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1 / 1)
深不见底最人心,高不可攀人思念!青天不见人世情,人间难得一陶然!
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杭州向来是世间胜景的典范,引无数人向往!然身处其中久矣之人,是否仍会对其间美色着迷眷恋?想来恐怕未必!
实际上,即便再美好的事物或景物,看久了难免日渐厌腻乏味!同样的道理,世间永远对一种目标永远不会看腻的人,本身与“守财奴”差不多,而世上却不会很多!
“守财奴”的并不只是说某人有多少财富,而是说一个拥有很多财富的人,却不肯舍弃万一!所以,这种人本身也并不多!而人们大多看到的,事实上是拥有财富以后只管自己享受,不肯援助旁人!
这种人可以说是“自私自利”,但与守财奴还是有区别的。所以风景也一样,除了自己的私人领地,大概没有多少人会那么讨厌,阻碍别人到什么地方去!
但换个角度想想,的确有很多“人”包涵了很多深刻!当然,也有很多“人”实质上只是个空壳,内里一无所有!
“人”的内蕴分很多内容,有感情丰富的,有智慧充沛的,有思维缜密活跃的,也有道德规范严谨的!当然,也有自私自利,小肚鸡肠,损人利己的……!
而以这些为标准,只能说人类内心大概可以有多少种形态。如果因为某个人身上某种情形显露的多一些,就把其划入哪一类人,其实并不能很准确。因为实际上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富有很多种情绪,只是在不同情况下表现出的量不同!
杭州是月影门的发源地,即便是莫流香已经把总堂迁移到了北方,但仍丝毫不会轻视这里的基础!因此,如今北方月影门虽然高手如云,气势庞大,仍丝毫不能掩饰江南月影门颓势的影响!
而江南月影门的衰落,却一定会让整个门派陷于落寞。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莫隐村夫妇虽然不舍得孩子们这么早早离开,却也不敢耽误他们的大事!
莫流香一行南归,虽然一下子少了两个弟子在身边,可他心里却是更感到轻松!走了几天,见他突然指挥改道而行,殷慕情不禁奇怪问:“香儿,我们不是回杭州么?怎么要走这条路了……”
莫流香微笑道:“几个月都出来了,也不在乎晚回去这几天。有位老朋友我很想去看看,这次就正好顺路去拜访一下!”
“老朋友?谁啊……?”
“其实正是你的老朋友呢!怎么你倒忘记了……”
殷慕情诧异下,思索片刻辨别路径恍然道:“啊!我知道了,你是要去看江大哥……”
莫流香假装酸酸的:“哼!江大哥,江大哥!叫的真亲热呢!就知道你心里惦记着江大哥,所以我才带你去呢……”
殷慕情知他做作,不禁气笑道:“你啊!上次离开青天水榭,到今日已经十年有余了。也不知道江大哥怎么样了,还会不会介意当年的事……”
莫流香微微蹙眉:“昔日我年纪太轻,做事确实有欠妥当,对江兄颇为得罪……!不过,江兄毕竟是当世英雄,心胸宽广!加上他与你和爹的交情,想必不会太记我仇吧……”
“希望如此喽……!”
八百里洞庭,自来便是富饶丰美之处。况且有江湖第一才子居于湖心的青天水榭之内,更是为此人间美景增添了许多色彩!
月影门的势力几乎遍布天下,这洞庭天下盛名之处自然不会没有!此处月影客栈的掌柜是个五十出头的精瘦男子,姓钱,母家姓张,因而取名钱张贵,叫顺了口就是“钱掌柜!”这也一直都是熟识人口中的谈资,都说其父母确有先见之明,给他取了个好名字!
而这钱张贵在月影商号里倒也确实是个人物,不仅为人精细机智,而且也会几手拳脚,是个得力的人!见门主夫妇亲自到了自己地面,钱张贵自然极为精心伺候,不敢稍有怠慢!
而莫流香对他也是早有耳闻,成来乃是月影商务的大总管,曾不只一次对莫流香提起过此人。而此时莫流香见他果然得力,心里也有了提拔的打算!可他此来毕竟是为了拜访江秋雨,别的事倒是不妨先放一边!
听说门主夫妇是来拜访武林第一才子的,钱张贵未等吩咐,先已很快置备了一番。而莫流香一来不想太过招摇,二来也知道江秋雨绝非贪财之人,因而只选了几件精致的小礼物。只亲自带着妻女,和徒弟上船入湖……
洞庭烟波浩渺,舟行十里左右已是难以看到极远。好在舵手是钱张贵重金雇来的熟练老手,行船洞庭已经几十年了,闭眼也能驾船到八百里洞庭的任何一个角落!
江秋雨所居的“陶然山庄”本是乃是许陶然所建,而乃是去世之后,江秋雨则将山庄正中房舍拆除,又岛边掘地引湖水进入,建起了一座颇大的“青天水榭”!但他为人与乃师一样性情恬淡,喜好清静自在,所以不小的山庄里只有一个厨子,两个家丁兼随从!
舟至岛岸,莫流香夫妻俩故地重游,回首往事不由感慨颇多!殷慕情怀抱爱女,环视岛山风物,轻轻叹道:“哎!一别十余年,这岛上的景物居然丝毫未变!江大哥为人淡薄世俗名利,生活简朴无华,难得他久富盛名却可如此平常心,实在让人佩服!”
莫流香也不禁点头赞同:“是啊!当年我还小,体会不了那么多!可如今再来看到这些,才真正明白江兄实乃超然之人!相比之下,我虽然名头响亮,可品德比起江兄实在差远了……”
殷慕情微笑道:“你还知道啊!当年在这你还事事处处跟江大哥对着干,人家百般谦让你,可你还一味的得寸进尺……”
莫流香听了不禁埋怨:“你还说!我当年那样,还不是……还不是都因为你……”
“小心眼儿……”虽然嘴上讥讽,可殷慕情心里却着实甜蜜!想当年莫流香所以与江秋雨针锋相对,与其说是看不惯他假道学的迂腐样子,倒不如说是心里误会了他与殷慕情之间的感情,忍不住吃醋!此时回想起来,夫妻俩都不觉又好笑,又甜蜜!
这岛并不大,一个陶然山庄又只四个人,平日更是很少有人来。而此时一下子岸边乱糟糟的,人家哪能不马上跑出来看看!
山庄的两个仆人都是跟随了江秋雨师徒两代,殷慕情与江秋雨更是二十几年的交情,他们自然稔熟。而莫流香当初来这里时虽然年纪还小,可他如今名震天下,细看也马上就认了出来!
跟随仆人进门,江秋雨正淡淡的坐在水榭中饮茶。见了他们冷冷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当今武林大名鼎鼎的月影门莫门主大驾光临,我这小小山庄今日还真是蓬荜生辉啊……!”
莫流香呆了下,知道他对当年之事恐怕尚不能释怀,心里不免微微尴尬!而殷慕情看看两人,微笑道:“江大哥,一别十余年,你还在生气香儿当年的小小任性吗……?”
江秋雨淡然道:“莫夫人,往事已矣!你如今已是武林第一夫人之尊,再以昔日旧称,在下实在担待不起!况且尊夫若是见疑,在下这小小孤岛如何经得起堂堂月影门一顾!”
江秋雨言词冷淡刻薄,一时间水榭里气氛颇为尴尬!少顷,莫流香苦笑叹道:“哎!江兄,当年之事确小弟年幼无知!这些年来每每回想,小弟都感惭愧之极!今日特来拜访,小弟实怀一片诚意前来道歉。还望江兄大人大量,念在家父面上,莫记小弟之怨,小弟在此赔罪了!”
说着,莫流香深深一礼,诸人都不禁一呆!天下谁不知道,莫流香为人孤傲不群,任谁想让他降尊接纳都难。纵然真是他有错误,能让他如此当众赔礼道歉的,天下间至少这十几年来江秋雨已经可以算是第一人了!
殷慕情看了缓缓道:“江大哥,香儿昔日的所作所为确实有很多不对!可毕竟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而且他那时还是个孩子,你难道真的会对一个孩子的任性调皮记仇一辈子么……!”
半晌,江秋雨缓缓叹了口气,问:“一别二十几年了,莫大哥可还好么……?”
听他问及父亲,莫流香知道他对自己已经是不计前嫌了,当即谢道:“家父身体安康,平日里也多念及与江兄昔日情义。这次我夫妻正是与父母团圆新年后准备会江南,特来拜会江兄的,当然小弟是非常诚意的来为昔日过错赔罪的!”
江秋雨点点头,轻轻叹道:“哎!其实说什么赔罪!难道我江秋雨好大把年纪了,还真的会记恨你吗!只是当年很多事确实都不恨清楚,你我之间难免有些隔阂!你夫妇成亲之时,我虽收到了请柬,但当时确实不免心有挂碍,才未去道贺,你们不会怪我小气吧……!”
莫流香微笑道:“江兄哪里话!当年本就是小弟不对,江兄不怪小弟已经是感激万分了,哪还会有怪江兄的!江兄,小弟夫妻此来还带着*仙姿与三个小徒,守智,守信,守节,快来拜见江伯伯……”
守智三人闻言当即向江秋雨大礼下拜,江秋雨微微颔首:“三位请起,久闻几位高徒虽然年纪尚幼,可皆颇有你昔日风范!嗯!果然是名师高徒…………”
说着,江秋雨看向殷慕情怀中女婴,微微笑道:“这女孩儿眉目如画,清丽不俗,可见来日必定人间绝色啊……!诶!听说香儿你不是有五大高徒么,那其余……”
“小弟如今已经有六个弟子了……”
“哦……?”
莫流香解释道:“小弟的大弟子守仁,如今掌管北方月影商务。二弟子守义,现正江南主管商务。三弟子守礼,侥幸在不久前的大考中得中,已经入朝为官了!他三个是四弟子守智,老五守信,这小弟子守节入小弟门下未及两年,本是四川卧龙山庄庄主诸葛正天的幼子……”
“哦!原来是卧龙后人……!”点点头,江秋雨抓向守智又道:“听闻昔日在北方月影门中仅仅十岁出头便打败了武林盟三当家锦绣神将,罗修恩!后来又在雨岩山庄外击败了阴山双煞,就是你了……”
守智虽非狂傲之人,可少年人大多气盛,更何况那两件事都可以说轰动武林一时!此时被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提起,守智表面虽然谦逊,可仍难掩兴奋自豪之色!
莫流香微笑道:“这孩子的确是我六个弟子中武学天赋最高的一个,可他性情顽劣,恐怕也难有多大出息……”
江秋雨淡淡笑道:“也不尽然!如今江湖也算人才辈出。后辈中人物,一提香电剑侠白守智,谁不说他是江湖上继莫流香之后唯一可能成为天下无敌的人物!加上其他的,香风,香云,香雷,香雨四位……对了,今后应该再加上一个香雪了!有这六大弟子,香儿你可算是后继有人了啊……”说着,江秋雨感怀身世,不由一阵落寞!
莫流香心知他是想起了昔日七绝六门,虽然每个弟子都可以说举世奇才,然而当他们自相残杀之后,却令整个七绝从此沦落将近毁灭!而自己如今也同样是有了六个弟子,会否正是先祖七绝散人的覆辙重蹈……?
“江兄过奖了!小弟自己的武功也不过半吊子,又不擅教导之能,几个小子的功夫也不过徒有其表。即便能骗得常人,在江兄这等行家眼里也就不值一提了……!”
“香儿,你这话不仅是在骂我,可算是把全江湖的人都骂遍了!要是你的武功才只能算半吊子,世上还能有人算是会武功吗!武学一道名师指点固然重要,但自身的悟性天资,以及不屈不挠的坚忍努力也是丝毫少不得的!单指名声或者确实有你这师父的庇荫,可能打败罗修恩,阴山双煞等武林顶尖高手,总不会是江湖传言出的故事吧!可见,几个孩子确实都是用了功了。再加上你这天下无双的名师,他们几个今后的成就也必然无可限量啊……!”
闲聊着,门外突然缓步走进个年轻女子,到了诸人跟前道:“大哥,家里来了客人,你怎么也不叫我……?”
见了此女子,莫流香诸人都不禁有些愕然,而江秋雨更是满脸不自在,呐呐笑道:“嗯……!那个!小梅,这两位便是当今武林赫赫有名的月影门主莫流香公子,以及他夫人殷慕情女侠。这三位皆是他的高徒,当今武林的后起之秀……!香儿,慕情,这位……这位是……是我数年前结识的一位朋……朋友,谢梅,谢姑娘……”
见他脸色尴尬,语气支支吾吾,莫流香夫妻俩对视一眼,虽好奇,但若所猜不差也是颇为高兴的!
谢梅眼光在几人身上一转,看到莫流香心里不禁暗赞声“名不虚传!”接着看到殷慕情,眼光便直直盯住,心里极为复杂!
“久仰殷女侠乃是武林中最富盛名的女侠,不仅武功卓绝,更是世间少有的绝色美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与莫公子站在一起,实在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谢姑娘过奖了!谢姑娘才是人间绝色,令人羡艳呐……!”
谢梅的出现让才缓和下来的气氛又一下子尴尬起来,尤其是江秋雨此时更是言语嗫嚅,举止失措!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江秋雨缓缓道:“嗯!那个……小梅,香儿他们会在庄上暂住几天,麻……麻烦你帮着收拾几间客房,让……让老刘准备一下午饭吧……”
谢梅淡淡应了声,对几人道了声“失陪!”转身缓缓出了门,而最后回头看了殷慕情一眼,脸上的神色颇为怪异!
看她走远,莫流香奇怪道:“好奇怪!怎么这谢姑娘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熟悉……!”
殷慕情微笑讥道:“当然熟悉喽!今天的她,与十多年前的你倒是不无相似呢……!”
莫流香呆了下,两色微窘,看向江秋雨见他也一脸的尴尬!微一转念,莫流香恍然点头:“哦!原来如此……!”
江秋雨大窘,呐呐道:“那个,你……你们别……别误会!我……我和小梅只是……只是朋友、知己,不像……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莫流香笑问:“江兄以为我们想的怎样……?哈!小梅!我们就是想她是江兄的朋友,是……,是知己,是吧!慕情……”
殷慕情掩口轻笑道:“是啊!是知己!不过呢,这知己也是分好多种的。只不知这小梅……啊!又算哪一种呢……?”
江秋雨满脸通红,莫流香笑道:“小梅是女子,那当然就是红颜知己喽!江兄号称武林第一才子,自古才子最多红颜知己,这丝毫也不奇怪啊……!”
江秋雨大窘道:“好了!你们别取笑我了,我和小梅之间清清白白的,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莫流香诸人微笑不语,可神情里已经摆明了不信!江秋雨更加羞窘,无奈中苦苦摇头叹气,缓缓把自己与谢梅的相识经过讲了出来……
江秋雨向来深居陶然山庄,平日里大多在青天水榭读书作文,平日甚少外出!可偶有闲暇,却是一走多时!
大约六年前,江秋雨偶来了闲情逸致打算出外一游。一日经过川边一个小村落,发现村子里虽然人家不多,却还都家门紧闭。于是他大胆去敲开了一家门,而那家一共住着一对老年夫妇,还有一个年方二十的女儿,便是谢梅!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当地正流行一种瘟疫。周围已经有十几个小村庄的村民死绝,现今附近已经是人心惶惶!所以周围的村民有的能走的走了,走不了的就紧闭家门。
谢家三口父母年老体弱,又只有一个女儿,实在难以远行!说白了,走不了的能多活一天就是一天了。
江秋雨心地仁厚,加上粗通医理,便打算帮当地村民治病!可一天他除外到山里采药,回村的时候发现正有一伙土匪在大劫!当时老夫妇都已经被土匪杀死,其他人家也都正在浴血挣扎,谢梅正被几个土匪强拉硬拽,便要拖进房去侮辱!
江秋雨见此当然不会坐视,立时出手打退了土匪救下了谢梅!后来,江秋雨帮谢梅安葬了双亲,见她孤苦无依个女子,家乡被毁,亲人全无,当即便带了回来!多年来谢梅住在陶然山庄,平日里对江秋雨的生活照顾的无微不至,任谁也都看出了这女子的心意!
可江秋雨早年结识殷慕情,心里一直难以割舍!虽知心上佳人已经终身有托,心里安慰,可仍是难以尽去伤感!
相处多年,谢梅也渐渐了解了江秋雨与殷慕情的往事,心里颇为介怀!此时见了殷慕情其人,虽然不免心有芥蒂,可见了人家果然可称人间绝色,又不免自惭之感!
而且看到她与莫流香夫妻俩果然天生一对璧人,谢梅心里也不免为江秋雨伤怀。这情形与十多年前殷慕情带莫流香来此,莫流香当时的心情大同小异!
明白清楚了事情始末,殷慕情缓缓劝道:“大哥,我看谢姑娘对你确实一片真心实意。你一个人也过了这么多年了,何不两相就好,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啊……!”
莫流香点头也道:“是啊江兄!你的私事外人不方便多口,可小弟当年也曾因这种事错过了许多美好,误人误己!如今想起来,心里懊悔得很!好在我与慕情有上天眷顾,没有被我的固执永远失去这段姻缘!正因为这样,我们真的不希望江兄你错过一段好姻缘,悔恨终生啊……!”
江秋雨长长叹息,脸上尽是失落伤感!莫流香想想沉吟问:“江兄,莫非是你心高,未看上那谢姑娘姿色……?”
“哎!小梅的相貌虽然未必算得世间无双,可也清秀可人!况且我又非是那等贪恋美色之人……”
“那江兄难道嫌弃谢姑娘出身平凡,品德不佳……?”
“当然不是!我辈江湖中人,又岂会心存世俗门户之见!况且小梅为人秀外慧中,知情达理……”
“那小弟可真不明白了!江兄究竟为何不肯结纳她?莫非……”说着,莫流香看了看妻子,江秋雨忙解释:“香儿你莫误会了!我所以未能接受小梅,确实与慕情无关啊……”
殷慕情脸上一红,嗔道:“香儿,你又乱想什么!看你,弄得大家尴尬,多不好……”
“呵呵!我又想什么啦……!”笑笑,莫流香缓缓道:“以小弟看来,江兄未肯接受谢姑娘,即非嫌弃相貌出身,又非她品德不佳!那么,恐怕原因就无非三点了……”
“哦?哪三点……?”
“其一,江兄如今已是不惑之年,比谢姑娘年长近二十岁,江兄是怕耽误了她……!其二,谢姑娘自幼出身贫家,虽然生活不丰至少安稳喜乐。江兄乃武林豪杰,未免怕她日后生活有所不适!最后……,如我所料不差,江兄心中尚怀大事,对自己的前途难测忧虑,因而不敢轻易涉及男女之情……”
江秋雨深深凝视了他一眼,半晌苦叹道:“哎!香儿你的确聪明绝顶,观人入微啊……!不错,我比小梅长了近二十岁。如论起来算是父女也不过分,如何可轻言情爱!况且我辈武林中人一生安危难测,寻常女子大多安于平静生活,她未见得就能适应江湖的风雨飘摇!再有,就像你说的,当今江湖的形势你自然是比我了解更多!此等风雨飘摇之时,让我如何有心情去谈情说爱,心系风月之事啊……”
莫流香点点头,淡然微笑:“江兄的心意小弟可以理解,但是,却实在难以苟同啊……”
“哦?”
“江兄,不错!江湖的确多事!可如果仅是如此,小弟所处环境的恶劣恐怕天下无人可比。如果小弟也江兄般想法,莫说我不该娶妻生女,不该收徒误人,恐怕就此跳了洞庭湖也不为过!但问题是,江湖虽大,却如何大得过天下!天下何等辽阔,风浪岂非更甚于江湖,那天下人难道都只能等死?江湖路远,未见得能远过人之一生!便身在江湖,却也自理人生。古往今来多少高人侠士为了武林,为了天下浴血拼搏,但如果每个人都像江兄一样朝不保夕的生活而避绝人性,或许真的是无风无浪了,可也不会有江湖,不会有天下了……”
江秋雨深深凝视着莫流香,缓缓点头道:“香儿,你说的没错!可是我……”
“江兄,男女之间贵在是否真心诚意。年龄门第,只是世俗观念,非我辈当虑!而江湖路,于人生只能视为段落,不可因其累及全盘!但人生比之江湖却是广阔的多,包涵的内涵也更多,实在不应该因为眼前的环境就自认绝路。否则,恐怕就是过于偏狭了!江兄饱学多经,这些本应不需小弟多言。只是你身在其中,当局者迷。何不放开胸怀,真心以待呢!”
良久,江秋雨一声长叹:“哎!昔日因你的些许小气,我曾对你何等的介怀!可却不想,如今换做了我,却要你来如此点化开解我!想想,还真是讽刺啊……!算了,今天你们来我真的很开心!这些事容我再想想吧!走,先去吃饭,你们也该休息一下了……”
莫流香夫妻对视一眼,彼此心有灵犀,皆知道这种事不能过于逼迫!反正来日方长,也不妨慢慢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