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西郊之火(1 / 1)
小敢对韦庆儿道:“你回去叫清秋和韦震,我先去看看。”
韦庆儿道:“干嘛让我叫他们去?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小敢眉头一皱,说道:“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火起的好怪啊!”
韦庆儿奇道:“怪?也就是不小心失了火,有什么怪的?你要是觉得怪,那你也别去了,又不是你家着火,你若去,我是一定要跟着你的。”
小敢看着韦庆儿那坚定的眼神,摇了摇头道:“唉!我小时候,曾有一个算命先生说,在我十六岁时会有一‘火劫’,这劫和我以后性命前程都有关系,是吉是凶全靠我自己造化,我不想连累你,你快回去找他们,再来寻我!”
韦庆儿嗔道:“你不用说这般话唬我,你要是不想让我跟着,你就直说,不就是起个火嘛,这么多人都往那赶,一会儿就扑灭了,哪有你说的那么邪门。”
小敢直勾勾的看着远处的火光,竟像是着了魔一样,回头朝韦庆儿大吼道:“你爱信不信,你若非要送死就跟我来!”说着就已经掠了出去,转眼间,已经几丈开外。韦庆儿呆呆的立在那,脑子里全是小敢刚才的神态,那厉声的呵斥和那充满血丝的眼睛。若是寻常女子,只怕早已按捺不住啜泣起来,可是这平日里可连劫七八家大户的韦庆儿可不是寻常女子,韦庆儿只是眼圈一红,便追了上去。
……
话说吴清秋和韦震在客栈中,韦震气呼呼的道:“你干嘛不让我跟着去,偏嚷着要回来睡觉,你若要回,自己便回来也好,又非拉着我回来干嘛?”
吴清秋听了只是嘿嘿的笑着,也不答话,缓缓倒了一杯茶。
韦震叱道:“喂!你傻了?”
吴清秋把茶递给韦震,这才说道:“嘿嘿!好兄弟,俊兄弟,你莫要生气,这里有个典故!”
韦震奇道:“嗯?什么典故?”
清秋眉毛一挑,说道:“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我看你姐姐和小敢兄弟有‘意思’,所以才拉你回来的。”
韦震天性憨厚秉纯,怎知道清秋说的 “意思”是什么意思,又问道:“‘意思’?什么意思不意思的!怎么自从认识那姓薛的,你说话也缠杂不清的了?”
清秋叹道:“嗨!你听不懂就算了!反正今天让他们两个独自待会儿就是了,你若是非要去夜市逛逛,去也不妨,别让他俩看见,省的脸红,哈哈~~”
说着说着,吴清秋竟笑了起来,韦震看着他,不禁觉得“莫名其妙”,心道:丫这是怎么了?
韦震甩了甩手道:“不跟你这疯子说了,睡觉去。”说着就推开房门就要回自己屋子,一推门却见外面乱哄哄的,叫来人一问,西郊竟然失火了,韦震回头道:“清哥,着火了,去不去?”
吴清秋道:“去!干嘛不去?反正也没什么别的事儿。”
……
龙宅,龙府管家龙福匆忙跑入内堂,叫道:“老爷~老爷~,不好了,西郊起火了!”
龙九州喝道:“呔!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该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虽是这么说,龙九州的手也不禁微微颤抖。那西郊正是“武林大会”将要举办的场地,而这届的“武林大会”是由上官家与龙家两家合办的,近日来在西郊搭建的擂台、看台等已将完工,故此听闻起火了,也很是着急,只不过在别人面前,他从不肯丢了脸面。
龙九州问道:“上官家可是知道了?”
龙福道:“就是他家的门房小刚来通知的。”
龙九州道:“你去点三五十个人去救火,我马上过去。”
龙福道:“回老爷,我已经叫人过去了,您老就不用去了。”
龙九州道:“胡话!我怎么能不过去!你去叫十五、十六来!”
龙福道:“两位少爷估计早就去了!”
龙九州道:“好啊!合着你都安排好了,最后才告诉我。”
龙福说道:“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了,可不是白跟的。”
龙九州笑道:“好好好!你老小子!哈哈!!”虽然最近有这么多烦心事,不过龙九州并不担心,因为这些事儿都能用钱解决,而他是不缺钱的,他只是怕另有什么变故,毁了他的名声。
龙九州斜披了一件衣服,说道:“走!跟我去看看,这火像是专门冲‘武林大会’来的!”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想:这火只怕是冲我来的!
……
南郊,司徒四兄弟正往城里走。
司徒巅抱怨道:“你们要练武就练武,干嘛走这么远啊!这冀州城这么大,咱们客栈在北边儿,在北郊练练不就行了,非得到南郊来,这怪累的,还得走回去,哎呀~~~~”
司徒巍笑道:“三弟怎么嫌累了?你不是刚才还说力气多的用不完,能一口气上到昆仑山吗?哈哈!”
司徒巅道:“二哥你就笑话我,可是我那不是比喻嘛,况且‘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刚才不是练剑练在兴头上嘛!”
司徒崖道:“我叫你们都到北郊来练武,一是因为北郊清净,二是因为……咱们多走走路也是好的!”
司徒巅道:“大哥…你这理由太没说服力了吧,你不如说是北郊风水好,宜练武,不宜约会。”
司徒崖笑道:“老三,我看你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司徒巅叽叽咕咕说道:“老大才不着调呢,哪有人说自己亲弟弟不着调的,我若是不着调,那就说是我随我爹不着调,我爹要是不着调,他儿子也该不着调,你说我不着调,岂不是在说你自己也不着调,而且还捎带上二哥和小四儿不着调,说二哥不着调也就算了,小四儿老老实实的,一天天不说几句话,他若是还不着调,天底下就没人着调了,你说天底下人都不着调,岂不是找打,咱们几个说说就算了,何苦连累天下那么多人,若是有脾气暴的,说不定人家要打你的,若是有人打你,我不免要帮忙,可是你说我不着调,岂不是我和要打你的人一样不着调,那我是帮你还是帮他呢,若是帮你岂不是没了立场,若是帮他岂不是要我打自己亲哥哥,若是打坏了,娘肯定让我陪她个大儿子,可是我又没法赔,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哎呀~~好纠结啊,真纠结……”
司徒崖听他嘀嘀咕咕、缠杂不清,不仅头大如斗,捂着耳朵快步往城里走去,司徒巍和司徒崒也都不理司徒巅,快步进城。
只见大街上的人都提着水桶,匆匆忙忙的不知去干嘛!
“当然是去救火啦!这也用想?”司徒巅赶到他兄弟身边嚷道。
司徒崖道:“嗯?你怎么知道?哪着火了?”
司徒巅道:“西郊啊!你们三个就不知道找人问问?还是我嘴快,要不然就错过好戏了!”
司徒巍道:“就你不怕事儿多,着火有什么好戏?”
司徒巅道:“西郊的火,连南城的人都要去救,你说火大不大?这么大火,一定是有人故意放的!况且‘武林大会’就要开了,满城会打的、不会打的、玩儿刀的、练剑的、耍枪弄棒的、空手摔跤的都要去,人一多起来,你说有什么好戏!”
司徒巅平日里说话办事毛毛躁躁的,可若是真遇到什么事儿,脑子倒转得快。
司徒崖道:“人多事儿多,咱们就别凑热闹了。”
司徒巅道:“干嘛不去啊?那么多人在那儿,着火了你都不去救,还想选什么‘七君子’啊!”
司徒崖脸一红,啐道:“这关什么事儿。”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司徒崒缓缓说道:“去也无妨。”
司徒崒虽是四兄弟中年纪最小的,不过却显得更为老气沉稳,平时又不多说话,是以他只要开口,他的三个哥哥都是很放在心上的。四兄弟一商量,便快步向西郊奔去。
……
西郊本是白天动工,晚上休息的,只留下五六个人在那儿,等发现火起时,那五六个人却已经控制不住火势了,而且当晚刮得是偏南风,风助火起,越烧越旺,除了西城赶去救火的百姓,最先到那儿的是上官家的门房小刚,小刚向龙家传了消息后,就去了。
上官家在城中偏东的位置,“七君子”仍住在那儿,等消息传过来时,就急忙赶去了。不过“七君子”只剩下六个了,那日“截风剑”郭忘忧酒醒以后,仍是不能释怀,就偷偷的一个人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等到龙九州赶到时,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大火燎原,近日来本就天干地燥,而且搭建擂台、看台的都竟是些木材,最后只好挖出一圈壕沟,只是让火势不再扩散而已,却只能等着大火烧光那些木头,竟是无法扑灭了。
“云中双龙”龙十五、龙十六赶到他们父亲身边说道:“孩儿无能,请父亲恕罪!”
龙大侠身上的袍子和脸一样都被火光映得通红,看了看他的两个儿子说道:“这不怪你们。”说完这句,就抿上了嘴,不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几丈高的火焰。
壕沟挖好后,上官家的门房小刚便要往回赶去通报“上官三雄”,小刚本是没有名字的,直到他九岁那年被上官仲燕领回家后,跟着门房里做工,后来大家都叫他“门房小刚”。上官仲燕勤于练武,一生没有娶妻,自然也没有子嗣,所以待这个领回来的孩子如亲生儿子一般,不仅传他武艺,而且最近几年上官家的大事小情也渐渐由他接管。这次西郊失火,“上官三雄”都没到场,一直都是小刚往来联络,组织救火。
小刚正要回去,却看见龙九州向他招手,便走了过去,说道:“龙大侠有何吩咐?”
龙九州道:“你看这火如何?”
小刚道:“不是天火,不是地火,是人为之火。”
龙九州问道:“哦?你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
小刚道:“地上有黑色的东西,像是一种油,不过我没见过这种“油”,不是灯油,却比灯油还容易点燃,若没这种“火油”的话,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火,显然是有人放的火。”
西郊上这时已经有很多人了,无论是冀州城的百姓还是来这儿的武林豪客,渐渐的都围了过来。
龙九州朗声说道:“各位都辛苦了,事已至此,各位请回吧!武林大会仍是要开的,大家不要担心!”
众人听了这话,又碍于龙大侠的威名,都不好再说什么,陆陆续续的都回了城。
大火后来直烧到四更天才算烧完,西郊已经一副破败景象。
那晚回到客栈后,韦震问吴清秋道:“你刚才可曾看见我姐了?”
吴清秋道:“没看见啊!当时那么多人,就是在那儿,也寻不到,难不成他们两个还没回来?”清秋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薛小敢和韦庆儿了。
可是,他们两个究竟去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