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我？我本来还不确信，不过，在你身上下了几次毒都没有效果之后，我开始相信了。”云然慢慢地叙述着，看着飘尘努力提取内力无果而微微露出的诧异表情，心情大好的笑了起来，“你别白费力气了，你们灵猫族医术、毒术自是高明，怎么？对付蛊毒也很有一手吗？”
飘尘闻言，面上流露出了一丝慌张，又很快恢复了原本淡漠的表情。原来自己中的是蛊毒吗？灵猫一族自古就最为不耻蛊毒之法，不应别的，只是因为蛊毒中大多数的练法都太过血腥、阴狠，与灵猫族传习的医术相违背。不过，族中倒是又不少讲究克制蛊毒之法的典籍。飘尘不禁暗暗责怪自己研习不精。
不容飘尘多想，云然已经逼近到了她的面前，明晃晃的刀子紧贴着飘尘的脸颊。飘尘可以明显感受到刀锋之上的寒气。“你说，要是你没有了这幅倾世绝颜，璇若还会因为你定不下那颗心吗？”云然说完，突然哈哈大小了起来。这样的云然，引来了飘尘不屑的一声鼻音。
“哦。我怎么忘记了。灵猫一族的医术不是狼得虚名，这张脸可是被残阳划过，如今不还是什么痕迹也没有？”云然收回了小刀，再次把玩了起来，“恩……你说，我该怎么治你呢？”扶着自己的下颚，云然俨然一副在认真思考的样子。
“你说……我在你体内下的是什么蛊？”
“我怎么知道？变态！”一直沉默着的飘尘，终于受不了地开了口，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抬头看着距离自己咫尺的云然，飘尘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
“呦。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这么看着我呀？”云然看到飘尘有了反应，更加兴奋了起来，“要是让你当着璇若的面变成猫，到时候再跟他说你是一只猫妖。你猜，他会怎么看你？要知道，现在我是他心中最爱的女人，我的话他一定会听，到时候……”
云然故意停下了话头，凑近了飘尘，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一。定。让。他。亲。手。”朱唇一勾，笑容邪魅至极，“杀。了。你！”说完，又是一阵毫无形象的大笑。
“疯子！”飘尘撇过头，两个字咬字极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疯子？哈哈。没错！我是疯子！是爱情的疯子！”就在飘尘以为云然要彻底疯掉的时候，她却停止了那刺耳的笑声，安静了下来。在烛光的映衬下，没有表情的云然，一身红衣那样安静的站着，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美。
见云然只是这样安静地站着，这样长久的安静让飘尘觉得一时的不适。“你很美。”这句话的出口虽是为了掩饰这宁静之中的尴尬，却是完全发自其真心，这一举动，让飘尘自己都觉得很茫然。
“你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
“我说的是真的，你安静的时候真的很美。”
“你知道吗，他跟我说过同样的话。”云然看着飘尘，似乎是要将她看透。
“是吗？”
“你聊这么多到底想做什么？”云然仍是那么看着她，没有太多的表情，和之前的样子截然不同。
“我这样了还能做什么？”飘尘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
“哼！跟你聊了那么久也该够了，咱们是不是该聊聊正事了？”云然已经没有心思在和飘尘聊下去了，人再次开始变得焦躁不安。飘尘内心的不安开始扩大，云然的这种表现显然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面对一个不正常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灵猫一族不是向来都自命不凡吗？怎么？现在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云然见飘尘不说话，心中很是反感，“你只要告诉我怎么让你变原型，我就放你走。”
“你以为我傻吗？”
“你不说，我总会有办法翘开你的口。”随意地将匕首扔在飘尘的面前，云然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云然走出冰窖，飘尘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让飘尘更加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环境的冰冷，因为中了毒蛊的关系，她根本就没有办法保持住自己的体温。渐渐的，飘尘觉得自己的神志模糊了起来。凭着最后的一些力气，飘尘努力地将手伸向那把精致的小刀。
此刻，这把刀显得是那般诱人，就如同是伊甸园里的红苹果，充满着无尽的诱惑力。是罪，却又不可否认的有着最大的用处。
“嘶……”痛感让飘尘的神志稍稍清晰了一些，看着自己手中精致的小刀上流淌着的腥红血液，飘尘习惯性地苦笑着。她不能再让自己这么浑浑噩噩下去，这样的环境随时会要了她的命，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痛感来刺激自己。
飘尘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可以坚持多久，说不定，自己最后不是冻死的，而是流血至尽而死的。
“怎么？这么快就坚持不下去，想找死了？”
许久不见的云然，再次出现在飘尘的面前，这次她一改从前的红衣装扮，一身素装。她停在飘尘的一米之外，看着飘尘的血因为低温而凝固在她的周围，脸上的表情显得意味不明。
“既然你这么想死，不如，我来帮帮你吧。”
“你……想做……做什么？”过多的血液流失，飘尘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简单的一句话说得相当吃力。
“不，应该问自己要做什么。”此刻云然的笑很是扭曲，飘尘觉得自己握刀的手正渐渐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哈哈，你没有想到吧？我下的蛊，不是仅仅废了你的功力那么简单的。”云然看着飘尘因为无法摆脱自己的控制而显示出的焦急，心中快感大增。尖利的刀锋停滞在了飘尘的心口，显然，飘尘正尽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受太多的影响，刀尖仍在步步逼近，只是速度比原先慢了许多。
“啊、对了。璇若最近问起我的月莲去了哪里，你可是知道？”
“你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感觉到手再次回归了自己，飘尘松了好大的一口气，可是，她不敢有所松懈。这个云然，根本就是个神经病。
“你不说的话，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飘尘今天第一次看向云然的脸，眼神中有着轻蔑，“你抢走璇若的时候就已经做到了，不是吗？你让我和璇若都生不如死！”
“骗人！你根本不知道璇若跟我在一起有多开心！”
“我骗人？”飘尘用鼻子哼笑了一下，“你自己清楚，我们两个谁在说谎。”话音刚落，刀尖再一次逼近了心口。这一次，飘尘似乎是放弃了所有的抵抗，任由刀尖刺入心脏。
“你疯啦！”云然惊恐地看着飘尘，不相信她会仍由自己被控制着，还选择这样子去死。
“不、疯的那个人是你。”飘尘解脱地笑了起来，终于可以不用那么痛苦了，她是应该开心的。
“告诉我，你把月莲放在哪里了我就救你。”
“即使我告诉你，你也拿不走的。”飘尘能够清楚感觉到血正在浸湿自己胸口的衣衫，“怎么？你的蛊不仅能控制人，还能控制剑吗？”
“你……”
“尘儿……”云然还想说社么，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
“璇若……你怎么会在这里？”云然转身看着来人，轻轻挪了下身子，正好遮住了身后的飘尘。
璇若只是站在那里，目光的焦距并没有因为云然的遮挡而收回。“尘儿？”璇若似乎看不到云然的存在，直直地向飘尘走去，很自然地撞开云然阻拦的身子，眼前血淋淋的景象冲击着他的眼球。
飘尘的一身白衣如今已经破烂不堪了，满身的刀痕更是触目惊心，胸口的血渍也在不断扩大着。灵猫族特有的耳朵，也毫不掩藏地显露了出来。
“尘儿……”朦胧中听到璇若的呼唤，飘尘用自己最后的意识扯了扯嘴角，她在笑，她希望用笑可以安抚那个正在为她担心的人。
看着飘尘挂在嘴角的笑容，璇若的心痛到了极点，为什么不早点发现云然的不正常，为什么不早点记起自己的尘儿。璇若加快脚步冲到了飘尘的面前，抱起了她，他抱得很紧，而她笑得很开心。原来，解蛊不是浴挚爱之人的血，而是挚爱之人浴血。
“云然，谢谢你。”这时飘尘意识昏暗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不是云然，或许，还解不了这蛊毒，她是该好好谢谢她的。
云然只是木然地站着，飘尘虚弱的言语在她的耳中却如洪钟般响亮，直击着她的耳膜。她知道，蛊毒解了，她的爱情也没有了，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失了全部。
“尘儿，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飘尘的血染透了璇若的白袍，他抱起已经失去了知觉的飘尘，如同是捧着一份至宝。璇若现在心唯一的想法就是带飘尘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折磨了她许久的地狱。如果不是看出云然的不正常，偷偷跟着她，或者，自己再迟些想起她，那自己是不是就要失去她了？璇若不敢再想下去，他发现飘尘对自己来说是这般的重要，他根本就不敢去想像失去她的后果。
“尘儿。”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动了动，璇若欣喜地低头看去。
“璇若……你都想起来了？”
“嗯！都想起来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不会了。”半弯着身子，璇若用脸颊贴着飘尘额头，感受着专属于她的温暖。
“呵呵，真好。”飘尘状似享受的眯起了双眼，唇瓣间的笑容显得是那样温暖，在璇若的胸口蹭了蹭，撒娇着说道，“我好累哦。”
“累就好好休息，我会陪着你的，永远。”灿烂的笑容再次绽放在那张俊丽的脸上，安抚了飘尘的心。
“带我会云梦峰，族人可以救我。”
“嗯，好！”宠溺地拍了一下飘尘的头，示意她安心地休息。
随着一阵强光闪过，璇若只觉得怀中一轻，一只受伤的小猫替代了飘尘，安静地躺在璇若的怀中。
担忧地看着怀中的银白色小猫，璇若眉头紧蹙，加快了自己的步伐。飘尘失血太多了，璇若必须尽快找到大夫为她止血，不然，还没有到云梦峰，她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少爷，你会来啦？”白家小厮远远地看着自家主子踏着轻功归来，忙迎了上去，“咦？乌夫人没跟着一块回来吗？”
“乌夫人？堡中以后再无此人，也不要再放那个女人进府。”白璇若冷着声音说道。一旁的小厮看着主子从未有过的模样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忙不迭地应着。
“还有，速去把堡中的大夫叫来。”没有停下步子，璇若直奔向五月阁，看着飘尘的气息越来越弱，璇若心里别提有多着急了，就生怕怀中这微弱的气丝随时会断了。他不想久违的重逢，会变成最终的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