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绑架(1 / 1)
凉晚昏昏沉沉之中,仿佛听到了某个声音,带着哭腔,呜呜地不停,似乎在喊她的名字,费力地抬起眼,借着渗进来的阳光就看到许夏满脸是泪的朝着她。许夏的嘴被黑胶布封着,手脚都被绳子绑着,她反看自己也是如此,凉晚瞬间反应过来,她们被绑架了!可许夏还怀着宝宝,绝对,一定不能让她有事,顾不得想到底是得罪了谁,凉晚朝许夏安抚地点点头,四处张望。
原来她们被关在一个废弃的厂房,厂房的铁门生满了红锈,从外面锁着,不知道有没有看着,再看厂房窗户很高,中间左右的位置还停着几台废旧的机器,看上去像是水泥搅拌车上卸下来的水泥搅拌器,这里或许是一个废弃的水泥厂。
可是怎么逃出去?苦思冥想之际,她手指忽然碰到一个铁片,一阵惊喜,小心翼翼地磨开绑在手腕的绳子,撕掉嘴上的胶布,脱掉脚上的绳子,便轻手轻脚地跑过去救许夏,许夏见凉晚脱离束缚,也放下心来,不再发出声音。凉晚松开许夏的绳子,小声地问她,“还好吗?”
许夏的声音有些虚弱,“还好,你呢?受伤了吗?”
凉晚摇摇头,“咱们一会儿找个机会逃出去,外面好像没人……”说着抬起头,发现许夏脸色苍白,额头上还冒着虚汗,浸湿了几缕刘海,吓了一跳,“许夏,你真没事吗?”
“我还可以。”许夏拍拍她的手,安慰地说。
凉晚却觉得许夏的手冰凉冰凉的,心里越发的担心,往门口看了一眼,没有人影闪过,于是对许夏说:“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轻步走到门口,透过门口的缝隙看了半天,一个人也没看到,她记得当时绑架好像有三个男人,可她们人在这里,绑匪到哪里去了?正纳闷时,突然一根铁棍正好挡在对着她眼睛的门缝上,她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哈哈哈……”门口随即出现几声猥琐的笑声。
凉晚立刻往后跑,跑到许夏前面时,厂房的铁门正好打开,两个长相粗野的男人嘻嘻哈哈地走了进来,其中有一个的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另一个手里抡着根铁棍玩,他们走向凉晚,拿铁棍的那个猥琐地盯着凉晚和许夏,“哥,这两个小妞儿本事挺大啊,连这么紧的绳子都能解开。”
带疤的那个瞅了两眼,也嘿嘿地笑了起来,“看来这妞儿脾气挺冲啊,你看她瞪我们俩的样子,脾气还挺辣!哈哈……”
凉晚将许夏遮在身后,咬紧了牙,眼睛瞪得更大,“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哥,她问我们想干什么呢,你说我们真的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吗?”铁棍匪眼里闪烁着某种光芒,光芒的靶子则是对准了凉晚身后一直不说话的许夏。
带疤匪嘿嘿两声,“人家说了,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凉晚心里一紧,正要说话,身后的许夏忽然悄声对她说:“他们后面。”凉晚顺眼望去,二匪身后是水泥搅拌器,而水泥搅拌器里面竟然有一根比铁棍匪手里更粗的铁棍,当下明了,眼睛仍死盯着绑匪,悄声回道:“一会儿我喊一二三,到三的时候你往边上跑,我拦住他们,你去拿棍子,一定要注意安全。”说完继续对二匪厉声喝道:“你们是谁派来的,想得到什么?”
铁棍匪摸了把下巴,语气轻佻,“怎么,连得罪谁都不知道么?算了,和你说也没什么大不了,死也得死个明白。你们小姑娘家家的,干什么不好,非得跟别人抢老公,做小三,现在好了,正宫娘娘要整治你们,我们也只是拿钱办事,死了报仇也不要找我们。”
抢老公?做小三?正宫娘娘?这什么跟什么啊!凉晚觉得真可笑,“喂,你们是不是抓错认了?”
“你不是叫顾凉晚吗?”带疤匪问。
“是我。”
“那就没错了。抓的就是你,她么,”铁棍匪接上话,扫了眼许夏,“是陪你一起来的。”
凉晚突然想起来李彤,刹那之间反应过来,原来是她!李彤这个疯子,竟然连指使人绑架都敢!看来是真想取她的命,可许夏是无辜的,她可不能这么拖累她,许夏有孕,两个人能活一个是一个!
这时候她开始小声喊到:“一,二,三!”话音刚落,她身子一闪冲到绑匪前,抱住带疤匪,死死咬住对方的脖子,带疤匪疼地嗷嗷地叫,铁棍匪急忙用手扒开凉晚,但凉晚抱得很用力,牙齿深入带疤匪的皮肉,像是钉子钉住在那里了一般,她看见许夏从身边跑过,一阵忐忑,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处,铁棍匪拽不动她,挥起手里的铁棍朝她身上打去,凉晚只觉得背上一麻,痛得她闷哼了一声,背上连续被打了好几棍,凉晚觉得眼前都快黑了,咬着牙撑着,估计许夏现在应该已经跑出去了吧。
铁棍匪也发现许夏不见了,叫道:“哥,另一个女的跑了!”
带疤匪早就疼死了,大骂,“管那么多屁事干什么!你赶紧把这个臭丫头拉开,我快被咬死了!”
铁棍匪也不敢再问,举起棍子正要落到凉晚背上时,手臂被人狠狠敲了一下,铁棍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凉晚余光看到许夏举着那根水泥搅拌器里的铁棍指着铁棍匪,鼻尖都在冒汗,她呵斥铁棍匪,“退后!不然小心我不客气!”
铁棍匪愣了一下,有些怯,往后走了几步,凉晚光顾着看许夏,手上的力不知觉地放松了,带疤匪趁机将她猛地往后一甩,只听一声闷响,凉晚直接撞到了水泥搅拌器上,她觉得头一懵,身子发软,想站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凉晚!”许夏一声惊叫。
“许夏,快跑!”凉晚费力地喊出这几个字,猛地看见带疤匪和铁棍匪朝许夏扑过去,许夏一闪身躲开了,可手里的铁棍却被铁棍匪趁机夺了去,铁棍匪手持铁棍,狞笑了一声,“妈的,敢和我斗!看我不收拾你!”说着铁棍朝许夏挥了过去,凉晚痛呼一声,“不要!”
铁棍无情地落在许夏的腹部,她啊了一声,痛得当即到在地上,捂住肚子不放,神情非常痛苦。
“我让你打我!”铁棍匪朝许夏吐了一口唾沫,像是还不解气,还想再打几下,带疤匪看许夏有些不对劲,拉住铁棍匪,“算了,别闹出人命了,那边还没来信呢!”
铁棍匪不甘心地骂骂咧咧了几句,突然头被重重地敲了一下,“哥,我……”话没说完就倒了下去。
带疤匪转身一看是凉晚,只见那根本属铁棍匪的棍子此时牢牢地在凉晚手中握着,她双眼怒瞪,几行血痕蜿蜒从没入颈处,脸色发白,像是鬼片里的复仇女鬼,令人生怖,他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铁棍就朝他挥来,用的力十足,带疤匪张了张嘴,也倒了下去。
凉晚手里还死抓着那根铁棍,脑子混沌,直到许夏几声痛苦的□□才把她惊醒,她咣的一声把棍子扔了,跑到许夏身边,“许夏,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许夏穿的衬衫都被汗水浸透了,嘴唇发白,皱着眉,却还不忘安慰她。
凉晚鼻子酸疼,忽然扫见许夏裤子上浸出的殷殷血迹,吓得身子一抖,颤着声音,“许夏,血……孩子……”
“凉晚,你别怕,我……没事……我们快……走。”许夏断断续续地说,手依旧捂紧肚子。
凉晚点点头,扶起许夏,看到铁棍匪的手机从口袋里露出来,弯下身捡了起来,然后小心地扶着许夏走出厂房,环顾厂房周边的环境,不远处一排白色建筑分外惹眼,留神看了几眼,这时明显觉得许夏越来越虚弱,凉晚朝下一看,许夏的裤子已经被浸透,可人却死命地咬住唇,她是怕吓着自己啊!凉晚忍住哭意,“许夏,你坚持住,我们这就去医院!”
许夏虚弱地点了下头,搭在凉晚肩上的手越来越无力。
凉晚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沉着,突然看到一个男人朝厂房方向走来,手里似乎还拎着些东西,她猛地想起来,这可能是第三个绑匪!以她们俩现在的模样,这个绑匪收拾起来简直比杀鸡还容易,她脑子飞快一转,急声问了一句,“许夏,你还能坚持住吗?”许夏嗯了一声,她立刻带着许夏往厂房内走,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下午,时间3:40。
沈样手里一直握着手机,白飞直到现在还未来电话,时间仅剩下二十分钟,也就是说如果二十分钟之内找不到凉晚,他必须要与李彤登记。
手机铃声响起来,他立刻拿起来看,失望地叹口气,皱着眉接了,李彤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入耳里,“沈样,到出门的时间了,我在民政局等着你哦。”
沈样沉着脸随手将电话挂了。
再看时间,又过去五分钟,3:45,不能再拖了。
到了民政局,李彤看见他的车后就走了过来,她身着一个红色皮衣,内里穿着一条黑色的裙子,腰带松松地系着,奇怪的是脸上却没怎么化妆,笑意盈盈的,看起来比电视荧幕里的那个Kavine多了某些东西。
“阿样,你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一会儿了呢。”沈样刚从车里出来,李彤自动挽上他胳膊,脸上的神色有些讨好的感觉。
沈样甩开她的手,“李彤,你真要这么做吗?你现在是在犯法,知道吗?!”
李彤敛了笑意,抱着双臂,“你非要在这个时间讲这些无聊的事情吗?今天可是我们登记的日子!”
“登记?即使我们登记了又如何?我不爱你,离婚也是迟早的事!”
“你休想离婚!我告诉你,你沈样一天是我的人,一辈子都是我的人!想和那个贱女人在一起,做梦去吧!”李彤语气越发地狠毒。
“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沈样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李彤哼地冷笑一声,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还有五分钟到四点,如果四点我们还没登记的话,我一定不会自己一个人下地狱的!”
“你……”沈样拳头握紧,忍住愤怒,面无表情地朝民政局走去,天知道他此时多想炸了这里!
进了民政局,到了结婚登记处,李彤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刚一到,工作人员就把必须签的《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放到了二人面前,李彤看也不看,提起笔就签了名字,抬头见沈样神情冷淡,不由得不耐烦起来,“还有两分钟,沈样,你是在逼我么?!”
“晓彤,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即使与我结了婚,你的日子也不会比在地狱好过。”
“无论怎么样,我都绝不后悔!”话刚说完,手机响了起来,李彤有些恼,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脸色有些变,对沈样摆摆手,“我先接个电话,你最好赶紧签字。”走到一边才接电话,低声道:“怎么了?”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李彤气得手机猛地摔了出去,嘴里大骂:“蠢货!废物!”
沈样手下的笔正在“声明人”处犹豫,见李彤忽然失控,直觉想到凉晚出事了,摔下笔,按着李彤:“怎么了?你把凉晚怎么了?!”
李彤被他吓了一跳,咽了一口气,僵笑了一下,说:“什么怎么了?在你没签字之前,我怎么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呢?”
沈样疑惑,“那刚刚……?”
“我助理把赞助商赞助的衣服弄破了,我就骂了几句,好了,你还是快签字吧,耽误下去对谁也不好,不是吗?!”李彤指指桌上的那张纸。
沈样重拿起笔,“我签了字,你要立刻放了凉晚,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她的人生。”
“好。”
“声明人”边的空白似乎在凸显出他从此无奈的人生,黑色的铅字笔摩擦着纸张,一个沈字逐渐蜿蜒而成,再写一个字,他就要从此告别他的女孩,忍下心头的哀叹的功夫,木字已成,也罢,也罢,以他的一生烦扰,换她的一生安宁,这个买卖并不亏,若能佑她一世无伤,此生倒也值了,定了心思正要写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