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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晚手机一直近身放着铃声调到了最大,好几次她手机响把对面的朱子陶吓得一愣,问她怎么这么大动静。她看不是周绍言打来的,心里不免失落,也不回答朱子陶。朱子陶瞅她这几天又不大对劲,猜到是又碰到烦心事了,也不打扰她,自己低了头又去研究病例。
沉晚挂了电话,在心里念叨了他两句,到底不放心,歇班时去了他那。她一直拿着钥匙,开了门进去,挨屋转了没有人。他一向整洁,她在的时候收拾屋子也不用太费事,看厨房里还是她上次收拾过的样子就知道这人这些天都没在家开伙。
她先去换了床单被套,又拿去洗了晾上,随后将屋子里外都擦了。折腾完这些也到了他快下班的时候,她下楼买了新鲜蔬菜,给他做了饭,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回家,但还是想给他做顿饭。
心里虽气恼他不给她打电话,可想他是她不能抵赖的,做完饭她故意等了会儿,等到七点他人还没回来她就回医院值班去了。
周绍言面色冷清的下了车,手上拿着从医院寄过来的合同,心里气她也跟他对着干。他其实不想回家,觉得太冷清,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两个人,她若晚上值班白天肯定在家,那么他回家就有饭吃。她白天上班,晚上下班他就会接上她一起下班,有时两个人在外面吃要么她就拉着他去超市采购回家做饭。
那个女人手艺其实有限,不过却很享受自己做饭,当然也喜欢家里飘出的油烟味,觉得有人气儿,不像他自己的时候哪里都是冷冷清清的。
她人安静得很,他在书房看东西她就一个人在卧室里或是客厅里,有时翻翻书,有时什么都不做就是呆坐着,他总以为她不在,可他一出去就能看见她。然后出其不意地抱住她,总能吓她一跳,那个时候他会怎么做,肯定是笑得很大声,在她的抗议声中亲吻她。
想到这些周绍言开门的手顿了顿,脸色又冷清了几分,他心里那口气还没出去,把她找回来两个人肯定还要闹。
他开了门,一下愣住了,屋里的气息不对,开了灯,急步走向卧室,床单换了,他又去了阳台,那里果然晾着他昨天睡过的那条床单。他挨屋转了个遍,然后空落落地去了饭厅,桌子上饭菜用盘子盖着,他打开,饭菜早已经冷了,坐下,拿了筷子默默地吃了。
值了一宿夜班,沉晚一早从医院出来回家补了个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电话,她皱了皱眉,他还是没动静。她都去他家给他洗衣做饭了,他还这么抻着,是真不想理她还是根本就没回去?
想到这儿她赶紧穿衣洗漱,又跑了过去,想检查一下他是不是知道她去过了。开了门故意弄出很大动静,知道他有的时候不去公司会在家,她在门口站了会儿听见没动静,怏怏地进了屋。浴室的洗衣机里有他换下的衬衣,饭厅的餐桌上是他吃剩的饭菜,沉晚气呼呼地收拾桌子洗了碗,又去把洗衣机里的衣服给他洗了。
骂道:“这个没良心的,气死我了。”
饶是气闷委屈,可还是给他又做了饭才离开。
周绍言回家知道她又来过了,去浴室洗了澡,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然后去饭厅热了饭菜吃饭。
一连几天,沉晚都是空了就往他那跑,收拾屋子洗衣服做饭,把自己弄得跟个钟点工似的,可是这么多天就是没见过这神秘的男主人,工钱也不知道找谁结算。她一边暗自委屈,一边乐此不疲,至少他还肯吃她做的饭,上次他们那样吵,说出那样的话,她以为他连门都不想让她进了的。
一到下班的点,周绍言一分钟都不耽搁直接拿了东西回家,员工都说,自打过了年,老板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前几乎天天加班,现在倒像个结了婚的男人,下班就往家跑。好几次,梁寒上门堵他,都被他回绝了。
周绍言回家又是先去洗澡,换下衣服刚要扔进洗衣机,眉峰就皱了起来,衣服没洗,他僵着脸去了饭厅,昨天吃剩的饭菜也没收拾。他立马沉了脸,这个女人倒学会来手段了,以前都是跟他对着来的,这事儿搁以前她早就跑得没影了,他不找她她肯定连个面也不露的。这会儿把他的情绪都调起来了,就又消失了。
他返回客厅从茶几底下摸了跟烟含在嘴里,这烟还是两个月以前的,自答应她戒烟就没再抽过,烟丝有些返潮了。一口吸进去,被呛了个正着。
“夏沉晚,你个可恶的女人!”他低低的咳着,嘴里念叨着她,带着些怨气和怒气。
他扔了烟,回卧室换了衣服拿起钥匙就出了门。
梁寒一边喝着酒一边贼贼地笑他,“看你这脸色可不对劲,我找你那会儿不还急着回家吗,这么快就又改变主意了。”
周绍言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梁寒更笑得厉害了,把一杯酒当成了琼浆玉液啜得嗞儿嗞儿响。一杯酒喝完,梁寒也不再笑他,换了正经样子说道:“要不你就别抻着了,孙谨红那边你们家那位都替你安抚好了,沈家平钱也给过去了,我说就得了。真要跟他怄气,你们这辈子可就没完了,本来也没打算真把他怎么着不是吗。”
“他们家到现在都没给个说法,就这么着就想完了吗?”周绍言一双眼睛里全是化不开的怨气,沈家没动静,他们家竟然也没动静,这事儿到底是谁理亏?
“人家就打定主意瞒着了,你还想要什么说法,人都已经是你的了。她是谁对你来说真就那么重要?”梁寒替他们觉得累,这人从头倔到尾,折腾半天就是折腾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想去弄明白,这会儿说开了就接受不了了。其实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真要咽不下这口气,这人不要了不就行了吗。不过这话他不敢说,说了那人肯定要急的。
周绍言灌了口酒,放了杯子,说,“我查了萧也。”
梁寒拧眉看过去,“你怎么就总怀疑她?” 他倒也不是护着,只是从一开始周绍言就对萧也表现出不友好,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萧也不是个一般的女人,但也不至于能把他们怎么着。
周绍言眸色渐沉,闪过一丝锋芒,带着狠戾。他以前就怀疑过,只是那个时候也没太往心里去,就像梁寒说得,他只是听到德国两个字就本能的敏感了起来。可越到最后他越觉得像是有人给他挖了个坑,这个坑的诱饵就是沈家平,而萧也却是个关键人物。
“她是孙谨红的助理应该很清楚孙谨红的合作意向是谁,可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了你,又明显不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不觉得奇怪吗?咱们以前跟她可是半点也不认识的,她的出现太奇怪了。告诉你这个项目,又告诉你孙谨红和沈家平接触,甚至帮你把孙谨红的老底给调出来,她这么做为什么?”
周绍言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可语气却是越来越冷了下去,她做得那些事死十次都不够让他解恨。
梁寒看出他的恨意,问,“你都查了什么?”
周绍言握紧了拳头,冷声道:“在德国,她找地痞欺负沉晚。幸好她没得手,不然,她该怎么死!”
梁寒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这个女人胆子是够大的,可又不明白,“她们俩那么大仇?”
“因为陆清。”
梁寒明白过来,轻笑了一声,带着些嘲弄。斜了眼问他,“你打算怎么做?”
“以牙还牙。”周绍言一双眼睛盯着酒杯里残存的液体从杯身上散散的滑下来,慢慢聚起一股寒气。
梁寒自认为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可周绍言说这几个字时还是让他打了个冷战。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儿我就不掺合了,说实话,我觉得她还挺可怜的。为了个不爱她的男人得罪你。”
周绍言扫了他一眼,脸沉了下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萧也做了最不该做的事,这点惩罚都是轻的。
沉晚回到家,累得快要散架,洗了澡才缓过气。这几天连续下大雨,不少路段都出了交通事故,院里要求他们年轻医生值班待命,她这一批才被换下来。
电话响的时候她急忙去拿电话,拿过一看是沈家平打来的,她打起精神接了电话。
“沉晚,孙谨红刚给我打了电话,说周绍言放弃合作了。”
“啊?”沉晚愣了,听那边沈家平又说道:“这就是他一贯的做事风格,纯粹为了赌气。”
沉晚有些生气,“就为了折腾人?”
“他还没找你?”
“没。”
沈家平电话里停了会儿,含着歉意说道:“让你受委屈了。”
“这话应该他跟我说,你受委屈才是真的。”随后她又赌气的说,“不找算了,我也不等了,白给他做了这么多天的钟点工。”
“再给他点时间吧,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沉晚握着手机郁郁地坐在床上,这几天她到处跑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就是等不到他的电话。虽然累,想到他却没一点睡意,她想找人说说话,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找谁,想着前些日子两个人好的时候,要是她半夜睡不着或是突然醒来,赶上他第二天没什么事肯定会把他弄醒,跟他说话。
记得那次他困得厉害,被她叫醒后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可还是耐心的听她说话。因为实在太困,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是嗯嗯的,她知道他敷衍她,孩子气上来把他的一张俊脸揉得没了样子。可他却无半点反应,她泄气的放了他,又不甘心。盯着他看了半天,看着睡意深沉的他作恶的把唇凑了上去。没什么技术,也无所谓挑逗,就是单纯的折腾他,谁让她睡不着而他睡得这么香呢。
最后是把他弄醒了,只是后半夜两个人都没再睡,一直折腾到天亮。等到后来她终于困意难敌,要睡觉的时候他却是不肯让她如愿,缠着她就是不放过她。满足之后,又得意的在她耳边笑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多话,要是以后再睡不着,记得还找我,我一定满足你。”
她无力的哼了一声,身体软软的,声音也软软的,他听了又要了她一次。
她却是叫悔不跌。
她毫无睡意,担心又想得紧,按说他退出这事就算过去了,可他生起闷气来比她还厉害。起身去了阳台,对面那座大厦灯火通明,但凡他来她这里,总会盯着它看。她站在他站过的位置,看着他看过的风景,想着他。心里却骂道:“周绍言,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