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霜降(1 / 1)
梨落!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在她耳中,竟然是此情此景!她的耳膜嗡嗡作响,她感觉全身在直直下坠,坠到谷底…她费了好大力气才稳住自己。
原来梨落竟是此等角色,站在皇家那一边定是要与越府对立。她的心内空空荡荡的,像被掏走了什么。她后来才知道,那是她心里给梨落最后的温柔。
“确定是他?”越晨宁突然幽幽地开口,语气突然布满冰霜,不带一丝情感。
“是,小姐,消息确凿。”老陈笃定地说,还思索了一下:“据说这次皇帝的封赏,不仅是因为他在江南一带的强大财力,还有就是…皇上有意将公主托付之…”
“混账!”越章南大吼一声,“萧儿,跟我走。”说罢大步流星迈了出去,只留下神情错愕的老陈和一脸寒气的越晨宁。
“小姐…这…”老陈苦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将军现在就是去皇上那里也行不通呀!”她拦不住,也不想拦,便冷冷开口道:
“老陈,我问你,最近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这…”老陈摇了摇头,“我平日在宫里,自是不清楚府中的大小事…只是近时传入宫里,有所耳闻…”
“直说无妨。”
“大少爷为了一个丫鬟要悔婚。”老陈答道。
越晨宁心里突然起了一个疙瘩,喃喃道:“大哥怎么会做如此糊涂的事情?”
老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也觉得大少爷不会为了这儿女长情而影响大局,只是后来听说那个丫鬟投井死了,所以大少爷一直不能够释怀…”
“什么?你说小惠死了?”越晨宁眉毛一挑,声音提高了半分。
“老夫也不知。”
她突然觉得头疼无比,小惠的模样又浮现在她眼前。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味道,她闻着觉得胸闷不已,于是揉了揉眉,快步走了出去。
出门后她又觉得很是奇怪:自己离府不过一个月,怎的发生了这样的事。小惠怎么会投井,难道还真的是深爱大哥?她越想越头疼,最后干脆坐在门沿上不走了,身子微微靠着门才稍好一点。
她抬手正想理理衣裙,却又顿住了。
以前的她,从来不会顾忌自己的形象,总是随遇而安,自由自在,而现在她被约束成什么样子了只有她知道。她自嘲地一笑,然后褪下了手上的玉镯,拿在手里端看。
玉要靠人养--这段时间她睡觉都不离它,甚至与梨落缠绵的时候都从未取下过。真可笑,想来不过一个月时间,这玉又得易主了。她轻轻地抚摸着玉镯,感受着它温润的身躯,然后抬手重重一扔--玉镯砸在了花坛的一角,一声脆响,碎成了两半。
“小姐…”
她抬头一看,九之站在不远处。
“九之,你的伤好些没?”她望着碎掉的玉镯,恍惚地问道。
“好些了,稍微处理了下。”
“好。”她说罢起身,直直走向九之:“我要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事情,所有。”
半个时辰后。
“竟然是这样。”她知道这些事情原委的时候,心里已经再难起波澜了。与其说是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不如说是心已酿成一滩死水。
所有的事情都在一个圈子里,所有的遇见都是另一个人计划出的。只是他太深,她太浅。他只怕是皇上的人,此番前来的原因除了扳倒越家就没有别的理由了。爱是伪装,情是伪装,怪不得他第一次见她就唤出了她的名字。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梨落可真是做的淋漓致尽呀。
“小姐…恕我直言,这次二少爷令我带走你,动静极大,我想他被拆穿,马上就要有所动作了。”九之还是用她那平平淡淡的语气说道。
“说的很对。”越晨宁沉默了一下,然后道:“九之,你会武功吧,教我。”
九之的目光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归为平淡:“小姐从小有武功底子,学起来不难,我可以教你,只是…二少爷可能不希望你这样做。”
“呵呵,没有什么希望不希望的。我为另一个人活了那么多年,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了。何况…”她顿了顿,抬眼望着九之:“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
“九之明白。不该说的我不会说的。”
她听罢,没有言语。自从小惠那件事以后,她感觉自己很难再真正相信什么人了,特别是亲近的人。越是亲近,越是伤害。可除此之外,她也别无选择了。她要独自站起来,她不能旁观,她可以没有爱情,但不能没有越家!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没了白天的阳光,温度有所降低。这丝冰冷,让空气的流动都显得有些慢了。越晨宁坐在榻上翻看书籍,感觉脚底窜起了一丝凉气,她刚要开口,九之就走过来了。
“小姐,火炉我刚刚点好了。稍顷大概就暖和了。”说罢她拨了拨灯芯,让灯更亮了些。然后说:“小姐,你看了几个时辰的书了,休息一会吧。”
她闻罢,放下了书,然后说:“现在几时了?”
“戌时了。”
“怎么爹和二哥还没回来?”她疑惑道,没想刚说完,便听见了阵阵马蹄声。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搁了书,穿上鞋就跑了出去。
远远地她看见了二哥和爹的身影,他们像是在交谈什么。她唤了一声“二哥”便跑了过去。
“宁儿。”等到那个白色的身影闪到自己面前时,他才发现她只穿了一件单衣,嗔怪道:“怎么不穿厚点就出来?”
越晨宁仔细瞧了瞧越萧,然后再看了看爹爹的表情,才闷声道:“皇上没有为难你们吧?”
“我们只是无功而返了。”越萧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揉了揉越晨宁的头:“身体好点了吗?”
“无恙。”两个字,简单明了。
“没事就好,早点歇息了,宁儿。”越章南温和地说,然后和越萧一起走去书房了。
“听说皇上要招兵了,想要南下统治。”
“真是按捺不住,可笑!”
谈话声越来越小,她站在原地,也嘲讽地笑了。招兵?南下?口气不小,越家还没有覆亡呢,这就要动用兵权!对啊…越家还没有覆亡,皇帝怎的要招兵?她的眉头渐渐紧紧地锁在了一起,看来事有蹊跷。随即,她陡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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