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自食其果(1 / 1)
满座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轲吾帮的气势给震慑住了,竟是没人敢动,陈轲吾笑了笑说道:“我今儿个来,不是为了你们那几个臭钱的,凡是想跟我争苏芾莺的也不妨留下来,咱们好好喝杯茶、聊聊天。”
此话一出,再明白不过了,原来他也是冲着苏芾莺而来的,众人虽然心里发恨,表面上却不敢发作,只得一个个灰溜溜的走出门去。
满堂香嘴角含笑的看着众人离去,座位上却仍有七八个人还没走。
满堂香走上前去,一手摇着白纸扇,一手摸着脸颊上的刺青,问道:“怎么?李员外有话要说?”
李员外可是苏州城中屈指可数的几个大户之一,先前出价要苏芾莺时,也是他出的最高,本来眼看着苏芾莺就要到自己手中了,又哪会允许别人来插手,这轲吾帮也不过是近一两年才兴起的帮会,虽不知深浅,又怎能怕了他了?
李员外怒哼了一声说道:“怎么?轲吾帮什么时候欺压到我李某的头上了?”
陈轲吾大摇大摆的坐到了一把红木椅子上,身后站着腰挎长刀的后生和帮中的几个兄弟,陈轲吾喊道:“怎么没人来上茶了?少不了你茶钱!”
苏十四娘虽也是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却第一次见到这么有煞气的人,这陈帮主不仅身材高大而且目含凶光,苏十四娘早已经吓得躲到了一边,这会儿没法儿,只好提了茶壶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慌慌张张的说道:“有……有茶、有茶”放了茶壶又慌慌张张的躲到了一旁。
陈轲吾嘿的一笑,提了壶自己倒了一杯,也不抬头,只是说道:“李员外!哎呀!这一两年来也没到你府上拜会,真是可惜啊!”
“可惜?可惜什么?”李员外皱着眉问道。
“可惜啊……可惜了你家那些大姑娘小丫鬟的,没侍候过我,哈哈!”陈轲吾笑道。
“你……你欺人太甚!”李员外气的脸色通红。
陈轲吾喝了口茶,缓缓说道:“你方才说,轲吾帮什么时候欺压到你头上了,好!我卖你个好,告诉你,就在今天!堂香,扔他出去!”
听闻这话,李员外身后的六个保镖急忙护到了他身前,满堂香摇着白纸扇晃到了他们身前说道:“不相干的!何必护着这老头子!”
一个保镖忍怒不住,五指箕张向满堂香头脸抓来,满堂香轻蔑的一笑,挥扇一挡,只听“咔嚓”“啊呀”一声,那保镖就已经横飞了出去。
这“咔嚓”“啊呀”怎么能是一声呢?那保镖却只是个胆小的莽汉,手臂被那扇子打中,方觉得疼,就“啊呀”叫了出来,在旁人听来,和他骨头被打断的“咔嚓”是一个时间发出的。
其他五人见自己人受伤,五人其上,把满堂香团团围住,五人竟是不要命的打法,搂腿的搂腿,抓胳膊的抓胳膊,揪头的揪头,五个人十只手一齐伸出,满堂香却在没被碰到之前,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儿,手中的白纸扇也分别在五个人的头上狠狠地打了一下,又身手不停,两脚轮流提起,把五个人一一踢出门外,又走过去把方才那个断了胳膊的也踢了出去。
只是几个眨眼的工夫,胜负已分,李员外却是个好样的,仍是稳稳当当的坐在那儿,怒哼了一声说道:“你凭什么打伤我的人?”
满堂香摸着脸颊上的刺青笑道:“你是真不知好歹啊!啊?怎么?输人不输场?还横呢?哈哈!”
李员外也只是面子上硬撑着,缓缓站起来说道:“正赶上我今天头疼,先回家睡了!”说着,就要往出走。
满堂香“嗖”的一下跳到他身旁,一手抓腰一手抓领子,真的就把李员外扔了出去,和陈帮主吩咐的一样。
满堂香四处瞧了瞧,只见还有一个白衣服的少年坐在那儿低头喝着茶,方才竟是没注意到。
没等帮主吩咐,满堂香就已经走了过去,说道:“嘿!小子!天黑了!回家找你娘去吧!”
“嗯?你娘在家吗?”阿良抬头呆呆的问道。
满堂香一愣,说在也不是,不在也不是,本想戏弄一下别人,没戏弄成也就算了,还被别人给戏弄了,被人戏弄也就算了,旁边居然还有人笑,旁边有人笑也就算了,笑的人却还是个美人儿。
苏芾莺对轲吾帮一群人的到来本也是大为吃惊,一直盘算着该如何脱身,心里纠结难堪得很,这时看阿良一副装傻充愣的样子,又是这般说话,不觉得就笑了出来,却又为阿良担心,他怎么能斗得过轲吾帮呢?
满堂香支吾了半天,方才说道:“李员外都走了,你怎么不走?”
“我又和他不是一伙的,干嘛要走?要走也不是和那个老头子一起走,总得寻个美人儿再走!”阿良说着,还向苏芾莺瞟了一眼。
“哈!你小子是色胆包天不要命了!我的手段你方才也看到了!你就不怕?”满堂香摸着脸颊上的刺青说道。
“怕?怕什么?怕你就是你妹夫!”阿良嘻嘻哈哈的说道,竟是全然不把满堂香放在眼里。
满堂香冷冷说道:“那我就难免再费费力气,把你也扔出去了!”说着就像阿良走去。
“站住!”阿良在满堂香快走到自己面前时,大喝了一声,满堂香吓了一跳,竟真的不再往前走了,说道:“又怎么了?”
“你那刺青在哪儿纹的?”阿良问道。
“怎么?你认得这刺青?”满堂香眯着眼睛疑惑的问道。
“没!不认得!”阿良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想说,纹的真磕碜!恶心死了!”
“你找死!”满堂香大怒,白纸扇“嗖”的展开,竟有银芒飞出,直射阿良,苏芾莺吓得尖叫了一声。
“哇!好毒啊!”阿良看着自己茶杯中泛黑的茶水说道。
满堂香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的看着阿良,他……居然用茶杯把毒针接住了,而且杯中的茶水一点儿也没洒……
“你是谁啊?”满堂香瞪大了眼睛问道。
“阿良!瘸子阿良!”阿良说道。
“你是瘸子?”满堂香摸着脸颊上的刺青说道。
“嗯……以前不是的!”阿良用筷子把杯中的银针拣出来,放到桌子上。
“哦?以前不是,那怎么瘸了呢?”满堂香一边说,一边慢慢的向阿良挪去。
阿良用筷子拨弄着桌子上的银针说道:“嗯……被毒到了,所以我恨死下毒的人了!哈哈!”虽是这样说,阿良却一脸轻松的样子。
满堂香慢慢走了过去,阿良却是一点儿防范也没有,苏芾莺暗暗心急,他方才那一手虽然厉害,我看都没看清,不过,这与人对敌怎么一点儿都不机警呢?
满堂香问道:“哦?是谁下的毒?”
阿良说道:“嗨!那天我……”话未说完,满堂香忽的抬起腿来,向阿良脚下扫去,“咔嚓”一声,椅腿被踢断,阿良跌倒在地。
满堂香先前看阿良茶杯接银针的功夫甚是忌惮,不过,听阿良说腿已经瘸了,便心生一计,先一腿横扫使阿良跌倒在地,又飞起一腿向阿良头上踢去,若是被踢中,定是在劫难逃,况且此时阿良坐在地上,避处可避、躲处可躲……
“哎呀!”满堂香大呼一声窜到一旁。
发生了什么?苏芾莺又没看清。
阿良拖着腿缓缓站起来,坐到另一张椅子上,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我手上拿着竹筷,你竟然敢飞腿?”
这才注意到,满堂香的腿上赫然插着一双竹筷。
“嗯?有毒?”满堂香脸色惨白,瞪着阿良说道,“你下的什么毒?”
阿良从桌子上捏起一双竹筷,夹起一根银针说道:“问你自己喽!”
满堂香急忙从自己怀中翻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红色药丸儿服下,盘坐到一旁暗暗调息。
原来,银针上的毒虽然被茶水溶了一些,针上却仍残留一些,待阿良用竹筷拨弄银针时,竹筷上已经有了毒液,后来,满堂香偷袭成功时,却没有注意到阿良跌倒时,手里仍捏着筷子,待满堂香飞腿向阿良头上击去时,阿良便将筷子狠狠地插到了满堂香的腿上。
阿良看了看一旁盘坐的满堂香,摇了摇头,又看向一直不动声色的陈轲吾,说道:“你倒是狠心啊!你自己人诶!你就不瞧瞧?”
陈轲吾看着阿良的眼睛说道:“他自己的毒,他自己解得了!我瞧也白瞧!”
“那你就不关心关心自家兄弟?”阿良问道。
“你是什么人?”陈轲吾不答反问道。
“阿良!瘸子阿良!”阿良说道。
陈轲吾敲了敲桌子,斜着眼睛问道:“你小子难不成真的姓阿名良?”
阿良笑了笑说道:“哈!怎么会!有人姓‘阿’吗?就算有,我也不姓‘阿’,而且我的名字里半个‘良’字也没有。”
陈轲吾问道:“那你姓什么?”
阿良拿着筷子在茶杯里搅来搅去,想了半天,才抬头说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