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嘉纪六年浃水河畔

一叶扁舟颤颤巍巍地离岸，一上一下的竹篙在水中点出一道蛇形的痕。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舟上的客人立在船头，对着茫茫的天地大声吟唱，风拂起他发上的布巾，扑棱棱地响。

“小姐，小姐——”浃水岸边，一个丫环模样的女孩跌跌撞撞地跑到渡口，“小姐——”

“有烦香月，回去禀告老夫人，就说女儿不孝，未能体谅老母一片苦心，多谢了。”少年向丫环作揖，声音煞是清朗，在水面悠悠回荡。

浃水东流，一碧万顷，船头飞溅的水花已打湿了少年月白色的儒衫。衫上的长袖也湿透了，不过是被葫芦里的酒淋湿的。

轻风撩人。

“瑶草一何碧，春入武陵溪。溪上桃花无数，枝上有黄鹂。我欲穿花寻路，直上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

坐玉石，倚玉枕，拂金徽。谪仙何处，无人伴我白螺杯，我为灵芝仙草，不为朱唇丹脸，长啸一何为？醉舞下山去，明月逐人归。”

“醉舞下山去，明月逐人归。哈哈哈——”少年仰头狂饮，“出世入世，子期何在？”

酒葫芦“叭——”地打在水上，打碎了缎子般的江面。小舟在水中摇摆了几下。

青山远处，几只白鹭飞过。

浃水依旧。漂浮在江面的酒葫芦上栖着一只老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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