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重山（1 / 1）

抵达三牾山后,：/唯有小艾和耀杰在灵、厄二人的带引下,从小路徒步走进了山区，沿神秘未知的路线，逐渐往原始森林中前行。耀杰怕小艾不习惯森林或沿途受伤虫咬,给她买了一身的装备，从衣服到鞋帽，还备着各种药品，他像小艾的管家又像小艾的私人保镖，可惜有些大男子主义式的小霸道,有时候小艾并不觉得自己娇气,但也被他全面监督的没办法，常常看着他幸福地苦笑。

“他这人是霸道，你要是后悔的话,就不要嫁他了，嫁我吧……”灵佐凑近小艾偷偷道，被耀杰听见，一巴掌拍开。小艾搂着耀杰笑，看他给自己擦汗。

三牾山山体庞大而雄奇，森林中风雾不歇，漫山苍翠，缓行其中，觉得自己就像掉入米缸的小蚂蚁，在神秘的仙山中游历，仿佛森林漫延至天际永远没有尽头。越走越入森林深处，四人中途还停歇过一晚，倘若灵、厄二人此刻离开，小艾和耀杰必定会迷路，困顿在山中。

小艾和耀杰在山中常出现幻听，有时候听见有如天籁的音乐，有时音乐又变得妖娆奇异，有时还会听见人在低声絮语，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进脑海里，轻轻的但真实。灵佐说这是因为靠近族类后，他们的血统让他们有了反应，是一些记忆的碎片和神明的感召，并无大碍。森林里常有惊鸟，一行行扑簌簌的飞起，金丝猴的嘶叫，还有其他的兽动之声。甚至也有枪声，似乎是偷猎，偶尔会鸣放一记。

小艾的反应要比耀杰重一些，是因为桑曲氏的特别，她不止有幻听，甚至会嗅到非同一般的气味，并且会出现刹那而过的幻觉，总觉得林子里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在树间穿梭奔跑。耀杰护着小艾，但他感应到这个森林里有许多复杂的东西存在，不止是饕衣族，还有别的什么意念性的力量，有几丝淡淡的邪气。

灵佐说，森林中的确有几拨人马在，他们是打着地质采探和研究等名义进山的队伍，其实是在这里寻找着古代的宝藏，是做走私买卖的人，还有毒贩在深山里种植罂粟，有时候会发生械斗，但因为森林太大，他们都各自驻扎一处，行事神秘，借以原始森林的掩护，做着阴暗的事情。

“当时有人曾经在这里发现神秘的天坑，但后来再也没有找到它过，那个天坑和饕衣族有关连吗？”耀杰问的是孟家九当年在这片森林中所拍摄的照片。

灵佐笑，“老大，那的确是咱族的入口，只是一般人这一生有幸见过一回，绝无可能再见第二回。进入森林中心的这片树海，任何定位系统都会失灵，寻常人不止会失去方位，还会以为自己并不在同一个地方打转，永远看见不同的景色，时时在变化，连做标记都会失去效果。”

“是磁场干扰的因素吗？”小艾问。

“文明人是这么讲，可咱族坚信是灶母神的力量，它能迷住陌生人的心魄，让他们永远没有能力探索这里。”厄伦道。

“那孟家九还来过数次，也是有办法啊？！”

“哪个凡人能来数次，我敢保证，你说的那个家伙后一次来未必还进过这片树海！恐怕在树海之外就已经走的头昏脑胀了。若不是我们带你们走近道，你们俩独自进来，甭说一天一夜，三天三夜都走不到！”

原来如此。小艾点点头，看了看耀杰，前途还真是一片迷茫未知。

也不知道跟着灵、厄二人走了多久，耀杰一路扶着小艾，有时还常背着她赶路，耀杰虽然身手在另二人之上，但毕竟不熟悉森林，走久了也有些吃力。好不容易走到了片树林几乎是遮天蔽日的昏暗之处，灵、厄二人忽然说到了，眼看前方像一个岩石杂乱的山岗，再往上走便发现眼前竟是一条狭长的石堑，长沟之下看似深有百多米，冒着森森寒气，那仿佛被天神当空劈下一斧子所砍出的巨坑，可谓鬼斧神工。

灵佐指着这道宽约两米的狭长坑口道，“常人就算看到此处没有整齐的装备也不敢轻易下来，而我们三人都有神力，可以直接从这里跃下，在三百米深的洞底自有气流会接住我们。不过艾颜她能力有限，所以我们得绕道，带你们由隐秘的洞口进去，道路曲折下行，要走上一些时候，你们城里人可能受不了地底水气，可绑些护膝，避免湿寒疼痛。”

说完这句，他又想了一想，道：“不过最后还是得泅水，这是唯一进族的通道，你们第一次来多少要吃点苦头。”

灵佐说罢，便和厄伦一起带他们去山洞，他们有十足的把握，就算带人来过，只要那些人离开这里再想来找，也绝对没有本领找到。

四人从秘密洞口进入后，洞内前方只有一条细细的亮光引路，洞内有流水阴河，水色起初是墨绿发黑，随后便越来越清澈，四处可听见钟乳石滴水的声响，嘀嗒不绝于耳。

耀杰给小艾绑了护膝，但小艾孱弱多少还是怕冷，耀杰虽揽紧她，但自己身上却没有热气，只得抱歉地对她苦笑，小艾却不介意，只要在他身边，便比在火炉前都要暖。

很久后来到天坑之底，仰头看，只有一块长片似的小小蓝天，只觉得四处幽静寂寥，冷风扑面，更添几分神秘感觉。

灵、厄二人再带着他们往坑底走，进入光亮极暗的溶洞，不知多久，仿佛大的走不完似的。石幔、石花在溶洞洞壁生长出千姿万态的形状，仿佛各种飞鸟走兽，栩栩如生。洞底的阴河越来越宽，人可行走的道路却越来越窄，厄伦说河中有奇鱼，全身透明，只能看见骨头，并且没有眼睛，很难捉到，但吃了可以驻颜回春。

又走了数百米，直至溶洞里面一片漆黑，内里究竟有多深，几乎无法说清。但路终于断了，眼前只是一条越来越深的河流。耀杰举着高倍灯箱，四处探看，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灵佐拍了拍他的肩头，口吻有些不一样了，“在山外我们称呼你一声老大，是我们认赌服输，虽然族里也奉行胜者为王的规矩，但铎钧氏毕竟没有我们尊贵。你这次命令我与厄伦带路带你们回族领蛊成婚，我们做到了，可一旦回到族里，我们却未必能听你使唤，若族里对你们有惩罚，别怪我们到时候爱莫能助。”

“好。”耀杰点点头，既然灵佐快人快语，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没必要再为难或使唤他们，“我若怎样，绝不会拖累你们，但我现在就一点要求，若有危难，请你们无论如何保全小艾！”

“不，耀杰，我只和你在一起，生死都不离开你。”小艾忙握紧他的手。

灵、厄二人互视一眼，想了片刻，还是对耀杰点点头，“放心吧，她犯多大罪，毕竟是桑曲氏，灶母不会为难自己唯一宠幸的祭祀，倒是你自己要小心。”

说着话，灵、厄二人从腰囊里取出小罐来，从里面掏出了许多奇怪的草。

“从这里开始，我们要潜水进去，潜行五十米才能进入洞口的另一端。”

“这是族里的呼吸草，我们管它叫气草，含在口中就会源源不断的冒出氧气，绝不能把它吐出来，否则越到里面水越深，哪怕往上浮也不可能钻出水面呼吸到氧气，到时一定要把嘴紧紧闭住，明白吗？”灵、厄二人说着把草分给耀杰和小艾。

“没有别的地方进族了？”耀杰很纳闷，他担心小艾无法支撑。

灵佐摇摇头。

“没事啊，五十米，我游的动！”小艾扭扭腰，踢踢腿，开始热身，只要看着耀杰，她什么也不害怕。

为了减轻负担，灵佐和厄伦一直是轻装来去，现在耀杰和小艾也不得不带来的装备全都放在一边。耀杰、小艾一起暖了暖身，四人纷纷踏进水中，开始一段潜行。水阴冷刺骨，耀杰倒不觉得怎么难受，只是一路担心小艾，不时游慢些，在她身边照看，但也不敢同她交流，怕使她分心，万一吐出气草更是危险。不过小艾真的好努力，虽然从小体育就不太好，但这次游戏可真是奋力的划动手脚，一点也不想让耀杰为自己着急，只是水真的好冷啊，还得控制好绝对不能用鼻子呼吸，这么努力的小艾，看在耀杰眼里又感动又心疼，以耀杰的能力如今划完五十米是极其轻松的事，但现在要默默的守护她，急在心里，无法表达。

小艾很认真的游着，一直给自己暗暗鼓劲，还想要是灵佐早些说就好了，将来带套潜水装备，她想些好玩的事，让自己分心，不去想遥远的路程。这样倒也管用，眼看游了几十米，再坚持一下就到了。

忽然水里有鱼也不知什么东西冲了过来，一下在小艾腰上刺了一下，疼得小艾全身一颤，手脚一下乱了步调，整个人心慌起来，顿时忘了要紧紧闭住嘴巴，小艾狠狠呛进一口水，气草便落了出去。耀杰说是迟、那是快的游了上去，一下抱起小艾，把口中的气草喂给她，然后自己瞥足一口气，架着小艾往前疾游，厄伦、灵佐也赶来帮忙，三人合力将小艾带了出去，好不容易水里出现光亮，三人接二连三的浮出水面。

小艾看着耀杰，他正抹掉一行淌下的鼻血，痛苦的咳了几声，小艾自责的要命，要不是自己没用，他怎么会把气球喂给她，而让自己受苦。小艾立刻急哭了，耀杰忙摆手说没事，轻轻抱起小艾，将她带出水去，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立刻找一套干的衣服让她换上，他可不想让她受寒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