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1）
力气和思维都在一点点被抽中，我贪婪的汲取她掌中的温度。
千雪，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有你相伴，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遗憾。
只是，以后我不在了，要照顾好自己…
☆、番外 莫问
“小鬼，你怕么？”
“为什么不学武？那些人若真要杀你是不会管你还是不是个孩子。”
“小鬼，我觉得心好疼，若真是你师父预言的那般简单，那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错，我穿过时空来到这里带来的究竟是福还是祸？”
“不愧是我肚子的一条虫子，什么想法都瞒不过你。”
“既然知道我不会让自己死掉，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小鬼！我会回来要一个答案！所以你不可以死！如果回来见不到你，我一定不会原谅你！一定不会！”
一定不会！
千雪…千雪！
“又做噩梦了？”
冷汗湿透衣衫，睡意亦是全无，瞪大眼睛看了会儿屋顶，终是慢慢轻轻起身拿起床边的衣衫披上。天还没亮，这季节山上总是凉的厉害。
“师父。”出了房门，师父已在屋外升起篝火。耀眼的红色，让我不自觉又想起刚刚的梦来…
她消失的那晚，我被赶来的师父所救，一直高烧昏迷不醒，迷迷糊糊，脑中全是她的样子，不知昏昏沉沉过了多少个昼夜。幸而有师父悉心照料，烧退之后，却还是每晚都会做梦…从最初的相遇，再到期间发生的种种，最后却总是停在她消失的那一刻。
“莫言昨日带了些糕点和衣物来，就放在我屋里。”师父说着顺势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木头。
既然不愿见我，又何必送东西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跳跃的火焰，手边若有似无的温度，脑袋又开始有些恍惚。
母亲因生我难产而死，父亲也在赶回家的途中遇到山贼身亡，后来因缘际会，师父将哥哥和我收为徒弟，从小悉心养育我们，日子倒也过得平淡，只是一直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讨厌我，甚至面对面时却不愿看我一眼。后来学会占星，才明白原来自己是被世人所唾弃的魔星，一出世便会将不幸带给至亲之人。
跟随师父修行，已逐渐养成独善其身的性子，她的出现却轻易打破了我小心翼翼维持的平静。自以为能够看淡世间一切、远离凡尘琐事的冷静，在她眼里不过是小孩子的别扭倔强…我从没见过像她一样的女子，明明气质冷冽，却如同黑夜里的火焰一样，绚丽的让人移不开目光…所以才不自觉的跟随她，不自觉的渴望从她身上得到更多温暖，不自觉的在她悲伤时感到绝望。
“人生在世唯生老病死避无可避，你和莫言分开已有数十年，不要等到无法相见时才后悔。”
师父的话我何尝不懂，但这结并不是我一人能解的，先不说我意识里只已经将他是亲人这一观念分离出去，哥哥，只怕还是怨恨着我的吧…说起来和哥哥分开后的唯一一次见面，也是因为她。萧屹叛变时，她将保命的令牌给我，决绝离去，第一次让我尝到担心的滋味，完成她交代的任务后便迫不及待赶到皇城，求他带我进宫见她一面。
“下个月是你十八岁的生日。”师父说。
生日…她离开已经有五年，没有她，生日有何欣喜。无意识地摸着胸前的伤疤，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它的狰狞。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不愿收我，如果不是刚好避开了心脏，恐怕师父也无能为力。
轻呵气，漫天的繁星，每颗都承载着生灵的灵魂，运转着不同的命运。此刻你所在的时空是白天还是黑夜？若你抬头，看到的景色是否和我眼中的一样？
我按照约定活着，你呢？还要多久才肯回来？
一颗星破空而过，带着撕裂黑暗的光。我害怕是自己看错，急忙指着那颗星消失的方向向师父确认：“师父！那颗星！”
“恩，她要回来了。”师父一捋胡须笑眼看我：“天亮你就收拾衣物下山去吧。”
“师父…”我保持原来的姿势，看着星空的眼神却已不同。
“罢了，现在就下山去吧。”师父轻缕胡须，洞悉所有。
包袱里装了几件衣物，其他大多是炼制好的药，以她的性子，少不了磕磕碰碰，要多准备些才行。
“这般收拾下去，你是想还没见着她就被累死在半路？药草随处可采，带些不常有的便可。”师父止住我装药的动作。
“师父。”尴尬的停下来，是我太心急了。
“问儿，此番她回来带着改变两国命运的使命，百姓是安居乐业或是水深火热，都在她一念之间改变，结局是何，为师也无法预料。”
“天下苍生会变成什么样我不知道，但不论她想做什么，决定是什么，我都会一直在她身边。”如果结局是生灵涂炭，我也要陪着她，一起接受审判。
“去吧。”师父摆摆手，言语间透着沧桑和无奈。
“莫问下山了，师父照顾好自己。”我向师父深鞠一躬，退出屋门。
“问儿。”
“师父还有什么要吩咐吗？”我停在门边，静静等候师父开口。
“师父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结局会不会改变，全靠你自己了。”
“…”我看着师父的背影，没有再问。
下了山，我不分日夜的朝师父指示的方向赶路，沿途大多是树林或荒地，偶尔路过小村庄，歇息时从路人口中得知岚国和漓国这些年一直在打仗。其实修行时我每夜观察星相的变化，已知道世间陷入战乱，却始终不愿将这一切和她联系到一起，不愿看她再度背负起这些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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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清晨的第一道光，她像幻影般出现在空中，白色的衣衫像云朵般轻柔地包裹着她轻轻坠地，仿若跌落尘世的仙子…
“莫问？！”
“怎么看到我是这副表情？枉我遵守约定活着等你回来，而且为了不让你像个无头苍蝇，我在这里足足等了你一夜。”“你在这个时空消失了五年七个月零十六天，我当然已经长大长高了。”“得先带你找件合适的衣服。”
我絮絮叨叨的说着，快乐像泉水般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小鬼，我回来了！”
我轻轻抱着怀里的人，微笑。
欢迎回来。还有，你忘了对我说生日快乐。不过这次就原谅你了，因为礼物我已经收到了。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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