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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舞本来就跳得很差,被孟蘩的恶作剧分散了注意力,更是不行,忙乱中竟然踩了杨雪萍的脚,连忙道歉。杨雪萍嫣然笑道:“没关系的,我也跳得不好。你放松一点就好了。”
“好的好的。谢谢!”我一紧张,连*也忘了。
杨雪萍看出我心不在焉,微笑着问道:“你和孟蘩关系好像挺不错的嘛。”
“一般一般吧。”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很喜欢我们家蘩宝啊?”
“是。”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要不要我帮你的忙啊?”
“那真是太谢谢了!”
“嗯,成功之后你怎么感谢我呢?”
“怎么感谢都可以。”
“也就是说,不管我提什么条件你都接受?”
“只要我力所能及。”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我告诉你,根据我对蘩宝的了解,她心里一定也很喜欢你呢,我还从来没见她这样对一个男生好过。”
“啊?她对我好吗?”
“当然了!你宝啊!她从来就没有带男生参加过任何集体活动的,一般的男生根本就别想近她的边。她对你可是很不一样的哦!”
我心中狂喜,又问道:“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男孩子就是要勇敢啦!再勇敢一些,明白吗?”
“哦,谢谢!”
一曲终了,我和杨雪萍一起回到孟蘩身边。孟蘩鼓掌:“你们俩配合得真不错呀!”
新的一曲响起的时候,我又伸手邀孟蘩。孟蘩仰头看着我,微微笑着,就是不起身。
我有点尴尬,咳嗽了一声,又伸手邀第二遍,笑容更加谄媚:“美丽的小姐,可以请你共舞吗?”
孟蘩把脸别向一边,不看我,下巴骄傲地轻轻一抬,可爱的小嘴巴微微撅起,还是微笑着不动,把双手紧紧夹在两膝中间。杨雪萍在边上笑眯眯地看着我,看我怎么解决这个难题。
我咬了咬牙,一伸手抓住孟蘩的手腕,把她扯了起来。孟蘩轻轻叫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欢喜。这回她没有抵抗,乖乖地让我拉了起来。杨雪萍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鼓掌叫好。
孟蘩一到我的怀里就突然变得娇弱不堪,眼中的狂野傲慢之气顿时就不见了,而是显得羞涩朦胧起来。她仰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去,大大的眼睛盯着我的领带看。我想起半个月前和她共舞的时候,她也是这般模样,不禁又是“心中一荡”,不由得看痴了。
她身上开始散发出一种幽幽的不可言传的东西来,这大概就是所谓“气”吧,如果在卡通片里,这种看不见的“气”一定是用那种半透明的朦朦胧胧的淡蓝色来表现的,中间还夹带着一些闪亮的小星星,从各个地方一点点地弥漫出来,汇集到一起,就像一只八爪章鱼,缓缓地伸出柔软的触角来,一点点地将我拖过去,层层缠绕,渐渐抓紧,直到将我彻底吞噬。这种“气”似乎是危险的,有毒的,但此刻它对我就像氧气一样重要,失去它我将失去生命。我心甘情愿地被它征服,被它吞噬。
我沉浸在孟蘩的温柔乡里不能自拔,两人好久都没有说话。
我痴痴地看着她,终于忍不住温柔地低声叫道:“蘩……”
“嗯……”她居然答应了!虽然声音若有若无,就像一个婴儿的梦呓一般,但是我还是很清楚地听见了。
我心潮彭湃,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喜欢你!”
“嗯……”她的头更低了,脸也红得厉害。
我的心狂喜得要炸掉!呼吸顿时粗重起来:“蘩!”
这一声也许音量大了一点,她好像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说:“蘩什么蘩?乱叫什么?”
“嘿嘿,你刚才都答应了呢!”我有点得意忘形。
“哼!我还没问你,刚才你和你的心上人都说了些什么啊?”
我知道她指的是杨雪萍,但是却故意说:“我和我的心上人在跳舞啊,这才刚刚开始说话呢。”
孟蘩俏脸一寒:“少跟我油嘴滑舌的。刚才你和杨雪萍说得那么开心,都说了些什么啊?”
“没说什么啊。”
“你还是老实交待吧,否则……”孟蘩开始要把手从我的掌握中抽出去了。
“好好好,我交待我交待。”我赶紧投降,“我向她请教,该怎么追你。”
孟蘩的脸色缓和下来:“哼!那她怎么回答啊?”
“她说,要我勇敢一点。”
“还有呢?”
“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没有回忆你们当时初次见面的美好感觉什么的?”
“怎么可能啊!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开始叫冤,“我根本不想邀她跳舞的,你自己要我邀她跳,完了又不相信我。我真的只喜欢你。”
“你怎么喜欢都没用,还是追她吧。”
哎?怎么这说话的口气一下子又倒退回去了?我叹了口气,耐着性子问:“为什么喜欢你没用呢?”
“我不会看上你这样的人的。”
“我哪点不好啊?”
“你哪点都不好。”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我喜欢的人啊,”孟蘩美滋滋地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下,说,“不告诉你!”
正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星期二下第二节课的时候,班长凌雨霏告诉大家,学校决定在下个周日组织长跑登山比赛,并鼓动大家积极报名。
我在家里的时候并不锻炼,身体羸弱,而军训让我强壮了不少。我感到了锻炼的好处,因此在军训结束后就每天坚持晨跑。我决心要抛弃在中学阶段的所有弱点。虽然短期之内我的身体还不可能有质的转变,但是我还是报名参加了比赛。我知道凭我目前的能力还远远不足以取得名次,但这是一个锻炼的机会,可以让我知道我比别人差多远。陈奇伟和王骚也都报了。
我和孟蘩约好了晚上一起上自习。为了不让熟人看见,我们既没有到中文系,也没有到外语系,而是跑到化学系去了。化学系的大阶梯教室有双管灯,亮堂堂的,感觉比较舒服。
自从上次哲学系扫盲舞会后,我和孟蘩的关系就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她好像忘记了那天我喊她“蘩”的时候,她曾经轻声地答应了,当我再和她说些疯话的时候,她依然装做冷冰冰地对我不假以辞色,要我老实一点,但是却同意和我一起自习。我觉得能够和她在一起自习,真是巨大的幸福。我的心快乐得像万里晴空中不羁的云彩,打着旋儿跳着踢踏舞,在浩荡清爽的气流中放声歌唱。
我在林荫道上歌唱,我在教室里歌唱,我在宿舍歌唱,我在过道里歌唱,我在水房歌唱,我在食堂歌唱,放声歌唱。旁边的同学们投来异样的目光,我向他们点头行礼。
大家都觉得我一定有情况,但是又看不出破绽来,于是委托陈奇伟盯梢。我当时并没有发现这个阴谋,以为到了别的系自习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星期二就被陈奇伟发现了踪迹。
到了星期三的晚上,我突然发现周边被占的很多座位的主人居然都是“色人居”的人。这些王八故意先用本子占了座,而人都走了,等到8点多的时候,一起出现在教室里,就像埋伏着的部队突然现身一般,笑眯眯地盯着我们看。
我猛然发现自己陷入重围,不禁大惊失色。孟蘩奇怪地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完了,我们暴露了,我们宿舍的人全伙在此看你呢。”
“啊?哪些人是啊?”
“凡是现在色迷迷地看着你的男生,都是。”
孟蘩警惕地看了周围一圈,那些王八个个流出了口水,丑态百出。
孟蘩的脸沉了下来,盯着我问道:“是你叫他们来看的?”
我想,坏了,蘩宝生气了,忙道:“不可能啊!我是那样的人吗?”
孟蘩不再说话,咬着下嘴唇,低头快速收拾书包。
我看情况不妙,也赶紧胡乱收拾了一下书包,跟着她走了出去。
一出教室,孟蘩就回头狠狠地说:“你别跟着我。”
“你听我说呀,”我满头大汗,“如果是我叫他们来的,肯定会要他们悄悄地在一旁看你,又怎么会告诉你呢?”
孟蘩想了想,不再说话,但仍是气冲冲往前走。
我跟在后面很狼狈地说:“你慢点啊,生那么大的气干吗啊?”
“你们当我是动物园里的动物吗?”
“跟你说了不是我啊,是我们宿舍那些人干的,我是好人啊!”
“哼!你是好人?做好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宿舍是那样,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民冤枉啊!”
“你还冤?最不老实的就是你!”
“我怎么不老实了?”
“那天你和杨雪萍跳舞了!哼!”
“苍天啊!是你要我和她跳的啊!”
“我要你和她跳你就跳吗?”
“你的话我怎么敢不听啊?”
“正合了你的意了吧?顺水推舟对不对?”
“不是啊!难道听你的话也有错吗?听你的也不行,不听你的也不行,那你要我怎么办?”我觉得我真是太奴颜婢膝了。
“哼!那你怎么答应得那么快?我一说完,你想都不想就邀她跳。瞧你那猴急的样儿!期待已久了吧?”
“我要是连这个都要想一想,那太不礼貌了吧?人家不是会很生气吗?”
“呵!不错啊!”孟蘩越说越恼,“她生气你就这么心疼,我生气你就根本不在乎!”
我简直要吐血了,真是蛮不讲理!“你不能这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孟蘩不理我,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气呼呼地说:“你居然还敢当着我的面和她调情!”
“哪有此事啊!”
“我亲眼看见的!瞧你笑得那个开心,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你们说了些什么?老实交待!”
“我不都交待过了吗?我向她请教该怎么追你。”
“那两句话就说完了。可是你们起码说了二十句话。你隐瞒了大部分!”
我拖住孟蘩:“好吧!你先停下,我和你一句一句地交待!”
她撇开脸不看我,因为恼怒而微微喘息,娇美的胸脯快速起伏,让我既心悸又懊恼。
我拼命搜索记忆,把能够想起来的和杨雪萍的对话全都告诉了她。
孟蘩听着听着,气开始消了,嘴角甚至还偶尔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最后我说,她如果还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杨雪萍,如果和我说的有出入的话,我甘愿受任何惩罚。
孟蘩说:“问她有什么用?也许你们两个早就串通好了。”
我眼前一黑,险些当场栽倒在烂泥之中。
“怎么,没话说了吧?”她冷笑。我觉得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一定凶多吉少,于是涎着脸说:“你知道吗?你生气的样子特别好看。”
“哼!”
“再继续生气啊!我喜欢看。”
“就不生气,不让你看!”
她上当了,我很高兴:“你生气的时候噘着嘴巴的样子,最可爱了。”
她不知不觉又噘了一下嘴巴,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我魂飞天外,全身都要酥掉了。
我的头晕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柔声道:“蘩宝,我们再换个教室去自习吧?”
“就不!”
“走嘛!”我推了推她的肩膀。她把肩膀扭了扭,甩开我的手,但还是和我一起走了。
我们又去了数学系。自习完,我送孟蘩进了女生宿舍。她临走时向我甜甜地一笑,让我感到幸福极了。
我觉得今天真是很险,孟蘩属于那种没事都要找事的人,何况是给了她现成的口实,她一定会借题发挥把我整得死去活来。所以,必须给“龟八居”的那些蠢货一个教训,免得他们以后再来搅局。所以一回到宿舍,我就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们这些混帐东西,今天坏了我的大事,我一个月的辛苦毁于一旦!”
他们被我骂得有点发怵,金子光很快就出卖陈奇伟:“老七,跟我们没关系,都是陈奇伟策划的。”
陈奇伟吃惊地嚷道:“我——操!精子,你太没人性了吧?明明是你的主意!”
大家闹成一团。最后王骚总结发言:“好了好了,都别吵,今天看美女,大家都有份。”
“放屁!”我骂道,“什么叫大家都有份?”
王骚说:“我说错了我说错了,我是说,今天去看你那个美女,是大家共同的主意。昨天陈奇伟侦察回来说,你搞上了一个天仙一样的美女,比凌雨霏还要漂亮得多,我们都不相信,就决定一起去实地考察一下。结果一看之下啊,果然是——”
“名不虚传啊!”众王八异口同声地叫道。
听他们夸奖孟蘩,我心里也很高兴,但是为了避免以后他们再添乱,我必须再吓唬他们一下。于是我掩藏住心里的得意,仍然气势汹汹地吼叫:“哼,今天她以为是我要你们去看的,不理我了。告诉你们,要是这次搞砸了的话,我不会放过你们!”
“不会吧?赶紧解释解释!”陈奇伟有点慌张地说。
我懒得再跟他们纠缠,怒气冲冲地跑到水房去洗漱了,就爬上了床。我躺在床上看《古文观止》,毫无表情,一言不发。他们以为我在生闷气,都有点讪讪的,不敢再和我继续打听孟蘩的具体情况。
我和孟蘩继续在化学系自习,再也没有遭到我们宿舍的人的骚扰。我的学习效率非常高,疲倦的时候,扭头看一看她,心中柔情缱绻,立刻就又精神振奋了。爱情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南方的秋雨淅淅沥沥的,一下起来就没个完。空气中满是潮湿的味道。每天8点半左右,我都要和孟蘩到教室外面走一走。我们站在过道里,随便聊着天,看着天上的雨水从暗夜里一条一条地落下来,打在水泥地上和栏杆上,点点飞迸。偶尔有几滴蹦入我们怀中,让人想起朱自清对梅雨潭的描写。过道顶上昏黄的灯光照在这些密密交织在一起的雨条、雨珠、雨丝和小飞沫上,给这些冰冷的小玩意儿穿上了一层暖暖的衣服。那种色泽同时又颇有古意,仿佛是秦始皇兵马俑身上的历史尘埃一般,又如保存了几十年的旧报纸一样,满载着各种神秘的故事,能够激发人的无限联想。然而灯光的范围是不远的,远处依旧是茫茫的喧嚣的黑夜,水汽腾踊,无边无际。
我们看着都有些出神。
孟蘩说:“我好喜欢就这样看着雨,听着它哗啦哗啦的声音,有的时候听得久了,好像我也变成了这些雨点一样,在沉沉的黑夜里飞翔、闪亮。”
我说:“有的时候我也感到我就是这样的雨点,在历史中穿梭,只被照亮那么短的一段时间,就啪地一声碎裂开去,有一种短暂而痛楚的快意。”
孟蘩皱眉道:“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我说:“在历史面前,我们不都是很渺小很短暂的雨点吗?”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不喜欢你那么说。说点好听的。”
“嗯,好吧。你看对面的小树林,就像无边的大海。我们都是小雨点。你也是,我也是。徐志摩的《偶然》这样写道:”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我和你,我们也是偶然相逢,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但是我们有着一样的方向。我们一起落在海里,海把我们容纳,让我们在一起。“我顿了顿,又说:”永远在一起。“
孟蘩看了我一眼,好像颇为感动,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又是“心中一荡”,又接着说:“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孟蘩秀眉一轩,嘴唇动了动,我知道按照她说话的习惯,一定是想说:“哼!美得你!”但是这回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忍住了,眼中又恢复了那种柔和的神色,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她转过身,又去看那雨。过了一阵,缓缓念道:“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禁不住赞叹道:“这首诗写得真美呢!有一种很忧伤很惆怅的意境。”
正文 魂不守舍的计划怎么才能吻孟蘩
我看着她精致的侧影,心中升起一种非常温柔的感觉,轻轻地说:“蘩宝,你唱歌唱得好,但是我还没有听过,你现在给我唱一首好么?”
“唱什么?”
“就唱徐志摩的那首《偶然》吧。陈秋霞作曲的那个。”
孟蘩狡猾地一笑:“我不会唱。我要你唱给我听。”
“我唱得不好。”
“没关系,杨雪萍不是说你唱得好吗?”
我一听“杨雪萍”三个字,吓得魂飞魄散,忙道:“好好好,我唱给你听。唱得不好别笑话我啊。”
“嘻嘻,就是要笑话!”
于是我轻声唱道: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需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当我唱到第二段,也就是副歌部分的时候,孟蘩也和我一起唱了起来。她的声音清亮柔软,让我心里安宁熨帖。因为是在教室外面,为了不打搅别人,我们唱歌的声音很小,只有我们两个能够听见。在哗哗的雨声伴奏下,我们唱了一遍又一遍。唱着唱着,我和她的头都跟着节奏轻轻地摇晃。我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她轻轻地颤动了一下,并没有拒绝。
那天晚上的雨啊,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宿舍的人发现我又和孟蘩一起走在路上,知道那天并没有搞砸,于是又开始放肆起来。他们向我打听孟蘩的情况。我只是简单地说,是外语系91级的。他们又问是怎么搞上的,我说现在还在初始阶段,一切都还没有定准。他们想尽办法,威胁利诱,也没能够从我嘴里套得更多的情况。
但是金子光这个闲人神通大得很,打听到外语系91级最漂亮的美女有两个,一进校就大放异彩,盖过了前面88、89、90三个年级的所有美女,她们一个叫孟蘩,一个叫顾琳。于是大家一起把我掐在床上,问我,我搞上的那个美女是叫顾琳还是叫孟蘩,如果我不说的话就别想活着走出色人居。我吃不住酷刑,只得供出了孟蘩的名字。但是对于“怎么搞上的”这个问题,我只说是在戏剧社认识的,他们又问细节,我死活也不肯说。我觉得有许多细节,是只属于我和孟蘩两个人的,怎么可以让别人分享呢?他们最后也就只得作罢了。
在那个雨夜,我拉了孟蘩的手之后,又失眠了好长时间。我久久地回味着拉着她的手在雨中唱歌的感受。我常常不自觉地把手在空中虚握,就好像握住了她的小手一般。这样刻骨的相思让我倍受煎熬,最后我决定,一定要把我们的关系推进到一个新的高度。
第三天,雨终于停了。到了8点半的时候,我向孟蘩建议一起到外面去走走,她同意了。
在雨后的校园里,一些低洼的地方还残留着积水。空气新鲜清爽,带着泥土的芬芳。一轮明月悬在天上,颇有一些凉意。我们慢慢走着,边上走过三三两两的陌生同学,带着羡慕的目光看着我们。
我侧过脸看着身边的这个美丽的姑娘,袅袅婷婷,眉目如画,真的是完美无缺。晚风吹来,她的秀发轻轻飘拂。我很想摸一摸,却没有那个胆量。
其实我今天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只有摸她的头发这么简单。一直以来,我都梦想着能够抱住她,吻她,但是又觉得那是一个多么遥远多么不可企及的目标啊!但是自从拉了她的手之后,我觉得这个前景开始出现了。
我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和女子亲吻的情景,但是到目前为止却从未实现过。以前读中学的时候,听说亲嘴的时候还要把舌头搅来搅去的,觉得那样好脏。可是现在每当我看见孟蘩的皓齿樱唇,就确实也有一种要尝尝她舌头的滋味的冲动,而且每次想到这里,我都会迅速*。
这两天我魂不守舍,一直在计划怎么才能吻孟蘩,并为此设计了种种方案。要吻她,首先得抱住她。可是应该抱哪里呢?是先抱肩膀还是先抱腰?以前余翔教导过我们,要先牵手,然后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把她拉到怀里。
余翔说的,应该总不会错吧?而且我前天已经拉过她的手,有比较好的行动基础了。于是我麻着胆子就又去拉孟蘩的手,没想到她的手像触电一样地就躲开了,嗔道:“干什么?”
我感到很意外,明明前天还拉了手的,怎么今天又不让拉了?于是只得讪讪地道:“拉拉手有什么不好?”
“拉手干什么?你流氓啊?”她有些恼怒。
我不禁大为丧气,情绪一落千丈。本来以为拉手是没有问题的了,可以以此为基础,争取抱住她,并进而吻她,可是现在被孟蘩来了个釜底抽薪,连手也不让拉了,看来我今天的计划要彻底破产了。拉手都要被她骂为流氓,那抱住她非被当成强奸不可。我摸不到她的底线,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于是在心里安慰自己说,和她在一起,看着她,心里感到平安快乐,那就够了,为什么非得抱住她呢?但是我转念又想,如果不抱她,那叫什么谈恋爱?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既然爱她,那么抱她就是迟早的事情,也许以后还会有更亲密一些的接触呢。汉代张敞在车上公然为妻子画眉,传到皇帝耳朵里,就问张敞是不是有这样的事情。张敞回答说:“臣与臣妻,尚不止画眉呢。”呵呵,多么有趣的回答!
这样想着,我的小弟弟就又开始有些兴奋了,我的雄心就又躁动起来,希望继续采取行动。可是孟蘩刚才给我一个意外的打击,完全搞乱了我的计划。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这样一边走一边想,心里翻江倒海地争战不休。闷闷不乐地走了几分钟,孟蘩看着我,问:“怎么了?不高兴了?”
“没有啦。”
她看了看我,沉默了一阵,说:“我们回去吧。”
“好吧。”我觉得自己太失败了。