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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一出现门口,众立刻停下原本的交谈,纷纷望过来。
周子诚事先已经给苏清看过家里的相片,因此苏清一眼就认出坐主位上的中年男是周子诚的父亲周世远。他的头发有些花白,但身材依然高大,没有一般中年发福臃肿的身材,反而气势十足。一双和周子诚七八分相像的狭长双眸精光四射,但大多数时候都集中苏清身上。苏清发觉那里面有一丝满意掠过,难道自己“合格”了?
这想法让他有些发窘,赶紧把目光转向下一位。他的左手边是一位珠光宝气的夫,脸蛋和身材都保养得很好,望着苏清的目光和蔼而温柔,苏清不由得心生好感,也礼貌地朝她微笑着点点头。
夫的右边是一位年轻的女士。苏清知道她就是周子诚二弟的老婆姜桦婉。她画着淡妆穿着优雅的晚礼裙,除了修长的脖子上戴着一串项链外没有多余的首饰,用苏清的眼光来看她的品味很不错。她此时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苏清从她目光里没有看到任何鄙视或者嫌恶,反而带着一丝丝的好奇。
紧挨着她的是周子诚的二弟闫郁行。他虽然坐椅子里,但也看得出身材十分高大,和周子诚不相上下。五官虽然没有周子诚的深邃,但轮廓相当干脆利落,周身气质却显得有些阴沉。虽然他此刻静静地坐桌子后面,但苏清却有一种下一秒他就会扑上来的错觉。他的眼神也是屋子里所有之中最凌厉的,两道犀利的目光从他脸上的一双鹰眸中直直落到苏清身上,苏清觉得自己要被他的目光戳出两个洞来。
他把目光转向最后一个。这个他其实已经见过了,他就是前几天新闻上出尽风头的周子诚的弟弟周子健。此时对方同样用饶有兴趣的眼神打量着他,斯文俊逸的脸上微笑自然而然,给一种友好而亲切的感觉。
进门之前苏清的手就被周子诚握手里,此时他一点都没有松开的迹象。他自然而然地冲着主位上的男打了个招呼。“爸,们来了。”
“坐吧。”周世远轻轻颔首,两走到他和周子健中间空着的两把椅子前,周子诚先帮苏清拉开椅子让坐下,接着他才自己坐了下来。
这个酒店包间是周子诚订的,但苏清发现他们俩居然是最后才到的,不由得有点紧张,下意识地看了看表,发现没有迟到后心里松了口气。周子诚却悄悄伸过手来握住他的。苏清的脸立刻红了,暗暗瞪了他几眼,周子诚却带着笑意望着他,苏清使劲甩了好几下都没甩开,干脆不去管了。
既然已经到齐了,周世远便吩咐上菜。
“们俩都忙,来晚点也没关系。”周世远说道,“都是一家,不用这么拘束。”
其他听他这么一说都有些放松下来。周子健朝苏清微微一笑:“看过的秀展,(56书库 ,现场的。”
苏清有些意外:“真的?”
周子健点点头:“正好出差到东京,很喜欢的设计。”那时他还不知道这位就是他以后的“大嫂”,直到秀场看到了他哥哥。
他打电话给周子诚,周子诚干脆地承认了苏清,让他有些吃惊。事实上他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有些意外,他见过他哥痛不欲生的样子,曾经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什么了。母亲和父亲都很担心,尤其是母亲,要不是周子诚不同意,父亲又拦着,她早就要回国亲自看着周子诚了。
但刚才从一进门到他们坐下,他哥眼中对苏清的爱恋他看得清清楚楚,加上周子诚不着痕迹地护着苏清的举动,这让周子健更加确定周子诚是真的放下了过去,他们兄弟虽然平时不常见面,但毕竟血缘关系的纽带还那,周子健也关心着自己的哥哥。现看到他整个比从前还要好,心里也总算放心下来。对苏清的好感也自然而然多了很多。
苏清看得出来周子健对自己毫无芥蒂。这让他原本想象的会碰到冷枪暗箭的场面大不相同,他放松地点点头说:“谢谢。”
周子健很诚恳地说:“以后就是一家了,说不定今后有机会们还会一起合作。届时还要请‘大嫂’多多照顾哦。”说完竟然顽皮地冲他眨眨眼。
苏清忍不住笑了,周子诚没好气地说:“就话多。赶紧吃的菜吧。”
他转过身来给苏清夹菜,看到汤碗空了便给他斟满,一切都自然而然,苏清也落落大方,举止神情毫不扭捏,两间的默契一点都不比周世远和胡兰雅这一对老夫老妻差。
这一顿饭吃得挺和睦的,周世远和胡兰雅时不时地跟苏清聊上几句,苏清也从一开始的紧张慢慢放开,最后居然还能和周子健姜桦婉开开玩笑。总之气氛轻松得令苏清有些恍惚,总觉得这个“出柜”太容易了。
饭局结束后,男们都移步到隔壁的吸烟室吸烟闲聊,没过一会儿,周家三兄弟就被父亲赶出来,只留下苏清里面。
周子诚坐沙发上,跟弟弟聊天,眼睛却不时望着关起来的门,神色有些焦躁。
胡兰雅见他这样不由得好笑,拍了拍儿子的手背安慰道:“瞧紧张的,难道爸还能把家吃了?”
周子诚皱着眉不说话,直到门打开,苏清跟周世远身后走出来,神情看起来很放松,他才暗暗松了口气,忙迎上去把接到沙发里坐下。
姜桦婉笑着对苏清说道:“刚才听大哥说9月要巴黎开高级时装展了?”
苏清点点头:“对。”
她脸上露出惊讶和惊喜的样子:“太棒了,到时候和妈会去捧场的。”
苏清挺喜欢这个女孩,举止优雅但说话很爽朗,和一般的名门淑女比起来少了点娇滴滴的嗲气,但却显得她更有一种大度而利落的气质。
他笑着回答:“谢谢。如果到时看上哪一套就告诉,给打折。”
两开始聊起服装、珠宝等话题,苏清作为专业士给她提了不少中肯的建议,还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送给胡兰雅和姜桦婉,送胡兰雅的是一条手工编织的克什米尔羊毛呢披肩,送了姜桦婉一套首饰,至于“公公”周世远,苏清实拿不定主意,只好听周子诚的送了个中规中矩的雕花翡翠鼻烟壶。
两个弟弟他也分别送了礼物。周子健喜欢玉,苏清送了他一块老坑冰种的貔貅,给闫郁行的礼物让苏清犹疑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把这把MT-LCCDA送给他。他总算知道那天周子诚那句话的意思了。
“他父亲是靠军工产品发家的,通俗点说就是军火商。”
苏清敏锐地捕捉到闫郁行打开礼物的那一瞬间眼底闪过一道亮光,然后他抬起头,一脸平静,淡淡说道:“谢谢。”
“不客气。”苏清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朝周子诚那边瞥了一眼,看到周子诚眼底赞赏的眼神,他心底也松了口气。
趁着兄弟三聊天,胡兰雅就转过身来和苏清说:“小清,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了,不用客气。和他爸还有子键都住英国,郁行也经常不国内,有事没事多和们通电话,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或者委屈尽管开口就是。”
苏清点头:“会的,阿姨。”
胡兰雅忽然叹了口气,脸色有些感慨:“子诚这个比较闷,不太会说话。和他一起有时肯定不太好受吧。那时他为了以前那个差点就自杀了,们真怕他以后就走不出来了……幸好他遇到了……真是老天有眼……”
她不敢说起“叶时予”的名字,生怕引起什么误会,苏清完全不介意,他看出胡兰雅是真的很关心周子诚,心里很为周子诚感动,忙安慰道:“阿姨,子诚他很好,很高兴能遇到他,们会一直好下去的。”
胡兰雅也欣慰地点点头,又问:“家里呢?他们也同意吗?”
苏清说:“妈早就知道了,她是个很好的女,有机会的话介绍给您认识。”
“好啊,”胡兰雅笑道,“有这么出色的儿子,母亲肯定很骄傲。”
苏清有些惭愧:“以前其实挺让她担心的。幸好们都挺过来了。”
短短几个字把以前经历的挣扎困惑痛苦都轻轻揭过,他笑着说:“们现都挺好的。您和叔叔不用担心。”
“那就好。”胡兰雅温和地望着他,她看得出来,苏清是真的很爱周子诚。
因为俩明天还要上班,这场家庭晚宴到晚上9点多也就散了,把父母亲和弟弟弟媳都送回酒店后,周子诚和苏清坐车回到家里。
洗完澡后周子诚抱着苏清靠床头,一边帮他擦干头发一边问:“今晚爸跟聊了什么?”
苏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狡黠一笑:“不告诉。”
周子诚坐他身后,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担心地问道:“老头子没有为难吧?”
“没有。爸很好的,别瞎猜。”
“那为什么不能告诉?”周子诚有些郁闷,被心爱的蒙鼓里的感觉一点都不好。他使出浑身解数,各种手段都没能让苏清屈服,最后还是自己忍不住了把按倒吃了一遍。
苏清睡着之前口齿不清的低语道:“要是们一起生活到80岁,就告诉……”
周子诚亲了亲他的鼻尖,把被子给他盖好。自己则轻手轻脚拿起手机走出卧室,下楼站落地窗前,拨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大哥,这么晚打来是有什么事吗?”
周子诚知道自己这个二弟的风格就是不拖泥带水,他直接说道:“想要帮查一个。”
“说。”
周子诚于是把汽车炸弹那件事详细地和闫郁行说了一遍,包括从内部获得的消息。闫郁行听完就说:“包身上。”
“谢谢。还有别让爸妈还有小弟他们知道。之前可是好不容易瞒过去了。”周子诚向他道谢。
“一家客气什么。那就这样。”
“嗯。”
放下电话,周子诚凝视着远方的灯光。为了试探,他不打算动用外公那边的手查这件事,其实他心底已经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