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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木子花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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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殿内,久久的压抑。

终于,响起一声冷哼。

“德芳,你就铁了心非她不娶?”坐在软榻上的中年男子看着底下跪着的锦衣少年,浓眉紧锁。

似对这满屋子的压抑毫无所觉,少年俯下身子,只将额头磕在地上,“求爹爹成全。”

“你……”中年男子气得拍案而起,“你倒还知道自己是我儿子,我还当你已经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少年跪在地上,不声不响,头抵着地,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见少年没有说出顶撞的话,男子叹息一声,压下心中的怒气,好言相劝道,“你堂堂一个王爷,娶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不是让天下人笑话。那焦继勋的女儿据说德才兼备,模样出众,正是未来皇后的上上人选,你娶了她,焦继勋将来还不死心踏地为你鞠躬尽瘁?朕的一番苦心你怎么就不了解。”

听到中年男子的话,锦衣少年终于有了反应,却依旧没抬起头。

少年道,“德芳心意已决,求爹爹成全。”

“赵德芳!”中年男子一声怒吼,抓起桌上的茶杯便往少年扔去。

盛着热茶的杯子恰巧掉在少年伏在地上的脑门前,一声脆响,触地即碎。

少年逃过了脑袋开花,却还是被那从茶杯里溅出的滚烫液体烫得暗暗倒抽了一口凉气。

少年身子微微颤了颤,仍然没有抬起头。

中年男子视线停落在少年被热水烫的已经发红的后颈,伸手想要将少年从地上拉起。

手已伸到跟前,最后却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来人,给我去把那女子带过来。”

说完,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男子走回软榻前坐下。

生在帝王之家,有情却又无情,因为除了亲情,还有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君臣之分。

他刚刚已经试过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语重心长的劝他,这不孝子却执迷不悟,所以现在,他要以一个君王的身份亲手给这大宋朝未来的储君上上一课。

要坐上那万人之上的位子,就必须学会舍弃一些东西。

江山美人,要当一个好皇帝,就必须先江山,后美人。

木儿被带入文德殿时,一眼看见的便是跪在地上的赵德芳。

“四爷。”

木儿只来得及轻轻唤一声,膝盖就被人从后面狠狠一踢,整个人向前跪倒在地。

听到木儿的声音,赵德芳原本磕在地上的头立刻抬了起来。

刚转过头,就听见类似骨头撞击在地面上的闷响,紧接着,便是一声痛苦的闷哼。

赵德芳忙爬到木儿身边将她扶起。

刚想开口问膝盖的情况,却见木儿皱着脸朝他摇头。

心领神会,于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再硬生生吞下,却还不忘狠狠瞪一眼刚才踢木儿的那个小太监。

你给我等着!

扑通一声。

正是来自于那小太监,此时也跪在了地上。

小太监见平时一向温和的秦王突然转头阴狠的瞪向自己,已是吓一跳,从他眼中读出那警告的话后,心里一害怕,腿于是就软了下来。旁边的同伴阻止不及,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直直跪了下去。

“混账奴才,朕没让你跪,你跪给谁看。”中年男子见到这一幕,怒火一下子又被点燃。

他好心赐婚,他却当众拒绝,让满朝文武看他的笑话,笑话他连自己的儿子都管教不好,现在连底下的奴才都一副比起他更惧怕这个混账儿子的样子,被瞪一眼就吓得跪在了地上,都不用经他允许,完全当他这个皇帝是摆设。

自古帝王多猜疑,哪怕对象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被男子这一吼,小太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惹了祸,吓得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只得拼命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给我滚!”男子又吼了一声。

这次小太监反应奇快,立刻连磕三个响头连滚带爬退了出去。

男子深深吸一口气,对着那小太监这么一骂,心中的怒气倒消去了些。

再看向那底下跪着的两人时,已经恢复了原先喜怒难测的帝王架势。

“你叫什么?”

这问题,问的自然是赵德芳身旁的木儿。

“奴家木儿。”

“多大了?”

“刚满十五。”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木儿依言抬起头,终于对上那张让她日思夜想了将近三年的脸。

乍见到少女眼中的凌厉,中年男子一愣,再眨眨眼,看到的却是一张谦卑安宁的脸庞。

中年男子没心思多想,只当是自己眼花。

良久的沉默,似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中年男子抬步走到了跪着的少女跟前。

男子俯视着她,似笑非笑,“木儿长得确实是惹人怜爱,难怪德芳会对你如此上心,木儿可愿帮德芳一个忙?”

赵德芳一听,惊惧的抬起头,直觉有不好的预感。

似是回应他的预感,中年男子瞥了他一眼,继续缓缓说道,“我本打算以后将皇位传予德芳,但是他却为了你,宁可放弃他该有的责任与抱负,哪怕背上不忠不孝的恶名也要娶你为妻,木儿,你真忍心德芳为你落到那般地步?”

男子说完,等着看少女的反应。

他本以为她无论悲喜,总会有个反应,哪怕皱个眉头,却没想到这个看似卑微的女子只是淡淡的回看着他,然后问道,“陛下希望民女怎么做?”

中年男子一愣。

渐渐,眼中的杀意慢慢消失,转而被赞赏取代。

男子轻轻叹一口气,“木儿确实有过人之处,只是德芳必须娶焦继勋的女儿为妻,木儿如果不反对,等两人婚后朕做主再让德芳以平妻之礼娶你过门吧。”

赵德芳一愣。

他知道,这已经是一个皇帝顾及到父子之情所作出的最大的退让。

木儿也是一愣。

“陛下果然如民间传言一般是个宽仁大度的好皇帝。”

说这话时,少女脸上神情依旧平静,仿佛被一锤定下婚事的是他人而不是自己。

“怎么,你还有不满意?”中年男子皱起了眉。

如果不是赏识这个少女小小年纪就胆色过人,临危不惧,他绝不会临时改变主意,将他许配给德芳,还破例给她一个平妻的名分。

“木儿自然满意,”少女恭敬的回答。

中年男子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些,却还是对她这可有可无的态度不满。

让她这种身份的女子嫁入皇家对她来说已经是祖上积德,这女子却怎么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仅中年男子,连赵德芳也觉得今天的木儿过于平静。

如此沉稳的木儿,一点也不像他当初从破庙里救出来的那个小乞丐。

虽然他之前也有隐隐猜到木儿估计是因为家里遭受了什么变故才会流落街头,但今天真见到木儿如此镇定识大体的表现却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赵德芳猜不准木儿现在心里的想法,只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木儿,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赵德芳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渐渐下沉。

仿佛冥冥之中,木儿正在离他越来越远。

三个人皆不说话,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赵德芳越想越觉得心慌,拉过旁边木儿的手便想请退。

心里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赶快走,先离开这里。

手不自觉的越握越紧。

“嘶~”旁边响起一声抽气声。

赵德芳猛一回神,看向木儿,发觉木儿却是盯着被他握着的手看。

赵德芳立刻意识到自己弄疼了木儿,忙松开了手。

心里还是心慌的紧,想了想,于是又想去握木儿的手。

只是这一次,却被木儿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木儿转头看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却让他觉得眼睛生疼。

他看不懂她眼中的复杂,却看到了那转瞬即逝的决绝。

木儿抬头直视着中年男子,一字一句道,“但是,木儿不能嫁给杀父仇人的儿子。”

清清冷冷的一句话,如平地惊起的一道雷。

被这句话惊到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木儿已经从袖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朝那中年男子刺过去。

“木儿!”

这一声惊呼,自然是来自于赵德芳。

本来中年男子离得木儿只有半步之遥,又是在事先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这一刺,按理说应是十拿九稳。

可惜木儿算准了一切,却没算准自己。

赵德芳那一声惊呼,让她一时分了神,这一愣,便错过了刺向中年男子的最佳时机,让中年男子险险向左避过了这一刀。

木儿于是又打算刺第二刀。

没想这一次,回过神的赵德芳起身冲到了她和中年男子之间。

突然横□□来的少年,惊惧的少女,以及已经刺出的匕首。

木儿连忙手腕一转,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匕首在少年左胸前划开了一道三存长的口子。

鲜血不断自那伤口渗出,为原本雪白的衣衫画上一排妖艳的花朵。

木儿看着赵德芳胸前的鲜红越扩越大,那些花朵越开越盛。

那鲜艳的红色,刺痛了她的眼。

木儿手颤了颤,却没放开手中的匕首。

“来人,给我把这个刺客拿下。”

随着中年男子的一声怒喝,房间里很快冲进来一批人,个个配着明晃晃的大刀。

看到手中拿着匕首的木儿,那些侍卫立刻围上前欲将她拿下。

“住手!”

怕这些侍卫会伤到少女,也顾不得身上的伤,赵德芳忙出声阻止。

见这喝止声是来自于秦王,本来已经要扣住木儿两臂的两个侍卫只得又收回了手,迟疑的看向他们的陛下。

一个是现在的皇帝,他们不能忤逆,一个是最有希望当将来皇帝的人选,他们同样不敢得罪。

那女子都已经快要杀了自家老子了,这逆子竟然还想着维护她。

中年男子着实气得不轻,于是又是一声怒喝,“还不快给我拿下。”

“不用了。”

又是一声喝止声,却是来自于被围着的那个少女。

木儿一声冷笑,将匕首一个反转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三年前你听信一面之词,将沐家满门抄斩,我苟且活到现在,也无非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既然老天无眼,我也不稀罕再活在这世上。”

说完,少女又将胸口的匕首用力拔了出来。

鲜血,如泉水般涌出,染湿了少女的衣衫,点点滴滴落在地上,看得人触目尽心。

“木儿!”赵德芳反应过来,忙冲到木儿身边,抱住已经遥遥欲坠的人儿一同跌坐在地。

“对不起。”木儿靠在赵德芳怀中,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墨香味。

她其实一直没告诉他,从在破庙里第一次见他,她就喜欢上了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味。

“木儿,你瞒得我好苦。”他紧紧抱着她,心里怨她怪她,却依旧舍不得骂她一句。

“如果你不是当今的秦王殿下该有多好,这样我也许就一辈子进不了宫,也许我就能骗自己是老天爷不给我机会,然后在你身边陪你一辈子。”

如果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秦王,如果他只是个有钱人家的少年公子,那她哪怕最后只能得个小妾的名分,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她都不会有怨言。

“是啊,如果我只是出生在平常人家的一个普通人那该有多好。”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他就不用眼睁睁的看着她行刺自己的爹爹,她进不了宫,报不了仇,就可以好好活着和他做一对普通夫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然后生下一儿半女,相伴到老。

“此生是木儿欠了你,如果有来世,木儿一定再也不任性,好好陪在你身边,到时倒是四爷你别嫌弃木儿才好。”

“我永远不会嫌弃木儿的。”

“那我就放心了。”少女用最后的力气扯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

赵德芳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在少女的额头上,一如他往常亲昵对她一般,“木儿,你可知道,没有了你,今生于我来说已是毫无意义,但是既然你做了决定,我便答应你,所以下一世,决不可再如此任性,知道嘛?”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少女永远沉睡的容颜。

她再也不可能像以往那样被他这举动弄得满面通红,然后敢怒不敢言的瞪着他,最后趁他转身偷笑之际在后面低声骂他。

他其实一直没告诉她,她的哪些小动作他其实早就清楚,而他之所以会每次都状似无意的转过身,就是为了给她机会让她发泄一下,免得她迟早有一天憋出病来。

他抱着她缓缓站起,一步一步走向门口,任凭那混合着她和他的血在地面上绽开一朵又一朵绚烂的血红色花朵。

她还是那么轻,明明他已经喂她吃了很多好东西了,怎么抱起来的感觉还是和他当初在破庙里为了救她第一次抱的感觉一样?

见他走来,那些原本堵在门口的侍卫自觉让开了一条路。

陛下只说要抓刺客,现在刺客既然已经死了,又何必还那么较真。

“德芳。”身后响起一声叫唤。

少年停下了已经走到门口的脚步,却没有回头。

中年男子停顿了片刻,才道,“我不知道她就是沐家的女儿。当年沐家的事,确实是我一时听信了传言,如果早知道她就是当年侥幸逃过这一劫的沐家小女儿,我必定会给她补偿,让她嫁给你做发妻,也不是不可以。”

回应他的却是淡淡的两个字。

“晚了。”

什么都已经回不去了,又何必多说些虚假之话。

“你……”

中年男子没想到少年会用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被堵得一时涨红了脸,无奈当初沐家的事确实是他做错了,最后只得深深叹一口气。

“不管你相不相信,朕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少年依旧是只回了那两个字,“晚了。”

“我会以郡主之礼厚葬她。”

少年这次没有直接接话,而是思索了片刻,才道,“你会不会为沐家平反?”

中年男子一愣。

少年冷笑一声,抱着怀中的少女踏出了文德殿。

他是帝王,愿意在他这个儿子面前承认自己当初犯下的错误对他来说已是极大的让步,但并不代表他可以放下尊严当着全天下人的面给自己打一巴掌。

赵德芳抱着木儿慢慢的一步步往前走,不理会周围无数惊诧的视线,他不知道该带她去哪,他只想带她去个安静的地方,然后好好陪上她几天。

他想起了和她刚认识时还是桃花正浓的春天,一转眼,现在已到了落叶飘零的秋日。

他记得和她在扬州的那段日子,是他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他看书时,她会站在一旁陪着他,只是每次都不到一刻,就开始哈欠连天,弄得他最后只顾着数她的哈欠,根本没心思再看进书上的内容。

他写字时,她会在一旁帮他磨墨,只是每次都磨不好,刚开始他还能耐着心思教她,最后索性让她坐在一边,自己动手帮自己磨。

他早起时,她要伺候他梳洗,只是每次都是顶着一张没睡足的脸出现在他跟前,帮他穿衣时好几次都是直接撞到了他身上才猛然清醒过来。

他用膳时,她要在一旁站着,只是每次都要眨巴着眼盯着他的饭菜,弄得他只得让她坐下一起用,才不用听她咽口水的声音。

木儿喜欢贪小便宜,却并不爱财;

木儿偶尔刁蛮,但从不野蛮;

木儿嘴上冷漠,其实比谁都容易心软;

木儿防备心很重,不过一旦卸下心防,便会把你看得比她自己还重要。

风中,似乎又听到了木儿前几日七夕时唱给他听的那首童谣。

“星水中,蓝天上,星河处处闪金光。牛郎牵牛往饮火,织子浣纱洗衣裳。惋惜星河不火,声声叹气多哀伤,我家门前净水江,江火昼夜奔源闲,争我架讫通天渠,将水迎到蓝天上,牛郎织女啼亏亏,红花摘在尔身下。”

“木儿,你就这样带着来世的约定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守着今生的回忆。”

……

缘来缘去缘如水,

花开花落随风去。

缘起缘灭天注定,

落叶凋零,情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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