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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纽约州立监狱。
沉重的铁栏杆栅门一道接一道次第打开,走廊尽头逐渐出现一个身着桔红色囚衣的身影。他脸色浮现不正常的苍白,两眼凹陷,眼底的青黑色十分明显,颧骨高耸,眼神躲躲闪闪,如果有熟这里,会惊讶地发现这个唐司齐和从前的那个他简直判若两。
唐司齐缓缓朝尽头的会客室走去。那间会客室里摆着一张长桌,另一端坐着两个。一个是他的律师,另一个男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头发削得极短,甚至能看到他从后脑一路蜿蜒向下覆盖后颈的纹身,纹身的下半部分却被西服和衬衣掩盖住了。
这个男和律师坐一起,虽然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但不知为什么却给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那微笑只是他的面具,这面具下面隐藏的是一只丑陋的会生食活血肉的怪兽。
但唐司齐一看到他,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立即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脚步明显加快,很快走到两面前,长桌对面坐下来。
身着咖啡色斜纹毛呢西装的律师哈里望了望身旁的男,见他没什么表示之后才开口。
“下周出庭,这是材料,先看一看。”他把一份文件推到唐司齐面前。
唐司齐拿过来看了一会,忽然大力把文件摔出去,怒气冲冲地吼道:“这是什么意思?!没疯!说了没有疯!们这群只会拿钱不会办事的蠹虫!!”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一样窄小的会客室如困兽般来回走了几圈,对面坐着的两都没有说话,他们眼里唐司齐这种状态司空见惯,只要再过一会儿他自己就会平静下来。
果然几分钟之后唐司齐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走过来重新坐下,冲着两露出一个自以为最富魅力的笑容,殊不知他现这副尊容配上这样的笑容简直可以称得上恐怖。
“不好意思,刚才太(56书库 。们继续。”
这时另一个男忽然开口:“Charles,亲爱的,再耐心点,一定会把从这儿弄出去的。相信。”
他这句话是一个词一个词从嘴里蹦出来的,既缓慢又低沉,有种金属摩擦的刺耳感,但唐司齐听到后却像个得了糖果的小孩子般开心地笑了起来。
“托马斯,相信。不过请快一点……快受不了这里了……没有香水、没有衣服、没有牛排……受不了了想回家……”他忽然又像个小孩一样哭了起来,鼻涕眼泪横飞,完全没有了昔日高高上的优雅仪态。
对面的律师嫌恶地把脸扭到一边去,托马斯却丝毫不介意,把一直放桌下的手伸过来握住唐司齐冰凉的手指,安慰道:“乖,别哭了,很快就能回家了,相信宝贝儿……”
哈里忽然打了个冷颤,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这位冷血杀手居然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可惜……
忽然托马斯用眼尾余光扫了他一眼,哈里立刻正襟危坐,心底那种刻骨的敬畏又回到脸上。
他朝唐司齐交代了一番,半天后两才离开。
走之前托马斯深深地看着唐司齐,眼底的深情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亲爱的先走了,还有些小事要办。之后就来陪,等。”
罗宋一走进办公室,就被满室的花花草草吓了一跳。他条件反射地抬头想看看门牌,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办公室了。
“小清,是打算把这里弄成植物园吗?”他望着正指挥把一盆金合欢搬到墙角的苏清不解地问。
苏清冲他眨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说:“这是下一个设计的灵感来源。”
罗宋迷茫地两颗巴西铁树中间的椅子里坐了下来。“搞什么嘛……这么神秘,再来几棵树这都快成原始森林了……”
苏清丝毫不理会他的抱怨,把文件交给一个助理让他送到策划部去,自己则坐白色雕花小圆茶几旁的藤椅里,端起一杯印度奶茶喝了一口,满足地叹了口气。
罗宋凑过去悄悄问:“小清,们是朋友吧?给个准话,是不是跟周总谈恋爱?”
苏清猝不及防差点被嘴里的奶茶呛了一口,他连声咳嗽,狼狈地放下杯子,无奈地望着罗宋:“怎么看出来的?”
罗宋翻了个白眼:“们俩私底下那些小动作以为看不到吗?再说公司里早就有流言传开了”他顿了顿又说,“可想好了,周总那个他……知道的,他以前……”
“懂。”苏清认真地看着这位助理兼好友,语气坚定地说道,“和他都是认真的。知道他过去经历了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谢谢,罗宋。”
罗宋望着他的脸,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半天之后才无奈地叹了口气,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哎呀不管啦!总之给小心点!自己多为自己考虑一下!像们这种做bottom的要多爱自己一点,这年头男都靠不住的什么都要靠自己的啦……”
苏清微笑着听他神神叨叨却没有打断,他很受用,罗宋显然不看好他和周子诚一起,但他并没有明说,反而拐了个弯提醒自己,苏清很感激。
“这是为巴黎时装周做准备?”罗宋听了苏清创意的构想,恍然大悟。
“嗯。草图已经开始画了。这次的灵感特别多,仿佛一闭上眼,就能看到模特穿着想象中的衣服面前走过的场景。”苏清闭上眼睛,感受心中那股汹涌的创作冲、动。
“加油,会全力协助的。”罗宋被他的情绪传染,也变得激动起来。
今天外面天气十分晴朗,碧蓝的天空澄净得如同一块无瑕的蓝宝石,阳光穿过透明的落地窗照进宽大的办地板,晒得红棕色的木板暖洋洋的。
办公桌周围却被一股冰冷的低气压环绕。周子诚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眉心处揉了揉,一脸阴郁的样子。
“外公,当年外婆死的时候就她面前发过誓,不会插手家族的任何生意!这么做只是为了履行的诺言而已。”
他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那边的听到之后却怒火中烧,吼道:“小子竟然背着把东西交给一个外!还要联合外来对付!以为已经老到不中用的地步了吗?!”
周子诚强压着火气,冷声说道:“外公,有必须要保护的。这个对很重要,曾经失去过一次,知道那种感觉有多痛苦!而却明知手下的动作却假装不知道!这一次会不顾一切保护他,如果有要对他不利的话不论是谁都不会放过!”
他按掉通话键,放下手机,深邃的双眸盯着远方密密麻麻的建筑群,一动不动。办公室的气息也渐渐变得阴冷下来。
他早该想到的,闫郁行的情报证明了他很久以前的猜测,打碎了周子诚对外公的最后一点幻想。三年前托马斯维恩假借出任务的机会从巴勒莫绕道米兰,跟踪时予最后把他杀害,之后神不知鬼不觉悄悄回到美国。那个暗中指使他的,不是别正是唐司齐。
唐司齐自视甚高,他万万没想到周子诚这么多年后居然会背叛自己。一气之下想出了一条毒计。他知道老教父对外孙喜欢男这一点十分不满,周子诚推测,他可能外公面前故意说了叶时予的坏话,外公知道他竟然和一个男同居而且打算过一辈子后肯定勃然大怒,唐司齐便正好刻意歪曲教父的意思,假传命令给托马斯维恩,要他去意大利执行任务时顺便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任务果然圆满的完成了,唐司齐心里得意面上却不显,外公即使知道但也不会去管,他眼中没有什么比家族利益更重要的事,一条命对他来说比蝼蚁还轻。托马斯维恩则更不会把事情说出去。这件案子就随着三个的缄默仿佛石沉大海,而时予的骨灰,也早就长埋冰冷阴暗的地下,如果不是他派定时去打扫,恐怕野草都要长得跟一样高了。
周子诚心底有个疑问:像唐司齐这种处于家族的边缘物,怎么会认识托马斯维恩?后者又怎么可能轻易地相信他的话二话不说就去除掉一个跟家族完全沾不上关系的时装设计师呢?
他垂落身侧的手渐渐握成拳,这一次他要让所有有关的偿还他们欠下的债。如果托马斯维恩真的敢来,他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OJZ果然估计错误,还需要一点情节才能到时装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