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不能接受的真相1(1 / 1)
"所以,一开始,我也没打算让安小姐对布雷克下手--"他诡谲地一笑,继续说道:"但有一点,你肯定能帮到我。"
"哪一点?"安宁问。
"关于财政司长安森元,现在我们怀疑他巨额贪污,而通过在布雷克的投资洗钱。现在大选在即,我想安小姐也不希望一个社会蛀虫继续腐蚀我们的国家机关吧?"骆尧笃定地看着安宁,那双黑亮的眸子,满满都是虔诚的笑意。
只是安宁听他说完,竟然忍不住笑起来。如果他知道,安森元其实是她的父亲,还会这么笃定吗?
"这个,我倒可以一试。我手中有布雷克的总账务,而且我也发现,财政司的确与布雷克关系过密,所以如果想要拿他洗钱证据,应该不会难。"说到这里,安宁嘲讽地笑问:"如果不是大选在即,我想骆副检也不会这么积极地深入基层来调查这件事吧?"
骆尧勾起唇角,赞叹地看了安宁一眼,说道:"安小姐,果然冰雪聪明。只是这后面更深层的东西,也不是我们这些小角色可以管得到的。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你说呢?"
安宁点点头。
两人沉默片刻,骆尧忽然问:"萧绝燚他人怎么样,是不是对你不好?"虽然知道这样问,有些唐突,可是看着她一脸萧条憔悴,他还是忍不住问。
安宁自嘲地冷笑道:"骆副检,这世界上的男人,是不是都是同一种心思?女人对他们来说,只是棋子与玩物?"
骆尧蹙眉,果断地否定道:"安小姐的观点不必这么偏激。好男人还是有很多的。不过,我也奉劝安小姐一句,如果自己不开心,不快乐,就不要勉强自己。"
安宁忽然放声大笑,表面上看好像是开心之极,但在骆尧看来却是心酸至极。
"骆副检,我不勉强自己,谁给你提供内部资料啊。"她讽刺地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怔住之后的尴尬。
"安小姐,我没有想利用你的意思。"骆尧讪讪地解释。
安宁不耐烦地挥手,"是,我知道你没有想利用我的意思。我们现在是共赢,来干杯。"说完,她豪爽地喝完了被子里的红酒,这来势汹汹的样子,实在
让骆尧有些招架不住。
"安小姐,你还是少喝点吧。"他耐心劝阻。
但安宁却是充耳不闻,一杯接一杯地痛饮。
"曾经有人告诉我,喝醉了之后,世界会变得异常美好。我想试试,"她冲他甜美的一笑,再次喝下一大杯红酒。骆尧知道她不开心,可惜却不不知道为什么,只能耐心地继续劝阻。整整喝掉两瓶红酒,安宁才停下来。她将玻璃杯倒过来,看着最后一滴酒落在桌子上,心酸地说:"骆副检,看,原来我醉不了。"那副心酸至极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不已。,眸子里明明都是眼泪了,可却依然倔强地笑。
"好了,我该回去了。"她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头晕的厉害,摇摇晃晃地,似乎连走路都成问题。真是好笑,明明都已经这么晕了,她却还这么清醒。
"安小姐,我送你回去吧。"骆尧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手。
安宁心酸地一笑,自嘲地问道:"家?我哪里有家?我只有我自己。"听着这样的答案,骆尧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他将她安顿在一家酒店之后,便打了个电话给布雷克让他们转告萧绝燚,让他来接她。
"萧总--有安小姐消息了。"秘书接到电话便冲进了萧绝燚的办公室。他也赶回中国了,只是到处都找不到安宁。这两天他也是不眠不休,人也憔悴了很多。此时听到安宁有消息了,几乎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
"在哪?"他问。
"在四季酒店。"
于是萧绝燚拿起车钥匙,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
其实安宁听到骆尧给布雷克打电话了,只是她再也不想让萧绝燚看见她虚弱伤心的模样,再也不会。从此之后,她再也不想跟那个人有半点瓜葛,如果她能亲手杀了他,她一定不会手软,就算不能亲手杀了他,她也不会让他好过。想到这里,等骆尧一走,她便强撑着走出了酒店,拦了一辆的士回到住的地方。
房子还是那间房子,房子里的一切都还是原先的样子,但安宁的心境却再也不能回到以前,她看这里当一切都感到莫名的厌恶,因为它们全都是骗局的证据,无论是装修的颜色,还是衣柜里那些衣服,无一不在昭示着萧绝燚的处心积虑。挥手打翻了厨房里的花瓶,看美丽的玻璃碎片倒映着光的颜色,四散开来,看憔悴的花瓣,惆怅的零落,她的心便窒息般。愤恨地打翻了桌子上所有的器皿,她用力抓住一把玻璃碎片,然后殷红的鲜血便顺着指缝一点点滴在地板上。但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跌跌撞撞地回到卧室,她将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扔进行李箱,就像来的时候一样,她将不带走这里一件东西。
所以当萧绝燚在四季酒店扑空,再次感到这里的时候,只有空荡荡的房间,人去楼空。他看着地板上那些玻璃碎片,看着碎片上沾染的鲜血,不禁心如刀割。
"安宁,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他喃喃自语。
安宁再次住进酒店,只是这次,她选择了一家毫不起眼的。安顿完毕之后,她便致电总部,希望自己在不久以后,可以调离布雷克,至于去哪里,她都无所谓。总部的答复是看看再说。不过也无所谓了,她是自由之身,根本不会被美联绑住。
三天之后,就在萧绝燚死万念俱灰的时候,安宁出现在布雷克。只是她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再没有那些光鲜的衣着装扮,连头发都染回了纯黑色。她身穿一件纯白T恤,一条浅棕色棉布裙,一双白色帆布鞋,素面朝天,面色清冷。可是这样的她,看上去却像是无故年轻了好几岁。
"安安--"萧绝燚一听到秘书说她来了,便亲自到一楼大厅迎接她。可是当她看见这样的安宁,心中才燃起的那抹希望之火,顿时熄灭了一般。她的面容那样憔悴,原本神采奕奕的双眸,已经变得死灰一片。她形销骨立,瘦弱的让人心碎。
"萧总!"她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毫无表情的笑,"不好意思,这几天有些事,所以无故缺了这几天。"她连称呼都改了,就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安安--"萧绝燚凄厉地叫着她的名字,但她却充耳不闻,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萧绝燚痛苦地闭上双眸,叹了口气。
"安宁--我知道--"萧绝燚追到她的办公室,但安宁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
"萧总,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是美联驻布雷克的财务官,所以不讨论任何私事,请你出去。"萧绝燚看着她那张绝望的天,联想到了哀莫大于心死。
"安宁,我希望你能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说完,他步履沉重地往外走,这时,他忽然听安宁说:"对了萧总,我已请求总部调令。一周之后,我将收到答复,所以请您尽快安排人手接替我的位置。"说完,她还不忘抿嘴笑一笑,露出招牌式甜美笑容,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但萧绝燚却看得心惊肉跳,心脏不住地颤抖,比起现在平静的安宁,他到希望她能像那天在瑞士一样,大哭大闹,起码那样,他还会觉得她是在乎他的。
萧绝燚安静地坐在了她面前的会客沙发上。
"安宁,对于五年前那件事--"不提到五年前还好,一提到五年前那件事,安宁立即失控了。因为无论这些年她如何修炼自己,但五年前那个噩梦却始终
都是她无法碰触的噩梦。也不仅仅因为她被无端强暴,失去贞操,更重要的是,那晚过后,她的人生轨迹被彻底改变,失去父母,失去一切可以憧憬的未来,所以她有充分理由恨安森元,恨那个男人。
"五年前我曾经发誓,有朝一日要亲手杀了那个男人。萧绝燚,趁我现在还没有杀人之心,我们好合好散吧。"安宁决绝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是的,现在她的比死还难受。因为她就算设想一千遍一万遍,也没想过会爱上自己的仇人。
萧绝燚的表情始终都没有很大的起伏,沉默良久,他忽然凄绝地一笑,说道:"我以为,五年的时间,足以融化你心中的仇恨。"
安宁笑得浑身发抖,她面无血色地看着他,问道:"澜是谁?烈又是谁?这五年来,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我是不是还要感恩戴德,感谢你们的培养,成为你们最好的玩具?"讲到这里,安宁甩手摔碎了咖啡杯,声泪俱下地控诉。
外面的秘书听到房间里这么大动静,赶紧冲过来敲门,萧绝燚屏退了她,自己默默地捡起碎片,默默地放进垃圾堆,再默默地拿出一片创可贴想要帮安宁把伤口包住。但安宁却冷笑着甩开了他的手。这两天,她一直在哭,但眼泪多得似乎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