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为伊消得人憔悴3(1 / 1)
冯芊芊一抬头,却望见赵子楚的贴身副官,章翰。
此时,章翰却身穿着一套坤军军装,在弄堂里鬼鬼祟祟。
冯芊芊忙叫司机停车。
“姑父,我突然想起要买些东西,我先下去,姑父您回吧!”
方卓华忙道,“你走着去总是不安全,还是坐车去,然后再送你回府,岂不更好?”
冯芊芊笑道,“哪就一点路都走不了了?姑父,您放心吧,龙少并没跟来,他也不会怎样。”
方卓华想了想,“那好吧!你自己小心。”
冯芊芊下了车,看着方卓华的车子开走,忙循着章翰刚钻进的弄堂,跟了过去。
问了一家古董店,才知道章翰正在二楼看古董。
冯芊芊走出古董店,忙在附近找了家店铺,借打一通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冯芊芊咳了咳,用比平时细一些的嗓音说道,“喂?请问是特别行动队吗?......”
电话只打过去五分钟,冯芊芊便听见门外街道突涌的车流声。她单手按住胸口,心仍是忍不住要蹿出来。
她摆手上了辆黄马车,连头都不敢回。
冯芊芊心里虽忐忑不安,却又格外欣喜。她正想着如何让司凌萧早些洗脱嫌疑,这个章翰的出现,却仿佛老天无意中帮了她的忙。
想到霍云龙抓了章翰这条真材实料的大鱼,那里还有闲心顾及司凌萧?
冯芊芊终于回到府中,望见翠儿跟几个小厮正在收拾庭院。
翠儿忙迎上来,“三少奶奶,你脸色怎地这般不好?该不是受凉了吧?”
冯芊芊摆摆手,“翠儿,锦瑟在哪?”
翠儿道,“锦瑟姐姐上街去了。”
冯芊芊摸了摸额头发现满是汗水,翠儿洗了手端来茶水,“三少奶奶,先喝杯热茶,待会儿,翠儿服侍您更衣。”
冯芊芊喝了半盏茶水,这心才刚刚撂定。
翠儿搀扶她进了卧室,更衣,洗面。冯芊芊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不到用晚饭的时候,便叫翠儿出去,自个儿倒在床榻上合眼小憩。
正睡得朦胧时,却听见屏风之外,传过来
冯芊芊合眼问道,“翠儿,可是你在那里?”
问了两声不答应,冯芊芊忽地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她急忙睁开眼,却望见一口黑洞洞的□□正直对着自己。
“别动!你敢动一下,我就开枪。”
那枪口后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锦瑟。
冯芊芊愣了下,看着锦瑟的脸紧绷着,十足的杀气。
“锦瑟,你要做什么?”
冯芊芊朝她身后瞥去,竟看见,满身是血的章翰躺在地上。
冯芊芊紧张道,“他,他怎会在这?!”
锦瑟瞪着她,“你若想活命,就当这里没这个人!你懂了吗?”
冯芊芊护住小腹,淡淡道,“锦瑟,你告诉我,这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锦瑟咬了咬嘴唇,“你管不着!我现在要救她,你帮我把李仲景叫来,就说是我表哥受伤了!快!”
锦瑟手里的枪朝冯芊芊指了指,那架势仿佛随时可能扣动扳机。
冯芊芊忽地淡笑,“锦瑟,你如此紧张这个人,定然不会是普通关系。既然他是你的心上人,我又怎会逼迫你到如此。再怎样,你我在这府里府外都是最亲近的人,不是吗?锦瑟。”
说着,冯芊芊从容地站起身,纤指轻轻一拨,锦瑟的枪口便挪开了。
冯芊芊走过去探看了下章翰的伤势,叹道,“他中枪了,要赶紧取出子弹,止血,不然,这条命如何也保不住!”
锦瑟叫道,“那还不赶快叫李仲景来!”
冯芊芊皱眉道,“不行!”
锦瑟急了,“怎么不行?!再不找大夫,他会死的!”
冯芊芊道,“锦瑟,你告诉这人什么身份?你不说?他会中枪,他的身份一定不简单,你费力将他救回来,现在府外街道必定有人盯着吧。若是此刻叫李仲景或是别的大夫进来,你想想看,还能救他吗?再者,李仲景与司家人相交多年,他会为我们保守秘密吗?”
“那,那怎么办?”
正在这时,忽闻门外,翠儿叩门。“三少奶奶,紫云姐姐过来给您请安。”
锦瑟捏紧了□□,与冯芊芊对视一眼。不过须臾,冯芊芊深舒一口气,推开锦瑟手里的枪,示意她将□□收起来。
冯芊芊稳了稳气息,“请她在客厅等下,我这就出去。”
翠儿脚步声远了,冯芊芊忙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司凌萧的衣服,递给锦瑟,叫她给章翰换上。
冯芊芊和锦瑟两人将章翰扶进偏房,安置好了。冯芊芊这才从房里出来,进了客厅。
秋紫云见冯芊芊走来,忙起身施礼,“三少奶奶。”
冯芊芊淡笑,“叫你久等了,坐吧。”
秋紫云并不坐,端来一食盒。
“紫云来并没什么要紧事,只是今日看三少奶奶脸色不好,便亲手炖了些红枣银耳汤,送来一些。”
冯芊芊接过秋紫云盛出的一小碗红枣银耳汤,喝了一小口,笑问,“这味道怎么跟平时红枣银耳汤不同呢?”
秋紫云笑,“这虽是最普通的食材,紫云不才,用了别的方法存放自然味道是不同的。”
冯芊芊哦了一声,将碗轻放在桌上。
“实不相瞒,姑娘刚来的时候,我正有急事,刚想出去找大夫,其实呢,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如今姑娘赶得巧,可否帮我这个忙?”
秋紫云微微一笑,“三少奶奶,哪里的客气话?三少奶奶身子不舒服,紫云自当效力。”
冯芊芊站起身,“紫云姑娘,请随我来。”
秋紫云随冯芊芊走到偏房门前,冯芊芊忽地停住。
“紫云姑娘,其实需要你救治的不是我,是锦瑟的一个表亲,刚在码头遭遇黑帮枪斗,被误打了一枪,可否请紫云姑娘看看。现在人就在这房里。”
秋紫云哦了一声,“那我回去取下药箱。”
冯芊芊点点头,忙轻声道,“姑娘,这事还是莫要别人知道,府里人多嘴杂,难免变了几个样子,被老太太听见就不好了。”
秋紫云会意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秋紫云提着药箱走进来。
锦瑟见是她,手又放在了腰间的□□上。冯芊芊将锦瑟推到一旁,笑道,“紫云姑娘答应帮忙,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锦瑟愣了下,脸上表情松弛了许多,却还是盯着秋紫云的每个动作,就仿佛,谁都信不过的样子。
子弹打中的位置,在左手臂的外侧,虽不是什么要害部位,却颇深。
秋紫云煮了些麻醉散喂章翰喝下,叫锦瑟按住章翰的肩膀,然后开始动手取子弹。
子弹取出,章翰仍处于昏迷状态,额头微微发烫。
秋紫云忙完,转向锦瑟,“锦瑟妹妹,你的这位表亲,若是过了今夜,烧退了,便会无碍。倘若高烧不退,务必送往医院,不要耽搁。”
锦瑟点点头,忙道了声谢。
冯芊芊送秋紫云出来,也是满口谢意。
“紫云姑娘,实不相瞒,这刚刚你救治的人,本是锦瑟姑娘的心上人,毕竟这大府里的规矩多,锦瑟又是最谨慎的。倘若此事被别人知晓,定然要被加上许多调料。还请紫云姑娘帮忙隐瞒。”
秋紫云笑笑,“三少奶奶说的极是。紫云又岂会不明白?只是从这位先生右手虎口的厚茧看来,他的身份怕是不宜留在这府里太多时,不然将祸端引向这府里,却是更难收拾的局面了。”
冯芊芊微怔,“我并非有意隐瞒姑娘,只是此事并非小事,姑娘不知情,反倒更安全。”
秋紫云轻声道,“三少奶奶请放心。紫云并非是非之人,对那些时事政治更是不关心。我幸懂几分医治学问,也全是为伤者的安危考虑罢了。”
秋紫云如此说,冯芊芊才略略放心。
司楚楚枕了一夜雪声,辗转反侧地睡不着。玉儿起来了好几趟,都不曾见她睡踏实。
清早起来,玉儿找出了一件白色薄毛衫给司楚楚披上,司芊芊的衣服一缕都是白色为主,偶尔做几件月白,水绿,也不常常穿。
司楚楚皱眉,“不过才下了几场雪,怎么就冷成这样子了!”
“觉得冷,就找个暖心的人儿疼自己啊!”
司楚楚一抬头,却见是司芊芊,身上依然是秋天的打扮,脸被风雪吹得红红的,像只饱满多汁的苹果,□□的肌肤,在夏日时被晒成的健康古铜色,还未白回来。
或许是,经常去外面玩耍,司芊芊的身上有种西洋女子的洒脱奔放,没有一点大户小姐的骄矜和矫情。
与司楚楚完全是两种类型的人。
“是你啊!我说,谁说话这么吵呢。”
“呵,我怎么也长你半年,你不叫姐姐也就罢了,还见面就挑我毛病。”
司楚楚并不看她,依然翻着手里的琴谱。
司芊芊把手里东西放在桌上,“这可是三嫂,叫我送来给你的。也没见你跟谁亲近,倒还有人惦记你。唉,我这么人见人爱的,原来都是虚套!”
司芊芊坐下来,见司楚楚盯着琴谱,“还有别的事吗?”
玉儿碰上茶水,司芊芊喝了一大口,“有啊!就是不知道,你想先听哪一段?”
司楚楚放下琴谱,站起身,走到门口,打量着满院落的雪,“玉儿,你去把院子里的雪收拾了吧。”
玉儿蹙着眉头,拿着扫帚和铲子,去了院子。
司楚楚也不转身,默默地问,“是他叫你来的吧?”
“是的,人家现在跳进沪河水里,也洗不清了,冤得很呢!”司芊芊双腿荡来荡去,盯着司楚楚的背影。
司楚楚站在门边,定定望着院子里的雪,她抓在门框上的长指甲生生刻进了木质里,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纤瘦的手骨显得格外突兀。
“楚楚,其实,任少游以前就很招惹女人喜欢的,不过,那些都是逢场作戏。他对你,是真的。”
司楚楚忽地转过身,瞪着司芊芊,很大声地问道,“他对你说,他是真的,对我也说是真的,对其他人,也说的真的。这还真好笑了!难不成,他跟所有人都是真的!”说这话时,脸颊已滑落两行清泪来。
司芊芊被司楚楚一连串的话语,噎得没了主意,见她流泪,就更不敢出声了。看司楚楚这个情形,着实有些害怕,于是急忙起身,告辞,战战兢兢地跑出了别院。
司芊芊刚出了别院,便上了一辆轿车。
上了车,任少游转头问司芊芊,“楚楚她,现在怎么样?”
司芊芊只说司楚楚瘦了些,依然对他有气,又简单劝了几句任少游,让他再等些时日。司芊芊根本没打算把刚刚碰冷钉子的事情告诉任少游,不然,去旗云县的事,不就泡汤了?
“楚楚啊,她脾气坏得很,明日,我再过来劝劝,大不了,听她几句骂,替你做出气筒啦!喂!我可是帮了你大忙的!后天,你去旗云县,可不能不带上我哦!”
任少游这次赶去旗云县,是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见司芊芊如此帮忙,也只得答应了。
那日睡到午夜,冯芊芊听见外廊有声响,心想,定是锦瑟送章翰离开。章翰是不愿被人看见,冯芊芊也就躺在床上没动。
过了许久,那脚步声消失。
冯芊芊胡乱地想着,眼看就快过节了,不知霍云龙何时对司凌萧放手。
觉得口渴,起身倒了杯水喝,却忽然听见门外有开门声响。
冯芊芊放下水杯,披了外套,从卧房里出来。
漆黑的走廊里,悄无声息,冯芊芊蹑手蹑脚地走着,想寻找刚刚那声音的出处。
忽地她发现书房的门好像开了一道缝隙。
她屏住呼吸,狠力一推。
大声道,“锦瑟,是你吗?”
话音刚落,迎面忽然伸来一只大手,将她一把掳住,她刚想呼救,却又被另一只手掩住了嘴巴。
“哐当”一声,门被一脚踹合。
黑暗中,冯芊芊被捂得窒息,那手臂坚实有力,令她无从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