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咒怨（1 / 1）

密实的浓雾堵得让人产生一种窒息感,而白雾上隐显出虚幻的景象,：耀杰站在雾前，看着那些幻影，像被迷魂一样只得定身看着,不知那意味了什么。而同时小艾做好了粉糕，用模具敲出一个个月芽的形状，上了笼屉要蒸。她身边的孩子很恬静的坐在一边，看她忙碌着，面上是满足的笑容。

看着小艾忙碌,她说,“桑曲家的姑娘啊，我同你说一件往事吧，说之前,你可不可以先为我斟一碗水？”

小艾便照她的话做了，孩子喜欢她的顺从，神情更和悦了一些，饮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悠悠同她说道：“这是整个饕衣族的往事，若不曾发生过它，或许饕衣族民早就离开这里，融入周边的其他民族，本来我们之间便没什么大的区别。可是……”

说到这里，孩子笑了笑，“一万多年前，饕衣族便居住在三牾山下，是个普通的族落，男耕女织，落后贫穷，终日为生计而忙碌，唯一的信仰是族落里巫医的占卜，以此和族长管理着全族，直到商、周朝都没有改变过这种生活轨迹，再到秦统天下之前，族里的巫医忽然说天地间充满了正邪之气，正气会成就一个盖世的君王，邪戾之气则要凝集成一个恶魔，而君王和恶魔已经降生，前者是世外之帝，与饕衣族无关，后者却恰恰落在族中一户农家的孩子，若不处置，将来会祸害全族以达永生永世。当时的族长即刻召集全族上下向这对农户夫妻索要孩子，农夫的妻子之前曾做过不祥的梦，以此为感应，便在山中偷偷挖了地室，将孩子藏在里面，寄望能躲过此劫。农户不能交出孩子，夫妻俩便一并被族人绑走，饕衣族素来尊重女性，便严刑拷问了男人，妻子无法解救丈夫也不愿活活看他受罪，在某天夜里她竭力搭救丈夫未成后，引火焚烧了刑房，夫妻两一同葬身火海，而孩子一直藏在山中地室，因大雨让山石滑落堵住了洞口而无法外逃，活活被饿死在那里……”

孩子说到这里看了看小艾，小艾面色凝重，似被故事所打动，孩子便继续道，“这是一段很凄惨的往事是不是？投身好的人成了名垂青史的帝王，投身不好的则早早成了地下的一具童尸……”

小艾抿抿嘴唇，透出一种无奈。

孩子便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像是眷恋一般注视着她，要同她往下讲述，“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报应，山中发生了天灾，种的田地颗粒无收，空中飞来灾虫，林里发生鼠疫，猫耳天坑下积起了水变成阴河，河里生出吃人的怪鱼，溶洞里生出吸血的蝙蝠，族民忍饥挨饿，几乎把树皮都吃尽了，就在他们将要易子而食的时候，族长的妹妹忽然得到上天的感召，称自己为灶母神的附体，她能让土地下的种籽重新生长，驱散虫灾鼠患，即使是泥土在她手中也可以滋生出美味，但若要她拯救全族的命运，必需答应她的要求，一是当即处死族内的巫医，永不得再用，而以灶母神为信仰，二是将族长做为活祭，献给灶母神，将来他家族的子嗣也必需如此，女尊男卑，男的永世是祭品或奴。她把族人带到山中一个地方，那里不知何时起长出了一颗桫椤树，她让族人歃血以盟誓，永远敬奉灶母神。为了保命，族人按照她所说的一切做了，自此以后，族人吃了她的食物，渐渐都发生了变异，和普通人越来越不同，他们只得生活在这里，虽然可以出游，但却永远不能融入山外的世界。巫医死了，族长被吊死在树上祭给了灶母神，族长的妹妹履行了自己的诺言解救了全族，但她的样子也渐渐发生变化，长得就像当年被逼死的农户妻子，而桫椤树成长出的地方其实就是孩子被饿死的地室。”

说到这里，小艾忽然脸色惨白，她把手抽了出来，捂住耳朵，但孩子还是把整段往事最后一件真相告诉了小艾，“族长一家的男丁从此沦为了奴，传下子嗣后，自己就成为祭品，男丁都姓铎钧，而女人……呵呵，桑曲艾颜，你应该懂了。”

孩子的话音刚落，另一边，耀杰眼前的白雾也刷的一声疾速消散了，他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回房中，门被重重的关上。他眼前一片混乱，有无数影像在眼前闪动，但他身边的孩子却一直没有同他讲述过什么，这时她靠近躺在地上的耀杰，手里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把剔骨尖刀，她将刀握在他眼前，音调死一般冷漠，“铎钧耀杰，我要你去杀人！杀死了那些人，我就允许你和桑曲艾颜结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