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 生死决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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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七夜的黑暗过去了,光明重临大地,灵界里的每一个人都高兴地欢呼着,除了幻雪神庄的安月树他们、星安大人以及那群占星师。他们都在紧张地备战,下定决心与厘弘决一死战,拯救灵界。
与此不同的是,厘弘的寒暄阁热闹得很,那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安月萤穿着身红色拽地的长袍子,头顶凤霞,端坐在阁楼里的“月萤阁”,心情异常得沉重。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开心不起来。
前两天,她一直卖力地劝说厘弘,希望他放弃报仇,放弃他所谓的大业,与她一起找个隐秘的小岛,过一些悠闲的生活。可是,厘弘只当她的话是耳边风,有一次,还大声地朝她喝,“你以为仇恨可以这么容易放下吗?当初你知道宁治安日糜杀了你哥,灭了你的族人的时候,你还不是像我一样?”
那一刻,安月萤确认了一件事情,厘弘是不可能放弃他辛苦经营了四千多年的复仇计划的。他要向卡米、向月护法、甚至向他们辛苦创下来的这个灵界报仇,这是一种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的仇恨。
人都是这样的一种动物,总不能忘记自己旧的伤痛,要用仇人更大的伤痛来填补自己的伤痛,以为这样自己的伤痛就会消失不见,殊不知道,这样的话,自己旧的伤痛会更痛。
也许卡米真的做得很错,他为了保住心爱的女人、自己的亲生骨肉,而不惜借口厘弘(注:厘弘就是蛮荒时代的臣纲,为了不混淆,下面都只用厘弘这个名字。)修炼禁咒不死咒法,挑起两个门派之间的战争。
也许月护法也真的做得很错,明明嫁给了厘弘,却偷偷与往日的初恋情人卡米来往,并怀上了卡米的孩子。
但是这一切的错误都只在他们两个人,灵界里的其他人都是无辜的。安月萤一直都被这个问题困扰着,直到她撞到宁治安日糜,她突然地明白了这个问题。相对于你所珍爱的人,其他的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厘弘应该是这样想的,所以四千多年来,他都这样走了过来。
“月萤,请允许我这样叫你。”日糜的样子虽然诡异,但是他的声音里却有着一丝不可否认的感情。
当初,安月萤以为是亲情,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自己像他死去的恋人素儿,所以他的声音才带着那么一丝牵绊。
“不要怪大人,人很多时候,都是迫不得已的,就像我当初血洗金日村、灭了宁治安一族一样。”日糜的话里带着无可抗拒的无奈。
“难道你不后悔吗?”安月萤的声音很轻柔,也许也曾有过那样的仇恨,所以她多少有点明白那种感情。
“后悔?”风吹乱了日糜的头发,“在报仇的那一刻,我从没有后悔过。”
“哦!”安月萤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大人和我不同,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会施用暗物召唤咒。”日糜说完这句话,走开了。
“为什么?”安月萤追上去,问。因为从他的话里,她听出了异样的感觉,好像里面藏着迫不得已的苦衷似的。
“因为那些暗物是和他一起打江山的兄弟!”说完这最后一句,日糜施用幻影移行,消失在她的面前。
他告诉她这些,是不希望看到他们两个人刀剑相向。他为什么告诉她这些呢?他想,那是因为素儿的缘故。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会希望别人得到,他把自己和素儿的爱情放在安月萤与厘弘的身上。
蛮荒时代,两分天下,一黑一白,一山藏不了二虎,所以战争发生了。因为白的势力强,兼有民众的支持,所以黑的一方迫不得已施用了“血魔咒法”,把战士们变成各种各样的暗物。魔高一丈,道高一尺,最终黑的一方还是失败了,厘弘被杀,战士们也被封印了,而且是被封印在宇宙中黑暗的最底层,永远与黑暗相伴,永不超生。
战争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卡米做得太绝了。也正因为这样,由于修炼了不死咒法而复活的厘弘,忍受这千百年来的寂寞,只为打开宇宙封印,拯救他的兄弟。
明白了这一切的安月萤,她还可以下得了手吗?
端坐在铜镜面前,安月萤在侍女的协助下,打粉,上口红。做这一切的时候,她的动作僵硬,像传说中只会吸血没有感情的僵尸一样。
这个时候,她宁愿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僵尸,那么她就可以狠下心来,吸干厘弘的血,做个拯救天下苍生的英雄。
可是,她一直都没有做英雄的雄心。小时侯,她希望能够每天呆在哥的身边,陪着他笑,陪着他哭。长大了,她希望能够每天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看着他的脸,听着他的声音,依在他的怀抱。
“小姐,要出去拜堂了。”侍女为她盖上红头巾,催促她。
她把手放到侍女的手心里,让她牵着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有人牵着,就不会迷失方向,这种感觉多好,就像哥曾把她的手包在手心里,牵着她走在山野上,走在草丛间,走在雪地上一样。
“小丽,你家里还有别的亲人吗?”安月萤突然问身边的侍女。
“谢谢小姐问候,我家里还有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奶奶,还有爸爸、妈妈、两个哥哥,一个弟弟,虽然家里算不上富裕,但是一家人相处得很融洽,过得开心极了。”小丽越说越兴奋,“因为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孩子,所以大家都很疼我,特别是两个哥哥。”
“你真幸福。”安月萤真诚地道,心里像被搅拌机搅过一样,百味陈杂。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哥哥,都有最亲最爱的人,为了自己的亲人而去伤害别人的亲人,我们能说他不是自私吗?
想到这些,她的手颤动了一下,变得冰凉冰凉的。
“小姐,你冷了吗?要不再加件衣服?”小丽关心地问。
“不用了。”安月萤拒绝了她的好意。
走下了楼梯,来到大堂上,安月萤压低声音,又问,“小丽,如果要你牺牲家里的人,而去拯救天下苍生,你会怎样选择?”
等了一会,安月萤听到的不是答案,而是小丽的大声喊叫,“小姐,小心!”
安月萤揭开头盖,看到的是挡在她的面前的小丽,她的胸口插着一把弯刀,那把弯刀的主人是颜蜚。此刻,宁治安日糜正和他战斗着,而周围的下人喧闹一团,跟随着厘弘的新三大护法拿出武器,守在一旁看着战况。
“小丽!”安月萤扶着她,惊慌地叫了起来。
“小……小姐,小……小……丽……”丽字还没有说完,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眼睛渐渐无神。
安月萤扶着她,提起身上的灵力,把灵力注进她的身体。
“小丽,你不要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安月萤无声地呐喊着,不停地摇晃着她的身体。
厘弘蹲下来,拥她入怀,平静地陈述着一个既定事实,“她已经死了。”
安月萤扑进他的怀抱,大声地哭了起来。这次的哭,只是压抑很久的一次发泄。虽然背负着宇宙封印,背负着灵界的生死存亡,但她不是一个圣人,她只是一个刚刚步入成年的女孩。
“别哭!别哭!哭得都像大花猫了!”厘弘温柔地哄着她,帮她拭掉泪水。
安月萤止住了哭声,抬起头,看到的竟是颜蜚的人头,他那双眼睛没有闭上,还凶狠地瞪着她。
颜蜚的人头是北方护法砍下来的,虽然厘弘示意不想在婚礼上杀人,但是一直偷窥着西方护法位置的北方护法还是义不容辞地把颜蜚的头砍了下来。
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安月萤朝厘弘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失望?恳求?否定?抑或是其他的意思?安月萤直到洞房的时候才知道,厘弘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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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安月萤的声音刚落,安月树带着一群人破门而入。
“月萤,你不可以嫁给他!”安月树闪身过去,打掉厘弘套进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有一个传说是关于无名指的,据说它是传递幸福的使者,把戒指套上去,也就代表着套牢了幸福。所以从远古时代,人们就有这个习俗,并一直流传到现在。
戒指掉了下去,滚到安月萤的脚边。有些东西属于你的就是属于你的,再怎么逃也逃不掉,就像那颗结婚戒指。安月萤俯身捡起戒指,放到厘弘的手上。
“哥,让我们举行完这场婚礼,行吗?”安月萤恳求般看着安月树。
“月萤,你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呢?”安月树第一次这么严厉地质问她。
“哥!我爱厘弘,你知道的。”安月萤的眼睛有点湿湿的。
“大小姐,你哥也是……”卫雨被安月树阻止了,没有说下去。
“哥,银发婆婆,卫大哥,辽宁,追日,你们能来我很高兴。”安月萤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真诚地道。
说完,她来到厘弘的身边,把手交给他,冲他一笑。
厘弘把戒指套上去,揭开她的头巾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幸福地笑了。
婚礼举行完后,厘弘牵着她的手走出大厅,安月树看着安月萤那抹挂在嘴边的甜蜜的笑,没有马上发动战争。安月萤他们走出大厅,走上楼阁时,安月树举起手做了个信号,外面的咒师有一半涌了进来,还有一半在外面驻扎着。
一场避无可避的战争即将在这个刚刚举行完婚礼的大厅上演。
宁治安日糜对楼阁上的回转身的厘弘会意一笑,拍了拍手,三大护法马上带着他们的人出现在大厅上。
楼阁的喜房里贴着个大大的、流动着七彩颜色的“喜”字,厘弘牵着安月萤的手,并排站在窗户前。
“你能不能放弃?”这是安月萤最后一次问这个问题。
厘弘紧握了一下她那有点凉意的手,盯着她,摇了摇头。
“月萤,知道我为什么要挑今天与你成婚吗?”厘弘问。
这次,轮到安月萤摇了摇头。
厘弘把她的手放到手心里,呵呵地吹着热气,说,“月萤,其实,我很害怕。”
顿了顿,他继续说,“我怕今天会死去,所以自私地决定今天与你成婚。”
“你不是有不死之身吗?”安月萤疑惑地看着他。
厘弘无所谓地笑笑,说,“我虽然有不死之身也是会死的。”
说完,他郑重其事地吻了她一下,点了点她的鼻子,说,“这次的事情就交给我们男人解决,你乖乖地呆在这里,好吗?”
他的话刚落,安月萤的手就被绑了起来,那是辽宁曾用过的咒罚锁,一种以人的意志而设置的锁。被锁住的人越想挣脱开来,那锁就会把人绑得越紧。
抱着她把她放到塌米床上,厘弘深情地说了句,“我爱你。”,依依不舍地朝门外走去。
“呼”的一阵拳风刮过,厘弘被突然出现的狼王打晕了。
狼王是婚礼前安月萤召唤出来的,那时候,她虽然没有下定决心要怎么做,可潜意识地她还是施用了召唤咒。
“丫头,别愣在那里,赶快过来帮忙!”狼王朝安月萤嚷。
安月萤举起双手,朝它努努嘴,无辜地看着它。
“真麻烦!”狼王不满地说了这句,过去用嘴叼着匕首,打开了咒罚锁。
安月萤翻身下地,扶起厘弘,心痛地问,“狼王,你下手会不会太重了?”
“丫头!快点设结界吧!要不厘弘的人觉察了,跑上来就麻烦了。”狼王认真地下达着命令。
安月萤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厘弘,点了点头。
“东,南,西,北,上,下,左,右,连!”安月萤迅速地拿准那些位置,接着房间里闪出一道耀眼的红光,她用力地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鲜血进中间的方位,然后把手反过来一盖,“封!”
结完了这个八方结界,她又在外面加了五重加护的结界,这样的话,即使有敌人赶过来,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应付。
做完这一切,安月萤扶起厘弘,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认真地看着他的五官。
浓浓的眉毛横跨在眼睛上,突现出他的桀骜不驯,安月萤颤抖着双手摸了摸他的眉毛,并顺着往下摸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眼泪控制不住地滴了下来。
“丫头,不舍得的话就不要强迫自己去做,你要知道,封印了他的力量的话,他会一直沉睡不起的。”狼王小心地提醒她。
安月萤的心动摇了一下,但下一刻,她就毅然决然地朝狼王点了点头,因为她的脑海闪过了小丽临死的那一幕。
虽然小丽没有用语言回答她的问题,但是她却勇敢地用行动回答了:对于像安月萤这样刚认识三天的人,她都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去救,那……
看着小丽合上眼睛的时候,安月萤心里惊恐地浮现出一个答案:她要阻止厘弘。
“开始吧!狼王!”安月萤含着泪说了这句话。
狼王明白地看了她一眼,在厘弘的四周设了一个转动不息的八卦阵。八个宫位乾坎艮震巽离坤兑既有相生又有相克,力量源源不断。
“丫头!到你了!”狼王叫唤道。
“哦!”安月萤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不明白地看着狼王。
“接下来的封印交给你了,我做不了。”狼王没有朝她吼,而是温柔地看着她。
安月萤走到八卦阵中间,用力地拥抱了厘弘一下,哽咽着说,“厘弘,我也爱你。”
说完,她跪在阵外,咬破手指,滴了三滴血下来,然后把身上的灵力提上来,猛地一拍,“封!”
一道亮光闪过,八卦阵转动了起来,厘弘周围环绕着八股力量,那就是集天地之气而生的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的力量。那些力量窜进厘弘的身体,打算把他的力量给禁锢在阵内。可是,好像出了某方面的错误,厘弘现出了异像,并不停地口吐白沫。
“怎么会这样?”安月萤慌张地叫。
“你马上破解封印!”狼王镇定地下着命令。
安月萤马上双手结印,可是由于过于担心,她的手不停地颤抖着,结不起印来。
“丫头!你在干吗?难道你想看着他死吗?”狼王大声地嚷嚷。
“镇定!镇定!安月萤!你给我镇定下来!”安月萤在心里不断地呐喊着,手终于不那么抖了。于是,她马上结印,把灵力提起来。
“天地听命!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大宫位马上归位!”安月萤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施用了破解法。
施完,她整个人虚弱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丫头!你成功了!”狼王喜悦的声音。
安月萤抬起头去看,那道亮光消失了,八卦阵法也消失了,厘弘仍然在,她开心地笑了。
“厘弘,你醒醒,快醒过来!”安月萤不停地摇晃着他。
良久,厘弘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安月萤,猛地一把把她推开,掏出匕首横在她的脖子上。
“厘弘,你别乱来!”狼王紧张地叫了起来。
“你别过来!站在那边别动!”厘弘咳了咳,也朝它叫了起来,“要不我马上杀了她!”
狼王定在那里,眉头紧锁了起来。
“我竟然没有想到,你竟然和那两个女人一样,都是想把我置之死地而后快!”厘弘的声音有伤心、失望、甚至绝望。
当他在阵里吐白沫的时候,他的脑海闪出了那两个女人朝他举起武器的情景。女人都是不可相信的,这个时候,他特别认同忽米的话。
安月萤含泪地看着他,无话可说。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厘弘疯了般朝她吼,手上的匕首紧了紧,在安月萤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我不想看着你继续错下去,我想,我要阻止你继续杀人。”安月萤盯着他,说出了答案。
说完,她认命地闭上眼睛,“你救了我多次,我这条命早就是你的了,你要拿去的话,我绝无怨言。”
“你以为我不敢吗?”厘弘怒喝道,手上的力度增加了,那道血痕也划得更深。
“不要!”狼王大喊一声。
厘弘的手颤抖了一下,接着,他猛地用力抬起手,刀锋一过,血溅飞了出来,空气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大小姐,没事了。”追日拍了拍安月萤的肩膀,轻声道。
安月萤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追日嘴角处那抹诡异的笑。
她的心往下一沉,转过身,看到了心脏上插着把匕首的厘弘,他不相信地睁大眼睛,手里的匕首早已经掉落在地上。
“厘弘,对不起。”跪在他的面前,安月萤轻声说了这句,双手温柔地抚上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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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上,楼阁上,楼阁外的雪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发出浓烈的寒气。
安月萤抱着厘弘,下楼梯,跨门槛,每一个动作都是僵硬的。
“月萤,你怎么了?”安月树担心地叫住她。
安月萤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但是,安月萤毫无感觉地往前走,任由那雪花飘落在她的身上。
安月树把善后的工作交给卫雨后,追了出去。
这场硬战应该算是安月树这一方赢了。虽然宁治安日糜逃掉了,但是,敌方的首领厘弘、三大护法三死一伤,手下的人也是不死即逃,还有的干脆投降了。而安月树一方的人除了辽宁受了重伤、银发婆婆去追日糜、下落不明外,卫雨、追日、安月萤和安月树都只是受了点小伤。
“月萤,你给我停下来!”安月树拉住她,大声地朝她喝。
安月萤止住脚步,抬起那双无神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干裂的嘴唇挤出三个字,“让我走!”
“月萤,哥知道你伤心,但是你这副样子,哥会很担心的。”安月树失控地双手抓着她的肩膀,摇晃着她。
“让我走!”安月萤突然愤怒地朝他吼了起来。
安月树吓坏般放开她,跟在她的后面。
沿着那条路,安月萤抱着厘弘的尸体来到幻雪神庄的雪地上。她把厘弘放下来,让他靠在她的肩膀上,然后拿出催魂笛,轻柔地放到嘴唇上。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会找到我吗/其实,离开的时候/我的心很痛/痛得不停地滴血/你要找我的话/只要顺着那一路的红玫瑰/就可以找到我/因为我的血染红了那遍地开放的白玫瑰……”
节奏越来越慢,调子越来越悲,安月萤边吹眼泪边往下掉。安月树在一旁心痛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吹了二十四次的时候,安月萤的手垂了下来,那干裂的嘴唇冒出血珠来。可是,她没有停下来,仍然把笛子凑到嘴边。看不过眼的安月树偷偷地走到她的背后,抬起手敲晕了她。
“月萤,对不起,哥让你受苦了。”安月树轻声说了这句,把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脱了下来,然后一手抱着她,一手抱着厘弘,往神庄走去。
夜里,安月萤的身体不停地发抖,安月树把庄子里剩下的棉被都盖了上去,她还是不停地抖动着。
没有办法之余,他只好吩咐下人,在她的塌米床周围放满了火炉子。
深夜时分,安月萤叫嚷着厘弘的名字,从噩梦中挣扎着醒了过来。负责守夜的安月树走过去,坐到床上,温柔地拥她入怀。
“哥,厘弘是被我害死的。”安月萤的声音带着哽咽。
“傻丫头!”安月树怜惜地揉着她的头发。
“其实,我根本不用封印他,他身上的力量早就消失了。”安月萤突然推开安月树,惊恐地说。
“你是说他的力量在战斗前就消失了?”安月树的心里划过一丝不好的兆头。
“我不应该封印他的,”安月萤说着说着,失控地抓着安月树胸前的袍子,叫,“哥,是不是?”
“月萤乖!”安月树柔声哄着她,掰开她的手,转了出去。
一会,他手里拿着一杯热开水进来,他扶着安月萤,把药喂进她的嘴里,再哄着她喝了口水,然后让她躺在塌米床上。
吃了药的安月萤安静地睡着了,只是,她的眉头上还是紧锁着痛苦。安月树温柔地拨开她额头前的头发,在上面轻轻地印上一吻,说,“月萤,吃了宁神丸就乖乖睡一觉,等哥回来。”
说完,他叫上卫雨,连夜赶到总部。
“追踪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银发婆婆和宁治安日糜的踪迹?”安月树询问负责追踪敌人的咒师。
“大人,暂时还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咒师禀告道。
安月树性急地一拳捶了下去,吓得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马上给我请星安大人和他的占星师来!”安月树神情凝重地下了命令。
“怎么了?事情不是已经完了吗?”卫雨疑惑地看着他,问。
“我有个不好的预感。”安月树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厘弘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了宁治安日糜。”
“大人,星安大人和他的占星师到了。”下人通告。
“请!”安月树的声音刚落,星安大人他们就进来了。
“咒答大人,灵界的危机还没有解除。”星安大人满脸担忧地说了这句,紫色的占星杖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亮光,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清晰的画面。
在一条河的旁边,一个银白色头发的男人在呼喊着什么,接着转到暗物在灵界上空飘飞的情景,再接着是暗物吞吃生魂、人们害怕得抱头鼠窜的情景,最后一个画面是三大灵兽——雪狼,血蚕,天狐对决的情景。所有画面一闪而过,在场的人都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情。
“有解救的办法吗?”安月树冷静地问。
“有。”星安大人的语气显得格外沉重,“杀了那个银白色头发的男人。”
“这有何难?”卫雨的语气有点过分轻松。
“卫咒师,你不要小看那个男人。”星安大人叹了口气,说,“我们的占星师占到他是蛮荒时代的黑巫咒师的转世,现在他不仅拥有黑巫咒法的力量,还拥有不死之身。”
卫雨听了,样子一愣一愣的。
“集咒答大人和你的力量是打不过他的,你们必须找到召唤雪狼的那个女孩,这样才可以有转机扭转局势。”
“你是说月萤?”安月树惊讶地问。
“召唤雪狼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我们占星师是占不出来的,但是她有那个男人的弱点,而且最重要的是,整个灵界只有她与雪狼才可以启动天地的八大宫位,施用力量封印法。”
“众咒师听命,负责追踪的咒师马上分派更大的力量,务必要追查出银发婆婆、宁治安日糜的下落;负责安全的咒师马上分散到国家的各个村子,把他们带到安全的集中营集合;外交的咒师马上出发去伴河国、伴月国、伴星国,与他们的国家首领一起疏散人群;文书官咒师马上飞鸽传书,向其他三个国家详细地说明情况。最后,御用咒师编成五个小队,一、二小队留守总部,保护星安大人的安全;三、四小队到幻雪神庄,保护神庄;五、六、七小队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安月树镇定地分派任务,颇有大将的风范。
“我呢?”卫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留下来和我并肩作战,有问题吗?”安月树拧拧眉心,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六个时辰后,负责追踪的咒师进来报告,“大人,发现了银发婆婆。”
“她在哪?”安月树的样子有点雀跃。
接着,两个咒师抬上来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安月树定神一看,走下去,蹲到她的身边,双手抚上她的眼睛,说,“银发婆婆,我和月萤会为你报仇的,你安息吧!”
他的话一落,银发婆婆那凸出来的眼珠有灵性地合上了。
安月树不忍心地朝下人摆摆手,示意他们把尸体搬下去。
“宁治安日糜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卫雨皱着眉头问。
“如果他是召唤血蚕的主人,那他就更厉害。”安月树把手放在后面,心乱意躁地走来走去,“听说过一个传闻吗?”
“什么传闻?”卫雨疑惑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据说血蚕是一种血的灵兽,它的食物有二,一是专吞吃生人的人娃鱼,二就是活生生的人。它吃的人越多,喝的血越足,它的力量就会越强,身体就会越光滑,并发出一道血红色的亮光。而它的主人,那就更邪异,战斗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
“闭着眼睛战斗?”卫雨的样子显得更加疑惑。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一种灵魂出窍。换句话说,就是即使我们把他的肉身剁成肉酱,他的灵魂不死,我们就永远打不倒他。”
“哦!”卫雨倒吸一口冷气。
“别担心!”安月树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笑说,“我们两个只可以死一个,到时候,打不过的话,你就给我逃。”
“为什么要我逃?”卫雨生气地瞪着他。
“别以为我对你好,你还要免费帮我照顾好月萤那丫头呢!”安月树一脸坏笑,“那小妮子有时候挺难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