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瘸子阿良(1 / 1)
逍遥郎在哪儿?
“你是说七叔在梅花坞呢?”薛小敢问道。
小婴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七叔让我来告诉你的,他怕你一个人再杀回魔教惹起纷争。”
薛小敢问道:“魔教怎么会放了七叔呢?”
小婴盯着小敢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跟我回去亲自问问不就知道了!”
薛小敢说道:“即是七叔已经没事儿了,我也不必问那么多,哎?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第五婴本不想说是依靠韦庆儿的,不过却不愿骗小敢,便说道:“是韦庆儿找到你的!我才来的。”
薛小敢奇道:“她是怎么找到我的?她人呢?”
第五婴说道:“你难道忘了她已经是铁面狐狸的徒弟了?她好像突然有事儿,就一个人走了。”
薛小敢有点儿恍若隔世的感觉,好像他和韦庆儿刚在风荷村相遇似的,却突然就是如今这般光景。
薛小敢问道:“辛苦你来找我了!你可是要回去了?”
第五婴盯着薛小敢的眼睛看了许久说道:“我不回去了!我要跟着你!”
“跟着我?跟着我去哪儿?”薛小敢挑着眉毛问道。
“我不管,反正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小婴决定的说道。
“唉……我也不知道我是要去哪儿啊!”小敢长叹了一口气,望着天说道。
“我们去江南玩儿好不好?”小婴说道。
薛小敢看了看小婴,说道:“也好,反正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不如就跟着你去江南玩玩儿!”
……
可是七叔不在梅花坞啊!等到三个多月后,小敢见到七叔时,却又哪里知道七叔这三个多月都经历了什么纠葛……
……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自古以来苏州和杭州都是繁荣富庶之地,苏州城里采唐楼上,满座竟是文人墨客、名流雅士、富商豪绅,当然少不了陪伴在他们身边的名媛佳丽,不过无论是谁,此刻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一个女人的身上。
采唐楼的老板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从翠烟楼把她请过来坐唱的,自从她来了之后,采唐楼的生意又兴隆了起来,采唐楼的一个厨师忙中偷闲,也扒开门帘偷偷地看着这个女人,这女人长得真是不错!嗓子也好!就是听不懂唱的什么意思。
“爰采唐矣?沫之乡矣。
云谁之思?美孟姜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麦矣?沫之北矣。
云谁之思?美孟弋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葑矣?沫之东矣。
云谁之思?美孟庸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苏芾莺抚琴歌罢,缓缓起身,行了一礼,辞了采唐楼回翠烟楼去,满座的宾客却仍沉浸在方才的歌声中。
那厨子见佳人已经离开,只好退回厨房,继续做他的活计。
夜晚总是比白天要消闲得多,那厨子……嗨!他又不是没有名字!话说,费大雷提着一个酒壶,一边喝着,一边摇摇晃晃的向家中走去,忙活了一天,只有这会儿是最逍遥的,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
“救……救救我……”
“哇!你……你是人是鬼?”费大雷看着墙角的一个黑黢黢的影子说道。
只见那影子说道:“救我……我是人啊……”
“你……你受伤了?”费大雷壮了壮胆走过去把酒壶别在腰上,扶起那人,那人捂着右腿说道:“麻烦你……带我去看大夫……”说着就晕了过去。
费大雷见这人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苍白着脸,像是快要虚脱了一样,急忙抱起他向药房跑去。
“老孙头儿!他怎么样了?”费大雷问道。
“哎呀!这人腿上的伤是伤上加伤啊!本来好像是中的箭伤,却没等养好就活动过多,之后又好像是摔了一下,又没处理好伤口,似是已经化脓了!依我看啊!他这条腿多半是废了,连筋都几乎断了!”一个干干瘦瘦的老头儿捻着山羊胡子说道。
“你这老头儿……什么‘好像’、‘似是’、‘几乎’的……没一句准话,别管我这腿……先给我些水喝!”
“啊!小兄弟!你醒了!”费大雷说道。
“咳咳!叫我阿良就好了!”阿良喝了一大口孙大夫端过来的水说道。
“喂!你一直盯着我的膝盖干嘛?”阿良瞪着孙大夫说道。
“嗨!瞧你那样!我一个老头子还能干嘛?不过是看看你这腿伤而已,你说别管这腿,这……都化脓了!我方才只是帮你清洗了一下,依我看,得把这烂肉割下去!”孙大夫一手按着阿良的膝盖,一手捻着胡子说道。
“哇!用不用割肉那么狠啊!”费大雷跳起来说道。
阿良看了看这个四十岁左右又黑又瘦的汉子说道:“大夫说的没错,方才多谢你了!”
费大雷说道:“哈!你当我愿救你啊!只是摊上这事儿罢了!”
孙大夫说道:“少耍嘴!去把我的药酒取过来!”
费大雷说道:“药酒?什么药酒?”
孙大夫一边就着火烤着一柄小刀,一边说道:“那边柜子最下边那排最左边盒子里,别偷喝啊!麻人用的!”
阿良说道:“别给我用那些东西!你只管割就是了!”
“哇!那岂不是很疼!”费大雷叫道。
阿良梗着脖子说道:“疼怎么了!谁怕疼了?”
孙大夫说道:“那你挺着啊!我下手了!”
“啊!”阿良喊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孙大夫摇摇头说道:“嗨!刚才说的那么硬气,怎么刚下刀就晕了!”
刀光映着灯光,闪了几下,孙大夫就收手了,在阿良膝上覆了药,包扎结束,擦了刀洗了手,自己倒了杯茶喝着。
费大雷瞧了瞧阿良说道:“他可是没事儿了?”
孙大夫说道:“你见谁没事儿还晕着!”
“那你……”费大雷话没说完,就见孙大夫一口茶喷在了阿良脸上。
又冲费大雷说道:“去熬两大碗糖水来,一碗里搅两个鸡蛋!”
“好了?”阿良抬袖子擦了擦脸问道。
“你这腿多半是废了,我将就能让它不更严重而已!你是什么人啊?你怎么受了这么大的伤啊?”孙大夫重新倒了杯茶说道。
“我……我能是什么人!苦命人而已!嗨!不提也罢!”阿良叹道。
孙大夫见他不愿多说,而且看他的伤腿,确实命苦,便也不多问,只是眯着眼睛喝茶。
不一会儿,费大雷端出来两碗热腾腾的糖水来。
“喝了吧!”孙大夫说道,“我看你多半是饿的虚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憔悴。”
阿良狼吞虎咽的喝了两大碗,微微出了些汗,觉得舒服多了,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费大雷以为他是晕了过去,待要叫醒他,只见孙大夫摆了摆手说道:“别吵他!让他睡吧!嗨!可怜人啊!”
费大雷说道:“你方才给他割肉的刀法快得很啊!”
孙大夫摆了摆手说道:“休要胡说,什么刀法不刀法的,你答应我的事儿可别忘了!”
费大雷说道:“什么大事儿!不就是‘金屋藏娇’嘛!我明天得闲就给你做。”
孙大夫捋了捋胡子笑道:“哈哈!我又有口福了!”
“什么金屋藏娇?”
“哇!你没睡着啊?”费大雷呼道。
“没啊!就闭着眼养神喽!”阿良眨了眨眼说道。
费大雷和孙大夫互相看了一眼,还好方才没深谈刀法,孙大夫捻着胡子说道:“你现在该当好好休息才是,不要多思多问。”
阿良说道:“可是我突然想到我没什么钱给你啊!岂不是白让您给我疗伤了!”
孙大夫摆了摆手说道:“休要提钱,说银子傻白,提铜钱腥气,再者说了,我又不是白救你的,嘿嘿!”
阿良正不解其意,只听费大雷说道:“不就是‘金屋藏娇’嘛!你再啰嗦就不给你做了!”
又对阿良说道:“这老孙头儿馋嘴,我答应给他做这道菜,他才答应救你,我一时心急就答应他了,嗨!这菜麻烦得很!我若是不答应他,他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嗨!我怎么接个这么费劲的活儿啊!”
阿良瞧这汉子这几句话说的好笑,却又不禁为费大雷和孙大夫两人的好心而感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只听费大雷又说道:“反正也是费劲做它一回,明天也分你些尝尝!哎?对了!你家在哪儿啊?”
阿良愣了半天说道:“家……哪有什么家了?我到哪儿,哪儿就是家了!”
费大雷和孙大夫见阿良目光悲戚,不好多问,费大雷说道:“你就先在老孙头儿家这儿住上几天,等到腿脚能下地时,我去跟掌柜的说说,在采唐楼给你谋个差事,你就在这苏州城扎下根算了!以后,我和老孙头儿就是你家人了!”
阿良听闻此话,不禁感激涕零,支吾着也说不出话来。
费大雷笑道:“哇!怎么感动成这样儿!还没说攒钱给你娶媳妇呢!哈哈!”
三人又絮叨了一阵,各自安息睡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