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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他是我的男朋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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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面终是被球棒砸的有些红肿,苏子岑用红花油轻揉着我搭在他腿上的脚。

“笨啊!这大半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他浅笑着摇摇头。

“还不是一样过。这不也活生生地在你面前?”我颇为不在乎。

“嘴硬。今天怎么回来的有些晚?”苏子岑好似漫不经心的问。

“唔,地铁坐过了站。”我低下头,语气黯淡下来。

“嗯?为什么?”他转过头看向我。

“走神了呗!”我抬头对上他探究的眼神,马上躲开,假意看向红肿的脚面。

“为什么走神?你最好说清楚。”一副很有耐心等我解释的模样,眼神却带着警告的意味——休想蒙混过去。

深吸了一口气,红花油辛辣的气味却钻入了鼻腔,竟刺激出眼泪。

“下午在梁波办公室看到你的背影,就一直走神。坐在地铁上也在想着你,又遇到一对情侣吵架,心莫名的痛,所以……”索性都说出来吧,我的想念,我的依恋,我的委屈,我的孤单,我的回忆,既然他是为我而来,我就不要隐瞒我的走神,我的种种,全是为他。

“所以,你想起了我们,想得走了神,坐过了站。”苏子岑停下手上的动作,伸手将我揽入怀中,“丫头,这样压抑的你只会让我更心疼。”

泪,轻落下来,在他的怀里轻摇头,“不,我很好。”不要他担心,在我决定离开家的时候,就这样告诉过自己。

“你这样叫很好吗?”他带着心疼的眼神激动地问。

我抬手轻轻抹掉脸上的泪,努力微笑地迎向他,“你在这里,我真的很好。”

他轻叹一口气,捧住我的头,吻掉我挂在睫毛上的泪珠,柔声道:“你让我怎么舍得下你!”……

饭菜很可口,都是我爱吃的:苏式熏鱼、素炒芦笋、银鱼炒蛋、肉馅面筋、三虾豆腐汤。

看着满桌的饭菜,我抬头看他,“你——准备了多久?”

“嗯,从设计室回来就准备了。先去市场买了些肉、蛋、芦笋之类的。”苏子岑边答边夹了一块鱼在我碗里。

“傻丫头,快吃吧!你这样也叫过得好?冷锅冷灶的,什么都没有。妈带给你的莲子、芡实,也不见吃上一回。”

“一个人吃饭,哪有那些个讲究呢!”我端着饭碗,无谓的耸耸肩。

苏子岑伸出手,轻捏了捏我的下巴,“你倒是不讲究,不看看自己瘦成什么样子。”

“嘿嘿,”我干笑两声,“流行嘛!慕薇倒是羡慕着呢,可她管不住自己的嘴。”顺势吃起了熏鱼。

“咦——这鱼是——”我咽下鱼,看向苏子岑。

“吃出来了?是爸爸昨天做的。还有这银鱼,今天他起大早出去买的新鲜的。还有一些我放在冰箱里,明天给你做汤喝。他知道你最喜欢吃他做的熏鱼,最爱吃新鲜的银鱼炒蛋。还有这肉馅面筋,是妈妈特意……”

“别说了,好吗?”我掩面摇头,打断他,一向少言的苏子岑,此时却把爸爸和苏姨的精心准备一一道出,他们的良苦用心我又何尝不懂。

苏子岑微不可闻的叹气,将我垂下的头发别向耳后,“我知道,你在心里是怨怪我的。怪我这大半年对你不闻不问,怪我对你的冷淡漠视……”

我抬头看向他,“嘘……别否认,听我说完。”他用食指轻掩住我的唇,继续说道。

“丫头,你的心思我怎会不懂?刚才我说舍不下你,你虽然没说话,但你凝眉思索的眼神里全是怨怼。呵——我的傻丫头,你怎么不问问自己,给我问候你、关心你的机会了么?只留下一封信,一声不吭的就离开,却不给我挽留的机会,你说,你是不是蛮不讲理?一个人在这里猜测我、误会我,犯小心眼,这对我,公平么?”

苏子岑微笑着轻拭掉我的泪,握住我冰凉的手,“对你说爸爸妈妈所做的一切,不是给你压力,而是要你知道,我们一直都在关心你,一直会等你回家。”

“可,”我抽泣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我……”

“乖,不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苏子岑轻拍我的背,柔声哄我,“我们吃饭,好吗?看在我辛苦半日的份上,不要让我的心血白费,嗯?”

我抬眼看他故意做出的一脸苦相,又看了看没吃多少的饭菜,不禁破涕为笑,捶打他一下嗔怪着,“都怪你,都怪你,不让我好好享受美味。”

“好好,怪我怪我,要打要罚由你。”苏子岑捉住我的手,又逗着我,“人人都说秀色可餐,我自认也不差啊!在你眼里,算不上美味?”

“呸!臭美。”对上他满含宠溺的眼,我不禁脸红。猛地想起同事对他的着迷,忍不住调侃起来:“知道自己‘秀色’,还不收敛点儿,没事到设计室招摇什么?你一走,不知有多少女孩神伤呢!”

“吃醋了?”他淡淡地问,眼里却闪过一丝得意。

“做梦!”

“要你说句心里话,就那么难吗?”他眯着眼凑近我。

被他看的不知所措,我忙端过一盘菜准备起身,“唔,菜凉了,我去热热。”

“算了吧!”苏子岑颇为无奈的接过手里的盘子,“还是我去吧!你的脚还伤着呢!不知你要倔到什么时候。”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我拿起看了一眼,是雅克,笑着用法语和他打招呼。

“bonjour!”

“嘿,Jane!”雅克轻快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下班怎么没见你?”

“哦,可能你走的比较晚。有事么?”

“嗯哼!本来想请你吃饭的。可是没见到你,打手机你没接听。”

“哦?是吗?我没听到。”

“你的手好些了吗?你做饭会不方便吧!”

原来雅克是为这个要请我吃饭,不禁为他的细心而感动。抬起手看了一眼,稍稍有点红,并无大碍。

“手没事。有人为我做了饭。”我看着端菜而回的苏子岑答到。

“谁?你妈妈?”

“不,不是。”一丝疼痛划过心尖,对上苏子岑带着疑问的眼,迟疑该如何做答:“是——Mon copain。”

“copain?Ou un amant?(男朋友还是情人?)从没听你提起过。”雅克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Jacques!S'il vous plaît me respectent!(雅克!请你尊重我!)是男朋友,不是情人!不提起,不代表没有。”我不觉提高了语气,带有强烈的不满,我知道在法语里,男朋友和情人是有多么的不同。

“你生气了?”雅克小心试探地问,一段时间的接触,雅克已经了解我只有在心急或生气的情况下,才会和他说法语。

被他这样无端猜忌怀疑,不生气才怪。我无力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之前因为他的关心带给我的感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雅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挂了,男朋友在等我吃饭。”我的语气颇为不善。

“Jane!je suis désolée!我道歉!请不要生气。”他忙叫住我。

“好了,雅克,我接受。你也去吃饭,好吗?我们明天见。”我尽量放松语气。

“你真的不生气了?不生气就好。”雅克自问自答,然后又开心地说:“那我不打扰你和男朋友共进晚餐了,再见。”

“再见。”嘴角扯起微笑,道再见。

苏子岑满意地笑看着我收起电话,“你的男朋友是指我吗?”

我夹起一块银鱼炒蛋,“嗯,似乎淡了些。”

“丫头,别想转移话题。”苏子岑也吃了一口。

“明知故问。”我假装不满的说:“这屋子还有第二个男人吗?”

“我只知道要你亲口承认不是件容易的事。”他认真地看着我,似要看穿一般。“不过,我还要谢谢这个雅克,没有他,我又怎会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

“嘁!你这么在乎?”我被他看的脸红。

“你不在乎吗?”他反问。

“那我是……”

“女朋友,爱人!”苏子岑打断我,目光坚定地看向我。

“呸!”端起饭碗低着头吃了起来,不敢再看他。心却是狂跳的,甜蜜的,不觉弯起眉眼,偷偷地笑。

“慢点吃,小心烫。”苏子岑宠溺的说,“这个雅克就是你那个法国同事?”

“嗯。”我夹起一个肉馅面筋放到他的碗里,“食不言,寝不语,你能不能吃完饭再审问。”

“他挺关心你的。”

我指着刚喝了一口的汤,看着他问:“这汤里是不是该放些醋?”

他一愣,忽而笑了,伸手轻捏我的脸颊,“臭丫头!一会儿看我怎么罚你。”

“你——不可以欺负病人的。”我不觉的撒起娇来。

“好好好,换做你罚我,行吧!”……

考虑到我有轻伤,碗筷的刷洗,苏子岑也都包下了。我则坐在一旁,喝着新鲜的碧螺春,看眼前这个穿着高档衬衫的男人洗碗。1米85的个子,穿着米老鼠的围裙,怎样看都透着一股滑稽。淡灰色衬衫袖子恰到好处的挽在了小臂上方,带着手套的双手沾满了泡沫,表情认真,动作缓慢却细致地做好每一个细节,白色骨瓷碗被擦洗得光洁透亮。

终是不忍心看他一个人忙碌,起身站在他的旁边,伸手擦去溅到他脸上的水珠,拿起干布拭去碗碟上的水滴。

“不是说要罚我的吗?看我如此辛苦,心疼了?”苏子岑转头向我,眼底带着得意的笑。

“我是心疼水,行不行啊!”我向他撇了撇嘴,表达对他这种自我得意的不满。

“可我心疼你!最好别站太久,手不也伤了么。”

“没那么夸张好不好。”

“接水也能把手烫伤,你还真是出息了啊!”苏子岑摇头轻叹。

“还不都是因为你。你如果不出现,我今天又怎会如此狼狈,出这么多状况。”

“又怪到我头上。你是存心要和我清算总帐?”

“不敢哦!哪次我又能算得过你。”如果在苏子岑这里能讨到便宜,那太阳从西边出现的概率也是有的。

“有进步。有了一些自知之明。”他把一个瓷盘递到我手里。我小心接过,轻轻擦拭。拿到灯光底下,“看,多通透。”这一套骨瓷餐具是一年前苏子岑从德国带回来的。

“就是素了些。我记得当时让你想个花样子,你却只要这单一色调。”

“谁让你只给我半天时间,哪有时间想嘛!不过,这形状我是太喜欢了。”苏子岑始终是了解我的,知道我喜欢什么。

“求人家帮忙烧制的,又哪能让人家等太久。也怪我心急,其实我的笔记本里有好多你平时涂鸦的作品,随便挑一幅都是漂亮的。”

“难得啊!从苏大设计师嘴里听到对我的夸赞。”我小心的收起碗碟,帮他解下围裙和手套,往茶杯里续了些水,递给收拾妥当的他。

苏子岑轻啜了一口,“不夸赞你,是怕你骄傲。你得意起来,小辫子能翘上天。不过,梁波很欣赏你的设计。”

“他呀,真不愧是你的好哥们。学了建筑设计又学园林设计,和你的路线完全一致,真看不出来,你们还有这份默契。”我又故作得意的看向他,“你的意思是,我又有进步了?”

“你呀!”苏子岑轻点我微翘的鼻尖,“做出骄傲的样子给我看有用吗?”

我摇摇头,小心思被拆穿,颇感无趣。

“听梁波说,这个雅克,也很有才气。他在法国和新加坡读的建筑园林设计,又有工作经验,你从他那里学习到了多少?”

“嗯,学了一些。但是,你也知道,我的专业是古典园林,他的却现代感十足,我还没有完全融到里边去。杨教授和梁波的本意真的很好,让我和他搭档,可以学到不少东西。现在看来,只能慢慢磨合了。”我皱了皱眉,对于和雅克初期配合的不协调,很头疼。

“嗤,还算有自知,了解自己的不足。听慕薇说,这个雅克喜欢摄影?”苏子岑又喝口茶,却摆出一副审问的架势。

“哎呀!”我从椅子上蹦下来,准备往门外逃,“今天去了工地,我准备洗头发呢。”

手被苏子岑迅速的握住,他站起来,倾身向我,“我可以帮你洗的。”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不,不用了吧!”我躲闪着他炯炯的目光,欲挣脱他的手。

“丫头,你最好老实点,不要拒绝我的好意。你最不喜欢低着头洗发,颈椎会酸痛,这个我比谁都了解。”苏子岑不容我拒绝,牵起我的手走出房门向洗手间而去。

苏子岑说的一点没错,我不喜欢低着头洗发,长发坠得颈椎酸痛。从小到大,妈妈、外婆、苏姨、舅妈都有帮我洗头发,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在这里一个人生活,没有人帮忙,只好洗淋浴,只为不愿低下我那顶着长发的头。而苏子岑,他曾不止一次的帮我洗头发,那份耐心、宠爱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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