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1 / 1)
“你的呢子外套在我这里,有空过来取回去吧。”她给陆文泽打了电话。
“嗯,明天下班后过来拿。”
陆文泽的黑色大衣在床上放着。苏茹锦蹲在床边,手里抓着一听啤酒,旁边躺着两只空的酒瓶。房间里没有开灯,看不清她的情绪,
次日傍晚陆文泽来取衣服时她恰好在洗澡。
地上稀稀落落地躺着十来只空了的啤酒瓶,还有一两根烟蒂。衣服洗净后还堆在洗衣机里,散发着一股洗衣粉的味道。他把衣服拿到阳台上去晾。
陆文泽晾完衣服看见苏茹锦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站在门口,才两天时间她已整整瘦了一圈。看见他,苏茹锦愣了一会,随即转身回到客厅。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坐在沙发上喝着。
他夺过她手里的啤酒,把它扔进垃圾桶。她去冰箱里再拿了一罐,才打开喝了一口又被他仍进垃圾桶。她又去冰箱里拿,他就把所有的啤酒全扔到楼道的垃圾桶里。回来时又看见她在抽烟,一边咳嗽一边抽着烟。他夺过她手中的烟踩灭在地板上。
“你不要这样。”他看着她心疼极了。
“与你无关!”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地说。
他拿来吹风机帮她吹头发。她坐在那里肩膀微微颤抖。
她心里是极痛的,她没日没夜地想着他。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多希望只是她的一场梦。梦醒时,他还睡在她旁边。可是这个梦怎么这样长,长的总也没有尽头似的。
她回过头来抓住他的手,哀求道:“不要离开我好吗?”
他又是沉默。她发狠地往他手臂上咬下去,直到印上一圈青紫色的牙印。她松开他的手,伏在沙发背上痛哭。
他一手抚在她的颈上,一手抚摸着她的头发,等到她情绪稳定了些才松开。
他要走了。苏茹锦突然跑到卧室里。他正弯身拿床上的大衣。她爬到床上,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他想挣脱她,却被她给勾住了脖子。他第一次感到她的吻是如此的炽热,炽热里生出了绝望的悲伤。她伸手去解他衬衣的扣子,她的手都在抖。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有多卑贱?卑贱地想要用身体来多留他一刻。即便他终究还是要走,还是会走!
他除去她身上的他的旧T恤,也除去自己的衣服。她躺在白色的床单上,眼角淌着泪,打湿了一片枕巾。他从她的身体上爬下来,躺到她身边,把她搂进怀里。
“你是个混蛋。”她的唇贴在他的胸前夹着呜咽,声音模糊不清。“可是,就算你是混蛋,我还是爱你,还是发疯地思念你。我不介意做你的情人,只要还能看着你,只要还能拥有你。”
他拨着她的发丝望着她,沉默不语。
她骑到他的身上,望住他的眼睛,哀求道:“好吗?”
他停住手中的动作,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的眼泪又涌出来了,这些天几乎要将她一生的泪流尽。泪滴在他脸上,滴进他的嘴里、心里,眼泪的冰凉与苦涩令他瞬间清醒了。他为她穿上衣服,帮她整理好头发。捡起掉在地上的他自己的衣物。
陆文泽穿好衣服,拿起大衣,背对着她说:“我不值得你这样。”沉默了片刻又说,“我们没有可能了,忘记我吧!”
陆文泽走了,彻底地走了。苏茹锦坐在床上失声痛哭。
窗外闪过一道白亮的光,天空仿佛顷刻之间被劈作两半。紧跟着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随后下起雨来,大颗大颗的雨珠砸在窗玻璃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天已经亮了。
苏茹锦惊醒过来,发现脸上、耳边一片冰凉。伸手一摸,才意识到那片冰凉原来是自己的眼泪。她从床上爬起来,感到浑身绵软无力。穿上拖鞋走到客厅时看见茶几腿边上有一根烟蒂。她捡起烟蒂放在手中痴痴地看了片刻,手掌一翻,烟蒂落进垃圾桶里。
她突然觉得累了,很累很累,累得不想再纠缠了。她深知此时她对他仍是无抗拒能力的,所以她只好再次逃走,只有见不到他,她才能渐渐地放下他。时间和距离永远是治疗失恋伤痛的最佳良药。
她突然很想回家。家是温暖的港湾,那里有她最亲的亲人,那里有永远不会抛弃她的人。
她拖着行李箱到停车场。真是冤家路窄,陆文泽下班回来了。他绕过来看见她手上的行李箱,她的脸颊上泛着不健康的潮红。苏茹锦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行李箱搬到后备箱里。
“你要去哪里?”
她似乎没听见他在讲话,步履蹒跚地坐到驾驶室内。
“下来!”他拽着她的胳膊下了车,“你别闹了,外面在下大雨!”
他的脸在她的视野里变得模糊起来。她摸摸自己的额头,烫得厉害。她晃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点,不料眼前一黑,倒在陆文泽的怀里。
陆文泽被苏茹锦突如其来的晕厥吓了一跳。他本能地伸手去探她的气息,她还活着,这令他舒了一口气。他摸摸她的额头,手被烫的弹了起来。
天哪,她在发高烧!
米夏打来电话,陆文泽顾不得去接,把苏茹锦抱到副驾驶室里。平常十来分钟的车程,因为到了下班高峰期,竟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医院。
挂了两瓶盐水后,苏茹锦的高烧渐渐地退了下去。
回家的路上,苏茹锦一直望着窗外一言不发。米夏又打来电话问陆文泽什么时候回家。
“已经在路上了。”他有些不耐烦。
米夏听出了他的不耐烦,“冰箱里有饭菜,热下就可以吃了。我公司有事要去加班。”
“谢谢。”他为自己刚刚的态度感到内疚。
陆文泽帮苏茹锦把行李箱拎回来,到他家门口时,他转身对她说:“进来吃点饭吧,发过高烧,吃得营养点。”说着开了门把她的行李箱拎进自己家里。
苏茹锦此刻也真的饿了,早上起床到现在她才喝了一杯燕麦片。她跟着他进去,他帮她拉开椅子让她先坐下。陆文泽倒了杯热开水给她。从前她感冒时,他也是这样会给她倒一杯热开水。
吃过饭,苏茹锦洗过澡,吃了感冒药就上床睡了。
早上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开下门,我帮你煮了白粥,起来吃点。”
她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他仍是她的男朋友。
她开了门,陆文泽端着一碗白粥进来,上面有些榨菜,好清淡。她是不喜欢这样清淡的东西的。可是他说,感冒了就要吃这个。从前他也是这么说的。苏茹锦吃完了那满满的一碗粥。
他给她倒了杯温水,看着她把药吃下去,叮嘱她好好休息。
“我下班后再来看你。”
她点点头。
“晚上见。”他说。
出门前,他又转过身来对她说:“中午记得去吃饭。”
下午四点半时,陆文泽打来电话问她中午有没有吃饭。
“自己煮了面吃。鸡蛋面。”
“好久没吃过鸡蛋面了。”他突然无限怀念她煮的鸡蛋面的味道了。
“有机会煮给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