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2章 扭转乾坤(1 / 1)
随后,剑往脖子上一抹,桀骜不驯的大将军双目圆睁,脖子上的血喷洒而出,妖艳如残阳。
城楼之上的上官梓颀缓缓闭目,虽说大将军此次大错特错,但是毕竟是保护了这个江山几十年的人啊,就这样去了,有些于心不忍。
天宁宫内。
太后端坐在凤榻上,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茶水换了几盏,但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今日的逼宫不知顺不顺利。
“秋莲,秋莲。”太后不耐烦地唤道。
从外面款款走来一位侍女,不行礼不低头,语气有几分生硬,“太后,你找我。”
太后瞪着眼看她,怒意攻心,“你这是什么语气与哀家说话!”
“就是这种语气,太后听不惯的话我也没办法。”秋莲道。连平日自称的奴婢也懒得称了。
“你……你好大胆子!”太后指着她喝道。
“太后不也是很大的胆子么,得不到先皇的恩宠就出去找别的男人,还厚颜无耻地生下他的孩子,你还设计害死了万贵妃,坐上了皇后的位子,现下又联合罗焕忠想夺走江山,太后,我说的对不对!”秋莲一句一句慢慢说给她听,语气阴冷。
太后睁圆眼睛,身体发着抖恐惧万分地指着她道,“不,不,你不是秋莲,你不是秋莲!”
秋莲跟了她六年,对她忠心耿耿,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不,太后,我就是秋莲,我是当年的太子今日的皇上派来的,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会禀报给他,所以他清楚你所有的计划。”秋莲说得有些得意,像是在嘲讽。
太后一口气提不上来,扑在凤榻猛咳着,带动头上的珠翠晃动,发出当当的声响。
秋莲倒吸一口气,继续道,“恶人有恶报,你不该把平缭王牵扯进来!”
“咳咳……”太后偏头看着秋莲,目含凌厉,“你……你把浩彦怎么了?”
“哼!”秋莲向前迈了几步,离太后越来越近,“我倒不能将他怎么了,倒是你这个为人娘亲的,把他拖下了万丈深渊!”
“哀家没有!”太后推着案几上的茶盏,茶水洒了一地,茶杯也碎了,太后疯似的哭叫着,“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哀家苦心积虑这么多年都只是为了他啊!”
秋莲扫了一眼地上的支离破碎的茶盏,“你害了他。”
“大将军和罗焕忠都已死,你留在这世上恐怕也没有任何意义。”秋莲从袖中取出一小瓶药,放在太后的面前,“喝下这个,你便好过些。”
秋莲转身离去,身后传来太后近乎痴狂的笑,笑得声音嘶哑,似哭似笑,最后听到一声瓷片着地的声音……
上官浩彦没有上任何的枷锁,连绳子也没有套上,就被关在金銮殿的偏殿,上官梓颀只吩咐了两个护卫看守,便去了城楼。
偏殿的门开了。进来一个明晃晃的身影,逆着阳光看他,顿时觉得此人高不可攀,王者气息无人能敌。
“一切都结束了?”临窗而立的上官浩彦开口问。
“嗯。”上官梓颀向他慢慢走近,看着他的背影,“蓝若在哪里?”
上官浩彦自嘲一笑,他提的还是她。
“她在你我曾去过的地下室。”上官浩彦缓缓说,语气压得不能再低。
上官梓颀这就要往外跑,被后面的人唤住。
转身即是一把锋利的剑指着他,上官梓颀抬眸,外面的两个护卫警觉地一起冲了进来,拔剑指着上官浩彦。
上官梓颀挥了挥手,对两个护卫道,“退下。”
两名护卫皆是震惊,这种情况怎么好退。
“退下。”上官梓颀再次道,不可违抗的语气。
两名护卫缓缓地收回剑,慢慢退了出去。
上官浩彦看着上官梓颀,挑眉道,“你不怕我会杀了你?”
“你不会。”上官梓颀语气淡淡地,胸有成竹地说着。
对,他不会,上官浩彦下不了手,就是下不了手,所以才会抓了萧蓝若,想让萧蓝若来逼他屈服。
上官浩彦道,“若是我说我会呢。”
“你不会。”上官梓颀一字一句道。
上官浩彦自嘲地笑着,悬在空中的剑收回了。过了半响,手一用力,便将剑扔了过去,上官梓颀接住剑。
“你说对了,我不会。”上官浩彦闭上眼睛,视死如归,“你动手吧。”
上官梓颀看着他,眉间蹙起,“这不能怪你,朕亦不会责罚你。”
缓缓张开眼睛,上官浩彦快步上前,握住上官梓颀的手,身体往剑锋撞了过去,鲜血自腹间急速流出,染红了那一袭锦衣,最后倒在上官梓颀的怀里,嘴角一抹妖红伴随着微微的笑意。
“你这是何必。”上官梓颀眉间蹙得很深,看着他柔声道。
上官浩彦依然微微笑着,缓缓张口道,“你可知道,自有记忆开始我便喜欢着你,具体多久了连我自己都忘了,只知这一生,若是没有你,那该多寂寥。”
最后一个字说完,上官浩彦的眼睛就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安然地离去。
上官梓颀的双手抱着他,心里是说不出的悲痛,那种悲痛是至亲离开的痛。
带着人来到地下室时,那里已经一片狼藉,躺了几个黑衣人的尸体,内室还有一具,找遍了也没见到萧蓝若的身影。
难道被人救走了,会是谁?
一起来的覃慕尘不满地看着上官梓颀,责怪道,“看来,你并没有好好照顾她。”
上官梓颀不语,任由他说,自己确实没有好好照顾她,总是让她身处险境,如今她下落不明亦是他的疏忽。
宋景浩在内室发现了一柄剑,这柄剑是先皇赐给轩阳王的,上面还有轩阳两字。这柄剑交由上官梓颀手上时,他沉默良久才道,“蓝若现在很安全。”
覃慕尘勾唇一笑,笑得讥诮,“但让她安全的人不是你。”
穆锦山庄的少主还是这般直言不讳,端的是豪爽潇洒。
上官梓颀被他说得眉心发黑,他承认了,覃慕尘说得很对,让她安全的人不是他。
覃慕尘随后说道,“身为帝王确实不该被儿女情长坏了大事,于这江山社稷,我不得不承认你做了一件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大事。”
上官梓颀瞥他一眼,扯下腰间的血玉,抛向覃慕尘,“还给你。”
覃慕尘接过,顺带一句,“这血玉握在你手中四年,我爹早已经当它是送给你们皇室的礼物了,你又何必还回来。”
“这不是朕的东西,物归原主也是应当。”上官梓颀道。
“是我爹受了先皇莫大的恩惠,以一块血玉作为酬谢,所以,这血玉你还是继续留着。”覃慕尘把手中的血玉抛了回去,邪魅笑道,“武林中的人不认你是天皇老子,但还是认得这武林中的信物,这东西你留着,免得下次有事叫天都不应。”
上官梓颀飞他一记冷眼,握住了手心泛着红光的血玉。
七年前,先皇御驾亲耕,前往皇家别苑的路途中巧遇一个身受重伤的男子,看当时的情形男子身后还有追兵,先皇下令营救那名男子,于是皇宫的护卫一齐出动打退的后面的追兵。那受了重伤的男子昏迷了三天三夜方才醒来,醒来后倒是个不折不扣的硬汉,见了皇上也不下跪行礼,只得掏出一块血玉道,“你救我性命,我便保你江山安稳!”
后来才知那人正是穆锦山庄的庄主覃彦士!
青云健步如飞地向着地下室走来,在上官梓颀面前低头拱手道,“启禀皇上,萧大人已经回府!”
上官梓颀眉间一展,紧绷的脸堪堪露出个欣喜的笑,“摆驾,朕要去萧府!”
听萧府的丫鬟说,是一个长得很美的紫衣男子抱着萧蓝若回来的,当时还以为是神仙下凡了。那时萧大人还在昏迷当中,紫衣男子将萧大人放在床榻上然后就离开了。
没过多久,沈奕清便赶到了萧府,在这之前一支绑了纸条的箭从他的面前飞过,看了纸上的内容,他便赶了过来。
然后,立即遣人快马请来京中最富盛名的大夫。
生来就只有一个表情的沈奕清见到躺在床榻上毫无血色嘴唇却发紫的萧蓝若时蹙起了眉头,还以为这世上不会有能让他蹙眉的事。玉玲哭得快成了个泪人,湿了好几张丝帕,刘余鑫摇着萧蓝若哭喊着师父师父,被沈奕清打包扔了出去!
大夫一番诊脉查色后,将萧蓝若的手放回了被窝里,一边摇了摇头一边叹息,捋着那一缕花白的胡须道,“看来,萧大人是中了一种名叫噬骨的毒。”
门外有人道,“你说是江湖上人称毒王的莫桦研制的噬骨?”
说话的正是覃慕尘,身边还有一个身着龙袍的男子。屋里的人见了那着龙袍的男子,皆跪下问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余鑫倒是吓得目瞪口呆,原来那个经常来串门的梓颀哥哥是当今皇帝!
上官梓颀也不顾及礼节,直接道了句免礼便向着萧蓝若的床榻走去,在床榻边坐下,看着面色惨白嘴唇发紫的萧蓝若,便拿起萧蓝若的手把了把脉,而后回头看着大夫问,“你方才说的噬骨是怎样的毒药?”
大夫恭敬道,“回皇上,噬骨乃毒王所制,此毒毒性极大,服用者不会立即丧命,却要忍受撕心裂肺的疼痛七日七夜,在这七日内,服毒者的听力,视力和说话的能力也会丧失,而七日后服毒者必死无疑。”
上官梓颀心头猛猛地被震惊,“那可有解药?”
“毒王研制此药后便离世了,目前还无人研制出解药。”回答的是覃慕尘。
也就是无药可解。
大夫接着覃慕尘的话说,“不过,萧大人已经服下了缓毒丹,此药三十年才可炼就一颗,可以缓解世间任何毒药,只是,这缓毒丹虽能暂时抑制住毒性但并不能解除毒性。”
上官梓颀心疼地看着萧蓝若,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脸颊。
沈奕清看着大夫,语气僵硬地问道,“研制解药需要多久?”
“这个,老夫不敢断言,有医道高深者研制了十几年也一无所获。”大夫恭敬道。
“那靠着缓毒丹,她还可以撑多久?”覃慕尘问。
“若是其他的毒药,缓毒丹是可以缓上大约三年,但噬骨的毒性过强,且药性有些奇异,恐怕只能维持两到三个月。”大夫捋着须道。
“若能在两个月内研制出解药,我付你黄金万两,需要什么名贵药材全由我出。”沈奕清盯着大夫坚决道。
大夫摇了摇头,拱手道,“恕老夫直言,这研制噬骨的解药一事,绝不是金钱可以主导的,以老夫平生所学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还请各位另寻高就。”
大夫转身背了药箱作揖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