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8章 隐瞒(1 / 1)
南宫旭一边护着扇子一边与那紫铜色的大汉厮杀,那汉子只知蛮力乱扑,南宫旭往旁边一闪,再从他背后猛踢一脚,那汉子重重的撞在了铁栅上,汉子头破血流,反身过来,舌头舔着往下流的血,怒吼道,“我要杀了你!”说时迟那时快,宋景浩早已挺身过来,拔剑刺中大汉的胸口,大汉眼睛圆睁,一股血从他嘴里溢出来。
南宫旭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宋景浩道,“景浩,你……”
景浩倚剑单膝跪地,“保护主子是奴才的职责。”
说话间,一个硕大的身体已经扑了过来,一声巨响倒时扬起一阵灰尘。随即听到那肥女人叫疼的呻吟。
萧蓝若看着鲜血淋漓的汉子,正是南宫旭对付的那个,等一下还有送去官府发落,但这人中了一剑想必已是奄奄一息,“南宫,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南宫旭一脸无奈地看了看宋景浩,宋景浩头垂得更低,低得要埋进地里。
覃慕尘扫视了一眼在地上喊疼摸爬的四个恶人,一脚踩上八字胡的胸口,用力蹂着,道,“说!这些少童是从哪抓来的?”
八字胡一声哀嚎,覃慕尘的脚如一块巨石压着他,心脏似裂,“大侠饶命!这……这……这是从池州弄来的。”
覃慕尘咬牙切齿,用力在他胸前一蹬,八字胡睁圆了眼睛,痛得晕了过去。
萧蓝若已从那个肥女人身上搜出了钥匙,打开了那道铁门,少童们个个目瞪口呆,脸部表情呆滞,想必是被强行灌了药,变成了不会说话的智障儿。
南宫旭吸了一口冷气,看着那五十多名被拐儿童,心生凉意,他的天下有如此不堪入目的事情,如今亲眼目睹,心里一股怒气袭上,化作眉间那几波皱起。
一树桃花千朵红。这桃李府的桃花百看不厌,而且同样大的树比别处开得艳比别处都要多,只因这桃李府人杰地灵罢了。
萧蓝若从寝房里出来,碰巧见到凌兰。
凌兰迎上来,有些欣喜道,“蓝若,你可知道,昨日你们三人英勇罚恶的事,外面正传得沸沸扬扬呢!京城中的老百姓对你们的见义勇为赞不绝口,恐怕这满京城都快知道你们的事迹了!”
萧蓝若只微微一笑,昨日他们为安顿那群少童花了不少功夫,又加之将那四大恶人送去官府,回来时已是四更天,饥困交迫,不料一躺下便睡到现在,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萧蓝若又想起了什么,忽然对凌兰道,“对了,凌兰,你母亲的病可好些了。”
凌兰点了点头,“家妹来信说有些好转,再过些日子可能就痊愈了。”
“那就好。”
“这也是多亏了你和南宫公子,若不是你们,娘亲的病不知还要拖多久。”凌兰心怀感激道。
萧蓝若右手搭在凌兰的肩上,抿嘴笑道,“你看你,又这么客气了。”
“蓝若!”一个男声传来。
萧蓝若偏头,看见南宫旭由这边过来,看他脸色有几分憔悴,定是昨日一夜未寝。
“南宫,什么事?”萧蓝若问。
南宫旭在她面前的台阶停了下来,看着她道,“刚有官府的人来说,昨日那五十多名少童已护送回池州,也派人去池州事先通知那些丢失孩子的父母,过不了多久那些被拐儿童便可以与家人重聚了。”
“那就再好不过,这官府总算是有些用处了。”萧蓝若道。
在一旁的凌兰却皱起了眉头,“可我听说那些被捉来的少童,不是缺腿就是少胳膊,而且个个呆滞,他们的爹娘会接纳吗?”
萧蓝若和南宫旭一怔,凌兰的话倒是挺现实的。普天之下,有多少爹娘是心甘情愿地接受变成那个样子的孩子呢?
作为一国之君的南宫旭昨日一回来就写了一封信去官府,让官府按自己旨意办事,也提到发放一百两白银给每一位少童,以保他们后世无忧。凌兰提到那些父母有可能不认亲,他倒是没怎么考虑过。
“若真是那样,我想当今圣上也不会置之不理,到时就让朝廷出面,在池州兴建一间学堂,供那些童乞居住及学习。”萧蓝若道。
南宫旭莞尔一笑,“蓝若,你这主意好!”
凌兰也不得不承认萧蓝若是难得一见,文武双全,又能过五关斩六将的绝世女子,“蓝若,这昊国有了你,定是万民之福啊!”
关梦海从长廊走过来,“凌兰,你这样说也太过了吧,蓝若只是随南宫公子和覃公子一道,降服了几个人贩子,至于被你夸成那样吗?”
南宫旭看了看不动声色的萧蓝若,对关梦海那番轻蔑的言辞,她还这般无动于衷,这般的镇定自若还真像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凌兰驳了一句,“那关前官也去捉几个人贩子看看。”
“我……”关梦海哑口无言。
萧蓝若抿了抿嘴,转移话题,“梦海,我前些日子借你的书看完了,等会还给你。”
关梦海尴尬地动了动嘴角,“那书我不急用,放你那也没关系。”
“那好,我晚一些再还给你。”萧蓝若笑着道。
南宫旭在一旁,看看萧蓝若圆场的样子,她这般忍气吞声,到了官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春风如丝,青草如绢,一条石块铺就的园中小道弯弯曲曲地延伸着。路上并行着一着红色长裙的女子和一位着玄色长袍的老人。
那柔软的风轻拂着白风瑗那淡抹胭脂的脸颊,火红的唇间露着一丝淡笑。
“程老怎么今日想到要来我白府走走。”白风瑗说。
程允浩捋着长须,张口笑了笑,“老夫这是听说白府的樱花开了,想来看看罢了。”
白风瑗笑了笑,“我那园子里的樱花也是程老前几年送的,要看的话,白府的门随时为你敞着。只是,程老今日前来,不止是看花这般简单吧。”
程允浩笑容一敛,随即又叹了口气,“你可知道桃李府发生了一件事?”
“哦?”白风瑗大概知道程允浩想说什么,那件事她当天晚上就知道了,桃李府她早已布下眼线,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一清二楚,“程老可是想说昨日桃李府三位前官打破少童失踪案一事?”
“正是。”程允浩深邃的眸子如不能见底的潭。
白风瑗也叹了口气,“那皇帝要这么做,我们这做臣子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在谈话间,不知不觉已到了园中那几株缀满绯红的樱花树下,一缕风过,便撩下了几片花瓣,如绒般轻轻着地。
程允浩看着这花,脸上还留几分沉重,“如今皇上在宫外,我怕有人会按耐不住啊。”
白风瑗蓦地抬头,看着程允浩那侧脸,眼里流过一丝不安,“程老,莫非你知道什么?”
程允浩闭目片刻,吸了一口冷气,“当年,二王爷对没能选上太子之位就对太子耿耿于怀,甚至暗中派人袭过太子,太子登基后他便被流放离州,近日我收到离州探子来报,说这二皇子暗中招兵买马,可见居心叵测,实为昊国大患啊!”
白风瑗蹙了蹙眉,二皇子为人心术不正,身为皇子时就迫害过官员无数,对没能夺得皇位更是心存恨意,即使在离州封王,他也不会就此罢休。
白风瑗侧脸看向程允浩,“那程老可知他已招至多少兵马?”
“老夫听闻他未得民心,并未有多少人愿意追随。”程允浩捋了捋黑白交错的胡须。
白风瑗眸光一敛,“若是这样,他二王爷的小命还是先留在那,待过些日子,便找个罪名除了他,怎么说也是名正言顺了。”
程允浩也点头认同。
白风瑗伸手接过一片缓缓下落的花瓣,手掌一偏,那花瓣就飘了下去。
“程老难得上我白府一趟,今日就留下来用膳如何?”白风瑗轻笑,“我府上的厨子可都是厨艺一流。”
程允浩捋着须道,“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岸五彩斑斓的琉璃灯在飞纱细雨中闪着荧光,是这烟雨阻隔了它的绚丽,只得朦朦胧胧地看见镶嵌在飘渺的夜幕中。泯河的水面浮起几缕轻雾,隐隐约约地看见对岸的紫香楼。
紫香楼冷清地一往反常,微徜的朱门微微透出一丝光亮。里面并无人头涌动,有的只是几盏燃完一半的红烛,烛火摇曳中烛泪已积满了琉璃烛台。
为何紫香楼会这般冷清?
那是因为今日是紫香楼的老板天下第一美男柳夙玥要招呼客人,而每到这一天,紫香楼就只为那个客人敞门,这是紫香楼的规矩。这客人自然就是七日前,在女子节上,以五千两黄金成为天下第一美男的入幕之宾的那位富家女。
倾耳,细听,隐约听见那临河的屋子里传出一缕缕醉人心魂的琴声。更为醉人的是那抚琴之人,如玉般细嫩光滑的手指轻拨着蚕丝制的弦,醉心的乐声便在那那蚕丝颤抖时袅袅而出,如同仙乐。
在一旁几案前闭目静赏的客人眉宇间氤氲着一片情动之气。微翘的睫毛缓缓向上抬起,不舍得眨眼地盯着抚琴的紫衣男子。
抚琴的紫衣男子微微抬头,对着前方的人妩媚一笑,剪水双瞳似百缕柔丝。只有那片刻,他垂头,优雅地拨动琴弦。
一曲过后。
紫衣男子面带微笑地抬起头,“小姐下一曲想听什么?”
那声音如幽谷中水滴新叶般温柔,客人这才回过神,刚才一边看着美男一边听着美乐,竟没发觉自己早已心无旁骛,早已腾云驾雾不知身处何方。
客人殷红的嘴唇上弯,一抹狡黠的神色从眼底划过,她看着柳夙玥,“公子不必再弹。”
柳夙玥眼角浮起一丝笑,摄人心魂的眼眸中泛起微波,“那小姐是想喝酒?”
客人起身莲步向柳夙玥走去,见她过来,柳夙玥神情无变。客人跪坐在琴边,轻托起柳夙玥的玉手,另一只手则在他光滑的手背上轻抚起来,眼里的媚气浓若今夜,欲火烧心。
“公子的手如此娇嫩,我只怕公子抚琴过多,伤着了。”客人的双手不停歇地抚着,暧昧的语气酥骨。
柳夙玥只微微一笑,倾世的美貌醉倒众心,“多谢小姐关心。”
客人得寸进尺,轻轻倚在柳夙玥的肩上,垂下眼眸,“我这辈子都不曾像此时这般幸福过,若是这一刻永停多好。你与我都隔绝尘嚣,依偎一生。”
柳夙玥柔声道,“小姐这话着实让夙玥受宠若惊了。”
“那……”客人另一只手抚上柳夙玥如玉般冰凉的脖颈,微微仰起头,他那俊朗中透着温柔的下颌让她抑制不住要吻下去,她咽了咽口水,将唇游离到柳夙玥的脖颈处,只是柳夙玥竟丝毫不动。
琴风从屏风后出来,惊慌地跪下来哀求道,“这位客人,紫香楼有规定,客人不能随便碰触这里的公子。“客人正兴处却被打断,凌厉的双瞳似要吃了眼前的丫环,“你区区一个丫环,敢来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