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诺言（1 / 1）
走过几段楼道，最后推开一扇低矮的房门，来到袁溪童和妹妹的藏身之地，这里高度不足2米，我稍微跳立便会顶到屋内天花板，这里堆积着各种垃圾，混杂的味道在冷空气中还难以压制，一堆被褥堆放在一个小窗台处，有两个小柜子放在那里，摆放着蜡烛。
我急忙将袁溪童放置在被卧中，给他盖上棉被，我询问袁溪美这里有没有抗感冒的药，她指了了那些柜子，我便在那些小抽屉内搜寻，袁溪童似乎作好了预防生病的药物，但很多都是英文名称，我根本看不太明白，我不清楚袁溪童是怎么将这些药物分类的。
“哥哥，难受的时候都在吃这个。”袁溪美从我仍出药物内，拣起一个平盒装蓝色颗粒状的药物。
我把那药盒拿过来，现在万分后悔，当时没把英语学习到位，我凭借印象中的英文单词，费劲得想要从中找到解释，最后还是放弃了，我很严肃地问袁溪美：“你确定是这个药？”
“对，上面有白兔耳朵。”袁溪美指着药盒，上面确实有两个空白标志，看上去像是白兔的两个耳朵。
我随之，按出两个胶囊，挤开袁溪童的嘴巴，将药丸仍进他嘴内，从袁溪美手里拿过冰凉的矿泉水倒入他嘴内一些，松开他的嘴巴，他将药物咽下。
我松了口气后，询问袁溪美她哥哥究竟是如何变成这样的。袁溪美抽噎着，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讲述了事情的大概。
袁溪童带着她从围笼逃出后，东躲西藏，躲避着丧尸，但，还是会有很多次遇到危机，还好袁溪童机敏，次次都能将危机化除。最后来到这个地方，这里有超市和药房，还有工具店，食物和水源不成问题，他们便在这楼房内定居。而袁溪童如何出现如今状况，一个原因好象是天气，就是在最近一周，天空起初云彩变得通红，而后，时差混乱。前两天早上天气突然变冷，袁溪童都是中午才外出补给家中食物，而袁溪美一早便吵嚷着要吃东西，袁溪童只能早晨外出，而恰好碰到这种天气的突变。袁溪童回来时，带着食物、被褥，还有冬季的衣物，他将东西塞进通道，让妹妹拉进房间，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而袁溪童却开始咳嗽，甚至有几次咳出了血丝，就是因为这件事，袁溪美一直很内疚。
“不要自责，你哥哥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我安慰着袁溪美，希望她此刻能够安心地休息。
袁溪美看起来十分疲惫，她躺在我的怀里没多久便睡着了，我将她身外披的大衣褪去，把她和袁溪童放置在一起，将被褥盖严后。我检查这阁楼上的东西，我从一堆食物垃圾袋，瓶罐内，搜寻出两袋过期的薯片，而他们仅仅剩下的只有这两袋东西，那一箱矿泉水冻裂瓶子的有很多，而刚才袁溪童喝过的那瓶，我摸着袁溪美先前穿着的大衣内侧才知道，她一直在温暖那些水，没有结冰，另袁溪童不至于无法食用，这一对姐妹的感情，温暖我此刻的心。
我在小柜子内找到打火机，看到地上有个火盆，便去楼下找了些家具，用短刀将它们解体、折断，随后，在阁楼上点燃了木材，一开始有烟冒出，我只能暂时打开那扇窗户，等火势稳定后，才将其关上。
坐在火盆旁，我注视着外面，雪势好象在逐渐减弱，这个世界的自然规律已经完全打乱，我不知道还会不会见到明天的阳光，但又想到，病毒会在阳光中复苏，矛盾的心理另我困扰，此刻只希望袁溪童能够尽快好转，我会保护他们，离开这个地方。
木材的火势燃烧了很久，天色依然昏暗，雪已经停止，袁溪童和袁溪美依然在熟睡，我再次去楼下找寻可燃烧的东西，豪华家具，纸币，书籍，此刻毫无用处，只不过是取暖的材料，我带着这些东西回到阁楼，发现，袁溪童醒了过来，正坐在火盆旁取暖，一直手捂着嘴巴，尽量不让咳嗽声过大。
“谢天谢地，你醒了过来。”我关上门，在火盆内仍了些燃烧物，庆幸袁溪童能在短时间内苏醒。
“为什么要谢这该死的老天，我是吃了强心剂才得以苏醒的，它没有一点值得感谢。”袁溪童说着冰冷的话语。
“或许，你应该抱有感恩的心，毕竟，它让你们在此刻遇到了我。”在我看到袁溪美的那一刻，我便对冥冥中的神灵，产生了敬畏，这一切似乎都是被安排好的，如果它能让我带着他们兄妹脱离一切磨难，平安抵达安全区，找到我失散的亲人，我会完全拜服在，它的指引之下。
“对，它也让我的母亲遇到了那些禽兽，我的父亲无故死去，让我患了绝症，身体虚弱不能保护我的妹妹！而且不久与人世！咳……”袁溪童恶狠狠地说着，又开始了断续的咳嗽，十四岁的面容，显露着四十多岁人在社会中的沧桑和挣扎，是如今的世界锻造了此刻的他。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自己得的绝症，你又不是医生！你只不过是感冒发烧！只要吃些适当的药物制止你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孩子。”我费解地看着袁溪童，他说的这些完全没有根据可言。
“药？这一代的消炎药和治疗发烧的药物，当初都被围笼那些人搜刮了，我初三英语已经达到4 级，如果没有这些该死的灾难，我会是成为一名翻译，而不是在这里看这些药盒上哪些药物可以治疗我此刻的疾病！还有这该死的天气，另我的病恶化十分严重，我每次发病，都感觉快死了一般，如果不是我妹妹，我不会强撑到现在！我此刻多么想就此了断，这个的世界一切都另我作呕！”袁溪童情绪激动，剧烈的咳嗽，不断传出，最后，口内竟然喷出一口鲜血，我顿时惊慌失措，想拍他的后背给他减缓痛苦。
袁溪童阻止了我的行动，他只是扭头看着袁溪美，眼神透漏着无尽的依恋和哀怨。
“你无能为力的，你救不了我，这几天，病情发展的趋势，另我心灰意冷，我感觉我活不过今天的，但，我不甘心仍下妹妹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世上，我甚至想带她一起走，去找爸爸妈妈，我的心太累了，我无法承受在这样的世界要如何让她好好活下去……”袁溪童泪水难以制止，他双手掩面，抽噎着，还不想让袁溪美听到自己的哭声。
我能理解袁溪童的此刻的心情，让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背负如此沉重的担子，他瘦弱的臂膀竟然能坚持挑负两个月，如若不是此刻的疾病，他不会说出这种气馁的话。
沉默了许久，我用坚定的语气，开口说道：“我会用生命保护你和你妹妹，只要你相信我，我有信心带你们到安全的地方，那里没有病毒，没有苦难，在那里你们可以得到一切保障。”我对安全区有着坚定的希望，史井天的出现，是最好的证明。
袁溪童望着我，这时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他擦去嘴角的血液，笑着说道：“安全区？我经常听那些大人们议论，我也想过带妹妹前往，我准备了两个月，搜集食物和水源，还有一辆可以启动的老式汽车和燃料，你知道燃料很重要，大多都被围笼的人搜刮了，燃料我用了两个月才聚集了一桶，远远不够去那里。这些东西现在都在楼房后面用油布盖着，我希望你刚才说的话，不是骗我的？”袁溪童说完最后一句话，开始凝视我的眼神，还略带一丝威胁的味道。
“当然，我是成年人，承诺我也不会轻易说出！”
“好，明天我们就出发。我累了，我想再休息一会，您不建议继续看守我和妹妹吧？”袁溪童站起身子，他的身影在火焰的照应下显得伟岸许多，我不知道他那时神态流露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只是应声答应，并且让他好好休息，说明天他的病就会好起来，他依然要像个男人一样，继续承担照顾袁溪美的责任。
我一整晚都在另阁楼内温度舒适，袁溪童睡去后，起初一个小时还在断断续续得咳嗽，而后，便没有了声响，我认为他是熟睡后，另病情有所好转而产生的好现象，便没有多加留意。
天色逐渐见亮，袁溪美揉着惺忪的眼睛醒了过来，我守夜期间，去外面检查过袁溪童说的车辆，那辆汽车确实依然能够启动，后备箱和后坐上确实有贮备，汽油也只有一桶，我顺便拿了一些食物，给他们两个当早餐。
“叫醒你哥哥，吃些东西吧。”我将几个面包，拆除包装纸，已经在火上重新烤了一遍，变质的东西，这样吃起来也比较好些。
“哥哥，醒醒。”袁溪美摇了下袁溪童，随即，她哭着叫喊着：“哥哥，你答应过溪美不会睡那么久的……”
我发觉事情不对，急忙跑到袁溪童身前，扯开被褥，一切都在我的祈望之外。
袁溪童已经死了，四肢僵硬，全身发凉，面色黑紫。夜晚的时候，他便死去了，而我却以为他的病情有所好转，我突然失去了对神灵的信赖，它又一次给我开了个玩笑，这个玩笑如今有些尴尬。
“哥哥……”
“够了！我们走！”
袁溪美的哭泣声另我心烦意乱，我强行把袁溪美拽出房门，向楼房外走去，没有什么可留恋的，阁楼内此刻只不过多了一具尸体，除了这个小女孩，如今谁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