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化劫·归冥·魂灭1(1 / 1)
察觉到身周似有与他体内魔气相抵触的圣气压迫而来,而且越来越浓烈,越来越凌厉,一路穷追锦燏而去的逐浪忽然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蓦地顿住身形,从御光而行的状态转为以水凝结成的实体落到地面,他放出灵力四处一探,随即了然冷笑起来:“你们几个小辈,都出来吧,在师叔面前,就不必藏头露尾了吧?”
话音落后,只见前后左右各处五色光华齐闪,锦燏四兄妹与韵竹五人按着五行千幻阵的阵势各守一方,神色肃然地出现在逐浪面前。
看出对方早有准备,逐浪眸中顿时划过一道寒光,咬牙睨向锦燏恨声道:“小畜生,真没想到,你身受那般重创竟还能逃得一命。哼,从小到大,所有的小兔崽子里就数你最狡猾,就连我这当师叔的也一时大意上了你的当!几万年来,还没有人敢这样耍过我,这回再犯在我手里,你休想再有第二次死里逃生的机会!”
锦燏不屑地扬了扬眼睫,也懒得开口跟他多辩,清颜却是忍不住反唇相讥道:“笑话,就凭你,也配自称是我们的师叔?你这老贼作恶多端,早在几万年前就该死了,师父念着手足情分,甘冒受天规重惩之险保全你的魂魄,可你非但不知感激,反而变本加厉残害苍生,如今他已对你心灰意冷,绝不会再心慈手软了。我们今日就要代师父清理门户,除掉你这个神族的叛徒,世间的祸害!”
逐浪把视线转向清颜,阴鸷地哼了一声:“你这只小鸟伶牙俐齿的本性倒是半点没改,不过,现下嘴皮子痛快,待会儿,只会死得更加凄惨而已!”
见清颜俏脸一沉还想骂回去,尧则铭摆了摆手道:“小师妹,无须逞口舌之快,别忘了我们今天的目的!”
清颜平时虽好打闹玩笑,但既能胜任圣使之职,断不会是不分轻重之辈,方才一时口快,不过是因为素来与锦燏交好,听不得逐浪出言辱他罢了。听了尧则铭的劝告,她也明白轻重,于是低头应了声“是”,不再言语了。
逐浪也不是傻子,方才曦华使计毁了他寄附的肉身,现在眼前五人又是这等阵势,他自然知道今日是难免生死一搏的了。他的口气虽然狂妄,可面对着这几个神族后辈中的佼佼者,他到底还是不能没有一点忌惮的。
没有了秋离俊的身体,虽然不会对他的法力造成决定性的影响,但他体内依靠魑狪元丹和吸取生魂快速增长的功力在全力应战的情况下失控的风险便相应增大,一旦灵力消耗过多,怕是便压制不住那些还来不及彻底融为己用的生魂了。
一声狂啸中,弥漫着浓重杀气的黑雾流散四野,逐浪双臂一振,身周蓦地浮起了七把鬼气森森的骷髅剑,中空的剑身里,血一般的红色液柱翻滚沸腾,发出群鬼夜哭般凄厉诡异的响声,下一瞬,带着尸腐气的红色液体便激射而出,朝着尧则铭五人喷去。
尧则铭他们也早有防备,只因知道逐浪实力太强,如若贸然抢先动手,反而容易被他抓住破绽,此时,见这老魔头已然动手,早有默契的几人也立刻发动阵法,见招拆招。
尧则铭手上的金光凝成七支箭矢,以雷霆万钧之势分射七把骷髅剑的剑身,墨成垚双掌一推,凭空冒出的土墙如海绵吸水般把漫天喷溅的红色液体吸去了大半,清颜十指捏诀,撮唇吹出串清亮的鸣声,地下立刻冒出无数奇异的白色藤蔓,有的伸出管状的尖端四处移动,探到越过土墙的漏网红水便立刻吸了去,有的则如绳索般缠向逐浪手足,阻碍他施法。
韵竹的水系法术习自九华神州的龙族,又结合了操纵竹灵之术,与逐浪全然不同,一片虚幻的竹影中,她一手画弧虚引,一掌五指连弹,翠竹本体的根系在泥土中迅速蔓延,延伸到逐浪脚下后,便释放出带有灵气的至纯之水。如此便像是往一碗墨汁里不断冲入清水,墨汁自是会越来越淡,在灵水的冲击下,逐浪黑色水体的魔气也被削弱了几分。
在身旁四人全力牵制逐浪的同时,锦燏右掌一圈,炽焰刀浮出掌心,双眸和眉心间同时喷出的火线落在刀刃上,顿时幻出千万个法刀分身,密如飞蝗般朝逐浪攒射而去。五行千幻阵杀伤力最强的便是幻化千身的一项,五系法术中的哪一系使用千幻术,是根据需要克制对象的不同而定的,消灭逐浪,锦燏的灵火是决定性因素,所以现在是由他来使用千幻术。
因为被尧则铭四人制衡了手脚,漫天灵火袭来时,逐浪虽在身周祭出一层水雾结界护体,却仍是有一部分灵火穿透结界袭上他的身躯,滋地烧出了一阵青烟。逐浪身躯微颤,头顶有一片细碎的光影逸出,惊愕地怔了怔,不甘受挫的他咆哮一声,心底燃起了怨毒的怒火……
☆ ☆ ☆ ☆ ☆
为免举国臣民把自己看作无所不能的神祇,日后只幻想着靠女王神力护佑,不愿再凭自己的努力踏实度日,曦华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并非凡人之身,出宫来逐浪的军帐之前,她对外便只宣称是来指挥作战的,此时准备出发去魇门,她也不想让太多人看到自己使用法术,于是在出门前给自己幻出了一幅面纱,也给秋离俊变了顶斗笠戴上。
两人相携走出军帐后,眼前妖氛与圣气激烈碰撞,飞沙走石、厮杀震天的景象让他们下意识地顿了顿脚步。
逐浪占领了本属于秋离兆和的军营以后,也安排了一群被自己收服的妖族在外守卫,尧则铭和锦燏等人早知这一点,便让一尘、迷蝶率领众修真弟子去对付他们,以便把逐浪隔离开来单独对付。
现在,这两拨人马正在激烈交手,令人意外的是,一尘这方的队伍里,除了有老槐仙在帮忙之外,竟然也有一部分妖族,灵济和阿星自不必说,此外还有鹫妖的妻子雁归夫人,以及曾与汶魃媚嬛相恋过,后来却被逐浪夺了爱人的罴怪赭石及其部下。
这就叫失道寡助吧?别说凡人和神族势必要为人间除魔,就连妖族都不是全数向着逐浪的,只因他太过残暴,对待神、人以外的族类也毫无仁慈,鹫妖、媚嬛都曾被他利用去害人,最后自己也成了牺牲品,被他吸去魂魄的那些俘虏里有不少也是妖族,倘若他一统三界,再释放出比魔更冷血更残暴可怕的梦魇,三界之中,无论哪一类生灵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曦华心知锦燏和他的几位同门早有安排,这里的事情无须自己操心,她现在应该做的是保存实力,集中精力对付魇女臻染,封印魇门。于是她收了视线,放出灵力护着秋离俊,带着他一起闪身冲出战阵,直接赶去了魇门附近。
离魇门尚有数丈之遥的时候,两人便感觉到凌厉的压迫之气扑面而来,抬头一看,只见天幕上那黑气弥漫的地方,洞口开得似乎又比先前大了些,洞口闪烁着绿莹莹的两点幽光,一蓬深蓝色的长丝妖异地舞动着,从天空直垂到地面。一群被逐浪派遣到此处守卫的小妖跟随着那些蓝色丝缕的飘动疯狂地蹦跳叫嚣,胡乱舞动的双手把自己的脸颊和胸膛抓出了道道血痕,神情却是异常亢奋,仿佛正沉浸于至高无上的美妙享受之中。
曦华看过墨神手记,自然知道魇族的始祖和首领,魇女臻染是绿眸蓝发——绿眸深千尺,幽光可惑人心智,蓝发三千丈,使出魇魔之舞,可操控一切生灵在她编织的梦境中发挥出超越本身正常能力的强大力量,但过后就会油尽灯枯而亡。
眼前的这些小妖,显然就是被魇魔之舞控制了。幸亏在封印彻底解开之前,除了法力最高的臻染以外,其他魇族人一旦接触到外界的气息就会魂飞魄散,所以不能靠近魇门,否则的话,若是再多几个梦魇一起出手,局面可就不好控制了。
念方及此,那些发觉有异常气息靠近的小妖突然停止舞蹈,狂啸着朝他们二人扑了过来。曦华急忙拦在秋离俊身前,横掌推出了一片银灰色光华。她此时急于处理魇门之事,只想速战速决,已是没有耐心对这些甘做逐浪鹰犬的妖族手下留情,撞上光幕的小妖们纷纷人仰马翻,被锋芒最强处击中的更是血肉横飞,身形散作一片光点四散飘去。
然而,还没等曦华松上一口气,那些看来像是被打得魂飞魄散的妖族身躯竟又神奇地迅速聚拢,仅是受伤倒地的那些也立刻爬了起来,一个不少地再次生龙活虎杀了过来。
秋离俊看出那些被魇女控制的小妖不好对付,也知道曦华的时间宝贵耽误不起,不觉暗暗替她着急起来。他如今是以火玉镯为体,双修时又受了曦华体内灵气的浸润,身上也积聚了不少的灵力,于是,他试着用曦华方才教过自己的方法以意念唤出了滟魂剑,趁着曦华全力应敌不曾注意的当口,突然闪身出去朝着一个小妖的头颅一剑刺去。
他从小就被父亲强迫着受过做杀手的训练,平日里虽然温文尔雅,当真拼命的时候也不乏狠辣,这一剑出去,当即命中目标。一片飞溅的血花中,小妖头颅碎裂,惨叫着倒下,身躯化作凌乱的碎光消失在空气中。这次,死去的小妖没能再凝聚成形,就此烟消云散了。
原来,要击中他们的头部才能把他们彻底消灭!曦华惊喜地与秋离俊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都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瞬间的工夫便又各自灭了数名拦路小妖。
几招过后,秋离俊已能熟练驾驭体内灵力,便扬声道:“曦华,我来对付他们,你快去封印魇门!”
曦华见他的确应付自如,而自己也的确是没时间再浪费在这里了,于是点头道:“好,那你自己小心!”说罢,她趁着秋离俊全力一击的当口飞身跃出包围圈,落到了正对魇门之下的空地上。
如果说,离魇门尚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能感觉到浓重戾气的话,此时此刻,迎着魇门而立的曦华则是感觉从那黑洞中泄出的气息如泰山压顶般朝自己迫来,流动到她身周之后,又四面八方地挤压过来。若是寻常人,早就被这强大的气流挤得身躯爆裂而亡了,幸亏她体内的灵力还够充沛,能与外面的气流平衡,顶住这巨大的压力。
“你是谁?居然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天空中传来一个幽灵般的声音,曦华迎着削面生疼的劲风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绿眸幽魅,蓝发覆面,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妖冶媚艳与高傲霸气并存的脸孔。
这张脸的五官与绵绵有几分相似,眉眼间流露出的妖媚之态,也有几分似那汶魃媚嬛,但那种混世魔王般的凌厉霸气却是任何只会以美貌惑人的女妖无论如何学不来的,所以,她才是举世无双的梦魇之王——魇女臻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回到你该呆的地方去!”
曦华无意与这个曾经残害过太多生灵的魔女多言,稳住身形后,便双手捏诀默念地灵咒,以自己的身体为引,召唤起分布在三山五岳、五湖四海间的大地之灵。灵力到处,她额前蓦地亮起了一道银灰色的光华,脚下的大地也随之颤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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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从逐浪体内逸出的光影便是先前被他吸入体内的众多生魂中的一部分。用五行千幻阵对付逐浪有两种战术,一是速战速决,在机会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全力施为灭他元神,不过如此一来,被他吞噬的那些生魂也会跟他一起灰飞烟灭,再无转世之机了。
那些生魂中有善有恶,善者自不该承受如此悲惨结局,恶者,这一世的生命结束,便已是食了恶果,在冥府偿清罪孽之后,也有转世重生的权力,作为天界圣使,只要有可能拯救这些灵魂,便不能弃他们于不顾,所以,尧则铭等人选择了第二种方法,先逼出逐浪体内的生魂,再取他性命。
此种战术,虽可为那些灵魂赢得再生之机,但对尧则铭等人本身来说,风险却是大得多。逐浪功力深不可测,时间拖得越久,发生变数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他们又没有采纳让秋离俊帮他们牵制逐浪的方法,生死关头,这老魔头一旦发起狂来,什么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不过,为了拯救那些被逐浪残害的生灵,他们不得不冒这个险。
逐浪身负数万年功力,自非易与之辈。被激起怒火后更是全力施为,猩红的水浪挟着巨大的冲击力一拨一拨从骷髅剑身中流溢而出,在空中凝成旋转的齿轮状横扫而出,劲风到处,四周一切草木山石皆化为腐朽。五行千幻阵的回击力量亦是铺天盖地排山倒海,一次又一次的光刃相击中,交战圈四周的地面都开裂翻卷起来,原本好好的一块平地,竟是变得丘陵、沟壑遍布,原貌尽失。
五人之中,墨成垚功力相对稍弱,在逐浪的一轮强攻之后,喉头已是隐隐泛起了血腥气。看出墨成垚脸色不好,尧则铭赶紧在百忙之中分出一股灵力注入他体内,墨成垚忙摇头道:“大师兄,我无碍,你不要分心。”
尧则铭确实也无法在巨大的压力之下长时间分心两用,见墨成垚面色稍缓,便收回灵力继续专心应战。
继墨成垚之后,其他人也都多多少少开始额头渗汗,渐感吃力,险情时有发生,锦燏是攻击的主力,不能分神,其余四人便互相扶助救护,一起为锦燏防守逐浪的攻击。激烈的交战中,双方形势不时地优劣互转,所有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坚持得越来越吃力,但事到如今,不分出生死胜负,已是谁都没有办法收手抽身了。
时间在僵持中一点一滴地流逝,黑夜悄然过去,天际渐露微光。忽然,众人脚下一阵震颤,隆隆巨响中,整个大地都好像晃动起来,一条条银蛇般的光练从地底逸出,如被磁石吸附般朝映台城西聚集过去,魇门所在之处的天幕也骤起了一阵激烈的震荡。又过了一会儿,只见无数银灰色的光点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飞向那个半开的孔洞,洞口处则有千丝万缕深蓝色的光索飞出,如乱舞的群蛇般遮挡迎击着那些光点,双方正激烈地对抗僵持着。
曦华已经在召唤大地之灵封印魇门了!尧则铭等人心中一喜,精神倍增,一轮一鼓作气的猛攻之后,逐浪体内的最后一拨生魂终于被逼了出来。逐浪又惊又怒,愈发焦急狂躁起来。
没想到,这班小辈居然这样难对付,若是魇门被封,他多年的苦心便白费了,没有梦魇一族的相助,仅靠他现在收服的这些妖族,是不足以和他那法力无边的哥哥对抗的,宴日上神的功力一旦恢复,恐怕他的死期就要到了。不!他在心底发出不甘服输的狂吼,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必须赶紧解决掉眼前这些人,赶去助臻染一臂之力才行。
一身震天长啸中,逐浪那以水凝成的黑色透明人身忽然变异,现出了巨猿型的夜魔之体。与此同时,他身周的空间突然扭曲了一下,透明的空气就像吸进了墨汁的宣纸般迅速被染黑,旋风般朝尧则铭等人席卷过去。
他是以全部元神之力释放出带有自身功法的魔水,形成弥漫在空气中的无数细小水滴,每一个水滴都有极强的杀伤力,不管是皮肤沾上,还是在呼吸时不经意地吸入,身体都会被迅速腐蚀。
如此无处不在的水滴,要避免接触它们几乎是不可能的,锦燏等人本已斗得将近筋疲力尽,全是凭着意念之力在支撑,此时突遭奇袭,只得各自匆忙以法力凝成光盾护体才勉强没有受伤,但这样一来,便无法再出手攻击逐浪了,他们这才知道先前的相持不下,只是因为逐浪有所顾忌,还没有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使出此招,逐浪也是抱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念的,施法过程中,因为组成他身体的魔水不断被释放,他的水身一圈圈小了下去。如果魔水放尽仍未能战胜敌手,他便会油尽灯枯而亡,即便水身未尽,他如今也已是元气大伤,事后起码要休养几百年才能恢复过来,可如果连此刻都过不了,也就不会有将来了,因此他已是顾不得后果,只求眼下能尽快取胜。
见众人被迫各施法力护身,阵法出现了缺口,逐浪心中一喜,拧身疾冲便想突围而去。锦燏看出他是要赶去魇门,心头顿时重重一震,曦华此时正全力与魇女对抗,魇门附近没有其他可以抵挡逐浪的高手,如果逐浪出手帮助臻染,非但封印魇门之举有可能失败,就连曦华都会有生命危险。
“布封锁结界,快!”他望向尧则铭扬声疾呼,见众人皆是迟疑不决,目露不忍之色,他不禁微恼地吼了一声,“你们是想所有人都一起死吗?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快啊!”
心知已经没有时间再犹豫,尧则铭咬了咬牙,横下心来大喝一声:“五行结界,封!”喝声中,他率先撤了护身之力,顾不得魔水袭体,以全部法力凝起一道金光朝逐浪逼去。
他撤了护身光盾发出全力一击,如果不能迅速得手,转眼间就会被魔水腐化了,其他人没有时间再犹豫,只得在喝声中与他一样暂停护身,凝着毕生功力的光练同时射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大网把逐浪裹入了其中。
五行结界仅能困住逐浪一时,以他的功力,转眼间就会脱困而出的,因此,锦燏在发出光练与其他四人的法力交织后便纵身跃入网中,随即回手结网封住了退路。抬眸睨向逐浪时,他全身都腾起了金红色的火焰,一抹莲影从他左胸处浮出,绚烂夺目的光芒晃花了逐浪的眼。
看出他想要做什么,逐浪不禁气急败坏地怒吼起来:“你这疯子,想要魂飞魄散吗?我也不过是想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你为何就非要与我作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