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1 / 1)
人言年少不知愁,谁知揪心正当头。广寒绝地不容双,毁去对头更是愁!
江南月影门从莫流香离开就没有一刻安宁,何正和守义的争端虽然暂时被妙真仙姑等人压下了,可他俩始终不能通力合作,这终究不能解除隐忧。
追回失镖,挽回月影镖局颜面的一战惨烈至极,月影门在此一役中损失过百高手。加上要赎回被羁押官府的门人,也让月影财物一时间陷入危机。
常言道:有钱好办事!那如果没钱,办事当然就会难了!
月影门人数众多,加上许多必须的开支,如今因为缺钱,很多事都不得不中途搁置下来。
对此何正只能一直开导门人,可他也做不出什么实际的行动来解围。而守义本来很想可以借这机会大显身手,让师父看到自己的本事。但不想从一开始就弄巧反拙,把事情反而搞得一团糟。如今更是让自己掌管的商务陷入瘫痪,日后要怎么向师父交代?
他想过向人求助,但他曾对白广太,顾忠伯和杜百善等人极多开罪。现在想去借钱,如何开得了口!并且,当他听说守礼已经入朝为官,守仁也接手了北方月影商务,更是让他心急如焚!
守义希望得到的并不只是月影商务,乃至月影门!他想做的,是成为第二个莫流香,甚至说取代他,比他更强。可现在看来,首先把事情搞砸了将受到的处罚就一定轻不了,以后的事还想什么!心里满是烦恼,守义无奈的走出门想散散心,或许可以想到什么办法……
漫步西子湖畔,天上人间的绝色美景丝毫不能冲淡他心里的阴霾!反而更衬托得他心里的郁闷难忍,更让他心里烦躁!
月影门的首脑在杭州城里都是名人,况且他是莫流香的弟子,当然早为人所知。守义走在路上对过往路人的供奉虽然反感,可也只好忍着摆出风范来礼貌一番!
烦闷的走进一艘游湖楼船,独自坐在舱里喝着闷酒。舟至湖心,守义出神的看着窗外湖光,心头空荡荡的。而此时摇橹的船夫固然放下摇杆,缓缓坐到了船头凝视舱里!
良久,守义反应过来,奇怪的与老者对视。虽感似曾相识,可一时间也想不起在哪见过。半晌,守义想到自己在杭州多年,又常常乘船与人商谈,或许以前这老翁见过自己也正常!
可他不着意,那老翁却丝毫没有算了的意思。见他不理自己,老翁微笑着起来走进了船舱坐到他对面。
不管怎么回事,凭老者这不见外的样子,加上看起来非凡的气度,守义也明白了对方必非常人……
两人对视一阵,老者自己缓缓斟了杯酒喝下,淡然笑道:“白二侠,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吧……”
守义听他语音极熟,仔细回想惊讶想起这老翁不正是昔日上天山为莫流香寻药时在山上所遇的么!只因当日自己并没见到其容貌,只听过说话,所以此时才想起来!
“啊!原来是前辈您,晚辈失敬了……!”
老者不客气的受了他一礼,微笑道:“白二侠太客气了,老夫与你别后,心里也时常挂念。近日正好有机会来杭州一行,便不揣冒昧来拜访一下,还望莫怪唐突啊……”
守义连忙谦谢:“前辈如此抬爱,晚辈实在感激不尽!当年也多亏前辈指点,让晚辈获益良多。可惭愧,如今晚辈虽然得了个天大的好机会,却把事情该搞糟了,实在是愧对前辈教诲……!”
“白二侠倒是不必太过介意,老夫来杭州也有几天了,对你如今处境也算了解一些。而依老夫看来,无论是月影门何正的牵扯,还是和同盟中人的不和,你如今最大的难处始终是银子……”
守义微感尴尬,老者笑笑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放在案上。守义一看,惊奇的看到表面一张银票面额竟有无千两,而如果这些银票是相同的面值,那加起来怕不有近百万!
不解的抬头,老者微笑道:“白二侠不必疑虑,这里百万两银子是给你周转之用的。而为了防止外人疑心,老夫稍后会派人到月影镖局托镖,这些银子便当酬劳……”
这笔银子对守义可谓“雪中送炭!”可人家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送大笔银子来送给自己,这点他心里当然还是有数的!“前辈!晚辈如何能平白受此恩惠!如果前辈有何差遣,倒是不妨直说……”
老者自然知道他想法,当即笑道:“白二侠不必多心,老夫所赠其实也是奉命行事!至于日后有何借助之处,老夫有一点倒是可以保证的,就是无论发生了什么,对你白二侠必定是有利无害,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守义也是聪明绝顶之人,早就明白这老者必然与乃师是死敌。但对他而言,心里本来没有什么尊师重道,只要能对自己有好处,别的他可以什么都不顾!
当下两人商量了一些如何把这保镖的事干的不着痕迹,而老者始终不肯明说保的是什么。守义手里抓着百万两银子,这是最真是的感觉,其他的都没心思去理了……
而此时此刻,不远处湖面一艘轻舟中一直有个年轻秀士在注视着这里。直到眼见守义坐船远去不见,才轻轻叹息:
莫言生死两茫茫,只缘人生苦日短。与其空自怀悲凉,不若安享残风凉!莫说人世多凶险,只为人心怀各异。既然无益独悲切,何必执迷不开怀!莫守痴迷执着意,流连风花雪月劫。香满尘俗若悲喜,怎生平淡喜快意……!
“莫流香,你一生聪明绝顶,却是终究不能尽明人生真谛。十全十美虽然很难,但为丝毫的缺憾连累的整幅美好画卷,难道不会是你今生最大的遗憾吗……?”
江秋雨离岛整整一天,回来的时候夕阳已经下山。进了山庄,见他大有兴奋之色,诸人不免好奇!
“大哥,你这一整天干嘛去了?大家都担心你呢……”
对谢梅的埋怨,江秋雨只感到了一阵有人惦念自己的甜蜜:“梅梅,我去了……”才一出口,江秋雨醒悟了自己对她称呼改变有些过分暧昧,而谢梅看看客人,也更加羞涩,可心里却甜丝丝的!
一旁的莫流香只是理解的笑笑,可殷慕情却不失时机的调侃:“哟!这昨天还小妹呢!才一天就梅梅了!江大哥改口改的还真快呢……”
两人大为尴尬,莫流香解围笑道:“慕情,你希望江兄永远不改口?这样多好,以后有了江大嫂,咱们也可以不用再为江兄担心了!”
虽然是解围,可这话让两人更加尴尬。谢梅红着脸低声道:“莫公子,殷姐姐,你们两个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怎么净说话取笑人家……”
殷慕情笑着拉着她手:“我哪取笑你了!我们这是为你和江大哥高兴啊!”
谢梅心里满是欢喜,莫流香笑道:“慕情,你这称呼以后也得改了,以前你们可以姐妹的论。可今后就得按江兄说话了……”
殷慕情笑着点头,连声称“是”!谢梅脸红的更加厉害,江秋雨尴尬道:“好啦!你们两口子一对鬼精灵,我们可说不过你们……”
“我们?江大哥这是跟谁我们啊……?”
“好啦,你们俩别取笑我了,我这有正经事跟你们说呢……!”
几人笑了一阵,江秋雨勉强整理了下被大乱的思绪:“今天一早我听梅梅……小梅……那个……”
“想叫什么就叫嘛!堂堂武林第一才子,干吗别别扭扭的……”
莫流香轻轻拉着妻子的手,微笑摇头,示意她不要打岔!
江秋雨看看他们,仍不免有些尴尬!少时缓缓接着说:“今天早上梅梅……把她和香儿的说话告诉了我,虽然我不太了解那些有什么牵扯,可想来会有用。所以我一早进了城,去为香儿打听这事……”
莫流香皱皱眉:“江兄,小弟并非刻意隐瞒。不过此时关系不小,可小弟一时间还难以理清头绪……”
“这我明白,你不用在意……!我进城找了一些朋友打听,也请他们代为打听,可对那位谢温,谢兄,却真的无人相识……”
“什么,你去打听谢温了……?”
见莫流香脸色严峻,几人微微一呆,江秋雨奇怪问:“怎么香儿,是……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可以想见,莫流香从始至终的一切行动都在别人的控制,至少是监视中。而此时江秋雨竟然明目张胆的去为他打听“谢温”,不说这对自己有没有什么用处。反正肯定“谢温”这个人已经暴露了!既然他与自己有关,对方就必然不会放过他!最严重的,自己找不到他,江秋雨找不到他,对对方去不见得找不到!如此一来,无疑已经把谢温摆上了台面,让他陷入了困境!
可虽然如此,江秋雨并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他也是一片好意!
“这……这并不奇怪,谢兄行走江湖虽然时日不短,可他大多只与家乡附近的一些乡亲交往,江湖上知道其人的定然少之又少……!”
江秋雨点点游:“所以,我想梅梅说谢兄生父既然是武林昔日的邪派高手,即便不知其姓名,或许也可以打听一下当时武林中的情况……”
“这倒也不失为个法子……”
微微沉吟,江秋雨接着道:“可问题是,此事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打听起来也不容易!所以我想到了附近辈分最高,年纪最大的武林前辈司空宇去请教……”
莫流香微感奇怪,殷慕情解释道:“司空宇前辈当年在江湖上颇有名声,擅长多种外门兵刃,人称百变太岁。只因年事已高,他已经退隐近二十多年了,所以你可能没听说过。不过司空前辈为人愤世嫉俗,行事介乎正邪之间,打听这种武林不为人知的隐秘找他倒是对路……”
江秋雨点头接口道:“就是这样。我和司空前辈本来是棋友,时常有些往来。向他打听什么消息,他应该不会隐瞒……”
“那江大哥可有收获……?”
“难说……,我把梅梅告诉我的情况对他说了,可无名无姓,又不知武功来历,他一时也难以想到什么。不过按时间推算,那时的邪派确实曾经出过不少高手,恶贯满盈的也大有人在。而谢兄幼时有毒蟒护卫,司空前辈说当时邪派中擅长制毒驯兽的高手也很多……。但常人驯兽最多豢养到熟悉,顶多可以任意驱使,而如谢兄那般可以让驯兽拥有独立意识可以自己保护主人的,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所驯奇兽本非寻常,乃是灵异,可至今我还没听说过蟒蛇会有此等灵异。那么就只可能是驯兽之人的手段极其高明,而这样的人只有两个……”
“谁……?”
“江湖传言,唐门前两代出现过一位异人。他不仅武功卓绝,擅长研制毒物。而且最了得的,他天赋异禀,竟然天生拥有可以与禽兽对话。而此人也正是在三十多年前突然失踪的,至今再也没人提起过……”
莫流香沉吟道:“唐门擅长使用毒物,门人自幼与毒物为伴,能出现这样的异能其实并不奇怪……!不过,谢兄父亲言称自己当年背叛邪派遭到围攻。如果他是唐门中人断然不会隐瞒得住,所以当不会是他……”
江秋雨点点头:“另外的那位按说的确是当时极为厉害的一个大魔头,此人复姓公冶,名无常,人称灵机圣人!此人平生恶行累累,善于驯兽,尤其是对驱蛇之术精深神妙,所以才有灵机圣人之称。而此人也确实是那时候以后就再也没在江湖上出现过,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
“公冶无常?莫非是前七国著名的公冶长后人?他不也是精通鸟兽语言著称的吗……”
江秋雨缓缓点头:“司空前辈说曾经也确实有人如此联系过,但至今也没能得到证实……。不过唐门历来难辨正邪,曾经也有许多人与邪派为伍,或许会有想改邪归正的也不无可能……”
莫流香缓缓摇头:“唐门介乎正邪之间是没错,但其门人在江湖上并没有过争强好胜的情况。而他们也的确与正邪两道都有很多毒药和暗器的交易往来,可他们却从来不曾真正与某一方有过同道相待的往来。所以如果只能从此二人中选一个,我倒是更倾向于公冶无常……”
顿了顿,见三人脸上都有些不以为然,莫流香缓缓又道:“我这么说有两个理由,第一,如果当年背叛邪派而遭到追杀的是唐门中人,那他大可以把后人托本门照顾,甚至自己投靠本门。虽然唐门很少涉及武林仇怨,但他们对本家还都是非常维护的。况且,对于当时婴儿的谢兄,无论如何也比把他付诸荒野听天由命的好!而且,这么久以来不是也没听说过唐门有什么麻烦吗……!第二,即便灵机圣人的外号与那蟒蛇护主只是巧合,但公冶家天生的异能乃是自古皆然。只不过他们家族是否会武功,这就并非外人可知的了。谢兄在家时也曾与乡里武人交往,若他使出过唐门武功,断然瞒不过邻居。而一个人学武二十年能丝毫不露出本门路数,这实在又不太可能了……”
三人听了缓缓点头,对他的分析倒也无法反驳。
想了想,莫流香又道:“那江兄,司空前辈可提起过那公冶无常的什么事么……?”
江秋雨摇摇头:“司空前辈说那公冶无常为人孤傲,平生独来独往,即便邪派中人他也甚少来往。可据说公冶无常一身武功大是了得,有人说甚至不会比当年的七绝祖师差……”
莫流香点点头,沉吟半晌道:“这些事虽然还不能证明什么,可至少会是条线索。如果能顺着公冶无常查下去,说不定真的可以知道些什么……”
沉默一阵殷慕情打破沉重的气氛笑道:“好啦!别再说你们那些大事了,现在可是有件天大的事,应该越早办了越好……”
江秋雨奇问:“什么……”
殷慕情不理他,笑着推了推自己丈夫。“喂!莫大门主,现在还有什么比快点定下江大嫂的事更重要……”
莫流香恍然笑笑点头,江秋雨和谢梅满脸绯红,偷偷对视一眼,心里也都满是欢喜!
当即,莫流香不容江秋雨反驳决定次日为他和谢梅举办婚礼。并吩咐守智进城去让月影商铺备办一切婚礼所需送来,还向周围大撒喜帖!这一番布置把莫流香忙了个不亦乐乎,俨然他成了陶然山庄之主,颇有点喧宾夺主的味道。不过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去计较这些的!
当晚,陶然山庄里外忙碌一片,月影门出动了百多人来布置婚宴,一晚上都没有丝毫闲下来。也果然是人多好办事,次日一早整个陶然山庄已经是焕然一新了!
钱张贵为了讨好门主,也是一晚上没停下来的仔细督促备办婚礼。一早上几十桌喜宴都摆到了面上,众人又要忙碌的招待来贺喜的客人。直到日上三竿,总算是一切都齐备了!
前来道贺的客人大多是城里与江秋雨有交情的朋友,而一些与他交情并不太深的,当然就是冲着“月影门”和莫流香来的。而虽说喜帖发了不少,来的人当然远没那么多。毕竟那么多喜帖只发了一个晚上,除了城里能发多远。莫流香所以急忙要把他们的事给办了,也只是因为自己其实正急着要离开。
喜宴虽然热闹,可真正是怀着贺喜心意来的人其实寥寥无几,大多的还是应酬。所以,这样的虚伪排场最终也可以草草结束!
在陶然山庄住了五天,莫流香已经熟悉,融汇了幽冥剑魔的武功。而相同的事情难免发生比较,相比其龙逸剑术,幽冥剑术少了很多恢弘的气势。但更精妙的变化,以及狠辣的招式却令人折服。难怪昔日幽冥剑魔在同门中年纪最轻,可却属他武功最强。正因为他的武功更重实效,没有那么多教条性的气势和章法!
不过,幽冥剑术由于杀招太多,出手时难免招式会用老。如果不能一击制敌,恐怕也很容易反受敌制。而另外一点,幽冥剑魔三大弟子各自传承了他武学的一个阶段,可如果仔细研究,实际上这三个阶段都可以独立于一种武学,而且都可以傲视天下。这也是为什么三然虽然继承了乃师不同阶段的修为,可其实武功仍只在伯仲之间!
莫流香分别与三然的传人都比较过,明显可以感到他们武功中的独到和不足。而且三种武功可以单行一处,但丝毫不见得其间明确的连接点。因此他明白幽冥剑魔所留下的三部武学,恐怕仍非他毕生武功全豹!
而这样的话,莫流香的内伤当然还是治不好。当然,这些他也不会去对别人说,尤其是妻子殷慕情!
江秋雨婚后,夫妻间情意原本早已深厚,如今自然更加是如鱼得水的快乐!
闲暇时,莫流香与江秋雨水榭廊前对弈,两*子则堂中中逗弄小女孩儿莫仙姿。
江秋雨眼看远处房前笑笑道:“香儿,以前总想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如今我才真正体会到,即便身在江湖,其实很多事还是不如自己的快乐更重要……”
“当然,我早就说过。人生路很长,也有太多无法预知的问题会发生。无论是江湖还是什么,其实都只是一时的风景,没有必要强把这些涵盖自己的整个人生。现在看到江兄你真的明白,我也算放心了……”
“香儿,你这意思是,难道你这就要走了……?”
莫流香缓缓点头:“江兄,其实小弟何尝不想与你多聚些日子!可是你也知道我如今的处境,还有太多事我必须都要去面对,我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哎!是啊!你如今这般处境,确实比你爹昔日更加繁琐艰难了不知多少!不过香儿,我始终觉得咱们江湖中人,不管面对什么,一定要活得光明磊落。只要上无愧天地,下无愧良心,就算死也心安了!如果为了达到某些目的就不择手段,又和那些奸邪歹人有什么区别……”
“江兄说的不错!不过,如果自己的光明磊落就可以无愧一生,我想我并没有必要费尽心力去做这一切了!即便我知道抵不过人家,等着人家来杀我好了。反正我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又怎么样呢……?”
江秋雨一呆,莫流香苦笑叹道:“江兄,人一辈子会遇到很多,对正人君子我们当然给光明磊落。但对那些奸邪歹人,我们只有更加不择手段的去对付他们。如果今天我只求无愧自己良心,我大可以放弃一切带着妻女父母去安享天伦。江兄,如此你会认为小弟我光明磊落吗……?”
江秋雨脸现哀愁,苦笑叹息:“哎!香儿,你说的对,是我迂腐了!大概也正因此,先师早年定然不许我涉足江湖,怕的就是担心我不知变通啊……”
莫流香轻叹一声,江秋雨缓缓又问:“那你这次走,是不是要先去仔细查查关于公冶无常的事?要不要我带你去拜访一下司空前辈……”
莫流香凝视他一眼,苦叹一声!江秋雨奇怪问:“香儿你怎么了……?”
莫流香苦笑摇头,低落的喃喃道:“不用了,不过念在昔日友情,江兄大概也该去拜祭一下吧……”
江秋雨一愣,刚想发问。远处仆从快步来报:“公子,司空家仆传讯来,说司空宇前辈与昨日去世了……”
江秋雨心里大惊,连话都说不出了。莫流香落寞叹道:“哎!从我开始意识到那个厉害的敌人时,所有想对我说什么的人,没有一个能再张开嘴!往往才看到的一丝线索,也就突然间全断了……。江兄,你入城四下打探谢温的消息,必然早被人盯上了。司空前辈敢为你提供线索,旁人自然不会容他。自从你当日回来我就料到了,不过我也知道,即便那时我想去防备,一切也已经来不及了……”
江秋雨此时心里充满懊悔,悲痛自责:“都怪我!都怪我自作聪明,竟然连累了司空前辈……”
莫流香凄然劝道:“江兄也不必太自责了,没有人希望这种事发生。要怪的话,只能怪敌人太残忍,太厉害了,太丧心病狂了……”
见他俩这边似乎发生了什么,两*子连忙过来探问。殷慕情听了事情的经过,奇怪问:“江大哥找司空前辈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了,如果真因为这个,怎么会昨天才……?”
莫流香苦笑道:“这并不难明白!首先从过去的几次看,他们在事先都不会做任何的防备,只会等我将要摸到那线索的时候才会掐断。否则,恐怕当日江兄即不可能回得来。而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再一次告诉我,我的所有行动都不会逃出他们的掌握。我所能知道的,只能是他们愿意让我知道的,其他的我什么都做不了!而我也早明白这些,所以我并没有急着去见司空前辈,只希望他们可以放松戒备,我好趁其不备!但显然他们还是发现了我的目的,所以在我离开这里之前先下手了……”
江秋雨愤然拍案而起:“好狠毒的魔头,他究竟想干什么……”
谢梅看看丈夫,恐惧的呢喃:“他们好可怕……!”
莫流香苦叹道:“江兄,想让一个人毁灭,最好的方法就是先让他疯狂!来,冷静点!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谢兄啊……”
“堂兄……”谢梅脸上一片恐惧,江秋雨一呆,想到对方的恐怕心不由一下子沉到了底。颓然坐下,痛苦的垂着头。
莫流香点点头:“对!如今他们显然已经知道了谢温这个人,并且也开始注意到他了,那么就绝不会放过他。以他们的神通广大,谢兄虽然武功高强,智谋不凡,可一个人也不见得能对付得了……”
谢梅心里充满担忧,关切问:“莫公子,你可有办法能帮帮我堂兄?至少,想办法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好让自己有点防备……”
莫流香点点头:“这我明白,所以那天江兄回来说了一切之后,我已经吩咐守智在进城给你们置办婚礼的时候命令门人在月影门周围泄露此事……!如我所料不错,谢兄除了查探那些秘密,一定也在一直暗中观察我的动态,那他就一定可以知道做好防范了。现在,我们还是要去拜祭一下司空前辈。毕竟他一向安稳的生活,是被我们连累了……”
“启禀主上,司空宇已经解决妥当了……”
“嗯!司空宇那个老家伙是活腻了,自己找死……”
“其实他也不知道此事会有关主上,否则借他天胆,谅他也不敢坏主上的事!”
“哼……!不过话说回来,莫流香的确聪明了很多!我还在等他去看着司空宇死,他竟然不动。好在我及时想到他是想麻痹我们,否则恐怕还真会让他坏了事……!而且,怎么又突然冒出个谢温来?究竟什么来路?怎么又跟公冶无常扯上了……?”
“这个……!属下一时也难明白个中要领。不过,当年公冶无常夫妇死后,属下曾在方圆十里内仔细搜查,的确不见了他们的那对毒蟒,还有当时不到一个月的儿子……”
“你说那谢温就是公冶长的儿子?”
“属下也不敢确定,可两件事既然牵扯上了,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哼!不管两件事有没有关系,那谢温既然被莫流香盯上了,对我们就是危害,决不能留着与我作对……。说起来当年还是你带队追杀公冶无常的,如果那谢温真是他儿子,你疏忽之罪是免不了的……!谢温!公冶温!如果我记得不错,那贱婢应该就是姓温吧……?哼,反正不管怎么样,此事是着落你身上了,尽快把事情办妥……”
“是主上……!启禀主上,其实……其实属下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了,那谢温的确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啊!属下只能查到他两年多钱曾出现在诸葛山庄,之后就再无线索了……”
“哼!难道好端端一个人会凭空消失?你少拿这些来搪塞我,反正我不管谢温是不是公冶无常的儿子,你必须把他给杀了,否则你自己看着办……”
“这……,是,属下领命!不过主上,属下还有件事请示……”
“你事还真多,讲……”
“主上,不管是谢温还是莫流香,此二人年纪虽不大,可都是举世奇才。若单只其中一人,属下或许还有把握能对付。但若他两人聚到一起,属下怕……属下至少不敢保证可以丝毫不会损伤了他们……”
“嗯!你这说的也没错……。好吧!谢温此人不妨一杀了之。但如果他二人真的联手一处,若可以,你要保住莫流香。否则,万不得已一起杀了。即便他尚对我有用,也不能让他坏了我大事……”
“是,属下领命……”
“小姐!唐再兴向来阴沉难测,恐怕不可不防啊……”
“哼!我当然看的出来,不过自从我救了他回来,他的生死必然已经操于我手。如果他敢耍什么花样,我一定教他死无葬身之地……!而且,他老婆儿子也都在我手上,谅他也不敢乱来……”
“小姐说的也是!不过适才小姐给了他那样的指示,不会怕他放手去对付莫流香吗……?”
“放心!我说的不过是顺他的话罢了!那谢温本事如何还难说,可莫流香现在的武功,凭他已经不是对手了。他仍自以为还可以对付莫流香,不过是愚昧无知……!不过,公冶无常还留下个儿子倒也真出我意料。当年他和那姓温的贱婢私通,若是肯忠心于我,我说不定还会成全了他。可他竟然妄想改邪归正,背叛我的下场还能好……”
“可是小姐!话这么说是没错!问题是,自从莫流香出现,至今一切虽尚可掌握。但出乎意料的事也不在少,远的不提,单这谢温,无论怎么想,恐怕他都不一定会比莫流香好对付!而且我们对他又不像对莫流香可以清楚的掌握其行动,只怕……”
“哎!你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谢温到还真是个人物……!十几年了,除了对殷慕情你见莫流香可还对谁如此在意过么?而以他的观人天赋,足可见那谢温必非常人!而且,如果他真是公冶无常的儿子,谁知道当年公冶无常带走的那些东西会不会落到他手上。如果真的让他把那些运用起来,加上莫流香,还真是棘手啊……!这样,红姑你暗中派人去查一下那个谢温,暂时不必惊动旁人。找到了也不必急于处置他,如果真是个人才,说不定倒是可以用的……”
“小姐高见,如此当然是最好了!我马上去办……!”
“莫流香,谢温……!又是一代英才!可惜啊,如果你们没有成为我的绊脚石,我真的不会忍心伤了你们。真是造化弄人,那么多人间俊杰不停的毁在我手上,我本该自豪的啊!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高兴……?也许,这也许就是找不到对手的孤寂吧!对,高出不胜……!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