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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秀夫,字君实,这年刚刚四十岁。就如他的名字,他从小就聪颖过人,在村塾就读,塾师常对人称道:“这百余蒙童之中,独有秀夫为非凡儿。”看看,“非凡儿”就是后世的天才。稍长,才思日渐敏捷,七岁便能诗文,十九岁时就考取进士,与文天祥同榜。接着就被聘到当时镇守淮南的制置使李庭芝幕下任职。史称陆秀夫的才思清丽,很少有人能够比得上他,但他并不以此自傲。他的性情十分沉静,不喜张扬。每当那些僚吏来拜访、宾主互相取乐时,只有陆秀夫独自一人在旁,默默无语。有时府中设宴摆酒,陆秀夫坐在席间,矜持庄重,不说一句话,人们都觉得他十分怪僻,难以接近,所以很少有人与他合得来。但陆秀夫治事有方、稳重干练的才华,深得李庭芝的赏识和器重。即使官位升迁了也没有让他离开,这样,陆秀夫在李府中的地位越来越高,一直到主管机宜文字。

德祐元年(1275年),元朝兵马大举进攻南宋,两淮地区情况更加紧急,李氏幕府分崩离析,幕僚纷纷辞职,唯独陆秀夫临难不惧,与李庭芝同舟共济,誓死抗敌。李庭芝深深为他这种疾风劲草的品格所感动,觉得他是一个难得的忠义之士。就忍痛割爱,把他作为砥柱中流之材推荐给朝廷,官至礼部侍郎。这个人十分讲究礼节,无论日后小朝廷多么落魄,他上朝时总是着朝服,持芴板,端庄有仪,可在朝会上常常泪湿衣衫。日后许多朝臣都纷纷离开逃命,只有陆秀夫一直守在幼帝身边,直到死亡。

李越心想,去年他们去扬州送马,还在李庭芝的宴会上坐过,不知陆秀夫是不是在场。如果在场,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待当初坐在偏席的民间义士现在想出来当皇帝这件事,会不是直接把他们当成了骗子赶出去?

两个人被带进院落,在正厅外站立等待,里面陆秀夫在面见其他人。等到该他们进去时,李越兴奋得搓手,赵宇侧面瞪了他一眼。

陆秀夫面容儒雅,风度沉静,但神色中带着忧郁。见他们进来,举手施礼,示意他们坐下。陆秀夫面前的案上摆着李庭芝的书信,赵宇坐了,也不说话,等着陆秀夫开口。厅中有片刻宁静,李越心说这可对上了。赵宇讲究掌握谈话的主动权而陆秀夫惜字如金,城府深远,这次谁能占上风?他又想起魏云,如果那个少年在这里,不就更没人说话了?想到此不由低声笑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他们传递了他上级老领导的信,陆秀夫先开口道:“君等为扬州筹集粮食,解扬州困饥,乃是大义之举。吾也在他处听过常州赵宇之名,常州刘统制和潭州李知州都对君褒奖有佳。吾在此谢过君等。此是朝廷危难之际,不知君等可否要进入朝廷效力于国?”

赵宇欠了一下身,说道:“吾等来此,正有此意。有军机大事相商,请陆公携吾等去拜见张世杰,容吾等私下密谈。”

陆秀夫看了看案上书信,又看了眼门口的仆人和院子中等待的人,赵宇再次说道:“吾等曾在夏初献马扬州。”

陆秀夫似乎想起了什么,盯着赵宇说道:“那时,方才五月,君就与姜都统说过,扬州将被围而断粮,还说过君将再次送粮。”

赵宇点头道:“我实践了我之诺言。”

陆秀夫又想了一会儿,起身说道:“请诸位移步,容我引君等去见张公。”

他们走向另一个宅院,向密集的兵士通报后,进入正厅。陆秀夫向一个四十多近五十岁的中年人说道:“此乃常州赵宇,字林西,吾等前来乃是这位义士有事与你我相商。”看来李庭芝在信中介绍得详细。这个中年人就该是张世杰了,他个子比较高,眉头相近,加上眉间有深深的竖痕,看着总像有些皱眉。

张世杰听说了赵宇名字,眉头更皱了,李越知道他大概想起了焦山之战前赵宇托慧成给他送的信。赵宇举手行礼道:“久慕张公忠勇,在下见礼。”

张世杰回礼,陆秀夫说道:“请闲杂人等退去,吾等要进内室商谈要情。”

内室里有卧榻和简单桌椅,他们都坐下了,这次赵宇直接说道:“元军已陷临安,必倾力围歼固守之城并追剿逃亡之皇亲。请君等立我为帝。”

陆秀夫一愣,张世杰惊得笑出来,看着赵宇说:“赵官人可真是异想天开!”

赵宇并没有笑,看着张世杰说道:“不如此,岂可改变现状?君难道要立两个孩子之一为帝?临安五岁小童现为元兵所获。蒙元已然放言说:大宋得之于孤儿寡母之手,也必失于孤儿寡母之手,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君若立一幼子,必然落入蒙元诠释,再现‘孤儿寡母’之局,难道非要等再失敌手,才明运理之数?君可曾记得焦山之战前,我留书之提醒?”

被点到痛处,张世杰青筋暴起,厉声道:“此时朝廷尚有兵士十余万人,民兵三十万,淮军一万,人数远胜于元军!”

赵宇摇头说:“往日战役何曾不是宋军兵数远胜于蒙元?可现今宋兵士气不振,百姓民心已失。二王逃出临安已然狼狈不堪,此时各方人士虽聚福州,但形势混乱。如元兵来袭,必呈水泻溃散之状,到时覆水难收,时局更危。若立我为帝,我马上出城与元军周旋,必可吸引元军注意,使福州军民少得休整,日后还能再振心力,复国有望。”

陆秀夫说道:“就是要立帝,也应选自赵室宗亲,有名有姓,有根有底。君自称常州赵宇,字林西,除此之外,无任何背景,怎可立为皇帝?”

赵宇问道:“君可记得理宗故事?”陆秀夫不说话了。

南宋亡国前的一个重要皇帝,宋理宗,根本不是皇子,而只是宋宁宗的远房堂侄,毫无任何背景人脉,是个百分百的平民。而就是因此,他被权臣史弥远选中,进了皇宫。皇帝死后,史弥远废了太子,立他为帝。此人在位时间很长,有四十多年,可惜大多时期毫无作为,脑子进水了一样,放着好人不用,专用坏的,把国家搞得一塌糊涂。他也没有儿子,他死后,养子继位。这位养子是他姐姐的儿子,生有缺陷,更软弱无能,但理宗说他得了一梦,梦中有人说这个养子如果为帝,会有十年太平。他就持意要立这个人都不正常的养子,这就是宋度宗。结果这个养子当了皇帝后,果然整整做了十年皇帝就病死了。这十年中,他不仅无能无德,还极为荒淫无道,创下了一夜与三十多个宫女荒淫的记录。他重用贾似道,国事每况愈下,民不聊生。襄阳被围六年而贾似道密不上报。他死后,贾似道为了自己的权利地位,立幼不立长,扶了个五岁的小皇帝,才造成了现在的覆灭局面。亡国之君不是这个小皇帝,而是他的那个爹宋度宗。所以平民成为皇帝在南宋朝并不罕见,甚至更稀奇的事都有,还经常出现大臣拥立皇帝的事情。

赵宇严肃地说道:“潭州粮食大概还能坚持半月,常州也不会更长。粮食一断,难道要军民饿着肚子守城?如福州无人立刻称帝出城,如何能吸引元军南来,以解诸城所围?五日内,我必为帝,登基五日后就离开福州,迎战闽地之元军!赵室宗亲中有何人能如此行事,吾愿为其助手。但时间上,不能再拖延!”

张世杰怒道:“君以为立帝就如君言这般容易?!天子天子,乃上天之子,是国之社稷之主……”

赵宇打断他说:“更应是百姓之护卫。天子之职自非儿戏,此时唯有能与元军抗衡者居之!君要立幼帝,何能胜任重担?!元军已得都城,宋朝将亡,谁最该为国献身?非天子莫属!人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此时不该选名姓根基,而是选勇气大义。我愿出迎来犯之敌,若我成功,此就是我宋扭转乾坤之时!日后抵长江,必与元军一战!若君助我,吾等可血焦山之耻!”

张世杰面现痛苦,焦山之战是他战略上的大失误,宋军死亡惨重,江水都被染红了。他压着怒气道:“君可曾想过如果君不敌元军,又当如何?”

赵宇坦然道:“若此志不酬,我必中途殉国,君等可再另立。”

张世杰哼了一下,但长久不再说话。赵宇等了一会儿,又说:“君有何虑能甚过国家颓亡中华蒙羞之灾?君有何难能甚过宋兵灭顶百姓涂炭之痛?”

张世杰愤然说:“君是何人,敢如此教训吾等?”

赵宇:“吾名赵宇,乃赵姓一脉中人,承天之命,来此世间。吾之所以与君和陆公相商,概君等乃千古留名之忠贞义士,当明我保国兴邦之忧。若君和陆公不助我,我便自立为帝!日后席卷元军之时,君当以国家为大计,不可另立幼帝而掣我之肘,使亲者痛仇者快,毁我中华于蒙元之手!”

李越心中暗暗拍手,赵宇这番话告诉张世杰和陆秀夫他要以皇帝身份抗元,而且必能成功。如果万一他不成了,他们再立幼帝不迟。可如果现在他们不帮着他,日后也不能另立皇帝给他拆台。不然蒙元赢了,谁也落不到好处。

张世杰被赵宇的话镇住,紧皱着眉头,最后抬头看陆秀夫说:“君实以为如何?”

陆秀夫也沉思着说:“蒙张公相问,吾以为,若他说马上出城北伐……”

张世杰道:“此人无知,如此轻谈北伐,军队粮食的调集……”

赵宇抬手止住他说:“我说的北伐,是我,作为皇帝的北伐,而不是其他人的北伐。我不要任何宋兵,自会冲出闽地,那时再招江南之士。与此同时,福州兵马还由君掌管。”

张世杰惊住,怎么有人能说这样的大话?不要宋兵怎么北伐?一个人?就这么冲进元军?他不相信地说:“君难道一心求死不成?”

赵宇一笑:“有个皇帝为了抗元在战场上死去,不是比投降了元军好吗?”

陆秀夫严肃地说:“若君在战场上降元,不更坏我士气?”

赵宇郑重地对陆秀夫说:“我若降元,为何要救助潭州常州?为何要为扬州献马运粮?”

张世杰摇头说:“吾实在无法……”

赵宇深叹一声道:“张公!墨守成规,会至没顶之灾!我慕陆公和张公在此危亡之时所现之大义节操,愿与君等共护我中华锦绣山河!望君莫疑我心,可请郎中前来一诊,君当明我一片赤诚。”

张世杰和陆秀夫不明所以,此时许多临安宫中人士都南逃至此,知道二王到来,俱前来依附。张世杰让人出去请御医,不多时,一个老者就报名进来。张世杰说道:“请为这位官人把脉。”

那位老者上前,坐在赵宇身边给赵宇号脉。他面现惊讶,号了有一刻钟,才放手说道:“此位官人之脉,为实让吾不解:本是健康寿永之脉,可为何毒入精髓,乃至……毫无子息?”

赵宇一笑,说道:“多谢实言。”

老者对赵宇一施礼:“吾本张博,世代行医,望官人不吝赐步,我可尝试为君解毒。”

赵宇摇头道:“若解去毒素,恐我立染疾病,寿命不长。还是留我有用之身,以便行事。”

老者一叹,离开了。赵宇对张世杰和陆秀夫说道:“我无子息,也无其他亲属人脉。君可立益王为太子,广王为皇子。君等若持意立幼帝,等我毁于元军,再立不迟。”

张世杰还是犹豫不定,陆秀夫说道:“君之意,是说你毫无背景,也无子息,所以日后无所依托。今日为帝,单是为了抗元保国,成,可扭转局势,败,可为福州赢得时间。如此说来,君从其中毫无所获。”

赵宇一笑道:“岂无所获?我不是获了一个皇帝名字吗?”见张世杰和陆秀夫不快的脸色,赵宇轻叹,说道:“我可以事先立下退位诏书,益王现在七岁,如果我未死在元军中,定将在他十七岁前退位,这样宋朝就不会有幼帝之忧。还有,我可预先写下诏书,令君等全权朝政。”

张世杰有些不相信地看赵宇:“赵官人为何如此持意要当皇帝?”李越听到这里也一声长叹。

赵宇苦笑:“非如此,无法挽江山于颓危!君等当知此时之危急,福州虽然人众,但人心惶惶,无人能战。元军来袭,君等只能护着二王再退泉州。而泉州最重商贸,那首屈一指的商人乃大食人氏,非我族类,本已有投元之意,不仅不会助君抗元,恐会落井下石,迎元军袭宋。元军已得我宋船只,若日后再得泉州之助,必如虎添翼。泉州一失,君等何往?难道要日夜泛舟海上,受潮汐飓风所袭?两王年幼,怎能禁得起如此颠簸!若病弱有失,君可对得起赵室先人?”

李越知道赵宇说的是历史上发生的事件,元军一出现在福州城外,福州知府就开门纳降了!连打都没有打,福州守军四处溃散,张世杰等带着刚立的小皇帝和愿意跟随的军民逃到泉州,就是广王被封的属地。泉州最大的船商是阿拉伯人,因为张世杰要征缴他的船,他携着船队就投了元军,日后带着他的船队追打宋军。所以张世杰等又被从泉州赶出来,没有地方去,只能在海上漂泊,成了海上行宫。但元军已经有了缴获的大批船只,不可能容南宋幼帝逍遥海外,定要赶尽杀绝才行。第一个幼帝就是被元军和风暴的袭击中落海,惊吓过度而病死的,年方十一岁。所以才又立了他的弟弟,年方九岁。

张世杰听了赵宇的话后几乎狂怒,方要发作,赵宇看着他,低声说:“君还不信我?”他虽然没有提焦山之战,但语气里必然指的是他上次的留书警言,最后都一一成真。李越这才明白当初赵宇为何坚持让慧成去送信,不是为了张世杰那时能采纳赵宇的警告,而是为了现在的铺垫,让张世杰不能忽视赵宇所说的未来的风险。他再次领教了赵宇的心机,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十个月之前,赵宇就在张世杰心里给自己埋下了暗线。

大概张世杰和陆秀夫两个人都想到了赵宇往日的预言成真,一想到赵宇现在所说的未来种种,两个人脸上都露出深沉的忧虑。

赵宇再做努力:“此时无论如何,不能立两王之任何一人为帝。这不是爱护赵室后人,而是害人!”

张世杰又要发火,赵宇接着问:“试问如果君是忽必烈,可容得赵室幼帝与义军继续生存?可记得赵太+祖灭南唐之先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李后主何其无辜无害,诗词盖世,可曾得生存活?君不觉得历史重演往昔,今日如果君等立赵室幼帝,必难逃李唐之命!”

一时间,张世杰怔然失声,陆秀夫脸色暗淡。李后主李煜是何等的才华风流,一代词家,只是不能理国事,被赵匡胤灭了国,委曲求全极尽小心尚被一杯毒酒赐死,他的皇后小周后也被赵匡胤多次当众凌+辱。如果真的有佛家因果相报之说,那么现在也正是赵室飘零之际,不可能期望蒙元放过这些南宋皇室亲臣。

两个人有些动容,赵宇又说道:“若不立幼帝,就要另立赵室宗亲,可怕的是,当此时,众官卿依然相互倾轧,无法一心抗元。只有用雷霆手段,方能快刀斩乱麻,拼出一线生机。可如今朝野上下谁人能定夺乾坤?张公虽有军士,但处处遭人排挤。陆公虽然心比日月,但何曾能得重用?既然无法得众人之同一意向,何不选一与众人都无瓜葛之人为帝,一,可解命理厄运,以避赵室覆灭之势,二,可借我之生死暂抵元军,重振士气,容君整顿休息。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害,何不借此时机,改一改我朝运数?”

见两个人还是默默不语,赵宇叹气:“无论君等立我否,我五日内一定要称帝,不然常州潭州及更多城镇会速失于元军。四日后我会再来探访,如果君等不允,我将于福州城中展示神示之迹,自立为天子,然后出城迎敌,那时我死我胜对君等都无益处:我死,君不能用我之牺牲鼓励将士;我胜,君等不能得百姓之心。若君等相助,吾在此就拟诏书檄文,尽快发往各地,引元军攻我于闵地,解诸城之危。”

陆秀夫有些好奇地问道:“君所谓诏书檄文,当如何写?”

赵宇看向陆秀夫说道:“陆公在李庭芝治下久为书记,我无文才,字都不会写,我只能说出意思,请陆公权衡,帮我拟下文字。”陆秀夫微低了头:赵姓的皇帝除了开国的大老粗外,大多是文采卓著的艺术家,有的善诗有的善文,还有的能做出精巧木匠活。连荒淫无度的皇帝都有天下最好的老师启蒙,从没有听说过连字都不会写,无法自己写文章的皇帝。陆秀夫暗自发愁:立这么一个乡野俗子为帝,怎么可能?但他极为有礼,连眉头都不皱,以免让赵宇难堪。

赵宇思索说:“记住提及我乃常州赵宇,起自平民百姓之身,第一,要让大家明白,我之为帝,是为了赎我赵姓对百姓所欠:身为皇室,应该为保卫祖国江山免遭外虏践踏而战,但赵姓之帝竟然降元投敌,虽是小儿,被人用作工具,然毕竟使赵姓蒙羞,吾不能忍也,必以我之所为扭转此恶行,为我赵室正名。”

陆秀夫研了墨,默默地写下赵宇的话。

赵宇接着说:“第二,就是我说过的,君王应死社稷,我既然为帝,就要在抗元中首当其冲,抵挡蒙元,为天下表率!我为帝,就要北进,夺回被侵之地,即使一人一骑,也要死于拼杀,面向北方!绝不言败言降,护我江山,虽死而无怨。”

陆秀夫边写边点着头,心中想就是这番话,也不枉他们立了这个人。

赵宇继续说:“第三,我乃得天之助的幸运之子,必能凭一己之力,冲破元军围困,出闽地,回到江南地界。吾在闽地时,四方不得勤王!不能以任何方式前来,以免为元军所乘,死伤我宋军兵将,此为我所颁布之第一圣旨,尊我为帝者,都不得违反!”

张世杰与陆秀夫齐齐张口想说什么,赵宇止住他们说:“如果有相助宋军向闽地奔骑,必被元军阻截,我宋此时不能多加伤亡,让各路军民能固守的固守,能隐蔽的隐蔽,一定要等我出闽地,灭了元军气势,发诏书召集时才可前来,切记切记,不然反而会给我添乱,束缚我与元军的周旋。”

李越明白在他们的眼中,赵宇这种观点多么惊世骇俗。自古国家危亡时,皇室要各路兵马勤王,就是来支持皇城保护皇帝,从来没有听说过皇帝要亲自开打,还让大家不要来,以保护国家的实力。可李越知道赵宇这么干也是为了少些负担,他们制定的战术需要灵活运作,人多了根本无法进行。所以赵宇属于得了便宜卖乖,本来就不需要人,正好也落了个好名声。

“第四,”赵宇笑了一下,说道:“就是许诺未来了。请告知天下,如果吾等将元军赶出中华大地,必善待百姓,重整朝纲!肃清官宦腐败,减免税赋。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再流离失所、讨告无门。让大家都明白,日后如果蒙元治国,狼子天性,其心叵测,必不会善待人民。此时我朝的艰难是暂时的,耐心等待,给吾等时间,看吾等如何再理山河,还我百姓一片太平!”

陆秀夫写着,张世杰长叹了一声,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这样的言辞会给百姓带来多大的安慰。这个赵宇也许真的有他超乎现世的力量。

“另外,在诏书或者檄文中,要讲明我离开福州北伐的日子,这样好给元军一个目标。”

张世杰不可置信地说:“让他们来围攻你?”

赵宇一笑说:“当然,否则我还得去找他们吗?他们不围攻我,不是就要围攻福州了或者别的城镇了?还让他们来找我吧,我很好说话的。”

张世杰明显还不习惯赵宇的调侃,一时哑口无言。赵宇对李越使了个眼色,李越起身说:“我去为各位倒些茶水来。”他走出空旷的外间,让人送些茶来。有人给端来茶盘,上面是几个茶杯。李越接过了,到里屋门前停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往其中的两杯里各滴了一滴。

进了屋,他把两杯茶分别捧给张世杰和陆秀夫,再给了赵宇一杯。几个人在这里说了大半天,都口渴,张世杰和陆秀夫在沉思中各饮了一口茶,放下茶杯。

赵宇说道:“请君细思吾言,方明此是现下之可行之策……”

李越有些紧张:如果药效发作不一可怎么办?但是几乎是同时,两个人都面现迷茫之色,似乎有些困倦地仰身靠在椅子上。李越赶快动手,这次用的药不同,只是片刻让人失去知觉的快速麻醉,对大脑有作用但对身体机能没有影响,所以这两个人依然坐着没有瘫倒在地,而且他们会很快醒来。李越用掌机灌输线给两个人各下载了一个极小的知识片段:南宋灭亡的过程。制作得像一个梦,断断续续,有史书图片和后代海景。不到一秒钟就完成了灌输。这是他们从理宗用梦境为依据立了度宗中得到的灵感,说实话,李越甚至觉得理宗的那个梦也是有人像他们这样灌在他脑子里的。

五分钟后,在赵宇和李越的注视下,张世杰缓过神来,陆秀夫也瞬间眼神清明了,只是突然要流泪的样子。

赵宇站起来说:“君等忙于国事,已然十分疲倦。我言已至此,再无其他。请君考虑,吾等四日后再会。”说完就告辞了,与李越出了门。陆秀夫和张世杰沉浸在思绪里,也不挽留。

两个人走出了院落,李越问赵宇:“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

赵宇有些疲惫地点头说:“应该会吧,历史上,此时他们两个是最热衷立皇帝继续抗元的人,只是这次要让他们转了方位,别只想着立个没用的小孩当皇帝。他们想通了,就会去说服别人。如果我们说了这么多,还给他们下了梦境,他们都不同意,或者说服不了他人,五天后我们也得自立为王,不能再拖了。”

其实两个小皇帝死后,曾多处有人自封是这个那个宋代皇帝的后人。赵家枝叶繁茂,满地都是远亲。最后元朝为何处死文天祥,也是因为有人自称宋帝,纠集了四五千人,要到大都救出文丞相。元朝认为文天祥影响太大,不能让他活着了。

李越叹气问道:“真的就是在福州城里表演下神迹?”

赵宇有气无力地说:“然后让董义他们敲锣打鼓地传扬一番。接着你我两个人,北伐出征。”

李越想着那种前景不禁哈哈笑起来:“就这么用董义他们?你怎么都快成农民起义军了,不,还不如他们,就咱们两个人,光杆司令!不过,真要那样,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他知道他们已经做的准备,跃跃欲试地想赶快见识一下。

赵宇点头道:“不会比今天更累!”

李越也点头同意:真难啊!几乎把嘴皮都说破了。这个时代的人觉得当皇帝是个大事,但李越的时代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儿。历史上当皇帝的不是多灾多难就是短命夭亡,没几个能过好日子的。人类已经发展到了可以无需权利富贵而同样能享受生活美好的阶段,像李越这样长起来的,想的都是怎么玩怎么闹,怎么让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从来不会想当个什么官儿之类的,那不是自己找事儿吗?如果不是这么一个非常的历史阶段,李越肯定觉得赵宇不正常。想到他们的时代,李越就想起了那个御医的话,问赵宇道:“你怎么中毒了?”

赵宇反问道:“你来了以后,得过什么病吗?别说病了,你被蚊虫蛰咬过吗?”

李越想想:“还真没有过耶。你看那端午节什么的,阿卓都得戴艾草驱蚊,我从来没被咬过。”

赵宇哼道:“那是你种了多少疫苗!你的那些基因改造!你以为这些都没有代价吗?”

李越也想起来了,他连西尼罗河病毒的疫苗都种过,从小到大,人类要接种的疫苗已经接近七十种。李越叹气,赵宇安慰道:“你也许还有希望吧,刚刚二十出头,毕竟年轻几年就是不同。”

李越不在乎地说:“我与你作伴吧,省的你伤心。”

赵宇说道:“谁伤心,我只当你是儿子就是了,有什么可伤心的?”

李越咬牙看着赵宇,“你今年几岁了?不会五岁就那个了吧?!”

赵宇不在乎地说:“‘只当’,明白吗?就是虽然你现在二十一岁,但心理年龄也就五岁,所以可以‘当’我儿子,又不是你就是我儿子。除非,你坚持那样。”

李越叫起来:“谁坚持了?!”

赵宇摆手:“不坚持就算了,‘只当’也不错。”……

两个人拌着嘴走回了董义的茶楼,向董义告别,出福州城之前,在城中买了大堆颜料和一些中草药。回到飞船的后面几天,赵宇和李越日夜继续他们“北伐”所需的准备,中间自然要巡视常州和潭州。元军正大批涌入临安,封存各种藏书典籍,清理人户,同时也追杀抵抗将领及家人,常州暂时没有受到围攻。潭州元兵方从流感中解脱出来,开始整列队伍,看着是攻城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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