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惆怅以惘然（1 / 1）
他们静坐着对视着彼此。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
“你们希望靠一个孩子来完成你们的复仇大计！”鬼老七在我身上胡乱摁了几下，趁姑姑不备，还把一根银针扎进了我头顶的百会穴。尽管身体动不了，我的意识好像突然被唤醒了过来。
“龙儿是天之娇子！这是宿命！不是你我能左右半分，是她为了自己！”
我宁听着他们的谈话。莫非鬼老七希望我得知真相？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他不会做毫不利己的事！
“天之骄子！好大的帽子啊！这么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能带的上吗？”鬼老七知道我能听到，他应该伪装自己，套出姑姑的话才对啊！他这么说，不是摆明了在叫嚣吗？
“别忘了，你也是主人的奴才！理应协助小主夺回江山！”姑姑提醒道，“如今小主身受重伤，你难辞其咎！”
“主人当年早就吩咐过！希望小主简单幸福。你为了一己私欲，公然违背主人当年的意愿。是谁罪过更大啊？”
“小主被送走十年，她不该忘了杀父之仇，夺母之恨！”
“聂姑姑，是你不甘心吧！身为富家小姐，被困深山。两位贴身侍女，一个贵为当朝皇太妃，一个得到了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活着的位高权重，儿女成群，死去的双宿双栖，恩爱无比！想当初，这都是你放弃的两条路。作为女人，你哪肯这么轻易作罢！”
“那我要怎样？”
“凰月和沈欢都是你想生的孩子。现在你是想，借这个孩子，满足你自己的欲望吧！守不了主人的爱，你就要守他的江山。我说的没错吧！倘若你真是为小主好。放手吧，把她交给我。”
“你？说的漂亮！是你想挟天子令诸侯呢，还是自立为君啊！三百岁的老人家了，没事就该颐养天年！”
“呵呵！你也是五十多的黄脸婆了，都不消停！我哪敢养老啊！按照你的来，非给主人断根不可！主人可就这么一个女儿。”
“皇家子嗣向来稀少……”
“少胡说！是皇位继承人子嗣稀少吧！远了的不说，主人就小主这么一个女儿。玄月就凰月一个儿子。你再瞧瞧那些王爷们，各个妻儿成群！”
“玄月是谋害了主人，才当上的皇帝！他该死！要不是阿碧替我，就该是我嫁给这个混蛋了！谁料到，阴差阳错，他会娶了紫欢。我们相爱却不能相守！弄得如今的局面，都怪谁？都是那个玄月，一心想当皇帝！害了主人一家。”
“对，和现今的局面一样！你故意调换朗月为帝，不就是想历史重现，好有人去查当年的事吗？你再借机把小主抬出来，自己垂帘！可你有没有想过，沈欢不是小孩。她有自己的思想，你操控不了她。”
“说给你自己听吧！但凡你当年下手狠点，玄月就死在半道上了。”
“你是要谋杀未婚夫，我不糊涂！杀了皇亲，我能活着吗？别忘了，你哥哥沈慕白是玄月的人！”鬼老七说到，“你把沈欢和龙儿互换，再交给沈家。十年后又把她们换回来，让真的沈欢去给你卖命！这招够高的啊！”
“彼此彼此！嫂子不能生育，都是当年误食宫里给我安排的伙食！可惜至今她都还没查清楚伤害她的人。哥和外面的女人生下了沈欢。我不过是顺水推舟，比起当年嫂子瞒着我哥，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可仁慈多了！起码她还活着。我呢？已然是个活死人啦！你毒杀龙儿，没真想收她吧！你当年可是发过愿，不收弟子！”
“主人是主人，给我当徒弟不大合适！”
“主人寻你借宝贝救人，你不给！拜你当师学医，你不肯！现在收龙儿，想赎罪！是你无能，才害死了她的生母！你愧疚才为奴抵命！龙儿跟着你，非死你手里不可！”
“我不收，是从没人能活着通过我的考验。”
“龙儿现在还能活着吗？半条命都没了。”
“身体的伤，我能对付！心里的，我可保不齐！人皮面具，我没准备！只能揭开老皮，以真脸见人。”
“她不是都毒肿了，毁了……”
“当年为了伪装，我接了假皮给小主。伤的是假皮。”
“也好！你赶快治！”
“行行，我治！我治啦！”
鬼老七还真行。要他治病，他直接把我用纱布包成了粽子。就留着两鼻孔出气！听了他们的对话，我心里想了很多。动弹不了，说不了话，慢慢的我就不愿意多说话了。也不爱搭理人了！
分不清白天黑夜，总能听到木鱼敲击声。我明白我没幻听，那是凰月到了！他来了这么些日子，怎么会不跟我说话呢？他就不想过来看看我！好歹大家都是旧相识，他何苦装作陌生人呢！
“月儿！”
“姑姑！”小楼上，两人正盯着院落里晒太阳的我。
“她会好起来的！你每天为她祈福，佛祖会保佑她的！她是个好孩子！应该是有福之人！”
“姑姑，我懂！她心受了伤！她不爱我，我补不了她的伤口。”凰月憨憨的回到，“我能娶她，爱她，宠她！”
“这就够了！”
“我身体不好！指不定哪天……上次要不是鬼老七的药，我就过去了！”
“孩子，我们会找到的！你们是注定的一对！”
“我的父皇伤害了她的爹爹！”凰月惆怅的回到，“我愿用我一生去还她！”
“孩子啊！龙儿如果在宫里，现在生命垂危的就是她？”
“姑姑，我能理解您当年的苦心！她是女孩子，如果面对我经历的人生，她会奔溃的！紫欢姨母用自己的命，换来她的安全！您不会让她白白死掉的。阿娘，也不会让紫欢姨母就这么走的！”
“孩子，你真的太懂事啦！”
“我和她的命运注定如此！她要走的路，可比我的艰难。真的能换，我到情愿是她！”
“只是从她伤好后，就不会再是自己啦！”
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我仿佛回到了那片幽静的山谷。被人替代了的生活，原本就是别人的。自己的亲人都成了仇人的帮凶！凰月也成了仇人的儿子。我是谁？我以后要过怎样的生活？我的父母，又是怎么样的人？
“小主人！”鬼老七悄悄的走到了我的身边，“你的脉象很乱！应该是思虑过度！尚且放宽些心。”
都是你惹的祸，要不是你，我怎么会知道哪些！你们已经瞒着我了。那就让我糊涂一辈子！我不想去害人，我只想平凡的生活！
“你这位姓聂的姑姑，其实沈慕白的表妹！从小寄养在沈家！深的沈老爷的喜爱。她和先帝有过婚约，偏偏爱上了当时的太子，也就是你的父王。玄月又十分的喜欢她。她借阿碧骗过了玄月。玄月又只是沈慕白，报复的用紫欢，取代了她。还把不能生育的真相透露给沈夫人，借沈夫人的手把她逼上绝路。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
你想告诉我她很无辜？她是被人算计了！哪怕从前她是个受害者，现在依然成了施暴人了。谁才是当今最可怕的人，你真当我三岁小孩，分不清楚吗？时局动荡，人心不古！谁才是朋友，谁又是敌人，我真的傻到什么都看不懂吗？我没撞到头，也没进水，更没长霉！我清醒的很！
“我要是你，我也会很迷茫！明明真是的一切，转瞬间化为乌有！我也会恐惧，会逃避！但我徒弟你，不会！你会坚强的面对，你会肩负起你的使命。”
你可够狠的啊！趁我开不了口的时候，强加给我这些！信不信我跳起来揍你！
咕咕咕……一只布谷鸟跳到了我身上，左啄啄，右挠挠！稀奇的小眼睛里满是凌乱。
“凰钰到了！”鬼老七呵呵一乐，“徒弟，咱们下回聊！”背着手，悄悄的把一样东西塞进了我身上的纱布里。他拍了拍我的肩，暗示我当什么也没发生！
“小弟！姑姑！”凰钰大步从外面走了过来，抿嘴微笑着跟楼上的人打招呼。一扭脸，阴气十足的瞪向鬼老七，“这是什么？僵尸！鬼老七啊鬼老七！被关傻了吧！哪这个来玩，挺另类啊！”
“大哥，那是沈……是龙儿！”
“小弟！多日不见，都长白头发了！看把你愁的！”
“大哥，我是和尚！和尚没头发的！”
“是么？哎呀，我眼花了！”
“你们两兄弟啊，一见面就闹！都多大了！”聂姑姑无奈的说教到，“你跑来不会是……”
“姑姑放心，人好着呢！管得严严实实，插翅难飞！”
人？我是来救人的！师父师娘还有仁心。指不定四哥是什么情况呢！还有山里的人。我真的乱了，我该站在哪头？我该帮谁，谁又在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