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叙旧（1 / 1）

冯芊芊见肖天宇买秦素言的账，便寸步不离地随秦素言回了秦素言的房间。

进了房间，秦素言连忙找了件自己的衣服给冯芊芊穿上，又扶她上了床，盖上被子。冯芊芊终于，略感到一点点暖，可身子仍微微颤抖。

秦素言见她这般，也就不准备发问，只坐在铜镜前，一下下地梳着头。

于秦素言，梳头只是她的一个习惯，每当她等待，思考，悲伤，她都会拿出那把雕有一树寒梅的象牙梳，细细，慢慢地梳头，她的动作很轻柔，很唯美，那仿佛不仅是一种自珍自赏的仪式，还可以包含许多内容。

此刻的秦素言，当然是在思考，分析，揣测。刚刚那一幕，令她想知道的太多，她与冯芊芊，自上次匪窝里走散直到现在，已近十天，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肖天宇又怎会跟她在一起，这令她不解。

蜷缩在床上的冯芊芊，这会儿，也微微缓过了神，注意起正在梳头的秦素言。她发觉，秦素言的美是那种月光里的阴郁，阳春白雪里的隐伤，是那种晓风拂面的清醒寂寥，大梦初醒时的决绝看破。她喜欢秦素言脱俗冷清，可她不喜欢，秦素言那身坚冷的外壳。

此时，秦素言梳罢，将象牙梳子收进一只红木匣子里。转身望向冯芊芊，“不跟我聊聊吗？”

冯芊芊的确有许多话要说，可她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她想起自己跟秦素言子匪窝时的约定，便从她为什么走开这一路说起，当然隐去了那些看似她跟肖天宇很暧昧的片段。冯芊芊不想让人误会她和肖天宇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一想到，刚刚肖天宇野蛮恐怖的样子，她的牙根都打起冷颤。他就是一头野兽！野人！幸亏，秦素言赶得及时，不然，清白就毁于一旦了！

这个时候，冯芊芊满心希望，今晚睡一觉，明天一早，秦素言就能送她下山。

秦素言听罢，突然问道，“你一定是跟我大哥发生了什么，大哥的为人我是了解的，他还从未对哪个姑娘这般。你与他是不是动了情？”

“动情？！他就是个土匪，如果你再不回来，我就被他．．．．．．”说到这里，冯芊芊的脸颊泛着红，身子却又在泛冷。

秦素言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这反倒令冯芊芊更加不自在起来。

“你是怎样，我不清楚，总之，我大哥，他喜欢你，你想离开，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更何况，这清风寨，你也是见识过的。”

秦素言的话令冯芊芊的整颗心，都灰暗下来，原本，以为，秦素言可以救她的。可现在秦素言也说没办法了，如果回不去家，娘怎么办？冯家怎么办？还有，刚刚肖天宇那个样子，说不定，还真是个茹毛饮血的杀人狂徒。如果真嫁给这样的人，那可怎么好？！

这么想着，冯芊芊不禁又抽泣起来。

秦素言见不得她流泪，于是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头，“好了，别哭了。总之，你若不想让我大哥乱来，最好，还得学会演戏。”

“演戏？”冯芊芊满目疑惑。秦素言只笑笑，转过身，“如果，有时机救你出去，我自会想办法。不过，你也别太抱希望。”

冯芊芊不禁叹息，忧伤仿佛夜色般浓稠，在迷蒙灯影下，扯出狭长而迂回的影子，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