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郎抢亲记(六)(1)(1 / 1)
“初儿妹妹,你等着我,等你十八岁生辰那天,我一定会去凌家堡接你。”
当年她离开花云山庄,回凌家堡的时候,花映寒骑着快马追了十几里地,一直到花云山庄的护卫队拦住他,他才恋恋不舍的停下,在一片烂漫的山花之中,挥着手对坐在马车中的她喊出了这句话。
她信他,也一直在等他,只是没几年就又见了面,他穿了夜行衣小贼一样出现在她窗前,将她吓了一跳,他却笑的灿烂,无赖一样将她抱住:“初儿妹妹,我太想你了,等不到你十八岁怎么办?”
她羞的满脸通红,用尽全力推开他,要他快走,又怕外面的丫鬟听见,不敢弄出太大动静,他就看准了她的心思,硬是赖着不走,她许是无计可施,也许是心疼他一路来的风尘仆仆,后来竟没再挣扎,任由他抱着。
那年,凌初儿刚满十六岁,出落的清秀脱俗,像是江南烟雨中的白荷,不太擅言语,总是被花映寒一逗便满脸通红,花映寒爱极她的模样,偷偷在凌家堡里呆了半个月,总喜欢易容成凌家的家丁,时不时跳出来亲亲她的脸颊或嘴唇,弄得她无法安心铸剑,堡里的工作进度一下慢了好多,凌家老爷以为她病了,还特意嘱咐她好好休息,一个礼拜不许她踏进石屋半步。
将要离开的那个晚上,花映寒托着腮坐在凌初儿的床前,满脸忧愁,末了勾起她的下巴左看右看,“初儿,你越长越好看,我真怕你等不到我来娶你,就被别人抢了去。”
“你在说什么?我既然已经许了你,怎么可能还会喜欢别人。”她红着脸推开他的手,提醒他,“时候不早了,你快些起程吧。”
“可我不想走。”
花映寒又无赖起来,赖在床边不肯起来,凌初儿上前拉他,却被他轻轻一带,两人一起滚在了床上。
“初儿,不如我们今晚就入了洞房吧,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等你到十八岁。”花映寒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定,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你……你再胡说,我就跟爹娘说取消与你的婚约。”凌初儿在他身下挣扎,却无法动弹半分。
花映寒摸摸她的脸颊在她唇边印下一记长吻,这才笑咪咪地起身离开,笑道:“我开玩笑的,初儿,你莫要生气,我走便是。”
那次别离之后又是两年没再见面,好不容易盼到十八岁生辰,等来的却不是接她过门的花轿,而是花云山庄的管家,管家带来花映寒的书函,上面清清楚楚写明,要与她取消婚约,两人从此末路,各自嫁娶,互不相关。
她第一次失去了理智,不顾爹娘的反对,骑了快马飞奔到花云山庄要求见他,他却只隔了一道门,冷冷丢给他一句,另有新欢了,便没再出现过。
她成了江湖上的笑柄,被花家抛弃,从此无人问津,将自己的人连同心一起关进了石屋里,疯了一般研习铸造之术,造就了无数著名兵器,只不过心却越来越空,犹如那被寒潭珠冰冷着的池水,再没有过一丝温度。
爹说,花云山庄定是出了什么变故,花映寒不愿连累她,可是她根本不怕连累,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想陪着他一同去,因为和他在一起,是他在她十二岁时给她种下的梦想,六年之后却又要连根拔起,是何其的残忍。
花映寒,你可知道,你有多残忍?
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许久,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凌初儿趴在窗边慢慢睡着,醒来时眼角下挂着两行泪痕,沾染着窗外的月光,分外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