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8节（1 / 1）
按约定时间，我6点在中原设计院门口接到了贾阳阳，然后准备到豪客来西餐厅。
我不知道武汉人在全国范围内比较而言有多喜欢吃，也不知道平均每个人花在吃方面多少钱。我只知道，每逢这个时段，饭馆都是满的，，就激起了我投资餐饮业的欲望。
运气还算不错，在豪客来等了几分钟就轮到我们2了。牛排堡饭里稀稀攘攘几粒牛肉，不但难看，还难吃。服务员倒是很真诚，说来这里的人一般都不点这个菜。水果沙拉还能勉强下咽，可一巴掌大的盘收28。真是名副其实：‘豪’客来——不是豪客不要来。贾阳阳看我饭才吃几口就不动筷子了，知道我没什么胃口，她提议分我点她的食物。我撒谎说中午吃了三碗饭，现在还没消化。贾阳阳显然不相信，她往我碗里夹个荷包蛋，拦也拦不住。
我跟她讲了昨天在旺旺英语聊天室发生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本来可以在网上和她聊的，但是我想亲口告诉她。
贾阳阳很认真的听，停止吃意大利面了。
事情是这样的：有这么一个女孩，在英语聊天室了一讲就是好几分钟，同一件事情，同一个单词翻来覆去讲好几遍，每次有人想说几句话的时候，她就用声音盖住别人的声音。她逻辑混乱，听好长时间，才发现她还是再讲一个值得景仰的人：林肯，一开始我还听得懂，后来越来越不懂了。我发现她的能力只限于说简单句。中国人说的英文，我要是听不懂，那就肯定是他有问题，我经常看中央9台，这点自信我是有的。
我喝一口鲜橙汁，叉起一小块香蕉，说的时间长了，休息下。看她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我，我接着往下说。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一上去就提高声音，她也提高声音。我耍点花样，降低分贝，问她是不是要参加雅思考试，跟她说雅思口语考试不能这样准备，我随口就指出她语因语调上的不足，这娃娃象吃错了药一样，要我自己操心自己，少管闲事。我很耐心地跟她说，你看你说的英语，我都听不懂，指望谁听懂啊，我还吹嘘自己雅思6。5，听力8分，口语7分，来证明自己的相对权威，我估计聊天室没有特别牛的吧。但她显然不相信，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说的是7分的口语。
她把头发往后一缕，淡淡的茉莉香扑面而来。她大眼睛一眨一眨，活象一个天真的小孩子听外婆讲故事，我没敢多想，继续说下去。
吵到最后，我累了，看她素质低劣，送给她句林肯的忠告“Withmalicetowardnone，withcharityforall”还求她留点机会给那些能力不如她，但是想练习下口语的同志。心想这娃娃肯定没看过，也没听过，名义上是忠告，其实是变相的报复。
贾阳阳很认真的听。听完问我是不是考了6。5，我今天算是显露了一句英文，因为我确实忘记中文怎么翻译了，看她没有鄙视的神情，也就塌实许多。我告诉她说，那是忽悠她的，我英语很垃圾，我一般要先看中文一遍，再看一遍英文原著。我的词汇只局限与政治和经济，一般英文原声带最多听的懂6成。英语只是我的一个业余爱好，尽管至今没发现什么确切的用处。但是我总梦想有一天能和老鬼自由聊天，而周遭的人惊奇地望着我那感觉该是爽呆了。
我还笑着说什么时候把你的翻译成果给我看看就知道我多菜，其实我心里想说那时侯就知道我词汇量多么丰富了。
等我们到电影院的时候，才知道电影还有20多分钟才开始。贾阳阳提议到楼下逛逛，我顺水推舟。
从佐丹奴到FUN，从班尼路到生活几何，她象一个冷俊的将军检视军容，将目光均匀地分配到每件衣裤，不作片刻的停留。她在‘以纯’停住脚步。我提醒自己：她喜欢这个品牌。她开始拨弄衣服起来，不拖外套，就着镜子，看穿起来的效果，都不怎么满意。精明的服务员看她盯着一件乳白色的羽绒服很久，轻轻地走过来，介绍道：“这衣服很适合你，你皮肤很白，你又高佻，短装配你的身材很不错，试一下。”也不问她愿不愿意，服务员给她取下一件。贾阳阳接过衣服，却没有试：“冬天都过完了，前段时间买了件浅色的衣服。”拿在手里犹豫了一下，她又放回原处，挂好。
我笑着说：“我是没有看中的衣服，我要喜欢就把它买下来。沙隆巴斯都这么说。”
“沙隆巴斯是谁”
“一款休闲单机游戏，叫大富翁，它里面的角色”
手机闹钟忽然响了，要上楼了。
其实我和我哥哥，嫂子，侄子，及侄姑娘早看过首映，我忽悠她说没看过。所以故事情节了然于心，我并不把注意力集中在电影上，总是找机会和她说话，其实我也知道“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道理，但是我却想和她多说点话。贾阳阳跟我说话，眼睛却盯着屏幕。这让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受伤害。
到底是一代影帝，只是一滴泪，一滴粗心的人可能会忽视的泪，还是感动了我，我嫂子说梁朝伟的眼睛能说话，这次我才相信。但是梁朝伟眼睛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呢：是质问自己是否爱过剧中徐静蕾所饰演的角色，还是后悔自己觉悟的太晚？
梁朝伟比一般演员高明的地方在与他内心痛苦，面有凄色却只掉一滴泪，比起‘豪’哭更威胁观众的泪腺。
这滴泪也捕获了她的心绪，她表情忧郁，一张纸巾已经在手上了。不知道莎士比亚陪她老婆看过几次电影，居然写的出‘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脆弱’。
她悄悄地揉下眼睛，却没逃过我的眼睛。
送她回家的路上，看她情绪不是很高，我也不多说话，送到家门口，互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