“不知怎的,程昭容却西边,被两个黑衣劫持了,幸而一名弟兄发现了。”
“可那两用剑指着程昭容的脖子,那血都流出来了,臣等万万不敢置程昭容于不顾。”
“淑妃娘娘来了,先是下令让们格杀勿论,后来又说怕程昭容受伤,让臣等放走了程昭容。”
……
厉行风扶着墙壁,目眦尽裂,那一句句话,仿佛一把把刀子,直戳了他的心口,鲜血四溅。
他踉跄着走了几步,低低地叫了一声:“宝贝……真的出宫了……就这样扔下走了吗……”
“陛下,陛下和开玩笑呢,这里!”厉行风骤然抬头四顾,却只有夜风呜咽,哪里还有程宝贝那清脆娇俏的声音?
身旁不时有侍卫和宫匆匆走过,小平子跟他的身后,一脸的惶恐,厉行风整个仿佛灵魂出窍,用手一碰就能碎成粉末一般。
不远处,一个御前侍卫飞奔而来,扑通一声跪厉行风面前。
厉行风看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正是此追踪那白衣而去。顿时,他的心里浮起了一丝希冀,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发现程昭容的踪迹?”
那满脸愧疚,沉声道:“那白衣十分狡猾,臣跟了十里地,他身负重伤,却一直绕圈。最后他上了一个悬崖,臣记着陛下的叮嘱,一定要活擒此,不敢杀绝,被他接应的同伙阻拦,然后他跳了悬崖,不知所踪。”
厉行风的身子晃了一下,胸口气血翻滚,一股腥甜之气咽喉处弥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低声说:“那同伙呢?有没有捉到?”
“臣后来找来了一队马,悬崖下找了一圈,只发现一堆破衣服,同伙中有两个吞药自尽,两个被活捉,只是什么都不肯说,待臣再去好好审问。”
“程昭容……有没有看到过一个女子……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一笑一个酒窝……”厉行风喃喃自语着,几不可闻。
那愕然看着厉行风,旋即又垂下头来:“没有,陛下,臣跟了一路,没有发现有带着^H 女子和他会合,更没有看到过……程昭容……”
“很好……”厉行风惨笑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步往里走去,大殿内景物依旧,只是少了那个妙曼客的身影,他的双腿渐渐发软,站程宝贝的卧房,看着那扇虚掩的门,却怎么也推不进去:或许,没有推门进去,他还可以幻想,他的宝贝还里面睡觉,还会慵懒地伸个懒腰,还会撒娇地喊他一声陛下……或者是相公……
屋子里隐隐有抽噎声响起,他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宝贝!”
门开了,小冠子双眼通红站门口,一见是他,扑通一声跪了地上,连连叩头:“陛下,都是奴才无能,没能保护好程昭容,陛下杀了奴才吧!”
房间里空荡荡的,床幔被风吹得飘飘荡荡,更显凄凉,红倚站案几前,神情呆滞,仿佛木雕一般。
所有的柔情蜜意,所有的欢声笑语,所有的温柔缱绻,仿佛都好像一场梦,美梦最终醒来,再也不能触手可及。
厉行风走上前去,只见桌案上象昨晚一样摆着两个香囊,一个稍小些,针脚歪歪扭扭,明潢色的贡缎上绣着两个稀稀拉拉的字,带着一股浅浅的桂花香味,仔细分辨,俨然是“宝贝”两个字;而另一个稍大些,里面鼓鼓囊囊的,上面绣着一朵花,看起来十分幼稚可笑。
“这是家主子送给陛下的……她绣了好几个晚上……手指头都被针戳出血来了……”红倚喃喃地说。
厉行风拿了起来,捏入手心,无尽悔恨充斥心间:如果昨夜他能紧紧地抱住程宝贝,如果昨夜他能对程宝贝说上无数个喜欢她,如果他能答应饶了她师傅,尽快把她的病治好,如果他没有一直想着要找个台阶下……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陛下,主子一定是以为陛下不喜欢她了!主子一定伤心透了才自寻死路了!主子会不会死啊……”红倚呆呆地看着他,骤然失声痛哭了起来。
那戳入心口的刀胸中翻滚,带出一片片血花,厉行风只觉得眼前发黑,痛入心扉,他剧烈地喘息了起来,痛苦地嘶吼了一声,跌坐了椅子上:经过这样的波折,程宝贝的定魂针会不会提前发作?那究竟是不是她的师傅?她的定魂针到底能不能解?她到底能不能……好好地活下去?
厉行风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和无力,此时此刻,他再也不是那个无所不能、俾睨天下的皇帝。
“宝贝……一定要好好的……等……等找到……”
上德十年,上翊国后宫忽发大火,昭阳宫昭仪程韵之不幸遇难,薨,追封为德妃,厚葬。
作者有话要说:好爽~~~~~~~~~~~~~某醋飘过~~~~~~~~~~~~~
亲们,这章有点少,过渡一下,,上卷完啦,,大家喘口气,\(^o^)/~
多谢不着调扔了一个地雷,很开心!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